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犯病

见柳耀然还傻愣愣站在楼下，叶琛皱起了眉头。  

�0�2�0�2�0�2        �0�2如果柳耀然继续找死，叶琛一点也不怀疑楚辞这第二箭绝对会射下去，而且可不会再像第一箭那样，故意射偏了。

�0�2�0�2        �0�2  叶琛懒得管柳耀然的死活，但偏偏这混蛋是柳国公唯一的儿子。

�0�2�0�2�0�2          柳家祖上亦是跟随太祖皇帝打拼天下的功臣，虽然后辈子孙不争气，传到这一任柳国公手里，柳家已经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家在朝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人脉的。

�0�2�0�2�0�2          如果长乐郡主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箭射杀了柳耀然，一定会招来柳国公的记恨！

�0�2�0�2�0�2          而且按照北凉律法，杀人者需处以重刑，长乐郡主如果在这里射杀了柳耀然，纵然有安亲王府撑腰，也少不得要去大理寺走一遭，吃些苦头。

�0�2�0�2�0�2          朝中那些迂腐的文官，也必然会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至少也会弹劾安亲王一个纵女行凶的罪名。

�0�2�0�2          “阿姐……”

�0�2�0�2        �0�2�0�2楚言回过神来，显然也明白这些，脸上虽然依旧苍白难看，却仍然握住了楚辞拉着弓弦的手腕，摇了摇头，“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不必急于一时。”

�0�2�0�2�0�2�0�2        南弦站在楚辞身后，看了楚辞一眼，眼底流露出些许担忧。

�0�2�0�2�0�2�0�2        迎景楼掌柜是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几位，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动手多伤和气是不是？长乐郡主，今儿您几位的花销，全部由本楼来出，就当您赏个本楼一个薄面，您消消气，成不成？”

�0�2�0�2�0�2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迎景楼掌柜自然不希望出什么事情，何况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贵人。

                楚辞沉默片刻，勉强压下心中怒意，手中弓箭准头微微偏开，“所有人都给本郡主听好了！阿言是我们安亲王府正儿八经的主子，谁要是嫌自己舌头碍事，大可多嚼几句舌根子，本郡主不介意帮你们割了喂狗！柳耀然，本郡主今天就给掌柜一个面子，你若再敢有下一次，本郡主必不饶你！现在，先给我弟弟阿言道歉！”

�0�2�0�2�0�2          迎景楼是长安最为有名的酒楼，所处地段可谓寸土寸金，有资格来这里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世族豪奢，经营这样一家酒楼，背后的靠山自然不是寻常人，楚辞不喜欢惹麻烦，所以在不清楚迎景楼背后底细之前，并不想和迎景楼的主人交恶，况且，她和迎景楼之间也并无仇怨。

�0�2�0�2�0�2          柳耀然早就被楚辞那一箭吓破了胆，全靠小厮扶着才勉强站稳，一听楚辞这么说，忙不迭的道歉：“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还请长乐郡主和楚二公子海涵！我、我可以走了吗？”

�0�2�0�2�0�2          长乐郡主太可怕了，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0�2  

�0�2�0�2          “谁说你可以走了？本郡主答应饶你一命，可没说让你就这么轻易走了，不然日后岂不是谁犯错都可以一句道歉了事？”

�0�2�0�2          “说的也是。”沈遇了然，他就说嘛，阿辞姐姐可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怎么可能轻易放柳耀然离开？

�0�2�0�2�0�2�0�2        答应饶了柳耀然一命，可没说不能敲诈这混蛋。

                沈遇笑眯眯看着柳耀然，“柳耀然，你嘛，先别急着滚，留下两万两白银，勉强算是我们阿辞姐姐和嘉泽的精神损失费。柳国公府家大业大，想必这两万两白银，对于你柳公子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0�2�0�2“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0�2�0�2�0�2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柳耀然本身便是个嚣张惯了的公子哥，所以明明怕的要死，柳耀然心中也仍是蹿上了几分怒火。

�0�2�0�2�0�2        �0�2再说这些年来，柳国公府越发没落，朝廷的赏赐也越来越少，府中众人只能靠着柳国公的俸禄和柳国公府名下几间铺子过活，两万两白银，足以抵得上柳国公府五年的积蓄了！

�0�2        �0�2�0�2“欺人太甚？呵，”叶琛眼眸中流露出讥讽之意，“这绝对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柳耀然，柳公子，这些年来，你仗着自己的身份，连强抢民女这种事情都干过，亏得你还有脸提‘欺人太甚’这四个字。再说了，你今日辱及长乐郡主和嘉泽，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若是安亲王在此，你安敢如此放肆？”

�0�2�0�2      �0�2  “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千万别冲动！”众小厮死死拽住柳耀然，几乎要哭了，没看见楼上还有一尊杀神在么？

�0�2�0�2�0�2        �0�2万一那杀神一箭射下来，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如果柳耀然不幸身死，他们这些小厮也绝对活不了！护主不力，便是死罪！

              “我没带那么多银子！”

