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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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这是！！！
金婵一口老血都涌到了嗓子眼——
只因她绑山贼的时候，山贼身上掉下来一包药，看到这药叫什么“糊涂丸”，怪有意思的，她遂在身上藏了两包，合着她师父也顺手牵羊搞了一包？？？
“太卑鄙了你！”她用力晃了晃头。
“彼此彼此。”莫知寒继续笑着。
“……”
她试图爬起来，不过不顶用。
她感觉自己好像喝了十斤烈酒一样，脑袋一胀一胀的。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她甚至连他的脸都给看不清楚了，在他探过来看自己笑话时，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脑袋。
“哎你这……”莫知寒也被她的举动惊吓到了。
金婵的鼻子与他的距离只隔着一层面纱，她将他看得好清楚啊，这眼睛、这眉毛……她不由自主地欣赏起他来，还不忘了呢喃：“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
“这颗痣为什么长在这里？”
“！”莫知寒呆住。
她眼里像是蒙着一层雾，朦朦胧胧的。
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与他挨得好近，食指还点在他眼下的那颗痣上，轻轻地揉了揉，发现揉不掉，她就往他脸上呵了口气，继续擦。
“呃……”
莫知寒被她这没有逻辑的举动给惊得不知所措，眼看她用力地擦着他眼下的痣，越擦越疼，他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把她的爪子拉下来，嗔道：“没人告诉你，师父的脸不能乱摸吗？”
“乱摸？”
“没有啊！”她无辜道。
这一双小鹿似的眼眸，看着居然让人生气不起来。
渐渐地，她的双颊染上绯红，脑袋也晃了晃，软软道：“你戴着面纱干什么？”
莫知寒隔着一层面纱都能闻到她嘴里喷出浓烈的酒气，不免想着，这糊涂丸莫不是吃了让人醉酒的？眼看她眼中迷蒙，他轻笑道：“戴着面纱好逗你玩啊！”
“扒了！”她突然粗了嗓子。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她的手一扯。
莫知寒只觉脸上一凉，面纱掉了下来。
徒弟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他竟然忘了！！！
金婵得意地扬着手中的面纱，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他的脸来——那是一张清隽如画的面庞，眉眼疏淡，有种极浓的书卷之气，此时此刻他唇角正凝着笑，含着几分俏皮。
“咦？”她叹了声。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她快看不清他的脸了。
她急切地伸出两只手，扯住了他的耳朵，逼得他与她面对面。
莫知寒被她喷出的酒气熏得头疼，用力拍开了她的手，哪料她大叫一声：“不对啊！”旋即，她扑到他的身上，像是搓面团子一样搓他的脸，嘴里还叽叽歪歪的：“你怎么会长得是这样子？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他笑道。
金婵努力地睁大着眼睛，啧了一声道：“你这么变/态，横竖都该长得邪里邪气吧！可是，你看你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你长得也太听话了！”
“长得……听话？”莫知寒干咳了声。
她说话说得那么条理清楚，似乎不像是真的醉了，正当他这样想着，她的两只小手在他耳后使劲抠着，一边固执道：“怎么搞的？这易/容/面/具怎么弄不下来？”
“胡闹！”莫知寒倒抽一口凉气。
耳边差点被他抠出血，他忍无可忍地紧捏住她的手腕。
金婵吃痛，嗷呜一口就咬在他的手上，疼得莫知寒松了手，骂道：“你是狗吗？”
“让你欺负我！”
“我咬死你！”金婵学了几声狼叫。
莫知寒看着手上那清晰分明的咬痕，想着：她到底是几分清醒几分醉，怎么觉得她是故意的？看到她趴在自己身上越来越肆无忌惮，他嫌弃地将她给推到旁边的凳子上。
金婵没坐稳，“咚”的一下倒下去了。
莫知寒看着她在地上半天不动弹，只好过去看看情况。
金婵被他扶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里忽然有点高兴，哈哈大笑了几声之后，在莫知寒震惊的目光中，她扑倒在桌上，拿着酒壶就往嘴里倒。
“不能喝了！”
“你这孩子！”莫知寒将她手里的酒壶抢下来，才发现已经空了。
原本吃了那加了料的酒后她神志就不太清楚，再来喝了大半壶酒，她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意识可言了，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一面摇着头唱着歌。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莫知寒摇头看着她，将被她踢到门口的鞋子找回来。
金婵欢快地继续踢着脚，他没办法只得半蹲下来捉住她的脚，才发现她的脚居然那么小，像是猫爪子一样，软软的，可可爱爱的，他笑看着她，将她这小脚套进袜子塞进鞋里。
没一会，她又踢了鞋子。
