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商轶迟整整两天人影全无,贺宝言这边却没再出去玩。

或许是那天被喷泉淋湿着了凉,当天晚上她就有点发热。

而在收到扎拉的一通邮件之后,急火攻心,病的越发严重,直接发起了高烧。

扎拉邮件里写着,“jennifer老师,我哥哥下周就要去当GY军,我们家太穷了,哥哥只好去当GY军换钱养活我和弟弟妹妹,他们说我哥哥可以换很多钱,爸爸妈妈会在这周末给哥哥举行送别仪式,jennifer老师,您也能来参加么?我们全家都很希望你能来参加,爱你的扎拉。”

贺宝言觉得自己嗓子干的要喷火,脑袋也晕的厉害。

她想喊人给自己倒杯水,可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她紧闭着双眸,头发都被汗湿透,枕头下面濡湿一片。

她满脑子都是阿比德米的样子。

黑色的卷发,宛如卷曲的海藻,贴在他那宽阔的额头,他瘦小的身影在她前面奔跑着。

“阿比德米!”

她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

小男孩停下,转身对着她微笑,洁白的牙齿好一颗颗珍珠般闪耀。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流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贺宝言整个人都呆住,阿比德米在她的注视下倒在了炸弹之中。

“不要!”

她拼命的摇头,口中发出喃喃的声音。

一只大手突然放在了她的额头,那只手凉凉的,让犹如在烈火中焚烧的她感受到一丝丝解脱和舒缓。

她伸出炙热的手一把抓住那只手,紧紧不松开。

商轶迟眉头紧锁,被贺宝言死死抓着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怎么病的这么严重?”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焦急。

东叔歉意的躬身,“起先少夫人说不打紧,吃点药就好了,又说你工作忙不让给你打电话,后面烧的厉害了又是半夜,大家都睡着了就没发现。”

商轶迟见东叔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样,也不好再发作,只得耐下性子。

“医生呢?还要多久才能到?”

“已经让里昂派车去接了,可是,听说城区下暴雨把农庄这边的路冲垮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商轶迟没耐心再听下去,冲东叔摆手,“去端盆温水吧!”

东叔赶紧退下去准备。

商轶迟看着躺在床上烧的迷糊的人,脸上带着两坨病态的绯红,呼出的气喷在他手背上都是滚烫的。

“哼!”

商轶迟冷哼,“还以为没我在身边你会自在又快活,没想到却是这副鬼样子!贺宝言,你的花样还真是不少。”

他快步走去旁边接了杯温水过来,从身后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将水杯轻轻送到她嘴边。

贺宝言好不容易等到微凉的水注入自己口中,她贪婪的大口大口喝着,一时喝的太快太急,不小心呛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又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后背。

被那大手触及的一刻,原本迷迷糊糊不停翻腾的贺宝言突然安定下来。

见贺宝言喝了大半杯水,商轶迟轻轻松了一口气。

东叔端了水和毛巾过来,将毛巾递向他,“少爷,您是要给少夫人擦汗吧?给您!”

商轶迟却没接,看了眼立在一边的女佣,“让苏西过来做吧。”

他说着刚要起身,却感到腿上一沉,贺宝言下意识的揽住了他的一条腿。

“别走,不要走!”她喃喃的说着。

东叔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少爷,您看少夫人这么依赖您,要不还是您亲自来吧。”

说完也不等商轶迟回答,挥手让一边的佣人们都退了下去。

商轶迟皱着眉,看了看一边身体滚烫的贺宝言。

如果不帮她物理降温,又怕她被烧坏,只得撸起衣袖去,拧了湿毛巾给她擦汗降温。

擦去她脖子上细密的汗珠,又探入衣服里细细擦了下后心。

他握着毛巾的手触及她那细腻柔软的皮肤,指间传来一阵灼烧感。

他顿了下,那灼烧感竟好像从心底里生了出来,一路向上蔓延。

贺宝言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商轶迟皱了皱眉,将压在她身下的手抽出来。

现在该擦前胸了,他举着毛巾的手顿在空中半天不知该如何下手。

“不管了,我这是治病救人,又不是存心吃她豆腐!”

商轶迟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商轶迟的目光停在贺宝言小巧的锁骨上。

她很瘦,精致的锁骨犹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般。

他的指尖在那柔软细腻的皮肤上轻轻地划过,如临摹一幅精美的画卷。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握住毛巾,轻轻地擦过她的前胸。

每一次的触碰都让他心跳加速,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拧过头不去看她胸前隐隐的春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嗯,不要走。”

贺宝言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修长的手臂却仍旧挽着他的腿不放。

她的手完全是无意识的,挽的地方靠上,似有若无的触及他身体的敏感位置。

商轶迟脑袋里嗡的一下,咬牙切齿的看着腿边浑然不觉的女人。

“贺宝言!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

“看样子还没有被烧傻”。

商轶迟唇角微挑,“还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蹲下身,帮她撩开汗湿在额前的发丝,看见贺宝言嘴唇蠕动了下,像是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他将耳朵贴近她唇边,贺宝言干裂的唇瓣又动了动。

当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时,商轶迟脸上的表情一滞。

一天后,贺宝言从懵懂中醒来,整个人都犹如虚脱了一般,说不出的疲惫。

她看了眼自己手臂上挂着的点滴,药水正一滴滴的滴进她的身体里。

旁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微笑着上前,用英语问到,“夫人你还好么?  感觉怎么样?”

贺宝言揉着钝痛的脑袋,点点头,“我还好。”

昨晚,在昏睡中,她隐约感到有个人一直在身边悉心照顾着她,帮她擦去身上的汗。

在她忍不住身体的疼痛哼哼唧唧的时候,还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后心,让她感到安稳又舒服。

看样子就是这位女医生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那医生,“请问今天是周几?”

女医生有点疑惑道:“周五!”

贺宝言听到是周五后神色大变,一把扯去手臂上的点滴。

猛的翻身下床,疯了似的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她要去F洲,她要阻止阿比德米去当雇佣兵。

他才刚刚十三岁,还是个孩子,W国和E国的战争打的这么激烈,他去到那里简直就等于是送死。

医生被她的举动吓到,惊愕的大叫,“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贺宝言不理那医生,用最快的速度找出自己的护照和证件,胡乱丢了几件衣服在行李箱里。

正要出门,医生已经把东叔找了来,错愕的看着她,“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东叔惶恐的看着她,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少夫人,您不能这么走了,要不我没法跟少爷交代啊。”

贺宝言看出他的为难,却没时间给他讲那么多,语气里带了几分祈求。

“东叔,商轶迟那边我会亲自给他说,他一定会同意的,麻烦您安排车送我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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