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我最青涩的心事

！！！

        容嘉的脸瞬间爆红，她低着头连连后退了几步，“我没有。”

        陆止又笑了声，带着几分低沉，他轻扬了下眉“哦哦”。

        容嘉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逗着她玩儿呢。

        一时间，她的脸更红了。

        “陆止，干嘛呢？走不走啊。”有人抱着球走了过来。

        “哎，你不是那个新来的同学吗？叫什么来着？”袁绍晨朝容嘉看了几眼。

        她抬头答了一句：“容嘉。”

        “单人旁的佳？”袁绍晨随口问道。

        “嘉言懿行的嘉。”容嘉说。

        还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聂舒桐在几步外叫了声：“嘉嘉，走了。”

        “跟朋友一起来的？”陆止朝聂舒桐看了一眼。

        容嘉点点头，转身离开，“嗯，再见。”

        袁绍晨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下巴往容嘉的背影抬了抬，“哎，她还挺好看的。”

        巴掌大的脸，眼睛又大又圆，睫毛挺长，皮肤是特么真的白啊。

        “所以呢？”陆止转头看了他一眼。

        袁绍晨“啊”了一声。

        “好看也跟你没什么关系。”陆止睨他了一眼，丢下这句话，慢悠悠地往小卖部走。

        “说，你是不是认识那帅哥？什么关系啊？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从和容嘉回来的路上，聂舒桐这句话已经问了三遍了，她神情严肃，颇有点严刑拷打的意思。

        容嘉：“……”

        不是很想理她。

        “你这什么表情？什么表情？你倒是快说呀？”聂舒桐也不知道在着急个什么劲儿，啰哩巴嗦地就像个八婆。

        “画室的同学。”容嘉表情无奈。

        八婆继续问：“你们关系是不是挺好的啊？刚刚聊什么了？”

        “不熟，就普通同学，真的没聊什么。”容嘉叹了口气，快步往前走。

        试问天下还有比聂舒桐更八卦的人吗？

        答案是，没有。

        “那他……”“刚刚我们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卖烤冷面的，你想不想吃？走走走。”在八婆发起下一轮的审问前，容嘉赶紧岔开话题，拉着她去买烤冷面。

        -

        容嘉提着一份打包好的烤冷面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明天星期一。

        她还有化学练习册，物理练习册，和语文试卷没写。

        容嘉一阵窒息。

        她麻木地拿出语文试卷，化学和物理不会，起码语文还能写完。

        “叮。”企鹅来消息了。

        聂舒桐这厮还有点良心，甩来了化学和物理的答案。

        【我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下面附带着一个小人得意的表情包。

        容嘉先是点开了答案看了看，然后才回了句：【好的，天使可以去拯救别人了。】

        直接对着答案抄总让她有种莫名的罪恶感，于是容嘉放下了答案，决定先自己写，有实在不会的再看答案。

        容嘉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学生。

        但这个想法在她写到物理的第七道选择题时被打破。

        她果断地打开了答案。

        ……

        总算写完作业时，她盖上笔帽，呼出一口气。

        她看了眼手机，二十分钟前，迎悦在企鹅里戳了戳她：【你在干嘛？】

        容嘉：【刚写完作业。】

        过了一会儿，迎悦发了条消息：【出来玩嘛】

        容嘉一边打开烤冷面一边打字：【不了不了，我前不久刚从外面回来，下次吧。】

        她夹起烤冷面就往嘴里送，刚刚提回来的时候也没顾得上吃，写完作业之后才想起来，这会儿已经有点坨了，没有面的劲道和甜辣，吃起来糊糊的，有点咸。

        迎悦：【好吧。】

        女生之间的话题是很多的，很多事情都能说起来，又随便聊了一会儿之后，迎悦突然问了句：【哎，你觉得陆止怎么样？】

        容嘉看到这两个字，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心虚。

        沉静下来后，她拿起手机打字。

        【挺帅的呀，人也挺好的。】在聊天框里敲完这句话，准备发送的时候容嘉又停住了，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啧。