                柳耀然脸色铁青。

�0�2        �0�2  “那就写张欠条，还请掌柜做个见证。”沈遇并不担心柳国公会死不认账，毕竟柳国公还丢不起那个人。

�0�2�0�2          “几位请稍等。”迎景楼掌柜叫来一名店家小二，低声吩咐了一句，那店家小二迅速离开。

�0�2�0�2�0�2        �0�2迎景楼掌柜心里很清楚，和柳耀然比起来，显然楚辞这边更加不能得罪。

�0�2�0�2�0�2          店家小二很快取来了笔墨纸砚，腾出一张桌子，在桌面上一一铺开。

�0�2�0�2�0�2�0�2        看了一眼楚辞手中的弓箭，柳耀然纵然憋了一肚子火气，也只能阴沉着脸，提起了狼毫笔。

�0�2�0�2�0�2          写完欠条，柳耀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恐惧，扔下狼毫笔，狠狠瞪了迎景楼掌柜一眼，转身就走，众小厮也不敢多留，连忙追了上去。

�0�2�0�2�0�2          楚辞收起弓箭，敛去一身冷意，气度尊贵而不失温润谦和，和方才杀气凛然淡漠无情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0�2�0�2�0�2        “阿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0�2        �0�2�0�2  楚辞点点头。

�0�2�0�2        �0�2�0�2不过，就在她转身刚要走向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心口一阵剧痛袭来，娇躯一晃，急忙扶住栏杆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0�2        �0�2  “阿姐！！！”

�0�2�0�2        �0�2“阿辞姐姐！！！”

        �0�2�0�2  “郡主！！！”

�0�2�0�2        �0�2�0�2众人见此，无不大惊失色，急忙齐齐围了上来！

                此时楚辞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脸色极其苍白难看，手指紧紧捂住心口，指节泛白，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足见有多么痛苦！

          �0�2  “阿辞！”夜皇心中一阵慌乱担忧，猛然站起来，连轻功都忘记用了，直接就朝着对面跑过去。

�0�2�0�2�0�2          没跑几步，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冷刀跪在他面前，“主上，您不能去！”

�0�2�0�2          “你说什么？！”

                夜皇顿时暴怒，一脚踹上冷刀胸口，浑身煞气几乎压制不住。

�0�2�0�2�0�2          冷刀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鲜血，却仍然强忍着剧痛坚持跪在夜皇面前，“主上，您不能去！”

�0�2�0�2          “看来本座平日里太纵容你了，那你倒是说说，本座为何不能去？！若说不出来，那便自己去领罚！”

�0�2�0�2�0�2�0�2        顶着越来越重的煞气和威压，冷刀脸色苍白，额头上迅速布满了冷汗，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属下斗胆，敢问主上打算以什么身份去见长乐郡主？莫忘了，您现在的身份是夜皇，只不过与长乐郡主见了一面，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贸然冲过去，不但见不到长乐郡主，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引起安亲王府的怀疑！所以，主上您不能去！”

�0�2�0�2�0�2        �0�2夜皇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闭上眼睛，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下来，手指紧紧攥着，鲜血顺着指缝间流下却不自知，“好一个柳耀然！”

�0�2�0�2        �0�2“芷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南弦直接抱起楚辞，不着痕迹的扫了对面一眼，然后抬脚踢开了雅间的大门。

�0�2�0�2        �0�2�0�2楚言心中焦急担忧，但也明白此刻不能慌乱，拦住叶琛和沈遇，顺便把正在抚琴的琴师也叫了出来。

                旁人兴许不知道，楚言却曾经听兄长楚墨提过一句，南弦是会医术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但是跟在神医身边那么多年，应该不会差，而且事发突然，现在跑去找大夫根本来不及！

�0�2�0�2�0�2          南弦也会医术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当初楚辞跟着神医去姑苏药王谷，第一年冬天，在姑苏别苑门外捡到了身受重伤，陷入昏迷的南弦，南弦因为伤势过重，在病床上躺了足足半年，楚辞担心他会无聊，让芷秋送了些话本子过去，但是那些话本子里面塞了两本医术，连楚辞都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0�2�0�2�0�2�0�2        等到楚辞想起来，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那两本医术里面的内容，已经被南弦一字不落的记住了，南弦甚至还能倒背如流。

�0�2�0�2�0�2�0�2        见到南弦似乎对医术颇有些兴趣，楚辞便给他看了不少医书，闲暇时偶尔也会一起讨论。

�0�2�0�2�0�2          等到南弦可以下床走动之后，也不知道他跟神医说了什么，神医居然破天荒的允许南弦也跟着他学习医术，几年下来，南弦的医术竟是不比楚辞差多少。

              “小四，彦辰，阿姐恐怕是犯了旧疾，今日是去不了猎苑了，你们两个自己去吧。阿洛，你现在马上回府，让顺喜叔派人赶一辆马车过来，再派人去请何御医。归羽，阿姐答应大哥今日要在府中请宴，但现在是没办法请宴了，你去一趟北山大营，将此事告诉大哥。”压下心中的慌乱，楚言转过身，面向众人，将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0�2�0�2�0�2          虽然南弦会医术，但他并不清楚南弦的医术到底如何，还是请御医来瞧一瞧更为妥当。

�0�2�0�2          “是！”

�0�2�0�2            阿洛应了一声，急忙往楼下跑。

�0�2�0�2            归羽单手一撑，直接翻过二楼的栏杆，轻飘飘落到了楼下大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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