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的生日

江昭带她去到念安海海边，大雪下个没完没了，飘飘洒洒，越下越大，雪层逐渐厚起。

        两人站在海边一言不发，几秒后江昭开口：“你这人是不是招雪喜欢，九月哪有下雪的。a市往年九月不是热还是热。”

        祁璐两手揣进兜里，挑挑眼角，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这片雪花飘落于上空的海说：“或许吧。”

        江昭眼眸布满了笑意，瞟了她一眼视线又收回：“你这个女狐狸，认真看你，长的这么漂亮，怪不得海城拳击比赛那天，那个手下败将看你的眼神，让人觉得关系匪浅。怎么，喜欢你？”

        祁璐否认他这句话：“只是朋友。”

        “跟谁都只是朋友，那我们呢。”江昭挑起嘴角问她，这句话像是在明知故问。

        “不打不相识，算是朋友吧。”祁璐横了他一眼，思考几秒，这句话还是说出口。

        他唇边隐约浮现出一个笑意，是对她独一无二不带任何敌意的笑意，像是为自己和第一个能和他仅仅一周互相掐彼此的女人成为朋友而感到不可思议。

        江昭把她送回楼下，停在大门外，祁璐将围巾摘下来还他：“多谢了，你的围巾，多少钱我转你。”

        江昭拿起围巾转向后座把围巾再次粗鲁的卷在脖子上说：“你自己拿着戴，别人戴过的我不碰。”

        两人四目相对，祁璐将视线收回，眸光一沉，妥协他：“哦，谢了。慢走不送。”

        她下车步态轻盈走进家门头也没回的进去了，雪落在她的散发上，江昭愣怔片刻，心随着她的步伐走了。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回了江家。

        江嵊早已出差办公，英雏歌也和江嵊一起去了。

        英雏歌昨日就在楼上透过窗看到江昭被打，江昭抬眸望去自己的母亲房间那扇窗，连一句问候也没问。

        他自从第一次被罚跪在江家大门外淋着雨被打的那天起，就不曾渴望过能有人会救他。

        英雏歌不会，江薇也不会。

        他把任何一个亲人视为己出，自己在他们眼里他妈连个屁都不是。

        江昭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她这副披着一副慈母模样。

        他眼神凌厉，眼底之下所有的情绪瞬间褪去，只剩下愤怒。为昨日被打的那十几鞭子被打的皮开肉绽。

        英雏歌哪怕连一句问候都不愿给他，江昭眼皮越来越沉重，心底压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他把桌子上所有贵重东西砸在地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引来了保姆冉姨过来，冉姨赶紧走出厨房跑到客厅喊：“少爷，玻璃怎么碎了！你手没事吧？”

        江昭眼底戾气很深，他冷着说了一句：“没事，”他上楼了。留下冉姨一个人在楼下打扫。

        冉姨知道他，是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今天那么冷，他手冻得通红。

        冉姨垂头捡起玻璃渣扔到垃圾桶里，一会儿扔了去，她戴着皮胶手套出来的，并不会伤到手。

        江昭回到房间打拳，一拳一拳都带有他的情绪，他打的就是坏情绪。

        打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才心情好些，他坐到床边靠着床，掏出打火机吸了根烟，手机一震一震响。

        是贺文的来电，他打电话问：“你死了？打了十几通电话你也不接，”

        “什么事，”江昭抽上一口烟手垂在腿膝盖上问他。

        “没事，我就是来看你还活着吗。”贺文嬉皮笑脸的和他一本正经的说。

        江昭反手就把他电话挂断，退出聊天页面连接蓝牙音响，播放了一首《洋葱》，前奏未过，他的脑海里满是祁璐今日对他笑着说两人算是朋友的模样。

        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想如何，是想折磨她将江薇吃的那三年牢狱之苦还给她，还是说和她只是当个朋友。

        算了，随缘即可，他不愿想那么多。

        房间里音响放的音量很大，shilaamzah唱起了：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降临”

        “心碎的声音，沉默的守护着你。”

        “沉迷的等奇迹”

        ……

        这首歌结束后，他翻看了眼朋友圈，第一条就是祁璐的。

        照片是拍了一张从她得房间窗外视觉拍下的一场大雪，与自己围着黑色围巾在沈琪家楼下，雪花洒落在她头顶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祁璐，笑的明媚，那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

        大风吹过她的头发，发丝有数根糊在她的脸上。

        配着一行字：回到a市突然在的第一场大雪，一位朋友送的围巾。

        江昭笑了一下，好像刚才的所有负面情绪烟消云散，他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江昭点开她的账号朋友圈，距离上一次发的朋友圈还是三年前的九月十五号……

        照片配了一张自己在火车上的自拍，那年的祁璐，一副好皮囊与如今相比，无非是如今的她更成熟了十几倍。

        配着一行字：高二迎来十八，也迎来了离开a市，再见。

        他将这两张照片保存了。

        江昭翻看日历，还有三天，才回来不久她就要生日了。

        他将手机扔在一旁，起身走向门外下了客厅，见冉姨在打扫客厅，心里总是有话憋着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冉姨看出了他的心思，她斗胆问他：“阿昭少爷想问我什么不妨直说就好，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你那点小心思啊，瞒不住我的！”

        江昭不瞒她，直言：“女孩子生日，送什么礼物好？朋友关系得那种。”

        冉姨擦桌子的手慢了下来，想了想：“送自己觉得珍贵有意义的东西，心意到了就行。”

        随后她有问：“少爷你除了送过您的妹妹生日，再也没送过别人，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啊？”

