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h工作室工作人员就发现,  刚刚还一脸严肃要求他们尽快改进的老板，接电话回来后，神情变得都有些不一样了,  即便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但就是觉得眉眼间好像都带着愉悦。

        有人忍不住凑到一起道：“你说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你说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的八卦之魂。

        “没什么事今天就可以下班了。”江思衡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率先退出了会议室。

        原本已经做好加班准备的众人：“……”

        江思衡的助理抬手掩唇轻咳一声：“那什么最近这一阵大家加班加点也都挺忙的,  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争取明天都有个好状态。”

        “不是,  咱们老大什么情况？”

        “看不出来吗,  肯定是遇到好事了呗。”

        “这得是多大的好事，人能美成这样,  刚刚出去的时候,  我都觉得他走路带风。”

        “你们还下不下班了,  有什么好事,  能早下班就是好事。”

        ……

        江思衡开车到戚氏公司楼下时，距离戚染下班还有1个小时。

        但他现在的事情就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哪怕知道戚染现在没时间,  也想离他近一些。

        戚染原本也是想早走一会的,  收拾完东西，去窗口看一眼，结果就看到江思衡的车,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看错了，掏出手机给江思衡发了条语音：“你到了？”

        江思衡那边回复：“嗯,  没什么事就过来了,  你不用着急，我等你。”

        戚染心想你都到了，我还上什么班：“等我。”

        戚染同陈荣生打了招呼,  就直接坐电梯下楼。

        江思衡看到他从公司大门跑出来，笑着将车窗划下：“说了不着急，怎么还是下来了。”

        戚染拍了他车门一下，然后绕道另一侧副驾驶位上车后道：“本来我就想早点下来的，何况你都来了，那我还等什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不是说公司最近有些忙吗？”

        江思衡看着他，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欢喜：“因为你说要和我扯证，我心里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所以静不下心去工作，就想过来离你近一些，平复下心情。”

        戚染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意思后，面颊忍不住发烫，对上江思衡的黑眸：“你至于吗，我们两个在一起扯证不是既定会发生的事实吗？”

        就算他这么说，胸口依旧是普通的跳。

        “是，但就是高兴。”

        戚染看着江思衡脸上的笑，到底没忍住伸手搂住他脖子：“看你那样，明天早上吧，明天早上我们就去民政局扯证，不选什么黄道吉日了，就想和你快一点，行吧？”

        江思衡将他搂进怀里：“我会对你好的，戚染。”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戚染拍拍他肩膀：“嗯，你对我好是应该的，不过我也会对你好的。”

        扯证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两个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及。

        开车到江森和陆凌的家。

        没想到顾柏和戚宿竟然比他们俩开快。

        戚染和江思衡进屋后，看到顾柏和江森两人系着围裙一并在厨房忙碌。

        戚染惊讶地道：“今天不是说，森哥给我们露一手吗，怎么顾柏哥也下厨了？”

        戚宿笑道：“不管他，说什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让江森一个人出风头。”

        戚染一听这话就像是顾柏能说出来的：“这是实话，哥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放心吧。”

        陆凌将洗好的水果端出来：“大家吃水果。”

        戚染见他笑道：“恭喜呀小陆哥。”

        陆凌笑着递给他一个苹果：“谢谢。”

        厨房那边顾柏突然叫了一声：“江老师能麻烦你来一下吗？”

        这一声江老师显然是在叫江思衡。

        江思衡闻声走过去，戚宿问：“在你家的时候，他们也这么叫？”

        陆凌闻言也好奇地凑过去。

        “高兴的时候叫江老师，不高兴的时候，叫江一狗。”

        听到戚染这句话，陆凌噗嗤笑出了声。

        戚染摆摆手：“没什么，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江思衡他不吃亏，收了学费的。”

        戚宿勾起唇角：“我是没想到他会花这样的心思。”

        陆凌看向厨房：“我也没想到，那天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还以为他是要送我什么礼物，结果他把我拉到餐桌，递给我一双筷子，我才知道他特意去学了厨艺。”

        戚染看看他哥又看看陆凌：“谁说不是呢，说真的这三人看起来就不像是能下厨的，结果现在反倒是都成熟了。”

