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即便是营业他还是愿意

冬至的凌晨，阴郁的天空落着雨滴。

        淅淅沥沥的雨声搅扰着杨子澜的睡意。

        烦躁的坐起身，今日剧宣，满满的行程在等着他。

        踏着雨滴赶到会场的时候，林宙飞还没到，这让杨子澜觉得有些意外。

        记忆里，每一次他到剧组的时候，林宙飞都已经等在那里，让他已经习惯成自然。

        云娜交代了一些宣传的细节和行程，杨子澜心不在焉的听着，眸光盯着会场的入口。

        不多时，林宙飞出现在会场的入口，似乎在和工作人员交谈，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似乎是工作人员指了方向，林宙飞的眸子扫了眼杨子澜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徐徐走来。

        活动还没正式开始，现场也比较嘈杂，林宙飞只是静静的坐在杨子澜的旁边，甚至没有交谈。

        林宙飞那种生人勿进的温和疏离感，杨子澜并不陌生，初相见时，他便领略过了。

        可他已经感受过林宙飞清冷外表下澎湃的热情，如今这般，让杨子澜心内难安。

        他曾经打开过林宙飞的心房，如今，还要再重来一次吗？

        他眸光频频的扫向林宙飞，发现林宙飞偶尔会咬咬嘴唇，这是林宙飞紧张时的小动作。

        “紧张吗？”杨子澜压低着嗓音，这句关心的话还是没能压下去。

        林宙飞侧过脸看向杨子澜的眼睛，想要探寻杨子澜真实的情绪。

        可大抵是会场里的灯光不够明亮，他只看到杨子澜眸子里的关怀。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他和杨子澜会以怎样的开场白来续写重逢。

        没想到竟是这样自然的三个字，像是跨越了45天的光阴，记忆的画面和现实重叠了起来。

        拍摄期的时候，杨子澜总会这样问他，紧张吗？每一次，林宙飞都会真切的回应。

        此刻，望着杨子澜关切的目光，像是不愿说谎一般，林宙飞轻轻点头

        但杨子澜不知道，此刻林宙飞所有的紧张都来自于杨子澜本身，他们之间既像从前又不似从前。

        不管怎样，简单的三个字还是和缓了林宙飞的情绪。

        像曾经那般全力以赴的去配合杨子澜，此刻林宙飞也将全力以赴去配合剧宣的营业。

        正式开始活动后，林宙飞展现了他擅长学习的专业能力，整个特映会的言语表达，林宙飞都似乎更为游刃有余。

        他发言时，杨子澜会频频的盯向他，镇定自若的模样让杨子澜觉得失落，林宙飞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本就思绪复杂的杨子澜因为邴春桥的那句“我的爱人回来了吗。”陷入了更深的混乱。

        他试图剖析自己的内心，是因为和林宙飞的灵魂太过契合，以至于出戏如此困难吗？

        杨子澜不知道，他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是电视剧突如其来的定档，打乱了杨子澜出戏的计划。

        卡司发布会时，林宙飞顺从配合了他的公主抱，而如今便是连一个简单的拥抱他都感受到了林宙飞的僵硬。

        在校园宣传的时候，林宙飞把控着营业的尺度，亲吻杨子澜脸颊之后的专业和自然都让杨子澜感到难以接受。

        那一刻，杨子澜才发觉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梳理与林宙飞之间的关系。

        细细想来，他们之间，自一开始他就像是一个追求者追着林宙飞跑。

        他们之间竟从来没有过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

        杀青前，他们是恋爱关系，杀青后，他们不联络，像是爱时轰轰烈烈，不爱时不相往来那般极端。

        而如今，他竟然拿捏不好一个尺度，该怎样去构建与林宙飞之间的相处模式。

        采访时，杨子澜试图展现自己的专业能力，像以往营业那般以轻松搞笑的方式去建立和林宙飞的相处模式。

        但林宙飞轻皱的眉头，张家芮的阻止，都让杨子澜再次陷入混乱，这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更多。

