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辟心小舍

二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

        秦枫头皮一麻，他甚至已经闻到后方虎口传来的腥气了，咬着牙拼命闪动身形，终于在最后关头跳进石缝内。

        后方的金刃疾光虎发出愤怒的咆哮，巨大的虎躯猛撞石山，一只虎爪伸进石缝来回扫动，无数碎石四溅，可惜体型巨大的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枫安然无恙地深入其中。

        后方入口被金刃疾光虎挡住，秦枫只好向前方走去，借着石缝外的缕缕阳光摸索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无法照射进来，视线所过之处一片漆黑。

        秦枫如同盲人一样，用铁剑当做导盲棍，慢慢前行，他倒是无惧黑暗，但就怕前方是死路，困死在这里他哭都没地方哭。

        又走了一会儿，秦枫察觉到前方有微弱的气流拂动，他神情一动，加快前进脚步。

        复行数十步，前方浮现阵阵微光，秦枫揉了揉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还以为是找到了出口，神色振奋地大步迈出。

        随着愈加深入，光芒越来越亮，但秦枫眉头微皱，因为他发现这光芒绝对不是阳光。

        走着走着，一阵凉风吹过，秦枫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空间直映眼帘，整片空间高四五米，长宽少说也有数十米，空间上方和四面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夜光珠，将偌大的地下空间照的如同白昼，秦枫之前所见的光芒赫然来源此地。

        地下空间中间，一座古老的府邸坐落其中，府邸通体暗黄，形状有些像寺庙，却又有所不同，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刻有四个烫金大字：辟心小舍，字体灵活舒展，如鸾飘凤泊，看起来格外的安静祥和。

        秦枫警惕地看着四周，他算是被妖兽追怕了，生怕这会再从哪窜出来一头妖兽。

        他喊了几声，见四周没有半点活物，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便壮着胆子走进地下空间。

        来到府邸门前，他礼仪性地敲了敲门，深吸一口气后推门而入。

        一进门，入眼的是空荡的小院，小院中间有一口古朴铜钟，左侧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椅，除此之外再无它物，钟身上布满锈迹，足以证明这座府邸存在的时间之长。

        秦枫猜测这里在许多年前应该是某位高人的闭关修行之地，他穿过小院，再次礼仪性地敲了敲门后推门进入府邸房间。

        一点金光涌入秦枫双眼，顺着金光望去，只见一颗金色石头悬浮在空中，石头通体圆润、色泽饱满，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在金色的照耀下，整个房间布局清晰可见，房间不大，除了悬浮在空中的金色石头，只剩下正前方的一尊铜制大佛和金色石头下方的一个蒲团。

        值得一提的是，大佛是背对而坐。

        秦枫走近几步，伸手抓握空中的金色石头，这一抓不要紧，他感觉四周空间高速旋转，转的他晕头转向。

        没等他回过神，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施主，你终于来了。”

        秦枫瞳孔微缩，精神瞬间高度紧张，持剑挡在身前，朝着声音源头看去，竟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头上的戒疤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和尚，但奇怪的是老者却未穿僧袍。

        老者见秦枫神色惊疑，微微一笑，“施主不必惊慌，老朽不过是一缕执念罢了，专门在此处等待有缘人。”

        秦枫皱眉，“执念？有缘人我是被外面的妖兽追杀而来，恐怕不是你所说的有缘人，还请放我出去。”

        老者双手合十，“施主能来此地，自然便是有缘人，还请施主听老朽叨唠几句。”

        “老朽六岁出家，自幼读习佛法，深感佛理浩瀚，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足足有二百载光阴。”

        老者说到此处轻叹，“然老朽意外发现，佛者非人可达也，人也非佛。”

        秦枫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佛是想象之物，人无法达到么？”

        老者摇头苦笑，“非也，人有人族，佛亦有佛族，修佛者，非人非佛，不过是弃本族投奔外族的可怜虫罢了。”

        秦枫眼睛瞪得溜圆，心中卷起滔天巨浪！

        这个世界竟然有佛之一族？！

        老者继续说道，“老朽当年知道此消息后和施主的反应相差无几，可悲人生二百载光阴虚度，再回首已入暮年，垂垂老矣。”

        秦枫脸色古怪，心道这老头竟然活了两百多年，看来生前实力不低。

        “所以房间内的佛像背对而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老者点头，“得知此消息后，老朽便不再信佛，毅然还俗离去，枯坐在这辟心小院十数载，只求问得本心。”

        秦枫恍然，一个一辈子修佛之人得知所修之佛竟然是另外的种族，这搁谁都是个心坎。

        “你说这是你的执念，难道你最终仍未见得本心？”

        老者摇头，“临坐化前，老朽已见本心，但正因见得本心才会有此执念，人之一生，所求所念者绕不过欲这一字，修行如此，修佛亦如此。”

        “老朽错付一生，但所得者无错，这坐化后的金光舍利是老朽一生的精华所在，不能被佛族摘去。”

        秦枫眼睛微亮，“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者笑了笑，“还请施主接下老朽的金光舍利，壮我人族。”

        “当然，这里也有些许因果，老夫所修的几门武学皆来自佛族，以后施主免不得遭到佛门纠缠，还请施主有抵御外族之心。”

        对于眼前这位执人族大义的老者，秦枫还是比较敬佩的，他拱了拱手，“还望老先生多加指教。”

        老者仿佛不愿回想，“唉，佛族之所以进入人族传教，除了搜集人族信徒愿力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摘道果，人族修佛族心法，终归会有弊端，最大的问题就是寿命颇短，佛族借此收拢大量人族同胞们的佛道舍利。”

        秦枫目光寒冷，“说到底，它们是把人族当成猪猡一样养，养肥了再杀？”

        老者无奈地点了点头，“老夫的佛道舍利算是等级较高的一类，现世后定会引起佛族注意，施主一定要在此地吸收掉它，至于作用施主吸收后便知。”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今世荒唐过，来世不负我”

        说到最后，老者的声音愈加缥缈，渐行渐远。

        秦枫发觉自己又回到之前的房间内，此前种种，如大梦一场。

        他一狠心，用力握住金光舍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耳边传来系统提示音，“发现宿主获得佛族金色舍利一颗，是否吸收？”

        秦枫心中一喜，知道刚才的经历不是梦，意念连忙回应，“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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