        有时候人活得久了，不一定能碰上什么事呢。

        有人三人在厨房忙活，晚餐好得很快。

        一群人来到餐桌旁坐好，因为戚宿情况特殊，所以就没有准备酒，只榨了果汁。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顾柏先举起杯子道：“开饭前，我们先恭喜一下森哥和陆凌扯证！”

        众人举杯轻轻碰撞了下，顾柏继续：“然后祝贺一下我和森哥厨艺大成，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我和森哥的努力付出哈！”

        江思衡嗤笑一声。

        戚染看着美滋滋的顾柏，失笑摇头。

        不得不说顾柏和江森跟着江思衡学习厨艺，到也学了七八成的样子，做出来的饭菜虽然照师父还是差了一点意思，却也相当不错了。

        假以时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晚餐结束后，戚宿和顾柏先回去了。

        戚染和江思衡多留了一会才回家。

        从江森这边出来，戚染勾住江思衡的手：“感觉大家现在都很幸福。”

        江思衡应了一声，然后道：“明天，我想请叔叔还有你哥出来聊一下。”

        戚染愣了下：“聊什么？”

        他是真的有些不解。

        江思衡笑着看他一眼：“我的情况还是要和你家里人说清楚的。”

        戚染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不用特意去说，我自己同意就好了，你说了难道就不怕我爸他反对或者打你吗？”

        “就算是被打或者是反对，他们也有知情权，他们是你的家人，我应该尊重他们。”

        戚染明白江思衡这样做的目的：“那我明天陪你一起，不管他们是什么意思，我反正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会和你分手的。”

        江思衡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明天自己去。”

        “你自己去，那万一我爸要真揍你怎么办，我哥现在这种情况又不可能拉架。”

        “叔叔就算真打我也没关系，我挺抗打的，何况打完我他要是能同意消气，我觉得也挺好。”

        “你还想来苦肉计不成。”戚染笑了下，“那明天让顾柏哥拉着点我吧。”

        其实他更怀疑顾柏会不会拉偏架。

        因为这件事，戚染多少有些担心，晚上特意给戚宿还发了消息，虽然没有直接说是什么事，但大意就是到时候让顾柏帮忙拉着点。

        戚霆枫接到江思衡电话时，多少有些意外，尽管江思衡态度挺好的，可他心里还是犯了嘀咕。

        放下电话后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糟心的儿子让人家给退回来了。

        过这么久，江思衡终于看清楚戚染本性了是不是。

        一想到江思衡有可能和他说分手的事情，他心里有郁闷。

        戚染刚同江思衡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挺不看好的，虽说他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家长，觉得alpha就该和omega在一起吧。

        也多少不想戚染找一个alpha的。

        香香软软的omega不好吗？

        但后来看江思衡把戚染照顾得那么好，他就觉得也不错，他儿子他还是清楚的，要他去照顾omega也不太现实。

        他现在适应了江思衡的存在，结果又弄出这么一出。

        他都开始戚染发愁，要是江思衡真和他说不想和戚染在一起了，他是劝还是直接同意呀？

        现在都有点整不明白了。

        偏偏这事他还没有办法和谁说。

        闹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第一天上午，戚染去上班后，江思衡就去了戚家老宅。

        他过去的时候戚霆枫戚宿还有顾柏都在。

        顾柏给他开门后道：“兄弟，你这是弄的哪一出，我怎么看不明白呢？”

        江思衡朝他笑了一下：“一会你就明白了。”

        看到他过来，戚霆枫打了声招呼：“来了思衡，坐吧。”

        家里的阿姨给四人上了茶后，识相地退了出去。

        江思衡喝了一口茶后，开口道：“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要和大家说。”

        一看进入正题，戚霆枫心口一紧，尤其今天江思衡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那显然就是不能让戚染知道。

        一想到他小儿子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戚霆枫心里就泛起酸意，没等江思衡说下去，开口道：“我知道戚染平时被我们宠惯了，有些任性，你多担待哈。”

        江思衡愣下：“戚染他很好，也很懂事，所以我才想着今天过来，和大家说一下我的情况，这件事情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不能隐瞒，我从小身体不是很好，是公开的秘密，我的前任家庭医生对我进行了研究，我不是alpha，而是一种比较罕见的enigma性别。”

