第27章 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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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你觉得我原身的羽毛怎么样?”
莫非是丁川没有被活活吓死,还能同我们一桌吃饭,让应徒然觉得已经彻底不需要在他面前掩饰一下自己了……
丁川呛了口茶,背过身去直咳嗽。
鸿泥倒是很有兴致地问:“羽毛?什么样的羽毛?你是稚鸡还是孔雀?”
醺识替他回答:“他是雪鹰,白毛的。”
算了……她自己这忽大忽小的模样也够吓人了,不如直接破罐子破摔。反正丁川也知道,大家都不会伤害他。反正过段时间……也就不会再见了。
“你不害怕?”
这话是用醺识如今这把孩子的嗓音问出来的。她拿起茶水一饮而尽,也不知是在问鸿泥还是在问丁川。
纭待走了进来,几个伙计跟在身后,给我们每人上了一碗八方居的招牌鱼羹。
有了鱼羹,丁川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他虽然没说话,但总算有事情做了。
“我不怕!我从家里出来就是为了追一个兔子精,他原身也是白毛的,可好看了。”
鸿泥一边说着,还一边学着那兔子精的动作。
一桌人都被她的滑稽样子逗得不行,连丁川也忍不住笑了。
纭待叫伙计们出去,把门关上,随后坐到了醺识右边,缓缓说道:“你走之后,我本想去打听舍斑草的事,耽搁了两天。那家店的店主出了远门,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就想着骑马去追你。可巧的是,那家店里在卖一种新制的机械甲,装在马身上,能令马的速度提高两倍不止。”
“那家店的店主是不是姓韩?”
“不错。”
应徒然问:“是那个叫叶衡教她骑马的韩姑娘?”
醺识点了点头。
纭待接着说道:“我一路东行,六日前,停在一个镇上的客栈休息,有人托客栈的伙计给我递了消息,叫我到顺城留客居去找你的两位朋友。”
这事有些奇怪。
“谁……会给你递消息……”
“这我也不清楚”,纭待摇了摇头。
应徒然道:“我也收到了消息。确定那湖中没有你的气息之后,我本来打算带上小丁回镜湖,再找别的的法子寻你。就在那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只传信纸鸢,上面写的是:顺城留客居五个字。”
传信纸鸢……醺识腰封里揶着的那几只传信纸鸢都不知落在姜庭湖里什么地方了。难道是被聂长贺的人捡去了……若是在他手上,他又为什么要……
近来这些事真是越来越迷离了。
纭待又道:“三天前我到了顺城,果然在留客居见到了他们。”
叶家请醺识到八方居吃饭的时候,纭待在暗处是见过他们的。刚到留客居门口,就看到应徒然在旁边的泰生药铺给丁川买治疗瘀伤的药。
丁川醒过来,除了心里充斥着未散的惊骇之外,他还感到两个肩膀疼得厉害。
应徒然只好去给他买了些去瘀的药膏。
“也许是因为你之前神息不稳,所以我才没有感应到你在这个幻境中。今日我的铃铛起了反应,我便带着他们进来找你了。”
鸿泥似懂非懂,却听得津津有味。
应徒然道:“纭姑娘带着我们俩进幻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受地点限制,直接就到了八方居楼下。”
醺识淡淡地说道:“返时造境术就是纭待所创的。”
“此术与我的铃铛相勾连。想不受地点限制,就必须用到我的铃铛。”
“所以……丫头,你是为什么把自己变成个孩子的模样了。”
丁川也开口问道:“刚刚纭姑娘说你神息不稳……那是什么意思?”
醺识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聂长贺有问题。”
应徒然道:“我们也大概猜到了。”
“他……不是永夜的儿子吗?”
“永夜?”鸿泥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
“他想取我的血,施补魂之术。”
“这么说……浣明盏就在他手里”,纭待顿了顿,“要取血,用他自己的不是也可以吗?”
“这也是最让我疑惑的一点。”
丁川道:“聂公子,他是想杀你吗?”