        结束了一天的宣传工作，回到家的时候，杨子澜觉得整个人都是凌乱的。

        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杨子澜觉得极难梳理，他不仅看不透林宙飞，他连自己都看不透。

        许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林宙飞放在朋友的位置上，以至于此刻全部乱了分寸。

        打开手机全是冬至的祝福，杨子澜决定煮几个汤圆消解这种混乱的思绪。

        勺子在锅里搅来搅去，今日冬至，林宙飞有吃汤圆吗？混乱的思绪下都没意识到汤圆都煮漏了几个。

        像是再次重逢之后，身体里那个属于剧中角色的灵魂又在渐渐苏醒。

        杨子澜拍摄期间的习惯也随着回来了，他甚至想拿出手机问林宙飞一下，可打开软件的那一瞬间他又犹豫了起来。

        想到林宙飞与他的距离感，终归只是剧宣的营业，似乎没有理由带着真情实感，更没有理由可以这样的关心。

        便随手录了个视频发到了社交软件上，文案是冬至快乐，要记得吃汤圆唷。

        躺在床上刷到杨子澜的这条更新时，林宙飞便起身给自己煮了一个大大的汤圆。

        就当这条视频，这句文案是写给自己的吧，尽管自作多情却也有所慰藉。

        汤圆在锅里起起伏伏，林宙飞看的出神，脑海里却一直在回想今日的画面。

        时间并没能消解杨子澜在他心中的影响力，面对杨子澜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触碰。

        采访时，想要触碰又缩回的手饱含了林宙飞的克制，那样的一幕却被石道野看到了。

        “宙飞，你跟子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角落里，石道野曾悄悄的问林宙飞，也许是以为他和杨子澜之间是有了什么矛盾。

        如果说有问题，也确实是有的，不过就是他爱上杨子澜了，可杨子澜还在努力出戏。

        他们还要再扮演一段时间的cp，以营业的方式再续一段前缘。

        对于林宙飞来说这是很残忍的，因为他不可避免的会继续掺杂他的真情实感。

        杀青之后的切割一次还不够，如今还要来上第二次，可对方是杨子澜，林宙飞甘之如饴。

        林宙飞不是一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他也不希望成为任何人的困扰，如果那个人是杨子澜，他更不愿意。

        所以在今天他极尽所能的去理解每一个提问，极尽所能的去表达自己，因为他没有理由去依赖杨子澜。

        但杨子澜的那番极致内心的发言，那番如梦一般的感受与他如出一辙。

        那一刻，他觉得他和杨子澜之间有着相同的频率。

        他所有设起的壁垒全在杨子澜的那个拥抱下坍塌，他能怎么办呢？

        他不过是又重新燃起了一股莫名的希望，只要爱上一个人一次，便会轻而易举的再次陷入爱河。

        今天采访时，面对张家芮和杨子澜同时递过来的话筒，林宙飞选择了杨子澜递过来的话筒。

        杨子澜不会知道，林宙飞的坚定选择可以经受住杨子澜的反复试探。

        因为在爱上杨子澜的那一刻起，林宙飞就交付了所有的主动权。

        不需要杨子澜怎样去做，哪怕只是一句话，只是一个眼神都会让林宙飞觉得别有深意。

        他所有的爱意全部来自于对杨子澜的揣测。

        可他所有的小心翼翼，所有的矜持克制都在杨子澜的玩笑语气下变得可笑了起来。

        他看过杨子澜所有的采访，了解杨子澜的营业状态。

        他以为他之于杨子澜是特别的，可那一刻，他发现杨子澜给他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

        他曾经说过他喜欢那一句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可如今想来，林宙飞觉得那句话错了，他还是想要，他没有底线，他的底线就是杨子澜。

        他还是期待下一次的营业，哪怕是营业，他也想要再靠近杨子澜一点。

        借着营业的机会，正大光明的再与杨子澜相爱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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