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潘科之死

　　潘科还在空中，正在想一会儿拳头怎么捶在吉奥瓦尼那张令人厌恶的好人脸上时，突然感觉一股莫大的压力从头顶传来。来不及多想，潘科只能顺势落地，虽然这样自己的双腿会受到莫大的冲击，很可能骨折，但这已经时现在的最优解了。
　　轰隆一声，潘科重重地落在地上，由青石做的地板也因这巨大的冲击力而开裂塌陷。潘科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右小腿已经骨折，巨大的疼痛感侵袭自己的内心，但现在来不及考虑自己的右腿能不能保住了，潘科抬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再向吉奥瓦尼的方向看去，只见吉奥瓦尼仍旧微笑地看着自己，尽管在自己的眼中，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潘科很清楚，这一切一定是吉奥瓦尼搞的鬼。
　　“你用的什么妖术？”由于潘科右腿先落地，所以左腿并无大碍，勉强依靠左腿站了起来，潘科大口吸气，死死地盯着吉奥瓦尼。
　　吉奥瓦尼并没有理会潘科，而是打量着自己的右手，打量一会儿后，眉头微抬，颇具戏谑意味的眼睛打量着站在一旁面面相觑的十二骑士团的首领。他的眼神看似柔和，但在其中暗藏刀鸣剑意，意志尚且坚定的首领只是感觉到一阵恐惧，而被常年酒色之气侵袭的首领此时内衫早已被冷汗浸湿。
　　吉奥瓦尼现在虽然已经人近中年，但面容仍旧十分姣好，甚至有返老还童之势。只见吉奥瓦尼朱唇微启，轻声说道：“谁要是能将潘科废掉，对于你们的罪过我既往不咎。谁要是能直接杀死潘科，那么这个人就是新任元首。”
　　吉奥瓦尼用最高贵的语气说出街边小混混才会说的话，尽管话语还需要修饰和改进，但这在一众首领和潘科的耳中，就宛若丧钟一般难听刺耳。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毕竟潘科可不是这帮酒囊饭袋，他在军队中磨练出的杀气对他们来说，比吉奥瓦尼的眼神更加恐怖。
　　吉奥瓦尼倒是遇见了这个结果，他并没有着急，而是打量着自己右手上的戒指。
　　“看来，古戈尔堡早就是空架子一个了。”
　　随后，吉奥瓦尼一挥手，一个准备逃跑的首领便突然自燃起来，整个大厅中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但这惨叫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火势十分凶猛，没过一会儿，这个可怜的首领便成了一具焦尸，大厅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你是教会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这么做不会背叛你的信仰吗？”潘科并没有读过书，但他被认为是古戈尔堡中数一数二的聪明人，这让他对自己的智商很是自信，虽然之前与吉奥瓦尼在言语上的交锋落了下风，但直到现在他仍旧认为自己的失败也只是出于运气和巧合而已。到了现在，潘科见识到了吉奥瓦尼那恐怖的力量之后，已经放弃了用武力逼迫其屈服的方法了，而是再次通过言语试探吉奥瓦尼。
　　“哦？背叛了神的意志？”吉奥瓦尼饶有兴趣地发出了疑问，随后慢慢走到潘科的面前，蹲下身子，打量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潘科。
　　“可是，你听没听过神罚？”吉奥瓦尼用右手捏了捏潘科的耳朵。
　　这极具羞辱性的挑衅，让潘科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的眼珠微动，一个首领举起拳头，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吉奥瓦尼的身后。
　　潘科的小动作怎么可能不被吉奥瓦尼发现，吉奥瓦尼头也不回，直接说道：“如果你现在自己退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啊？”那个准备偷袭吉奥瓦尼的首领发出了不可置信的疑问，但就在这一瞬间，吉奥瓦尼就出手了。
　　吉奥瓦尼右手的戒指闪过一道光芒，随后，那个首领的心口就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看吧，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所以我不得不出手。我之前也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抓住，所以我不得不出手，明白吗？”
　　潘科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古戈尔堡愿意撤回公文，并对教皇道歉，只求给古戈尔堡众人一条生路，今后古戈尔堡任由教皇差遣，绝无二心。”
　　看见元首已经服软了，剩下的十个首领纷纷跪下，乞求吉奥瓦尼的饶恕。
　　吉奥瓦尼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随后说道：“看来这是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啊！”
　　见吉奥瓦尼的态度有所缓和，潘科连忙接上话茬：“是啊，这是一个双赢的建议，我们以后一定会听从教皇的指令。”