        突然听见enigma这个词，戚霆枫和戚宿还在反应的时候，身为alpha的顾柏“卧槽”一声，震惊地看着江思衡：“enigma不是传说中的……”

        戚霆枫这会也反应过来，虽然enigma数量稀少，甚至从历史追溯的话都没有多少人的性别，但上过学的人都不会不知道这种性别的特殊性。

        只是生活中很难碰见这样罕见的性别。

        却没想到这样罕见的性别，竟然活生生地让他们遇到了。

        此时戚霆枫终于知道江思衡是来和他们说什么的。

        想到enigma拥有让alpha转变性别的能力，戚霆枫一瞬间心情复杂。

        江思衡保持了沉默来给他们适应的时间。

        “这个事情，你确定吗？”戚宿只觉得喉咙发干，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江思衡点头：“如果不是确定，我也不会来和大家说。”

        “那弟弟知道吗？”顾柏迅速问道。

        江思衡再次点头：“他知道。”

        听见这三个字，三人心情更复杂了。

        戚染知道还坚持同江思衡在一起的话，那就表示戚染是愿意的。

        戚霆枫眉头皱起，此时情绪已经上来了，他克制的开口：“就算戚染知道他不介意，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此时此刻顾柏和戚宿终于明白，昨天晚上戚染为什么那么晚给他们发消息说，必要的时候帮着江思衡一些。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江思衡确实挺容易挨揍的。

        “爸，这件事情我们要不要找戚染聊聊。”顾柏看了眼江思衡，此时他心情也同样复杂。

        江思衡他不是enigma就已经很强悍了，结果现在还是罕见的enigma，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戚霆枫看了顾柏一眼：“找他来有什么用，江思衡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接受，我需要一些时间，你应该能理解，我一个好好的alpha儿子，跟了你有可能会承担一次分化的风险，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戚染他现在年龄还小，万一有一天他后悔了怎么办？”

        江思衡能理解戚霆枫的心情的，为人父母都是想着孩子好的。

        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他的孩子面临这样的事情，他恐怕会和戚霆枫一样。

        “我明白。”

        正因为明白，他才会特意过来将这件事情同戚家人说清楚。

        戚霆枫看向江思衡，心里软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把戚染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你让我考虑一下。”

        江思衡点头：“好，我等您消息。”

        戚霆枫叹了口气：“如果我让你们分开，你……”

        江思衡抬眸看向戚霆枫：“我会努力争取您的同意，但我尊重戚染的任何决定，我想和他在一起，也希望我们的在一起能够被他的家人接受，我不希望戚染我在一起，会失去你们这些家人。”

        戚霆枫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江思衡离开后，戚宿看向戚霆枫：“爸你是怎么想的？”

        戚霆枫一巴掌拍在桌上：“我想的重要吗，给戚染打电话，让他回来！”

        一旁的顾柏愣了下，下意识觉得小弟八成要遭殃，刚要开口，就听戚宿道：“戚染确实该回来好好和您解释一下。”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是不是江思衡今天不过来说这些，他就打算瞒着我们一辈子，到时候一次分化了我们也就没有能力阻止了是不是！”

        戚霆枫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大有要打孩子的意思。

        戚宿给戚染电话的时候，顾柏借着上厕所为由给戚染发了消息告诉他情况：「你还担心江思衡，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爸现在正在气头上，一会回来你小心点。」

        戚染在接到戚宿电话时就知道八成要完。

        硬着头皮回到家，戚染没告诉江思衡，免得男人跟着他一起遭殃。

        看到他回来，戚霆枫脸色很差的道：“如果今天江家小子不来说这些事，你是不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再告诉我们，嗯？”

        戚染笑着凑过去：“爸，我们这不是商量好告诉你的吗！”

        “是们，这是你们商量以后告诉我的？”

        戚染点头，一脸真诚。

        戚霆枫回手要去摸棒球杆打孩子，戚染见状连忙躲到他哥后面：“爸，你可别激动哈，我哥现在情况特殊，不经吓得，还有这件事情我自己想清楚了，你消消气，我慢慢和您说好不好？”

        顾柏在旁边道：“是，爸你总听听弟弟是什么意思吧，是吧戚宿？”

        戚宿叹了口气：“行了，都坐下，戚染你有什么话是什么想法，现在都说清楚。”