莫知寒第二次给她套进去的时候，似乎发现了点不对劲，她将她的短靴倒了倒，竟然掉出来些干草，他蓦地一顿，抬眸望着她。
她还在纵情高歌。
他纳闷地将手伸进鞋子里摸了摸，竟扯出了一包干草！
鞋子里垫着干草，那肯定是不舒服的，怪不得她不肯穿鞋，莫知寒将鞋子里的东西倒了倒，拿着鞋子对着阳光看了看。
有个洞！
金婵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她平躺在床上好一阵，意识才渐渐地恢复过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一盏灯，有人正坐在桌边打着瞌睡。
她悄然打量着那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粗糙的布衫，头发简略地盘着，看侧脸——她应该不认识。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摸防身用的匕首，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
“啊——”她惨叫一声。
坐在桌边的妇人本来正要睡着，被她这么一呼和吓得立起身来，一瞅是她醒来，连忙笑容满面地走来，关怀道：“姑娘可算醒了！”
“你是谁？”
“你怎么会在我屋里？”她抱着被子往后挪了挪。
妇人听后笑了笑，解释道：“你吃醉了酒吐了一身，是你爹让我来照顾你的。”
“我爹？”金婵错愕道。
“是啊！”妇人没觉得哪有问题。
“你少胡说！”不明状况的金婵瑟瑟发抖，“我爹都死了十年了！”
“啊！”妇人也乱了。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宝蓝色杭绸锦袍的中年男子，男子看了眼方才苏醒了的金婵，笑着对妇人解释：“干爹，我是她干爹！”
“哦，原来是这样！”妇人点头。
“这两天有劳大姐了！”他说着给人塞了银子。
在妇人离开之后，他一把关上门，笑着到金婵面前，问道：“蝉儿，好些了没？”
——这声音？
金婵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你是……”
在对方做了个我就是你师父的动作后，她拿起一个枕头就往他身上砸，骂道：“你是鬼啊？天天换着样子戏弄我！”
她刚刚苏醒，手上也不是太有力气，这枕头往他身上砸下去，宛如棉花落在他身上一样，莫知寒一手抓着枕头，一边探出头道：“你能认出就好了。”
“有病！”金婵气得一扭头。
“是你吐了我一身好不好！”莫知寒哭笑不得。
金婵听到这里，一下又将头扭回来，愤然道：“那你为什么不穿老头的衣服，又换成这样，鬼才知道你是我师父！还冒充我爹，横竖你就在占我便宜！”
莫知寒被她气鼓鼓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无辜道：“你不是说老头的样子丑得厉害吗，那我就换个不丑的，再加上之前那个样子已经被四海会的人给注意到，不换也不成了！”
金婵说不过他，干脆不说话。
莫知寒笑着给她倒了杯水，柔声问道：“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头疼？
她似乎回忆起来点事情。
那天在酒楼吃饭，她想捉弄他来着，就给他杯子里下了药，万万没想到这妖人居然也趁她不注意给她杯子里加了点料，她当时太过得意忘形，也没注意就一饮而尽，往后……
往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这么一想，她的头还真的痛了起来！
莫知寒就静静地看着她。
金婵一瞅他这不怀好意的笑，大觉毛骨悚然，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她深有感触，她恐怕是再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她服了，她五体投地。
这妖人虽然老是不正经地捉弄她，但还算是君子……
她吃了那药后神志不清，万一落到歹人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想想都后怕呀！
“我……”她试图缓解下尴尬。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茶水往前送了些，示意她喝。
金婵哪敢拒绝，这妖人手段这么多，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比较好，万一他心血来潮要干点什么事情，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她哆哆嗦嗦地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垂着眸，连他的眼睛都不敢去看，结果这一低头，竟看到他的手腕处赫然一道牙印。
“！！！”
她震惊地抬起眼。
脑海中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
莫知寒被她注视得浑身不自在，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金婵看到他的目光闪了一下，是明显紧张了一下的样子，仿佛她记忆里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她捂着脑袋再回想了一下，试探道：“我是不是还扯了你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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