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云白金边旗袍5

程长生醒来的时候，心里依旧闷了一口气，庚逑那过去的经历让他无法释怀，不管是玉山还是那三个男人，在程长生看来他们死一万遍都不足以抹去他们的罪过。

        程长生伸出手揉了揉庚逑的脸颊，动作那样的轻柔，好像捧在手里的稀世珍宝一样。本来摩挲的手顿住了，胸口一阵挤压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血从程长生口中吐出，滴到洁白的病床上，染出了不一样的色彩，他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那双本来有神的眼睛都红润溢出了眼泪。

        庚逑皱了皱眉，一股血腥味让他不太舒服，双眼疑惑的睁开，还未清醒，迷迷糊糊见，看到程长生又吐血了。

        这才猛的惊醒过来，看着无力的少年，他慌忙的爬起，跑出去叫医生，不一会，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病房外传来。

        先是主治医生和庚逑闯了进来，看见上气不咽下气的少年，医生知道坏了，连忙又跑去叫一批人来，紧接着来了不少医生护士，急急忙忙的把程长生送去急救室。

        独留下庚逑一人呆愣在原地，心里对生死的恐惧，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程长生又进急救室的事实。这会，要不是护士提醒他要去办手续，他估计还待在原地无法回神。

        李成宇很看重程长生，知道程长生病重，竟然第一时间预付了庚逑和程长生的工资，还请示了上层为了祖国的人才，破例补助一些医疗费给程长生。

        这才让庚逑没落到四处筹钱给程长生治病住院的地步。庚逑现在压力还很大，可以说临近崩溃的境地了，唯一还能苦苦支撑着他的信念，也只有急救室里生死未明的程长生。

        李成宇得到消息，也急急忙忙的赶来医院，看见颓废的坐在急救室外的庚逑，有些心疼这孩子，前不久才遭遇到如此不好的事情，没过两天弟弟又病倒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

        李成宇沉默的坐在庚逑陪着他等结果，气氛那样的沉闷，充斥着说不尽的绝望和悲哀，急救了三个小时，医生终于出来了。

        庚逑才恢复了一些生机，他跑到医生面前问怎么样了。医生叹了一口气，声音那样的平静，好似见惯了这些场面:

        “你放心救回来了，剩下的，等病人稳定些我再和你交代。”

        ……

        庚逑和李成宇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告诉庚逑和李成宇，程长生现在吃不了西药，他的身体太弱了压根就承受不了，命是救回来了，得当宝好好养着，当神供着才行。

        医生还告诉他们，程长生只能吃中药，用药膳温养着，兴许还能活久一点，不然随时都有……庚逑说不话来，虽然第一时间想到了苏老，可是这个年代到底是草药难得，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一次两次还好，这多了得怎么办！！

        这下子让庚逑犯难了，就连李成宇眉头都紧锁起来，这该怎么办。李成宇和庚逑最后还是找到了苏老，苏老似乎有什么办法，直接答应下来了。

        李成宇和庚逑没多问，有了苏老的保证到底是放下心来。

        程长生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他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不修边幅，满眼血丝的庚逑，都瘦了不少。

        程长生伸出手握了握庚逑的手，庚逑十分有默契的一只手回握着程长生，另一只给程长生喂了些水。

        得到水的润养，程长生的喉咙不至于这么干，但依旧说不出话来，声音嘶哑低沉，实在有些勉强:“让你担心了。”

        庚逑摇摇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印刻着少年:“你没事就好，你是我的命，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庚逑回答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显然被程长生之前接二连三进急救室吓坏了，声音都带着些许哽咽。

        程长生笑了笑，苍白的脸色，似乎多了一丝脆弱的生机:“心肝儿，我没事了，乖。宝儿，我这副身体病弱成这个样子，以后得要你照顾，我啊，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庚逑拉着程长生的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就好像要把那些温暖融进自己的心里:“胡说什么，哪有谁也离不开谁。”

        庚逑表面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默默补上，明明是我离不开你。想到之前自己那些丑事被程长生撞见，要不是这场变故他都想就这么一了百了。

        程长生知道之前的一些事是庚逑心中的一道疤坎，如果不及时处理，那道坎随时都有可能崩坏，腐烂，再也没有填补的可能:

        “宝子，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本来受害者就是你呀。不要觉得自己有任何的罪恶，更不用讨厌自己。错的不是你。”

        说着，程长生把庚逑的手捂在自己的心脏上，那起伏的心跳，在庚逑看来是那样的炽热，他看着少年，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全部。

        “我就是一个病弱的废人，你看没人照顾就不行，宝子，你是个四处流浪的孤独者，我们两个不正是天生一对吗？以后不要再想过往了，我们重新开始，一起相依为命。”

        程长生满心满眼都是庚逑，就好像要把自己的全世界给他。

        庚逑艰难的点头，老天，就让他忘掉过去吧。他想和眼前这个少年相依为命，相伴到老，到死也不想分开，他想要永远，在未来的旅途上不再四处流浪。

        ……

        那日，庚逑换上了一身云白金边的旗袍，戴上修长的假发，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夹着一只金雕玉琢的凤凰发夹，唇红肤白，弯眉似柳，双眼里充满是说不尽情义，一颦一笑，都足以勾起世间的万千美好。

        只见他双唇微张，声调随着节奏起起落落，那样的婉转，似是绝望又充满生机，就好似从他口中真的飞出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古人识宝地，梧桐中央栽；梧桐植宝地，茁壮成栋材；梧桐枝叶茂，招引凤凰来；凤凰恋梧桐，枝头将巢盖；凤凰比翼舞，金羽炫光彩；凤凰夜归巢，亮若烈火台；凤凰相和鸣，妙音绝天籁……”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父亲会经常会唱起凤凰涅槃，这是他唯一记得父亲留下的曲儿。有时候是个念想，以前那段岁月里是他唯一的慰藉。

        现在他想，这首曲儿正好适合程长生，那样优秀会做实验，又死里逃生，就像凤凰□□重生一样。

        程长生这日出院，没想到庚逑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讲真的，他反而觉得这首曲儿不适合他，反而适合庚逑。

        在那灰暗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人才是最伟大的，人生是一个体验的过程，但总希望一路生花。希望新生后的他能充满希望。

        ……

        程长生在宿舍休养了一周后就开始工作了，研究所里对他的归来表示救星终于到了，没有程长生的研究所一直进展不下去，这几人日盼夜盼终于把程长生盼回来了。

        鉴于这段时间程长生住院欠了厂长不少钱，他得努力工作还上才成。

        索性双氧水制作相对来说十分顺利，这对程长生来说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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