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南国

白天繁华的一切都随着夜幕的降临使小南国变得灯红酒绿，门牌上赫然写着“小南国大酒家”六个大字。

        小南国是一家典型的木造日式建筑风格，屋内的房门全是传统的日式拉门，地上铺的也都是实木地板。这里车水马龙，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门口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辆，酒家内外熙熙攘攘的人随处可见，足以知道这里的生意有多么红火。

        小南国是整个嘉义地区最有名的酒家。在这里，商人们搂着酒家女，敞开肚子喝酒，没有什么生意是在小南国谈不拢的，可以说，在小南国谈生意早已形成了当地的一种文化。

        就在内厅，大象此时也是离奇的兴奋啊，满脸通红的站在台上，一看就知道喝了很多酒，他在麦克风前朗声道：“美女如云，南北佳丽，都在小南国！各位美丽的小姐们一定要好好招呼咱们的炮哥！”随即在下面被一堆酒家女围着的蔡进炮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顿时呀，大象那个喜出望外的劲。满面红光的大象再次说道：“下面，有请小弟为大家唱一首《惜别码头》。”

        顿时摇滚音乐向小南国的每一个角落弥漫开来，大象也早把各种什么节操摔了老远，滑稽的歌声在整个大厅回响，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但在下面的酒家女和小弟们丝毫没有叫骂，热情的拍着手，其中一些酒家女站起来跳起了劲舞，好不热闹。哪怕大象唱的再难听，谁也不敢跳出来咒骂他，毕竟谁敢得罪象老大，就等于得罪了炮哥。

        但唯独台下的蔡进炮丝毫没有他们那么起劲，坐在饭桌上神情十分的严肃，自顾自的喝着酒，就连旁边几个酒家女争先恐后的向蔡进炮敬酒献殷勤，也被蔡进炮用手厌恶的甩开了。

        蔡进炮压根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在他看来，小南国这里只有一人能够配得上他，正是头牌方丽珠。

        再到外面看看，到处都是娇滴滴的美女，不乏一些十八二十来岁，颇有姿色的少女。这些女子都是为了生计，生活的辛苦及无奈，被迫下海做了酒家女。

        这时一位客人起身，欲要离去，随之一位年纪三四十来岁的老女人，穿的一身妖艳上衣匆匆走了出来，赶忙招呼道：“哎呀，陈先生要走啦，欢迎下次再来啊！”

        刚送走一个，随后门外又来了许多客人，可见这个人就如同中国古代后楼外的老鸨啊，在旧时代的tw都叫妈妈桑，最忙不过了：“小青，小美，快带客人进去呀。”

        她有条不紊的招呼着一个个的客人，很显然是这行的老手。

        突然，门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头发有些斑白，嘴里叼着雪茄，后面跟着几个小跟班，其中一个跟班正是上午去过赖家的大柱子。对，他就是黄坤山。

        妈妈桑见了赶忙迎了上去，娇声娇气的说道：“哎呀～黄董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面对热情的妈妈桑，黄坤山丝毫不给一点儿面子，冷然吐出几个字：“少废话，所长他人呢？”

        妈妈桑一怔，随后连忙陪笑道：“所长啊，他就在那里面。”说完指着其中一个包间。

        俩人口中的所长正是现在嘉义县的派出所所长——李永华。

        妈妈桑回头对旁边的一位酒家女道：“赶紧招呼黄老板，有礼貌些。”

        “是。”这位酒家女赶忙低头哈腰的答复道，随后做出了个有请的姿势，把黄坤山指引向了所长所在的包间。

        等黄坤山走远后，妈妈桑立刻在后面叫嚣起来：“切，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啊！”

        正说着，这里的一个顾客从她身旁走过，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咸猪手对着妈妈桑的屁股就是一下，捏完便随之溜走，这下妈妈桑可怒了，也不顾人多不多，张口就骂道：“要死了啊，老娘豆腐都吃是吧！”

        作为一个风月场所，小南国简直是乱象丛生。

        包间中，一个肥胖男子在一群酒家女的簇拥中激情的跳着舞，还有一帮子乐师在后面伴奏，可谓是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拉开了，此时一个人健步向着里面走来，此人头发有些斑白，身穿宽松度假装，显然就是黄坤山了。顿时包间之中一片静默，那个微胖男子一转头，看向嘴里叼着雪茄的黄坤山，立刻怔住了。

        而这时，黄坤山微微一笑，这下微胖男子消停了。黄坤山一脸玩味的看着他，说道：“所长，最近有很多山老鼠在你管辖的区域中作案，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啊？”

        李所长一怔，面色有些惨白，他回头看了看小姐们和乐师，说道：“你们都出去！”

        李所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赶忙把女人们喊了出去。

        黄坤山也是面色严峻，随之一甩手，他的一帮子小弟们也出去了，临走之前还把门也给死死的关上。

        待所有人出去后，这时他们才安心，李所长不满道：“黄老板，还没有改朝换代，你不要抬赖老板出来吓我！”

        说完把头上跳舞带着的头巾用力扯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李所长也是很不爽，每次见面，黄坤山总是仗着和赖天佑的关系，借用赖天佑的势力给自己施加压力。这次不用想也不例外，他被搞得快受不了了。

