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手无情，更不喜欢欠人人情

江湖群雄四起，纷纷寻找天石下落。

        然而游戏才刚开始，却有人已经胜出！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轻而易举便能得到别人拼尽一生也未必能得到的东西。

        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称天石已经落入了万紫千红，江湖中一片哗然。一件大家都做不成的难事，你若做成了，便会惹人妒忌，但若是成得太顺利，却只会招人怀疑。

        然而不等好事者去验证，万紫千红的主人万优昙已公开承认，天石确实在她手中，不过她手中只有半块，另一半下落不明。

        并对外宣称她已经试验过，半块天石并不能启动神力，几乎什么用处也没有。由此推测，只有集齐两块天石合为一体，才能发挥其作用。

        万花主亲自现身说法，这下，无疑有假了！

        然而，明知天石在万优昙手中，江湖中却无一人去万紫千红夺取。不是因为没人想要，也不是因为万紫千红已经厉害到了无人敢进犯的地步，而是因为大家都默契的认为，在得到另外半块天石之前，这半块暂时留在万紫千红再安全不过了。

        万优昙恐怕也正是料定如此，才大方承认天石在她手中，而她此举的真正用意，正是等着有心人，找到另外半块天石自动送上门去。

        罗生门众弟子自然也接到了寻找天石的任务。

        为了完成使命，一朝听遍了各大茶楼的说书，访遍了各大青楼的名妓，吃遍了各大酒楼的名菜，渗透了各大丐帮的消息……

        他汇集了各路人马寻找天石的方向和结论，试图从中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结果却是众说纷纭，毫无头绪，没有半点利用价值。最后，他决定自力根生，从源头找起。

        天石的源头，自然就是那个跛脚的渔夫了。

        来到渔夫所在的那个小渔村，一朝见到了传闻中活了一百六十多岁的那个老叟。

        拿出渔夫的画像在老叟面前抖开，他开口询问：“老伯，认得这个人吗？一个跛脚的渔夫，姓王，以前就住在这个村里的。”

        老叟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搭话，不知道是眼睛老花了看不清，还是耳背听不见。

        “打扰了！”一朝将画收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没有了。”正要走，身后的老人却又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几个字。

        一朝皱了皱眉，顺口问道：“什么没有了？”

        “打鱼王没有了，死了，没有了。”那老叟依然是目无聚焦地望着虚空，又絮叨着重复了一遍。

        那跛脚渔夫姓王，老人口中所说的打鱼王，应该就是指的这个姓王的跛脚渔夫。看来他眼既没花，耳也不背。

        不过一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朝正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奇怪，那老叟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眯起眼睛，定定的望着一朝，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说：“打鱼王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你们找不到他的！”

        虽然老人的话听起来，明显感觉是脑子不太正常，但一朝还是话赶话地问了句：“那你能找到吗？”

        老人歪着脑袋，眸子里闪着精光，有些得意地回答：“当然，打鱼王变的那颗星星，就在我的眼睛里！”

        这下他知道哪里奇怪了，这老人家耳聪目明，气色红润，看起来非常健康。可是语言逻辑和说话的神态却像个未成年的孩童，有种极不和谐的反差感。

        莫非这老人活得太久，得了老年痴呆之症，智力下降到孩童一般水平了？

        一朝蹲下~身来，与老人平视，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柔和一些，“老伯，您知道打鱼王葬在哪里吗？就是打鱼王变的那颗星星，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能不能带我去找那颗星星？”

        老人又是呵呵一笑，露出一口完好的白牙，“给我糖吃，我就带你去。”

        一朝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这个，可以买很多糖。”

        老人接过银子就往嘴里送，狠劲儿咬了一口，咬不动，一扬手扔出去老远，“咬不动，不好吃，骗子，不和你玩儿了！”

        一朝无奈地摇摇头，这老头跟个三岁小孩似的，只认吃，不认钱，真是让人拿他没辙！

        他只得颠颠地去镇上买来一堆小吃。糖人、糖糕、糖藕、糖葫芦……应有尽有，回来一股脑全扔进老人怀里，“现在可以带我去找打鱼王了吗？”

        渔夫的埋骨之地，是在海边的一个岩洞里，其实与其说这是埋骨之地，不如说是案发现场。从渔夫骸骨的摆放位置看来，这就是他被杀时倒地的样子。

        一朝想，之所以之前没人来过，大概是没有人想到，渔夫居然“埋”在案发现场。前来寻访的人，大概也没人会相信“痴呆”老人的话。

        开棺都免了，直接验尸。

        老规矩，从头到脚。

        一朝先将打鱼王的颅骨仔细查看一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又掏出匕首小心撬开紧闭着的牙关。好家伙，大家遍寻不得的那另外半块天石，赫然就在渔夫的嘴里衔着。

