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坦白

一个半小时过去，默夕妈妈被医生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妈！

        默夕妈～

        手术很顺利，病人还没有完全醒，在等几分钟麻药劲儿全过了病人就清醒了。

        谢谢医生。

        妈，你感觉怎么样？默夕妈妈没说话，拜了拜手估计是还没力气不想说。

        妈，医生说了，手术非常顺利，放心吧，以后您的腰就再也不疼了。

        阿姨，等您过几天出院，我再带您去吃涮羊肉。郑晨曦全程陪着。

        晨曦，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在这儿陪着半天了。

        叔叔，您回宾馆去休息吧，我跟默夕在这儿，您先好好养精神，后两天您要一直在这照顾阿姨呢。

        是啊爸，你先回去吧。这儿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待会儿医生该赶人了。

        好吧，那你们两个辛苦一点了。

        我送您吧叔叔。

        不用不用，你陪默夕吧，走几步就到宾馆了，我溜达溜达。

        接下来的两天默夕妈妈一天比一天好转，脸上和身上的浮肿也都慢慢消了，医院配送的健康餐也搭配的合理，每天几乎都有萝卜汤，很顺气。

        花默夕连续两晚都睡在地上，每天给妈妈翻身几十遍，他的腰有点吃不消了，看样子要犯旧疾。

        爸爸每天都在医生换班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看一眼。幸好郑晨曦以医生的身份每天都过来帮忙，但是也不方便多留，毕竟病人插着尿管，需要来回翻身，按摩。

        第四天爸爸一大早就过来了，还带了早餐，花默夕起来的早，知道今天爸爸要来换班，提前早点起来帮妈妈擦了身子。又对爸爸叮嘱了几遍，之后便忙着回公寓准备下午飞行。

        回去后花默夕一边泡澡一边刷牙，念念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这两天公司里发生的事儿，鸡毛蒜皮，勾心斗角，无聊至极，花默夕全然不理，似乎隐约中听到翰博两个字。

        你刚刚说翰博怎么了？

        没人应答，牙膏沫把自己给呛着了。

        唉~顾念念，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翰博什么？我电话响了吗？

        翰博跟公司吵起来啦！喊什么喊，我听见啦。

        听见干嘛不回答！

        我正在看，看好了跟你说，你吼什么啊。

        算了算了算了，没事了，出去出去！我要洗澡了。

        花默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就是莫名的烦躁，焦虑。她平时都很少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呢？她边洗澡边自省，还是没想清楚。

        翰博这家伙，这么多天都没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算了，不想了。一定在忙，没时间！那么多行程等着他，忙起来更好。

        连飞八天，花默夕想想后背发凉，唯一支撑她的就是飞完就能回来照顾老妈了。每次妈妈有消息都是她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次落地也是。

        喂~爸。

        夕夕，妈妈已经出院啦啊，恢复的非常非常好，别担心啦昂。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啊？宾馆嘛？

        没有。

        那在哪？您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呀！？

        我们在郑医生家。

        什么，郑晨曦？你们怎么去人家家里啦？

        人家医院把我们赶出来啦，你妈妈稳定了之后就让我们办出院手续，人家只让在医院观察一周的时间，后面病人太多，都排队等着做手术呢，让我们倒床位。

        爸，我觉得已经够麻烦郑医生的了，为什么还要去他那里呢？在宾馆不好吗？

        叔叔，我来跟默夕说吧。

        喂，默夕，我是晨曦。好了，你别怪叔叔阿姨了，是我把他们直接接到家里来的。宾馆的床，太软了，阿姨她刚做完手术，不适合睡那么软的床。你刚落地吧，回去换身衣服，我去接你。

        啊！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你们等我吧。

        花默夕挂了电话心里满是愧疚，愧疚爸爸妈妈来北京做手术没有时间照顾好他们，甚至没有合适地方给他们住。一切还不如郑晨曦安排的妥当，想的周全，可毕竟跟他的关系还没熟到三番五次，拖家带口给人家添麻烦的地步，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别扭，过意不去。

        花默夕赶到苹果社区的时候已经六点多，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爸爸。

        爸？郑医生呢？

        做饭！

        此刻郑晨曦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切菜。她妈妈站在一旁，两手扶着腰，跟郑晨曦聊的热火朝天。

        看来恢复的真是不错啊！

        默夕，你来了~叔叔我们商量过了，今天就在家里吃。阿姨的腰出去也不是很方便。

        哦，好，我来帮你吧。

        你也会做饭？

        嗯不太会，呵呵，可以帮你打个下手。

        花默夕在一旁帮郑晨曦洗菜，切菜。郑晨曦负责炒菜煲汤。

        给阿姨买了只乳鸽，乳鸽煲汤，有利于术后修复。

        晨曦，谢谢你啊，总是给你添麻烦，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不在这几天你把我爸妈照顾的这么好，我看她气色都好多了！

        听起来默夕还是没拿我当朋友啊！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是朋友，也不能以朋友的理由拖家带口的总麻烦你呀，呵呵~

        又觉得欠了我一个人情？

        嗯！

        那就欠着吧，欠着欠着，就可以还我个大的了！

        说实话，花默夕最不喜欢欠人家什么，尤其是还不太熟的朋友。她出来的早，练就了一身独立自主的坚韧性格，而且对异性也处处小心翼翼防备，从不逾越她心里给自己设下的防线。这次赶上了妈妈生病，在她心里，家人大过天，不然她是绝对不会麻烦郑医生的，一个还不太熟的异性朋友。

