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弱

程长生和赓逑吃过早饭后，张六福就找来了。他给赓逑安排去种程长生家里的地。程长生之前也被分到地的，平日里不用放牛程长生也会去种两下，再加上其他村民帮把手，地也没有荒废。

        村长都提前和村民知会了一声，也就没人说什么赓逑去给程长生种地的时候，周围村民都好奇的打量着赓逑，发现这新来的小伙子长得可真俊俏。年轻的姑娘都看红了脸，厚脸皮的婆娘则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

        在熟悉程长生家中的地后，赓逑也开始下地卖力的干活。

        程长生想下地帮把手，却被张六福和赓逑制止了。张六福可是要好好验验这新来的小子，才不给程长生下地干活，而赓逑明显看出程长生身体不好，也不会让他下地干活的。

        可程长生不这样想，这可是自己打定一辈子的媳妇，哪有让他吃苦的道理。这人可是要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才成。

        面对着张六福的虎视眈眈和庚逑的拒绝，程长生有些无奈，只能站在岸边傻愣愣的看着辛苦干活的赓逑。

        张六福看了一会才有些满意，转身就离开。还没等程长生松了一口气，张六福走了几步，就顿住了脚步，猛的回头恶狠狠的警告程长生:“别想偷偷摸摸帮他，听到没。”

        听着张六福的警告，程长生只能乖乖的点头。可眼看着张六福走远，连背影都没了的时候，他马上脱了鞋，要去帮赓逑干活。

        赓逑心里边有些感动，可依旧没让程长生下地，还说要是程长生下地就和他急。这才制止了程长生的行为，看着媳妇在为自己受苦程长生心里不舒服。

        但也只能在岸边干看着，艳阳下，赓逑露出两个有力的肩膀，弯着腰，心细的插秧，赓逑手脚很麻利，种得又快又好，很快就超过其他人。这让周围的村民啧啧称奇。

        看着这个长得又俊，干活又好的小伙子。有几个嫁女心切的婆娘有了给自己女儿说对象的想法，但还是很快打消了。毕竟才刚搬来这里，还没知人知底，婆娘们大抵还是不太放心的。

        赓逑用比别人快的速度结束了今早的任务，当抬头看程长生时。却发现程长生小脸红得厉害，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赓逑警钟四起，连忙上岸，一把搂住要晕倒的程长生。程长生双眼发昏，感觉有人搂抱着自己，那有些熟悉的味道，他不由自己的往赓逑怀里拱了拱。

        程长生只觉得双脚一轻，下意识的挣扎，却发现自己被赓逑抱在怀里也不挣扎了。他被赓逑送回了家中，躺在床上，脑袋还是不舒服昏昏沉沉的。

        赓逑拿了块冷毛巾给程长生敷上，又拿了碗水给程长生喝了几口。这中暑来得突然，估计是程长生身体不好，昨天又救自己给累坏了。

        赓逑有些心疼，他还没好好的养这个小夫婿，就来了这么一下，这不仅把他急坏了，还让他有些愧疚，暗恨自己怎么不早点发现程长生的不对，他忍不住想抽自己两下。

        他在长生家里找出了一些草药，按照记忆里的土方子给程长生熬解暑药。张六福来了程长生家，看着赓逑忙里忙外的照顾程长生，心里对赓逑有了几分满意。大老远就听说程长生晕倒的事情，如今看来也不必太过担心。

        他询问程长生的情况就走了，没有多留。

        程长生喝了赓逑给自己熬的草药好多了，心里感动之余，便有了新的打算。看着赓逑为自己忙里忙外的身影，他有了一个决定。他不想看到媳妇受苦……

        庚逑本来想留下来陪程长生的，结果被却被长生拒绝了，他让庚逑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他自己有数。

        庚逑勉强的接受了程长生的说辞，和程长生吃了午饭就下地去了。

        程长生在家里写写画画，他写了挺多的关于未来的计划，这会有人在门外喊他：“长生，长生在吗？”

        长生放下笔，合上笔记本应道：“在的。你进来吧！”