　　但吉奥瓦尼并没有立刻下令饶恕众人，而是缓缓说道：“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这个人的所有肢体动作都会配合着他的谎言，将其表演得天衣无缝。但潘科，你知道吗？眼睛是心灵的叛徒，无论你将你的谎言掩饰得多么完美，你的眼神总会将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
　　随后，吉奥瓦尼的手中出现了一柄做工精致的匕首，而这个匕首，正是潘科的贴身之物。
　　潘科看到自己准备偷袭吉奥瓦尼的匕首此时正在对方的手中，顿时心如死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潘科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这时，轮到吉奥瓦尼疑惑了：“我说过不饶恕你们吗？”
　　听到吉奥瓦尼的话，潘科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吉奥瓦尼。
　　“不过，要饶恕你们，是有条件的。”吉奥瓦尼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道。
　　“什么条件？”潘科问道。
　　“要么你死，我饶恕剩余的十个首领，要么十个首领死，我饶恕你。”吉奥瓦尼走到门口，站定之后回头说道。
　　听到吉奥瓦尼的条件，潘科怒从心中来：“吉奥瓦尼，你好歹毒的心！”
　　随后潘科左腿发力，猛地一蹬，整个人飞向吉奥瓦尼。
　　但此时的吉奥瓦尼并没有躲闪，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便将其扇到大理石柱子上。
　　“我现在出去，由你们解决这个事情，我在外面等你们，胜利者向我禀告即可。”
　　说罢，吉奥瓦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大厅内的十个首领没人敢扶潘科下来，潘科只得自己发力，从柱子上摔了下来。
　　好不容易潘科扶着柱子站了起来，便看到十个首领如同一头头恶狼般冒着绿光的眼睛。
　　“元首，我还有一大家子需要我来赡养呢！”
　　“元首，我还没享受够，我还不想死！”
　　“元首……”
　　“元首……”
　　十个首领蜂拥而上，准备将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元首毙命。虽然这个元首依靠着铁血手腕上台，但现在，活命的本能已经战胜了源自于内心的恐惧。
　　“你们这帮废材！”潘科大吼一声，准备迎战，但刚才吉奥瓦尼的一掌太过狠毒，虽然自己的骨头并没有断裂，但内脏都已经受损，每动一下都会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虽然潘科想把这十个人都宰了，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十个人都为了活命而拼劲全力，自己全力防守也只能做到勉强招架。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潘科的伤势十分惨重，但十个人在一时间已然是近不了身。但这十个人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武器被打掉了就用拳头，胳膊被打断了就用脚，腿被踢断了就爬过去用牙撕咬。
　　潘科此时体力有限，当所有人都用牙撕咬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了。很快，潘科被废掉的右腿现在就剩骨头了，上面的肉都已经被啃食殆尽了。
　　除了能发出无能的怒吼，潘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他们撕咬。哪怕自己没有受过伤，要把这十个发疯的人推开也需要一些时间。
　　这十分人在撕咬潘科的时候难免会互相咬到，而互相咬到之后，咬人的和被咬的就会扭打在一起，与其说是扭打，还不如说是互相撕咬。
　　渐渐地，撕咬潘科的人已经开始互相撕咬，乱作一团了。而此时的潘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但现在的样子和刚刚坐在座位上的样子相比，实在是太过狼狈了。双腿都只剩骨头了，胸口也被咬开了，肋骨断了好几根，断掉的肋骨被扔在一旁，就连心脏，都被咬了一口。
　　潘科悲哀地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叹了一口气，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潘科突然有了力气，大声吼道：“吉奥瓦尼，我就算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乱作一团的众人，听见了潘科的吼声，齐齐看向他，随后又扑在他身上撕咬了起来。
　　潘科就在众人撕咬中放声大笑，当心脏被咬碎的那一瞬间，彻底没了呼吸。
　　剩下的十个人见潘科已经死了，终于恢复了理智，但众人此刻也浑身伤口，而且都有致命伤，没过多久也相继死去。
　　听着剩下的十个人死去的哀嚎，吉奥瓦尼看着手中空荡荡的玻璃瓶，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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