“那倒没有,他似乎只是想取我的血去救一个叫绾绾的人。”
“绾绾……”鸿泥默念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丁川更加听不明白了,“用你的血能救人?”
“他是要用我的血做灯油”,醺识将浣明盏幻化出来,握在手上,“点燃这浣明盏。”
纭待道:“这个绾绾若是个凡人,此法的确可行。可凡人毕竟寿数有限,即便起死回生,也只有几十年可活。他费心诓你一场,就为了这几十年光景,却要百年千年同你作对,这可不是什么好谋划。”
起死回生……百年千年……看着醺识手中的白玉灯盏,丁川已经渐渐接受了醺识和应徒然一样是精怪,还骗他说自己是修道之人,幻境是修炼所用的事。
“我想起来了!”鸿泥兴奋地站起来,“在我嫂嫂的库房里!”
大家在八方居里说了很久的话,又在纭待安排的住处暂且歇下。
不过别人是睡了一夜,丁川则是在窗前坐了一夜。这一夜,他望着窗外的半轮月,把自己在俨城遇到醺识之后的事反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这些事对他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第二天,醺识推开房门的时候,丁川如同上一次在幻境里一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过这一次,抓破了的衣裳和两个厚重的黑眼圈让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不大意气风发。
而醺识昨夜就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把浣明盏交给了纭待。
看见醺识,丁川愣了一下。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想让那忍不住的欣喜盖过了自己的“气势”。但他还是忍不住了。
“你受的伤……都好了吗?”
醺识笑着点了下头,“你……有事找我?”
丁川背过身去,“我……”他把眼睛一闭,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都是……都没有对我说明白。我也想过了,也许是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你没必要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但我想我们毕竟也认识这么久了……我绝对不会像聂长贺那样害你的……”
“丁川。”
“啊?”他转过身来。
“我是怕你会害怕。”
听了这话,他的眼中仿佛有泪水在轻微地发颤,看起来楚楚可怜,“我不害怕……你们都对我好,我不害怕。”
“其实……”醺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把自己是神女不是妖的事告诉他。
“其实你也跟应师兄一样,是……那个……我都猜到了的,我不害怕。”
醺识憋笑。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是什么变的啊?”
醺识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天上。
这样总不算是骗他了吧。
今日是幻境里叶铮与长孙红衣成婚的好日子。
碧泊山庄里处处张挂着喜庆的红绸。山庄里的仆从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开始准备,每个人都步履匆匆。
长孙家累世官宦,到了长孙红衣的祖辈,君主不仁,朝中动荡,长孙家本在高位,却决意急流勇退,迁居酩州老家,改行做起了药材生意。
也是因为药材生意做得不错,长孙家的出资的医馆和药铺一路北扩,开到了俨城。
长孙红衣嫡亲的兄长长孙缙就是枫桥医馆最初的主人。
叶铮曾在小若湖上与长孙红衣遥遥一见。两人的婚事便是叶铮自己请求其母李仪君亲去酩州长孙家定下的。
新娘子半个月前已住进了叶家城北的一处宅子里,只等行礼时遣二十二位家门和顺的弟子一起随叶铮上门去抬。新娘子娘家送来的嫁妆足足装三十车,一应由她兄长长孙缙调度,跟在送亲的队伍里。
