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绸缎

　　吃饱喝足，秦正言一脸满足，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这酒楼的拿手菜，比之前在蓝星，虽然在某些味道上稍有不足，或许是调味品的差异，但总体而言，秦正言很满意。

　　外面天色已暗，沿街店铺酒肆灯火通明，远处高阁广厦，彩灯悬挂。

　　由于昆神将言自己天生神将，身躯无尘无垢，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秦正言请他吃饭的好意。

　　实则在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咽了咽咽口水的昆神将表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收买他，不可能。

　　但他忘了吃饭的银子是谁拿出来的，被秦正言一手借花献佛搞晕了。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秦正言只点了几道小二推荐的拿手好菜，一顿饭花了一两多的银子。

　　连布袋里十分之一的钱都没有花出去，店家称银找零时，秦正言大方得表示，那几十文钱算作给小二的打赏。

　　乐得小二满脸笑容，一路躬身感谢，将秦正言送到酒楼门口。

　　酒楼门口的树下，三个身穿青色布衣仆从模样的人，看到秦正言出来，快步迎上前去，低眉顺眼道：

　　“这位公子，您从外州远道而来，看您服饰新鲜潮流，必是个雅人。我三人从小在这城内长大，对这市井小吃，粮油布铺，风景名胜，勾栏瓦肆都非常了解。”

　　“哦？”秦正言来了兴趣。

　　“您初来此地，少有了解，我三人可以为您介绍城中风物，也能为您挡住一些不长眼的家伙。”

　　“还能带您去一些少为人知的奇异场所。”其中一人突然低声，挤了挤眼道。

　　“好！”秦正言彻来了兴趣。

　　“这引路的些许铜钱，您看……”

　　秦正言打量这三人一副低眉顺从模样，哂笑道：

　　“说吧，什么价儿”

　　“您见谅，有时诸位贵客大人忙了，也就忘了小的们。我三人一人二十文，您可选一人，若三个一起，只要您五十文。”

　　“便宜。”秦正言掏出钱袋，从里面摸出一角较小的碎银，但估摸也有不下百文。

　　抛给了其中好像领头的一人，

　　“拿着吧，多出来的给公子我买点小吃零嘴，其他收着。”说着便负手前行。

　　藏好银子，三人连忙跟上。

　　“公子您有想去的地方吗，小的为您挑选较好的处所。”

　　“那先去最好的绸缎店，给公子我量一身合适的衣物。”

　　秦正言早就被周围往来路人的异样眼光看的有些尴尬，尤其是他还穿着最初被拐来的夏装。

　　天已入秋，白天还好，晚上就有些凉了，穿着短袖露出胳膊的秦正言和路上身着长袍的行人，形成鲜明对比。

　　“公子您走错方向了，这边！”

　　秦正言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快步而行。

　　街道上

　　三个仆人样的青衣，跟着一个服饰怪异的家伙。

　　秦正言在看街市上的风景，街市上的人也在看他。

　　“这是这片儿最好布庄，还有一处和这差不多，但在城另一端，往来不便。”

　　秦正言点点头。

　　在三人的簇拥下，进入了这名为“锦瑟绸缎庄”的店铺。

　　店内，纱、绢、纺、锦……各有样品展示于铺内，颜色绚丽，令人眼花缭乱。

　　可能是晚上的缘故，店内没什么客人，伙计见来人，连忙迎上去。

　　还没等伙计介绍，秦正言便被墙边一架古筝样的琴瑟吸引了。

　　伙计和青衣三人看向秦正言目光所至之处，其中一人抢在伙计之前开口道：

　　“公子不知，这是锦瑟绸缎庄东家所为，原本不叫这名，后来东家妙想，请了锦城教坊的许清涟大家，来店内弹奏曲目，名字也改成锦瑟。”

　　“许清涟大家是锦城教坊里的红人，连州牧大人赴任，诸位大人宴请接风，都请的许大家弹唱，平时官员邀请，许大家都不见的，专心在教坊研习技艺，唯有一个月来一次我们绸缎庄，那时人可多了，店内外人山人海，官差大人都要来保护许大家，庄内生意也可好了”

　　伙计抢过话语权，满脸自豪得介绍这段故事，就熟练程度而言，看来不止对一个人说过。

　　“嗯。”秦正言点了点头，看来这商家明星效应用的不错，都知道请红人代言了。

　　不过他刚才只是想到一个多年不见的友人，也爱弹琴，也爱笑。

　　“教坊？”秦正言低头沉思，这是他遇到第一件和他笔下天命之子钟墨有关的事件，因为祂告诫，不可过多干扰世界进程，所以他来到的是蜀州，而不是云州。

　　教坊，是数百年前大乾一位皇帝设立的官署，掌管教习歌乐演出，戏剧表演等俗乐，与之对应的是太常雅乐，雅乐不常演奏，唯有祭祀和朝会的时候才会用到，而平时皇家贵族高官们的宴会，则会请教坊来演奏。

　　教坊成员来自民间普通家庭的子女，进教坊司研修技艺，属于民的范畴，非是贱籍，自由度比较高，可以自行选择在教坊的去留。里面技艺高超的被称为大家，大家者，天籁之音，令人陶醉，极受官员贵族喜爱，和百姓的追捧。

　　但过几年后，新皇即位，因为此前并非继承人有利选手，一番凌厉手段上位，立马把之前反对他的几个大臣给打入监牢，同时改教坊为教坊司，并入礼部之下，然后将大臣的妻女以及其他罪臣的女眷给送入教坊司，打入贱籍，强迫她们研修歌乐，供王公大臣宴乐玩乐。

　　结果牵扯到钟墨的好友，一番大闹之下，兼朝中大臣的反对，还有道院以及道宗的影响，教坊司的事情得到解决。

　　思绪收束，秦正言向伙计表明来意，希望能买几匹绸缎。

　　“你们帮我挑，选最好的绸缎，贵也无所谓，只有一个要求，穿上后要能体现我的风度翩翩和英俊潇洒。”

　　此话一出，连掌柜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众人一阵端详，发现除了衣着怪异外，确实是五官清秀，身形挺拔，双目有神。

　　若能穿上锦绣华服，又是一迷倒万千少女少妇的翩翩君子。

　　掌柜推荐了几匹，秦正言不挑，一并买了，一共花了十两银子，钱袋快见空了，不过剩下还有几两，去成衣铺量体裁衣，应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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