        爸，妈，准备吃饭了。

        阿姨，尝尝我做的饭菜合不合您胃口，肯定没有叔叔做的好，您就只能将就一下了。

        哎呦，晨曦，你谦虚了。我早就闻着厨房里炒菜的香味儿了！你叔叔他啊花默夕妈妈趴在郑晨曦耳边悄悄地说:做的不咋地，我只能说好，这样他才会每天做~

        呵呵~阿姨您在这儿安心住着，您要是不嫌弃，我每天给您做。郑晨曦笑意盈盈的说边盛了一碗汤端到了默夕妈妈面前。

        阿姨，这汤您多喝点，刚做完手术，伤了元气，这汤补气血的有利于您的恢复。

        嗯~晨曦，这个汤真不错，好喝。

        阿姨叔叔，今天默夕也在这儿，我有个事儿想跟您二老说。

        花默夕爸爸妈妈互相看一眼，什么事儿，你说晨曦。

        叔叔阿姨，那我就说了。

        那就先跟叔叔阿姨做一下自我介绍。我今年30岁，广东人，父母都是生意人，家里就我一个独子。爸爸是做皮革生意的，但是我不太喜欢子承父业，所以就考来北京，在北京大学医学院读硕士毕业。默夕，曾经也是我的一名患者，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跟别的女孩不同，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后来通过了解，我觉得她是个特别独立，坚强，善良的女孩，又漂亮又可爱。今天正好你们二老在，叔叔阿姨我，想追求默夕，想得到你们二老的同意。

        啊，如果叔叔阿姨觉得我还达不到做默夕男朋友标准的话，那二老可以提出要求，我以后继续努力。

        合格合格，我们同意！默夕妈妈举起了手。

        咳咳咳那个，晨曦啊。

        叔叔。

        通过这几天我跟你阿姨的观察，我们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为了默夕妈妈，你忙前忙后，真的是尽心尽力。我跟默夕妈妈是早就觉得你很优秀，可是呢，这也只代表了我们的意见，我们最终还要尊重默夕的决定，毕竟感情的事儿还得看你们自己。但你既然说要追求默夕，问我们同意不同意，我跟你阿姨举双手支持你，哈哈。

        老公。默夕妈妈竖起了大拇指。没错，我跟你叔叔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没意见，就看默夕了。晨曦啊，阿姨支持你！加油。

        花默夕此时倒是像个局外人，没人问她意见，仿佛三人就把她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她坐在一旁脸都白了。

        哎呦，吃饭吃饭，晨曦，你多吃点，阿姨给你夹菜。

        郑晨曦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花默夕的表情，见她默不作声，突然，把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左手上。这个动作在花默夕看来，倒像是在安慰她。

        吃过饭，花默夕独自承包了收拾桌子和洗碗。郑晨曦跟默夕爸爸叫去一边，下起了五子棋。

        夕夕~

        妈~你快去躺会儿吧，这里我自己弄就行了。

        夕夕~默夕妈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的脸色。我真的觉得郑医生不错的，妈妈这次在跟你很认真的说哦。

        见花默夕没吭声，干脆趁这次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你看啊，你这么多年独自在外面，一个人闯，爸爸妈妈知道你很不容易。可是爸爸妈妈能力有限，也帮不上你什么，我们呢年龄越来越大，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总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我们也好放心了！郑医生，高材生，家庭好，出身好，又对你好，人又帅，你们在一起我看还蛮搭配的。我跟你爸爸早就看出来他对你的心意，不然人家干嘛对我们这么照顾呢？我们是非常希望你们两个可以进一步交往下，不然你妈妈也不会来人家这里麻烦人家。看他对你这么上心，我倒不如成人之美，给你们多创造些机会，多接触接触。夕夕，人是要相处的，不能一见定生死。两个人多接触下，慢慢的感情就培养起来了，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是妈

        妈妈看出你的小心思，他对你一见钟情，但是你对他，还差那么一点点意思，对不对？你这个孩子从小对男女事情就没头脑，像个榆木疙瘩。或许，你也是喜欢他的，起码不讨厌。只是你自己没发觉呢？老大不小了，真的该考虑了。别错过好的男人，你要知道，错过了一个人这辈子都无法挽回。

        夕夕，妈妈跟你说的话，你明白吗？

        嗯~明白。

        这么多年她一直坚定自己的想法，东西要买第一眼看中的，人要喜欢第一眼就钟意的！绝不将就。刚刚听到妈妈这番话，她心里不是滋味，是酸，是涩，是苦，是委屈反正很难受，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自私了，没有考虑过家人的想法和感受，眼眶酸酸的。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啦？母女俩抱在一起，女儿哭，妈妈也跟着掉眼泪。多亏郑晨曦家的厨房不是开放式的。

        晚上郑晨曦开车送她回机场公寓，便开口问她:默夕，你觉得我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

        做你男朋友，你觉得我行吗？

        呵~晨曦，虽然你很优秀，但是我真的只把你当做好朋友，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关系

        没事，你不要有压力，我也说了，我只是表达了我的想法。今天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就在你爸妈面前提出了我单方面想追求你的想法，希望你别介意。我只是想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想在他们都同意的情况下公开追求你。呵呵，不着急，你最近也累坏了，回去冲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来日方长。郑晨曦宠溺的摸了摸花默夕的头。

        这晚，花默夕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来想去，郑晨曦他的确哪里都很好，好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今天是尊重了她的父母，这样显得他更有诚意。但是他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呢？现在就这样把她架在两难之地，拒绝了，她对父母有愧疚心。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儿，日子也需要两个人一起面对，她的第一次恋爱难道真的要在父母的安排下展开吗？

        左思右想，别的没想到答案，但她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她决定不在公司的公寓住下去了，她要去市区租个房子，搬出去。这样爸爸妈妈就可以跟她住在一起，等把腰养好了，想回去的时候再回去。总不能一直住在郑晨曦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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