        江昭看着她摆了摆手哼笑：“没有，送给一个女狐狸而已。”

        冉姨尴尬的笑笑说：“哦哦，还真只是朋友。”

        沈琪在海城时和贺文去吃烧烤便加了微信，大冷天沈琪穿着睡衣闷在被窝里，给贺文发了条消息。

        ren：下周三我朋友开生日party，在市中心那家情颖五星级酒店，预定房间，你来不来凑热闹啊？

        贺文想了想，回复她：够仗义啊沈琪，没想到我们的友谊都到邀请彼此玩的地步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ren：我喜欢你六舅，别带江昭，祁璐的生日带他他岂不是要毁了这场派对？

        515：首先我没有六舅，其次，江昭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带他岂不是很不够兄弟？

        沈琪翘着二郎腿想了想，侧身过来敲字：今天他来找祁璐姐，明明说不动手还不是做了？

        515：有我在，没意外，相信你贺文哥。

        “哥？”不可能啊，他还是个高一生，怎么可能比她大？年龄这方面她这次必须赢。

        但又想想，这么说的话他比自己老，沈琪又不反驳这句话了。

        ren：再说吧，周三晚上九点见，十点party开始。

        贺文发了个ok的emoji。

        贺文在想到底要不要叫上江昭，倘若江昭来，真破坏这场派对了，沈琪得生他气，不带的话江昭知道了，自己就完蛋了。

        他左右为难，思来想去几分钟，还是决定叫上他，他翻到备注给“烧饼”的聊天页面。

        515：昭哥哥，下周三有空吗，我带你去个party，在情颖那家饭店，咱去过那饭店一次。

        “大傻逼”回复他消息：

        烧饼：哥什么哥，哥不去，下周三去谈合作。

        贺文想这种场面不带他还是可惜，继续说：

        515：沈琪和我说祁璐的生日派对，你不来“搞破坏”？

        江昭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握手中的手机越发的紧，他想要甩出去，想站在祁璐面前砸在她额头上。

        江昭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气愤的站起身一脚踢在床头，将被子全扔在地上，屋内一切东西他看到更加烦，砸东西手机却不离手。

        平静下来后一个微信电话打到祁璐那里，祁璐还在吃自己做的那碗咸的齁死的面，接过电话，开着免提江昭一个大喊着：“什么狗屁朋友，沈琪能邀请贺文去你的生日，你不能邀请我？祁璐，你说我们是朋友忽悠我呢。”

        他发什么疯，祁璐光知道是个五星级酒店，可她哪里知道叫什么具体地点在哪里。沈琪邀请了谁与她无关。

        她怎么会在乎这些，更不用提想到谁。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单单默认：“嗯，那你既然知道了，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随你。”

        江昭眉头紧蹙，眉眼皱的有棱有角，

        “不稀罕。”江昭挂断电话，手机怒摔在床上摔门而去。

        祁璐对这个人属实摸不透，不邀请他气，邀请他也生气，干脆以后在他面前她什么话都别说好了。

        ————

        陈恨忍这边刚收到消息，三天后他和□□有个合作要谈，说是和江昭面谈合作。

        他脑瓜子疼，他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方案，他身边新换的那位男秘书，敲了敲办公门：“陈总，我进来了？我给你送杯咖啡。”

        “请进，”陈恨忍抬起头，对他说。

        陈恨忍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品尝后看着一旁的新秘书说：“咖啡冲的挺好。”

        梁枫腼腆几分，笑笑着：“您喜欢就好，只是来公司的时候他们都和我说您除了咖啡其余的都不曾喝，所以我想着给你泡好些。”

        梁枫初来乍到，名牌大学毕业，能进入这个公司得从做陈恨忍秘书开始。

        他想问的问题往往当面问，当然，对于新老板，他也不例外。

        他冒昧的问：“老板，我能不能问问您，为什么一些老员工都说您开公司有五年了，再五年时间里他们常见你喝咖啡，在公司很少喝白开水？”

        陈恨忍瞧着他这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还挺像祁璐，他扯了扯嘴角，身体后倾几分。

        陈恨忍的眼神一阵动容，流露出一丝想到爱人时的笑意，长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咖啡，回答他：“因为她喜欢喝。”

        梁枫嬉笑地说道：“原来是您的爱人喜欢啊，他们都说陈总您带过一位小女生来到公司，是那个小女生吗？”

        陈恨忍想了想，他只带沈琪来过一次，平时祁璐都懒得来公司找他，她一天天混在酒吧里玩。

        一天到晚比他还忙，他摇了摇头摆摆手：“那是我一个重要朋友罢了。”

        梁枫问完就不好意思的道歉：“哈，那陈总您忙，我打扰您这么多时间，我先去做我的工作了。”

        “嗯，”陈恨忍点头。

        梁枫走后将门关上，陈恨忍弯腰伸手去从电脑旁拿过来手机，给祁璐发了条消息：

        cordial：祁璐，今日我看a市天气预报，下了大雪穿厚些。

        爱上一个人后，天气预报看两个城市的。

        这就是他。

        他点开她的朋友圈看，时隔三年回到a市发了人生第二条朋友圈。

        陈恨忍眉心皱了皱，心中突然间咯噔一下，他真是好奇，什么样的朋友送她围巾，她会要。

        往常送她一件衣服，一条围巾，她都退回去，更别提他给祁璐准备的惊喜，她也不会发一条朋友圈。

        心上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压在心头，可好在祁璐配字用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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