        来人是一个长相清秀，显得文质彬彬的青年。青年叫张启北是个知青，经常找长生借东西。

        其实知青所里的知青都喜欢找程长生借东西，程长生很好说话，长得唇红齿白的，一副娇生惯养长大的样子，一身书香气质，像是在城里长大的。

        知青们都很愿意跟这个少年亲近，大都找少年借东西，也都是有借有还，但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这个张启北，借了少年大概有五张饭票都没还过。而且还明显赖上少年的意思，似乎摸透了少年的性子，打定少年不会告状，就算少年有时候会不乐意，少年被威胁两句就怂了。

        张启北是把少年当成了长期的饭票来使唤。张启北他一进屋十分不客气的直接跟少年说：“长生，借两张饭票给我用用，我的饭票快没了，不够吃。”

        程长生摇摇头，一副拒绝的样子：“之前你借我的饭票还没还！”

        说着，长生就把之前记在小本本上的欠条给张启北看，上面明显记录着某年某日张启北借了他什么东西。之前的少年还知道留个心眼，凡事任何人向他借东西都要打欠条。

        这给现在的程长生省了不少麻烦。张启北一听以为程长生又不乐意了，竟然还拿欠条威胁他，然而这些启向北压根不放在眼里，他故技重施：“叫你借就借，哪有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去告你资本享乐主义。”

        程长生听了张启北的话，眼眶瞬间红了，一副挨了欺负的样子，要哭不哭的模样。一下子张启北被搞得有些懵了，不知道程长生要干嘛。怎么说两句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以前都没见过他这么脆弱。

        还没得他反应过来时，程长生拿着欠条直接冲了出去，一边哭一边喊得撕心裂肺，那模样像是在逃生似的：“婶，婶，有人欺负我。”

        张启北这下子知道事情坏了，程长生这是要告状，他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程长生已经跟村里的张婶和刘姨说上话了。

        程长生拉着张婶的手，好不可怜的哭诉道：“婶，姨，知青张启北欺负我，他之前借了我五张饭票都没还，现在又借，还要告我资本享乐主义。”

        说着还把小本本给张婶刘姨看，张婶和刘姨家里人都受到过程长生家人的恩惠，程长生的父母走了，他们两家除了村长家以外是帮扶程长生最多的。

        看到程长生哭了她们可就心疼坏了，听到程长生说被欺负了心里直冒火，那家的兔崽子敢这么欺负程长生，她们可得好好教训他。

        她们拿起程长生手里的本本看了看，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好啊，平时对这些好吃懒做的知青都没好印象，现在又出了个老赖张启北，这下子知青形象在两婆娘心中彻底黑了。

        张启北见势不妙就想跑，没跑几步，就被两个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婆娘给发现了！！

        张启北哪里比的过这两个乡下婆娘，三两下就被追上，给扣住了，不顾张启北的挣扎，两婆娘打算把张启北送去大队长那评评理，让长生带着小本本跟着。人证物证都在，就不怕张启北有歪心思。

        当张启北被压到村长兼大队长张六福那，张六福知道事情的经过后，看着长生的小本本，张六福脸都黑了，二话不说，让两个汉子把张启北给绑了。不给张启北任何解释的机会。

        张六福让张婶和刘姨分别去通知村里人和知青来这里集合。没过多久，大家伙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知青们看到被绑着的张启北，脸都黑了，他们都知道张启北的秉性，本来村里就对知青不满，这下子张启北闯了祸，他们这些剩下的知青也要跟着遭殃，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大队长和村民一路押送着张启北来到了几处矮矮的墓地前，张启北直接被村民摁在地上跪着，好生狼狈。

        大队长让知青站在张启北后边，其余的村民都围着他们。这一下子让知青们有些无法自容。

        张六福扯着嗓音说道：“张启北欠了长生五张饭票都不还，还要威胁长生。所以今日我叫大伙来评评理。”

        当张启北的罪行被揭露，村民一听都开始唾骂起张启北，而知青更是羞得脸红，他们都没脸见人了，张启北更是无地自容，有些暗恨程长生告状，他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人过。