        她删掉打好的字，想了想，在输入框里敲着：【我觉得挺帅的】

        打完后她又皱了皱眉，这样说也不太好吧。人家只是问怎么样，又没问好不好看。

        容嘉把打好的字又删了，回了一个：【挺好的。】

        被迎悦这么一问，容嘉想起了今天下午，在篮球场，陆止问她是不是脸红了。

        男生走近了些，带来了一阵热风，那是独属于少年刚打完球时的气息，像炎热季节里吹来的夏风，让人脸红耳热。

        想到这，难以抑制的开心便涌上心头，人家可能只是跟她随便说了一句话而已，容嘉却像两三岁的小孩子得到一颗奶糖一样，满心都是甜意。

        她用手紧紧地捂住脸，笑出了声。

        再看手机时，迎悦已经发了三四条消息过来。

        【我之前听画室好几个女生说他好看。】

        【她们说得好夸张啊。】

        【他确实长得还行，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

        消息的最后，还有个星星眨眼的小表情。

        一连几个消息把容嘉看得有点懵，她愣了愣，而后在输入框里打字。

        【还好吧，我觉得他挺好看的呀。】

        发出去之后，她又想了想，这样会不会很奇怪？要不撤回吧。

        还没等她动作，对面又发了消息过来。

        【你不会也喜欢他这个类型的吧？】

        像是突然被人戳中了少女心事，容嘉瞪大了眼睛，脸开始发烫。

        她拿着手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

        许久，她掩耳盗铃般地打下一句：【没有，我没有喜欢的。】

        -

        周一。

        升完旗，容嘉看了眼教室的挂表，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她赶紧到旁边的食堂去买了两个煎饼。

        早上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没吃早饭，这会儿有点饿。

        她拿着煎饼在座位上坐下，旁边的聂舒桐鼻子立马嗅了嗅，放下笔，捏着嗓子慢悠悠地说：“施主，贫道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当讲。”容嘉不按套路出牌，看都没看她一眼，低着头继续吃煎饼。

        聂舒桐：“……”

        “是这样的，贫道看你面色蜡黄，印堂发黑，恐有不吉之兆。”见容嘉抬头看过了，她微微一笑，“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解你的血光之灾。”

        “说。”容嘉面无表情地看她继续吹。

        “如果你愿意把煎饼分我一个，贫道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聂舒桐继续捏着嗓子。

        别说，这腔调拿的，还真挺像和尚。

        容嘉不想听她吹了，把手里的另一个煎饼递了过去。

        两个人一个拿腔拿调地吹，一个忙着啃饼懒得听，谁都没有注意到后面慢慢走近的老余。

        就在聂舒桐伸手准备把饼接过来的瞬间，“咻”的一声，一只手从后面以掩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个人中间的煎饼拎了过来。

        聂舒桐一转头，看到一步外老余的脸，吓得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老……老师。”容嘉自然也看到了，立马站起来，乖乖低着头，一副认真认错的样子。

        “你们俩，跟我出来！”余江维脸色一板，转身向教室外走去，“其他人看什么看？都没书吗？成绩都挺好是不是？”

        刚刚还暗戳戳乐的人立马坐直身体，拿出书来看。

        “没吃饱是不是？现在给你们，来，吃吧。”余江维把烧饼递到两人面前。

        没吃饱就饿着吧，这能接吗！

        烧饼和命，当然选命了！

        两个人都低眉顺眼，看上去乖巧极了。

        好在老余也没太为难她们，说了几句就让她们进去了。

        容嘉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看来你说得还挺准。”

        恐有不吉之兆……

        “那烧饼我还一口没吃呢。”聂舒桐说。

        容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战战兢兢地上完早读，刚刚没啃完的那一个煎饼容嘉也没心思吃了，她翻开一本带来学校的小说，看了起来。

