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个时代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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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丽娟双手揣进睡衣口袋掏钱,才发现刚才出来回传呼,只带有一元零钱已经给了电话费,现在全身上下一毛都没了。
她尴尬的看着服务员道:“不好意思,刚才出门太急,忘记带钱,我现在回去拿了,马上给你送过来行吗?”
服务员为难的回道:“如果你不回来,客人逃单,经理就要扣我薪水,你们两人喝杯咖啡吃点小食,已是我一周薪水,请别为难我行吗?”
看到服务员为难的样子,古丽娟也不好再说走的事情道:“能借用一下你们餐厅的电话,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帮我买单,行吗?”
服务员请示了经理后,把古丽娟带到安装在吧台里的电话旁。
古丽娟最先想到让肖凡来救援,可是想到肖凡不计前嫌器重她,她才能做总经理,心里就不想再去麻烦肖凡,平时待人温和的龙萍萍,虽然给了她喜悦,但是刚才的严肃态度,还是震慑到她,古丽娟犹豫了很久,拨打了她的同乡,一个爱慕她的男人:袁高峰。
袁高峰属于典型的憨厚男人,不善表达,为了爱情只懂得默默付出。古丽娟还在正龙工作的时候,袁高峰就喜欢她了,只是感觉配不上古丽娟,一直不敢表白。
古丽娟和阿辉恋爱后,他把爱放在心里,选择了成全,但是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古丽娟有事,袁高峰都是随叫随到。
古丽娟明白袁高峰的心,可是感觉他过于老实,看他怎么也不来电,所以两人只是朋友,古丽娟也很少找他。
现在遇到尴尬的事情,古丽娟才想起这位护花使者,袁高峰接到古丽娟的电话,很快就到了。
买完单后,危机时刻才想起袁高峰,古丽娟感觉自己是卑鄙的在利用袁高峰,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她就主动邀请袁高峰一起吃宵夜。
经历各行各业历练以后的古丽娟,对于打工生活有了很深的理解,特别是参与小翠后事以后,真触及到她人性的深悟。
回到租屋换完衣服,心存愧疚的古丽娟,选择去到袁高峰工作的地方,陈屋村夜宵排挡吃宵夜,只是为了宵夜后,袁高峰回工厂方便,减少心里的亏欠。
宵夜中,古丽娟把自己将做总经理的喜悦,分享给了这位同乡。
对于感情只知道付出,还腼腆得害怕去争取的袁高峰,想到古丽娟做了迪厅总经理,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大了,心情不由得有些落寞,一个劲的举杯祝福古丽娟高升,用酒祭奠心里不能发芽的爱情。
接近十一点,工厂要关大门时,在古丽娟的一再要求下,宵夜才结束。
陈屋村距离厚街很近,只有四五公里,古丽娟想在宵夜摊边,搭乘一辆摩的回厚街,袁高峰却建议古丽娟打的,毕竟假冒摩的司机抢劫的人很多。
夜晚村里很少有的士,打的需要去到国道。
陈屋宵夜排挡到国道有两条路,一条是绕村的大路,距离相对较远,一条是顺着夜市排挡边的京华制衣厂围墙,穿过厂后面的一片芦苇荡,就直接到国道。
芦苇荡原本没有路,只是因为茂密的芦苇丛,是情侣亲热的好地方,慢慢就踏出了一条小路。
袁高峰一再要求送古丽娟上了的士才放心,为了不耽误他回厂的时间,古丽娟主动要求走小路。
小路没有路灯,只能凭借京华制衣厂内发出的光亮,隐隐约约看到坑洼不平的路面,两人走在路上,还能从窸窸窣窣的芦苇丛中,听到‘嗯嗯啊啊’的‘快乐’声,古丽娟脸不禁有些红了。
已经快穿过芦苇荡时,周边忽然传来嘈杂的声响:“不准备,把手举起来。”同时几十道电筒光闪亮起来。
正在芦苇丛中亲热的情侣,听到这样的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开始慌乱的四处逃窜,有些男女一边逃窜一整穿着衣裤,还有部分男女没能及时找到衣裤,或拿错到情侣的衣衫,只得用布料先遮住隐私部位逃窜。
这样的情景,当年很多,这些漂泊情侣用布遮住了隐私,也遮挡着一个时代,贫瘠中只得露天下‘快乐’的羞耻。
喝得有些微醉的袁高峰,被这样的场景吓醒了,慌张的拉着古丽娟的手道:“糟了,治安队,快跑。”
还没等跑出几步,两人就被拿着手电筒的治安队员抓住。
古丽娟和袁高峰被带到京华制衣厂外的大路边,抱头蹲着,两人到的时候,路边已经蹲着二十来个人了,男女都有,大部分人都是衣衫不整,
有些女生要么是裙子穿反了,要么是穿着男人肥大的裤子,女生狼狈,治安队人还会给她们留下时间,遮住羞耻。
男人就不一样了,赤裸着上身不说,有些男人只是穿着裤衩,个别男人还是穿着女人的裤衩,场面显得格外狼狈,蹲着的人群四周,站着几个穿着治安服,面目凶神恶煞的男人看守。
蹲着的过程中,陆续又带来一些男女,混乱的场面接近一个小时,才消停下来。
所有人被带到治安队里的空地上,男女分开,陆续被带进房间询问。
古丽娟先前还天真的认为,只是查暂住证,她和袁高峰只是朋友,又没有做‘快乐’的事情,最多罚款就能出去,现在的古丽娟,对于一点小钱,再也没有曾经那么在乎了。
轮到询问古丽娟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多。
询问古丽娟的治安队员,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刀疤男看到姿色尚佳、穿着时尚的古丽娟,第一感觉她是发廊小姐,毕竟酒店小姐不可能跑到芦苇丛中来野战,所以询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和嫖客商量的价钱是多少?在芦苇荡做了几次?”
经历过风浪的古丽娟,直视着刀疤男道:“我是为了走便道回家,被你们带到这里。请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和嫖客谈好的价钱?做几次又是什么意思?”
刀疤男今天询问的都是女人,先前询问几个女人,都是唯唯诺诺,问什么答什么。看到古丽娟没有先前几位女生那么胆怯,他还认为古丽娟是发廊的老油条,才有这样的胆识。
他色眯眯的围着古丽娟转了一圈,然后厉声道:“我看你就是一个发廊小姐,出来卖,还给老子装清高,我劝你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古丽娟虽有风尘经历,但却特别反感任何人用小姐这个词汇,称呼她,看着刀疤男色眯眯的盯着她,古丽娟心里已经怒气十足,加之刀疤男说她是发廊小姐,她就更愤怒道:“谁出来卖?谁又是发廊小姐?我看你是在说自己的姐姐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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