        戚宿一开口，戚霆枫把手里的棒球棒放下：“你现在给我说。”

        戚染感激地看了戚宿和顾柏一眼：“当初知道的时候，我是想着和江思衡分手的，毕竟和他在一起风险有点大，我也害怕自己会后悔，我也想了很久，那段时间江思衡他也没有说什么，他从始至终都是尊重我的决定的，我和他在一起是自愿的，不是他逼我的，你们清楚我这个性格，吃软不吃硬，他也逼不了我，何况平时和他在一起，他什么也不用我做，当然他的好我就不说了，你们都能看见，除了这一点问题之外，他真是我这个能力范围内能够找到的最好对象了。

        你们心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别顾及我的自尊心，可以说出来，我有自知之明。”

        听他说的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戚染对自己的自我认识竟然这么清楚，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戚霆枫咳了一声继续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想法？”

        “还有就是。”戚染看了眼戚宿，“虽然我是alpha，但是大哥是omega，顾柏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先说一下，我就是举个例子，作为omega的大哥，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会后悔吗，可是明知道会有这样的风险，我哥他也没说一辈子不结婚吧，还不是和顾柏哥在一起了，这是为什么，那肯定是因为我哥相信顾柏哥值得托付，相信顾柏哥的人品，相信他们的爱情能够经得住风吹雨打，对吧，哥，顾柏哥！”

        戚宿最后几句话把顾柏弄地激动起来，戚宿没什么表示，只是看了眼这种时候还不忘拍马屁的戚染外，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顾柏也被弄得激动起来：“弟弟说得真是太好了，当年你哥在学校那也是风云人物，追他人的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能被他选中，那还不是因为我人品好值得被信任，弟弟你这话一点都没说错。”

        “行了，现在是讨论你和戚宿的事情吗？”戚霆枫看着就差笑出声来的顾柏，只觉得头疼。

        顾柏识相地闭了嘴，给戚染的眼神就是「放心，我是你这边的。」

        戚染见好就收，小声道：“所以这就是我的想法，我觉得自己眼光也不差，江思衡是什么人你们也都很清楚，何况这种事情不管和谁在一起，都有风险的，他要不是有这种问题，我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呢，毕竟我啥也不会，家里做饭洗衣服干家务都是他。”

        戚霆枫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样。

        嫌弃地看他一眼：“你能有这个自知之明很不错，证明你还不是无可救药，既然知道，就也多学学，在一起是相互的，你也不能光指着他干活，这件事情主要的意愿是在你，既然都想这么清楚了，也愿意为以后的事情承担最坏的结果，那就随你去，我和你哥也不是不开明的，江思衡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既然你选择了他，就和他一起吧，我没意见。”

        听戚霆枫说完，戚染直接扑过去抱住他：“爸爸，爸爸好爸爸，你真是我的好爸爸，爸爸爱你，么么～”

        “哎  ，恶心死了，滚开！”戚霆枫被他抱着撒娇，只觉得头皮发麻，此时此刻他很怀疑江思衡到底喜欢他们家兔崽子什么。

        好不容易把戚染从自己身上扯开，厌烦得道：“赶紧滚蛋！”

        戚宿好笑地摇头：“行了，既然没事你就回去吧。”

        “是啊，弟弟，还是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一声，免得他担心。”

        戚染嘿嘿一笑：“今天谢谢哥和顾柏哥帮忙，就是还有件事，爸，咱家户口本在哪呢，给我用一下呗。”

        戚霆枫愣了下：“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戚染笑道：“你这不都同意了吗，那我就和江思衡把证领了，免得等他反应过来，后悔。”

        戚霆枫这一瞬间竟然觉得戚染说得挺有道理的，江思衡那么聪明一人，这辈子最眼瞎的八成就是看上戚染了：“在楼上，去取吧。”

        “好嘞  ！”

        戚染几步窜上去找到户口本掖在怀里下楼：“那我先走了，回头群里看我的小红本哈！”

        看着他欢欢喜喜地走了，戚霆枫撸了一把脑袋：“皮猴子总算有人收了。”

        戚染从家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江思衡打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

        电话一通，不给江思衡开口的机会，戚染便道：“江思衡怎么办呀，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快点带着户口本来民政局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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