        “跟你们班容嘉说一下，语文老师找她去一趟办公室。”门口有同学说了一声。

        容嘉抬头看了一眼，默默地把小说塞进桌洞里，往办公室走。

        初三年级和初一初二分开，教学楼在初一初二后面的知礼楼，一共五层，每层都有四五个班，初三14班在一楼，语文老师所在的办公室在二楼的第一间。

        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容嘉抬手拨开。

        上楼梯台阶时，几个女生迎面走下面，靠左边的女生擦着她的肩膀走过，笑了一声，“啧，这不是容嘉么，怎么无视我们呀？去新的班就不认识你的老同学了？”

        语气带着几分挖苦和嘲弄。

        阴阳怪气。

        容嘉心里生出几分躁意，干脆别开目光，继续往上走。

        女生却快一步挡在她面前，跟旁边的同伴说道：“啧，果然是分到了新的班呀，就翻脸不认人了噢。”

        旁边几个女生相视一笑，纷纷接话，“就是呀，人家哪会记得我们是谁啊。”

        “听说你分到了十四班？啧，也不是个多好的班啊。”

        “就是，傲什么呀？还真是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嗤，笑死了。”

        女生们围在旁边，用打量的目光看向容嘉，似笑非笑。

        容嘉收回脚步，没有再往上走。

        她抬头看向女生，“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大概是之前容嘉很少跟她们正面吵起来，女生们都以为她不会回嘴，容嘉说完这句话，她们都怔了怔。

        容嘉没有收回目光，目不转睛地看过来。

        “哟，你好厉害呀，我们这些人哪敢跟你有什么关系呀。”有女生被她的话一激，有些愤怒。

        “你们是不是有病？”她站在更下一点的台阶上，却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之前嘲讽她，她只一声不吭，从未发过脾气。

        女生们不可置信中带着恼怒，“哟，你还发火了？”

        “你们要是有病，出校门右转有一家红十字医院，去看看，别整天无聊得没事找事，也许没有人说过，你们这样真的很令人讨厌。”容嘉冷冷地说完，别过身走上台阶，再没看她们一眼。

        她虽脾气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喜欢与人吵架，之前顾及着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不好，但她们毫无下限地欺负时，她不可能一直忍让，更何况现在不是一个班的了，没必要再留面子。

        ……

        容嘉在办公室敲门喊了声“报告”，不远处的小钟点点头，“进来。”

        小钟放下手里的笔，抬头冲她笑了笑，“语文成绩知道了吧？我看了你的作文，写得很不错啊。”

        容嘉弯唇，笑得内敛，谦虚道：“还好，老师教得好。”

        “学校有个作文比赛，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小钟进入正题，“老师想问问你的想法。”

        容嘉喜欢写作，她顿了顿，回道：“我没意见。”

        小钟看出了她的犹豫，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自己。”她继续说，“是个半命题作文，《窗外……》为题，可以的话，两天后交给我，行吗？”

        不常见的题目，但不算太难。

        容嘉捏了捏耳尖，答：“可以的。”

        晚上。

        破天荒的，容嘉写完作业最后一个字，居然十点五十不到。

        她撑着下巴，没有丝毫困意，想起小钟说的作文比赛，她脑子突然有点空，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到书架上拿下一本作文大全，准备找找灵感，结果一找就是一个小时。

        “叮。”容嘉瞥了一眼手机，聂舒桐发消息问她睡了没。

        容嘉心下了然，翻了一下作业，打字回道。

        【要哪科？】

        几乎是同一时间，聂舒桐回了消息：【哎呀，你真是懂我。(`)】

        【语文的文言文和阅读理解。】

        容嘉直接甩了张写完了的语文习题册图片过去。

        对面发了个么么哒，然后就再没了动静。

        估计是在忙着抄。

        她收拾好写完的作业，打开小笔记本。

        第二页——

        2019914

        陆止。

        第三页——

        2019918

        我好像喜欢他了。

        第四页——

        2019919

        他问我是不是脸红了，好尴尬啊啊啊啊。

        容嘉想，她知道作文该怎么写了。

        第五页——

        2019920

        《窗外，树叶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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