        一朝自己也没想到，本以为难如登天的任务竟会如此顺利，他策划了一个多月，在手绘地形图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程，并标记了行进路线，结果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知道，就不用呕心沥血的制定那么周密的计划了。

        从渔夫嘴里断掉的四颗牙齿和天石的断痕推断，这半块天石是渔夫硬生生咬下来的。危急关头，渔夫崩断了四颗牙齿，咬下半块天石，想必是想借这半块天石起死回生来保命。但他万万没料到，不完整的天石竟然和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什么效果也没有。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这正好证实了万优昙确实没有说谎，天石必须完整合体才能启动神力。

        一朝将天石从渔夫口中取出，收入囊中。他想，他的下一个任务大概是去万紫千红了。

        不料，万紫千红却先他一步动手。

        他知道万紫千红的消息一向很快，但却没想到竟已经快到如此地步。他才刚拿到天石，这还没捂热呢，回程的路上就遭到了万紫千红的截杀。

        来的一共七人，皆是女子，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

        中间那个一身白衣上染了几朵小绿花，带着面纱的少女退后一步，像是一个无声的号令，其余六人齐齐拔剑，迅速移动身形，摆出六角剑阵，将一朝围在中间。

        瞬间，剑影如同天上的流星一般，从四面八方，纷纷朝着一朝疾射过来。速度比流星还快，剑影层层叠叠，六道剑影早已化作万点寒芒，无数流星“咻”地从身边划过……让人感觉仿若真的经历了一场流星剑雨。

        对方的剑阵看起来挺吓人的，但实则虚招多，实招少，一朝赤手穿梭在刀光剑影中，毫无压力。很快便逮住东南角一个破绽，以二指夹住一颗“流星”的尾巴，将对方手中的剑夺了过来。

        利刃在手，一朝立刻反守为攻，大开大合从剑阵中撕开一道口子，破开阵形，一一击破，二十招之内六人皆数倒地。

        看得出来，刚才那六人不过是探招的小炮灰。

        剩下的这个一身白衣上染了几朵小绿花，带着面纱的少女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真正的杀手从不拖泥带水，一朝提着刚从炮灰手中夺来的，尚在滴血的长剑，直取面纱女子面门而去。女子挥剑格挡，灵巧避开攻击顺势贴着一朝转到他身后，回身反撩，动作行云流水，又快又凌厉。

        一朝背剑格挡，荡开来势。

        一击不中，那白衣少女纵出数步，揉身又上，只见她左穿右插，有如一只穿花蝴蝶，剑光闪烁不定，身形也越转越疾，剑光缭绕之中，但见四面八方都是少女的影子，剑光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看得人眼花缭乱。

        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水准的对手了！

        一朝收拾起刚才的漫不经心，提剑一抖，剑光暴长，攻势突发，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

        剑光交错，两条人影连连出招，周围的树无风自动，枝叶落了一地。

        三五十招后，那白衣少女体力透支，有些力不从心，漏洞频出，高下立判。

        但这不是比武，而是你死我活的搏杀。而拼命的时候，没有点到为止，只有你死我活。当一方露出破绽，另一方非但不会手软，只会发起更猛烈的攻击，以求速战速决，尽可能多的保存体力，为下一次战斗做准备。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敌人是谁，他有多强，什么时候，会从哪里出现。

        转腕一个缠绞化开少女当空劈来一剑，一朝一剑峰回路转，变实为虚，引出对方一个破绽，返身回刺直取当胸。

        那少女倒也反应迅速，当即化攻为守，挂剑格胸挡住刺来一剑。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朝的剑未到，剑气先至，少女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剑气破空而来，脸上的面纱迎风而落。她似乎极不愿意让一朝看见她的庐山真面目，生死悠关之际，竟下意识的抬手，以袖掩面。本来，她可以勉强接住这一剑的，现在却是必死无疑了。

        少女遮挡不及，面纱飘落瞬间，一朝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竟然是罗生门的叛徒，十一。

        尽管她现今已是罗生门的叛徒，但她曾做过他三年的影子，还曾在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替他挡过一刀，这个人情他得还。

        他不想永远欠着她这个人情！

        然而剑已朝十一当胸刺去，突然收招是万不可能做到，他只能冒着被反噬之力断臂的风险，强行收住一半力量，这才留下她一口气来。

        一朝整条右臂被震得发麻，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还好没断，活动活动手臂，他将十一带回住处。

        杀手无情，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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