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配

“顾、嘉、宁。”她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他的名字，顾嘉宁浑身一颤，想说这个大小姐又怎么了。

        “苏大小姐，我是哪里惹到你了，您能好好说话么？”

        “你和我说你哥是回来相亲的？”

        “没错呀！”顾嘉宁疑惑，“这有什么问题么？”

        “那他相亲了几次？是和他的相亲对象成了？没几天就已经谈婚论嫁了？”

        顾嘉宁恍然大悟。“我妈还没来得及安排相亲呢，谁知道那天晚上就从英国飞来了一个大美女，说是他的女朋友。我都愣住了好嘛。”

        苏笑咬唇，拼命抑制住内心狂冒的酸气和委屈。只有他，平生只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她情绪波动这么大！

        “……喂喂。还在吗？苏笑，你该不会还喜欢我哥……”吧？顾嘉宁无语地听着“嘟嘟”的声音，难道是两个人终于相遇了？那可真是修罗场啊！

        苏笑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正全力打开耳朵天线接收八卦的堂妹。心念一转，她对堂妹勾了勾手。苏青青谄媚地凑过去。

        “青青，好奇我和从谨的关系么。”

        苏青青点了点头。

        “你帮我这样……事情办好之后我答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苏青青严肃地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堂姐真是的，跟她那么客气。她可不是想知道堂姐的八卦才帮忙的，而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堂姐！唉……每次帮堂姐办事都可以看到好戏真是太有意思啦！

        商场一家大牌服装店中。

        苏笑给苏青青买了一件非常好看的碎花及膝连衣裙，还有一件精致的米色西装小外套。没啥缺点，就是修身。修身得苏青青都有点不好意思。

        偏偏一旁的导购小姐拼命地说好看，她又有点小得意。堂姐真的好会挑衣服啊，她也觉得衣服衬得她人都变好看了。

        但是……“姐，这会不会太贴身啦！我的工作可是记者啊，穿成这样，不方便啊！”

        “婶婶让我给你挑件裙子培养一下你的女性气质。你可以选择约会穿。虽然你还没有男朋友……不过这不重要。”苏笑给她把裙子的拉链往上拉了拉，皱了皱眉：“拉链好像有点紧？店长，帮我换件大一点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堂妹的哇哇大叫打断了：“诶诶，姐啊，不用换大的。我正决定减肥呢。这件正好，能增加我减肥的信心！”

        苏笑点了点她的额头，眸里氤氲着笑意：“明天我在“好鱼庄”订了5斤的水煮活鱼，你既然要减肥，那我自己也吃不完。干脆我就直接退掉吧？”

        苏青青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鱼，最讨厌的果断是青菜啊。闻言她顿时苦了脸：“不要啊姐，我是减肥不是自虐啊！我想吃鱼！我要吃鱼！5斤算什么，10斤我也吃得完！”

        苏笑摇摇头正要说什么，这时服装店里又进来了两个人。俊男靓女，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简直天作之合……

        呸，哪有和我姐登对！苏青青心想。

        不过说起来……堂姐虽然长得也漂亮，但是和这个妩媚的大美女还是有一定差距啊！她撇了撇嘴把自己脑袋里飘着的各种人设成语都掐了，转头去看堂姐。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遇见的人总要遇见。

        苏笑淡淡的，这回她没有故作视而不见，但是也没有主动上前搭话。分别两年，两人都已经变得陌生，但是当顾从谨站在她面前，她看着他深邃的眼，心脏一如从前年少时的悸动。

        好想拥抱他，想跟他说好久不见……但她不敢多看他，也开不了口，怕一开口就会泄露她所有的渴求。

        所以，在顾从谨的眼中，那个女人，就这样静静地，什么也没说地站着。她很瘦，瘦得可怜，锁骨像两只卧在她颈下的蝴蝶。脸蛋瘦削，显得那双惑人的眼睛更大也更坚定。就算这样，也仍然美丽得让人心悸。但只要想到这份美丽曾经属于另一个人，他心里的愤怒就像是脱轨的野兽呼啸着要打破他束缚的牢笼。

        这女人怎么回事？虽然目光对着他，但是却没有焦距，她是在看什么？她又在想着谁？

        顾从谨突然走上前抓住了苏笑的手。苏笑正发呆思考着跟青青说的事情呢，被这个动作吓得一惊，条件反射般地挥开他的手。

        顾从谨脸色发青。

        他抿着嘴对一旁惊呆了的美女说，“素素，你挑衣服，等会我来付账。苏笑，你跟我出来。”

        苏笑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想拂逆他的意思，只好无奈地对堂妹挥挥手，“青青，你等我一下，衣服多挑几件，我回来付钱。”

        苏青青看似淡定地点点头，心里则是万千仙女马狂奔。老姐啊，我真怕你一去不回来了啊！你没看见顾大哥那铁青的脸色啊！果然姐你当初肯定是先提分手的那个吧！

        再看那位疑是顾大哥女朋友的小姐，面色如常非常冷静，高端，简直高端。

        出了商场后便是一个露天小广场，一些中老年妇女晃着老腰在跳着广场舞，歌声震天，画面着实有些喧闹。

        苏笑跟着他一直往前走，远离了广场舞之后，遗忘已久的尴尬才一下子涌上心头。

        沉默……沉默……沉默是那年的康桥。

        苏笑受不了了，边走边随意找了个话题：“你去英国没看见广场舞吧，国内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特别有意思……”

        “你以为我走了几年？”顾从谨打断她的话，站定转头深深看她：“也是，两年的时间，也足够让人从花季少女变成家庭妇女，足够让人从新婚少夫人变成离婚的单身贵族。两年，在你身上确实不算短。”

        苏笑不看他，声音却一下子冷了，“两年的时间也够一个男人从毒舌变得更毒舌么？”

        顾从谨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苏笑自顾自说下去，“n年前你已经够毒舌了，常常不怎么说话，但是一说起话来就那么伤人。我想你的毒舌程度估计是随着你的年龄逐渐增长的吧。”

        “苏小姐插科打诨的功力也长进了不少。”顾从谨皱眉，淡淡道。

        其实苏笑并不想和他聊过去。过去是两人深刻的记忆，但无论如何，对于两人来说，它确实已经是过去了。

        她无法预测未来，但她想拥有属于他的未来。思考再三，她还是忍不住问他：

        “顾从谨，你有女朋友了？打算结婚了么？”

        “怎么？只许你结婚不许我结？”顾大少讥诮地笑了笑。

        “不。我本来还在想，如果你还没有女朋友，我想……”

        顾从谨握着的拳头松了又再次握紧，脸色又比之前差了不少。

        “你想？你想什么？”

        “你不配！”

        “你是不是又想假惺惺靠近我，告诉我你从没那么喜欢一个人，就算我不喜欢你，你也会继续等我爱上你的那天，结果等我动心动情了你再告诉我你已经厌倦了，你决定和别的男人走入婚姻的殿堂？！苏笑，你……”愤怒低头，话犹未尽，面对着苏笑，顾从谨已经心痛得缓不过起来。

        因为苏笑正对着他静静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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