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太子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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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如泣如诉;片片乌云,尽显悲凉。血腥和杀气逐步消散,但郁郁的天空依旧凝结着忧伤。
一片战争过后的焦土,尸横遍野,北凉的旌旗与各种兵器散落于地。
鲜血染红了杂草,在凄凄北风中哀嚎。空中盘旋的秃鹫呼啸着飞来,啁啁苍凉的鸣叫,高亢而嘹亮,摄人心魄,或许是在呼唤同伴,亦或是在寻找肥美的晚餐和最合适的就餐低点。
鹰隼与金雕争相啄食战死沙场士兵的尸首。稀稀落落枯木枝头上,凝神伫立的乌鸦注视着地面的一切,心急如焚地等待空中霸主的离开。
百里之外,一群豺狼急匆匆赶来,仿佛早已嗅到了尸骨的血气。
北魏骑兵风卷残云,根本无暇清理战场,依然奋马扬鞭、呼啸着冲破北凉的最后一道防线。北凉征南大将军沮渠董来率领的北凉军节节败退;而北魏骑兵在常山王拓跋素率领下,挥舞着手中令人胆寒的襄国刀,势如破竹,电掣般挥师于北凉京郊,狂风一样旋驰于姑臧城外。
马背上,一幅幅狰狞的面孔伴随着狂傲的心跳在风中舞蹈,飒飒飘荡的幡旗配合着“嗷嗷”的尖叫响彻云霄。
公元439年八月(北凉永和七年、南朝宋元嘉十六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亲征北凉,以南凉的最后一代君主秃发傉檀之子秃发破羌为向导,兵不血刃降服北凉各城镇,直逼北凉都城姑臧。
九月,魏军攻破都城姑臧,北凉灭亡,宣告五胡十六国一百多年的大分裂时期结束,北魏统一中国北方,北朝形成,南北朝时代正式开始。南朝宋与北朝魏南北对峙,夹于其间的是仇池国,边境之地还有柔然(蠕蠕)和吐谷浑两个稍大的国家,北方有库莫奚、乌洛侯、契丹、室韦及突厥等族群游曳、西域只剩下几个时而藩属时而独立的小国。
拓跋焘攻打姑臧之时,南朝宋却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京城建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商贾市贩门庭若市、客流如织;客馆酒肆红灯绿酒、觥筹交错;柳陌花衢翩然飞舞、醉声昵笑。
八月之时,虽不及春天花儿众多,也不如夏日花儿绚烂,但建康城皇宫华林园依然百花竞放、争奇斗艳。
人们喜欢把女人比作花,倒也恰如其分,后宫的女人们正如同这皇宫花园里的花,虽然很多,但是赏花的人却不多。
日映时分,少数几个赏花的妃嫔们都已散去,暖暖的阳光照在华林园中盘旋的石径路上,格外刺眼。
翠春亭边古树葱茏,箬竹被覆,藤萝蔓挂,景色苍润,透着一丝凉意。这是华林园边一处幽静之所,杨修仪和侍女樱桃在这里合眼小憩。
杨修仪半倚着廊柱,凝脂碧玉般的皮肤映衬着两片红红的嘴唇和怯雨羞云的脸庞,襦裙交领半掩半开,平织绢上粉红色丝线绣出牡丹的抹胸快要被撑破,挺拔的雪山酥软欲滴,随着心跳和呼吸微微颤抖、呼之欲出。
午饭时只品尝了南中宁州进贡的半盅苦樱桃酒,就让她犯困。不知不觉中,杨修仪开始做起了梦,梦中和天子在一起的场景温馨而幸福。
美梦总是短暂,杨修仪还在梦中享受天子的爱抚,却突然被现实打破!
“野哉!何为?”杨修仪厉声呵斥,“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杨修仪的侍女樱桃睁开睡眼,只看到太子刘劭离开的背影,惶恐地问道:“修仪怎么了?”
“樱桃,你没看到什么吧?”杨修仪怒目圆睁,嘴唇还在发抖,“这事传出去不好!”