这场婚礼跟寻常的婚礼有点不一样。
早前在叶家上门求亲时,长孙红衣便在未来婆母面前提出,拜高堂时要叶铮一同遥拜家中父母亲长,并且不坐花轿,也不蒙盖头,而是要与夫婿同骑一马入门。
叶铮初次与母亲提起想求娶长孙家幼女时,只说她容貌秀美,堪比天人。这还让李仪君心中颇有疑虑,怕儿子是被人家的外表所迷。后来听了长孙红衣的要求,直恨自己带来求亲的礼品还不够多。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样对她脾气的姑娘,把南朝到转过来翻上几翻,也是难找出第二个的。
叶铮的母亲李仪君出身边防守将之家,家中虽已败落,但她自小习武,性子坚毅果敢,又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多年来将碧泊山庄的生意打理得蒸蒸日上。走镖的弟子们也全靠李仪君做主,延请武师一直教导着。
亏得有李仪君这样的好女子,才教养得出叶铮这样成器的孩子。
可恨的是,叶铮的父亲实在是个不争气的,真可算是叶家无数好根苗里难得一见的一颗烂种子,习武经商件件稀松,酗酒豪赌样样精通。
从前叶家接了一桩要紧的生意,要协助官府护卫南朝的一位“公主”往西境赫丹部王宫和亲。原本这桩事是决计不会落到民间镖局头上的。无奈当时西境边塞游匪成风,只得由边防的守备军将领出面,找到了“地头蛇”叶家。
此事能成,其中当然也脱不开李家的在守备军中的旧交情。
叶铮的父亲对外毕竟还是碧泊山庄的家主,为显郑重,这趟“官镖”非得由他带队不可。
那会儿,为着嗷嗷待哺的儿子,李仪君不得不留在府中。而那“坏种子”酒鬼的样子也还未全然暴露,正是这阴差阳错的,险些给叶家酿成一场大祸。
和亲的女子在南朝境内生生没了踪影,若非醺识以神侍身份出面帮叶家从中周旋,让赫丹部领主罢了手,叶铮的父亲只怕最少也要落个流放之罪。
叶家的家业能发展如今的样子,本就与醺识的扶助息息相关,后来又出了这等事,使得叶家众人更是对醺识感念在心。
提前半月,叶铮之父便已派弟子到西境祓庙送上了请帖,望醺识能赏光前来观礼。
如今到了幻境中,当年那请帖自然不在醺识手上。不过只要有她这张脸在,当然什么请帖都抵得过。
“请您和您的诸位朋友到前厅上座,犬子已在迎亲路上,再过半柱香就该回来了”,叶铮之父平日虽不成样子,但对醺识从来都是恭敬的。听得门前小厮通报,他便携夫人一起到了门口相迎。
除了纭待独自留在八方居参研浣明盏的奥妙,其余人都跟醺识一起来到了碧泊山庄观礼。
鸿泥告诉醺识,自己曾在嫂嫂红衣的库房里见过一幅画像,画像上题着画中人的名字——霍绾绾。
而聂长贺又偏偏巧合地买下了长孙红衣之兄长孙缙开在俨城的医馆。说不定,聂长贺想复活的玉中女子,正与这个霍绾绾有什么关联。
看到母亲跟那个人一起把醺识一行人迎到前厅去,鸿泥觉得十分有趣。这样年轻的穿着华贵的母亲,她可从未见过。
“原来我娘年轻的时候长这个样子”,她偷偷对醺识耳语。
李仪君见醺识身边跟着个英气逼人的小姑娘,很是喜欢,也笑着询问她的名字。
鸿泥看了看醺识,“我是姑娘的侍女,叫李小泥。”
说着,叶铮牵着妻子长孙红衣的手步入了正厅。
迎亲路上,这对新婚夫妻身着红衣,同骑一马。在俨城街上看热闹的每个人,在碧泊山庄受邀观礼的每位宾客,无不为长孙红衣的美貌所惊。
逢此佳礼,在往日生活里操劳烦闷的李仪君也难得地一展笑颜。这可说是她嫁入叶家后最开心的一日了。
叶铮的父亲在他成婚后没两年,便因醉酒跌倒去世了。
叶铮婚后与夫人长孙红衣一直情好美满。
李仪君后来虽又嫁了翠虞山掌门,但她所生的女儿鸿泥与她这位嫂嫂一直很要好,常常到叶府来玩耍。有了丹绫后,鸿泥往碧泊山庄跑的次数就更多了。
丹绫那可人的性子,便是母亲长孙红衣与小姑姑辜鸿泥两手带出来的。
“醺姐姐,一会儿开宴,嫂嫂和哥哥是不是会来给您敬酒啊?”
醺识笑了笑,却不回答。
她知道,他们是吃不上这场席面的。
因为当婚礼进行到夫妻交拜的环节之后,那个人就该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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