        “大家安静。”张六福这么一说村民才渐渐安静下来，知青们都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知道为什么带你们来这吗？这里埋的都是程家人。”

        说着张六福给大伙一个一个的认

        “这是程家老太爷的，当时还是清府末期，村里外几百里闹饥荒，当时政局动乱，老太爷命都不保的情况下救济村民。而老太夫人是地主家女儿，她变卖了所有嫁妆来接济村民和四面八荒逃难的人。”

        “这是程家老爷，老爷喝过洋墨水，是个人才当时多少达官贵人抢着要他，他却拿起枪杆子保家卫国，本来那一辈的村里人都要倒在日本鬼子的手上，是老爷及时赶到救了大家伙，而老夫人在转移村民的过程中英勇牺牲。”

        “这是程父，他也是个留学生，还是个科学家，他给村里修路，通电，还做了不少利民的大事，在一次事故中，他为了救村民牺牲了。而程母，帮助村里扫盲，还免费给村民治病，在长生八岁那年为了救落水的孩子牺牲了。”

        知青们听了程长生家里的事情，没想到程长生有这样英雄的家人，心里对程家有些敬佩。

        而张启北脸红的不敢说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见人了，心里对长生的怨恨在听到村长的话后无限放大。他都有些怪长生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么光荣的家庭，害他没有了宰割他人的机会，也怨恨长生的告状，本来两人可以和和气气的，结果闹成这个样子。

        “程长生天生身体不好，我们村里人平时多照顾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没有程家就没有大家伙，我们村里人都发过誓一定要让长生吃饱穿暖，一直照顾好他，不能寒了程家人的心。

        “我们都要有感恩的心，吃水不忘挖井人啊，长生愿意借你饭票是好心，你怎么能欺负好人!!更何况你还是个知青，一肚子墨水都变成废水了吗？!今日你必须给长生一个交代，我要你不仅仅把饭票还了，还要当着大家伙的面给长生道歉。”

        听了村长的话，周围的村民都起哄了，就连知青都愤愤不平，跟着村民一起指责张启北。知青都站在程长生这一边，他们大都心里清楚，村里只有程长生这个少年愿意多帮一帮他们这些异乡客。而且本来就是张启北有错在先，张启北需要给程长生一个道歉。

        张启北被叫得无地自容，纵使满心的哀怨和愤恨，都只能憋在肚子里，他十分屈辱的对程长生说道:“对不起，我错了，长生我一定还你的饭票，我以后绝对不做老赖了。”

        本来在一旁当背景板的程长生在张启北的召唤下不得不站到了人群的中央，作为当事人，他对张启北没什么好说的。看他的样子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怨恨自己，但总归要给点面子的：

        “这次就算了放过张知青吧，我不计较，通过这件事。我记住了教训不能随随便便借别人东西。”

        张启北听了程长生的话松了一口气，他以为程长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里还暗暗有些得意，程长生还和以前没两样，就算狗急了去告状，最后还不是让自己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怯弱得很。

        “不过”程长生这两个字说出口，张启北身体下意识绷直了，只听“我希望张知青也能记住这个教训，毕竟做老赖害人害己。所谓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我希望大队长能妥善处理。”

        张启北一听，本来心里还有些得意的，现在却被程长生的话吓的脸色苍白。差点痛骂出声，他都跪下了，还要怎么样？！要他几张饭票而已，有什么损失？！！但是看到周围的村民他识相的把话咽了回去。

        张六福觉得程长生说得有道理，其实就算程长生不说，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张启北的:“大家都听见了。到时候都给我监督张启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

        最后事情在张启北承诺归还五张饭票，以及除了平日干活外，还要罚扫全村猪圈和牛棚一年……

        当听到张六福对张启北的惩罚，知青们都打了个寒战，干不习惯农活的他们每天干这么多农活都感觉没了半条命，更何况干活之余还要扫一年的猪圈和牛棚。

        不过他们都不会去同情张启北，因为不值得，反而觉得他活该。而张启北脸色苍白得厉害，他心里却没有任何的后悔，反而觉得所有人都欠他了。他要所有羞辱他的人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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