        黄坤山见来硬的不行了，随即改变态度，语气软了些道：“那就算我拜托你行吗？把劫了我货的山老鼠一只一只揪出来。”

        这个方法似乎行得通，所长连忙笑笑：“呵呵，黄老板，给我一个礼拜时间，我向你保证，如果没有给你一个交代，我所长这个位子宁可不坐，不用请赖老板出面了。”

        李所长年轻时曾受赖老板的提拔才当上的所长，和黄坤山一样，都是赖老板带出来的人。但是他显然不希望赖老板出来插手，虽然赖老板已经退休了，可还是不好惹，一旦他出面，事情保不准闹大了传到上面，说不定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但是，黄坤山似乎还是很不满意，漠然吐出几个字眼：“需要一个礼拜？？”说着站了起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偷我桧木的人是谁，就看你肯不肯办而已！”

        以所长在派出所的关系网，要说查不出来那是假的。黄坤山面色一沉，直直的盯着所长，看来这个所长是给脸不要脸，非逼着他不爽了。

        李所长见势不妙，也还算识趣，赶忙微笑着，面色惨白道：“你好像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黄坤山叼着烟，冷哼道：“说蛔虫太难听，可是算得上知己吧。但是我有言在先，你可别随随便便抓几个小偷来应付我。否则~~哼哼，记住，最主要的是拿回我的桧木，而且一根都不少！”

        所长这下进退两难了，一个是有赖老板撑腰的生意人，一个是嘉义的heidao流氓，两方都不好得罪。

        所长赶忙把整整一杯酒灌入嘴中，可谓是壮胆啊，随后将酒杯啪一声砸在了桌子上，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蔡进炮，你们之间的恩怨可是理都理不清，但是要有证据啊，在查无证据的情况下我也拿他没辙。”

        黄坤山可没这么简单被糊弄，再次说道：“你是高人！当初县长选举开票的时候，你就有本事让那里突然停电，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

        此话一出，所长的笑容瞬间凝滞了。黄坤山凌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所长知道事情越来越棘手了，苦苦思索着。

        此时，“所长~”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位年纪三四十来岁的女人将房门拉开了，显然是刚才的妈妈桑，她的身后还站着几位小姐。

        “干什么啊！”此刻被逼上绝路的所长心中很是不爽，但黄坤山还在身边，他也没地方发泄，只能狠狠地对这个妈妈桑吼一声。

        但是妈妈桑丝毫没有因此而受打击，或者破口大骂，显然工作多年心态也好，她娇声道：“所长，我特别带这些小姐来招呼你们呢。”

        “”一阵无语过后，所长连忙扫视了这帮小姐们一圈：“丽珠呢，这里面怎么没有啊？”

        李所长口中所说的人正是小南国的头牌——方丽珠，也是王胜天非常要好的朋友，二人曾经在机缘巧合下相识。她因长相貌美，知性大方，深得客人喜欢，就连黄坤山和蔡进炮也都对她念念不忘。

        丽珠可以算得上是小南国的招牌，这也是小南国生意红火的原因，没有丽珠，小南国的生意恐怕会得少一半。

        妈妈桑忐忑道：“丽珠还没来上班呢。”

        所长一怔，随后回头看了看黄坤山，怒不可堪道：“我们黄老板今天就是特地来给丽珠捧场的，丽珠竟然还没来？快点叫她过来，别让黄老板等了！”

        “额，这个”碍于所长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罪的，妈妈桑只好带着小姐出去了。

        小南国门外，一个中分的年轻人抽着香烟，皱着眉，面色严峻，似乎要等的人久久没来。显然，他就是阿水。

        “董事长~你好啊，里面的美女招呼着呢。”

        阿水听着站在门口的小姐们吆喝着，不禁默默的叹息，这里对外面而言，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时，不远处一个身穿短袖衬衫的男人骑着自行车朝这边骑来，阿水见了，急忙挥手示意：“胜天！！”

        王胜天听了，也赶忙把车子一锁，朝这边走来。虽然胜天面带微笑，但是阿水是异常的急切，左右张望着，对胜天问道：“胜志呢？”

        王胜天环顾了下四周，也没有看到胜志，摇摇头道：“不知道，从电影院出来就没见到人影，不知道到哪儿去风骚了。”

        阿水担心的提醒道：“会不会出事了？”

        “”胜天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应该不会吧，胜志那么圆滑没问题，我想他应该是他不敢来。”

        阿水也点点头道：“是啊，像知识分子这种地方还是少来好。”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此时的胜志就在离他们十米的大树后面，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此刻胜志的内心也是忐忑不安，但更多的是愧疚，他默念着：“要是哥知道那批桧木是我搞丢的，一定会打死我。”

        想着想着便赶紧换了个位置躲了起来。

        而胜天和阿水毫无察觉到背后的胜志，仗着桧木在手上，底气十足，肩并肩的走了进去，门口的门卫热情的打着招呼：“胜天阿水，最近很常来啊~”

        说完门卫朝里喊道：“还有两个客人，招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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