樱桃看了一眼杨修仪通红的脸,马上又低下头,“没有!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回寝宫!”受到如此羞辱,杨修仪满面通红,愤怒的双手还在颤抖,但又感觉很无助。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天子?不行!太子刘劭毕竟是他的骨肉,对自己名节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天子还会冷落了自己。如果告诉皇后呢?一个受天子冷落的人,她也奈何不了太子刘劭,反而会增加对自己的怨恨。“杨修仪喃喃自语,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幸好今日女儿长城公主又去了外祖母家练武,如果在场,肯定会打起来!”
就这样边走边想,杨修仪进了凤妆门,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太子刘劭一幅惬意又未满足的心情,走在石径路上靴子吱吱作响,喃喃道:“惹了你又怎样?这天下迟早都是老子的!”太子刘劭边走边想,“不行,这杨修仪若是到父皇或母后那里告状,可如何交代?”
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地上映下一片斑驳的阴影,随着前行的脚步飘忽不定,不时撩动着太子不安的心。走着走着,突然两片树叶掉落肩头,太子刘劭心中一丝恐惧划过,抬头望着飘零的树叶自言自语道:“春暖花开时香樟才大量落叶,而现在只是入秋香樟却纷纷落叶,难道这香樟是在奚落自己?这可是父皇最喜欢的树啊!不好!父皇喜爱香樟就如同宠爱潘淑妃和杨修仪一样,明日务必到母后那里一探究竟!”
酒意未醒,太子刘劭脑子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走过万春门的,脑海里又浮现上午和王僧达一起在扬列桥看斗鸭、中午又和王僧达一起喝酒的场面,感觉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如果今天中午不去喝酒就不会出丑,这个王僧达害的老子够惨,酒里是不是下了药?今后定要整治他一番!”
王僧达是琅琊郡人,出身显贵,乃东晋丞相王导玄孙,太保王弘之子,少年时就博览群书,擅长写文章。宋文帝刘义隆听闻王僧达博学聪慧,年纪轻轻就已出口成章,特地召见他,并问他书籍和家事,王僧达谈吐文雅、应对敏捷,甚得宋文帝欣赏,便将临川王刘义庆的女儿赐婚给他。王僧达长太子刘劭几个月,是太子儿时的伴读和玩伴。小时候两人时有一起撵鸡赶鸭、追逐鹰犬之举,长大后两人也偶尔相邀弯弓打猎、喝酒取乐,今日太子刘劭也不过说说气话而已。
太子刘劭居于东宫,东宫正殿是崇正殿,两侧有东西厢房,为一室同体建筑,全部是锦石砌就。除正殿外,东宫还有大量殿堂房舍,供太子研学授业、和太子妃生活起居以及宫女奴婢居住。东宫有南、东、西三门,无北门。东宫南面正中是承华门,直接往南出去,路东有太傅府,次东是左詹事府,再往东是左率府,路西有少傅府,次西是右詹事府,再往西是右率府。东宫东面正中是安阳门,往东方向直对建康城东阳门,西对东宫的奉化门。东宫西面正中是奉化门,西面直对台城万春门。东侧是率更寺,西侧是家令寺,次西是太仆寺,再往西是典客省。
太子刘劭刚回到东宫正殿崇正殿坐下,心里悬着的石头还没落地,殿外就有人怒气冲冲地大声高喊:“刘劭!刘劭!”
殿外大声高喊太子名字的是长城公主刘英姄,虽然才十四岁,但已是成年人的中等身材,只是略显瘦弱。她是杨修仪所出,遗传了杨修仪的容颜,天生的冰肌玉骨、柳眉杏眼,鹅蛋脸双眼皮、五官标致,面容端庄秀丽、眉目如画;也继承了杨修仪心地善良、怜心好施的性情,但长城公主并不像杨修仪那般娇羞怯懦,骨子里多了一份刚烈和皇家血脉特有的霸气。
话音未落,长城公主已经闯入崇正殿,柳眉竖起、怒目圆睁,一副天生的冰肌玉骨好像也充斥了愤怒,骨子里的一份刚烈和霸气尽显无遗,面对太子毫无惧色,“刘劭,你敢惹我母妃不悦!为何?”说话间,剑锋已经指向了太子刘劭。
刘劭本想教训一下长城公主,但转念又觉得自己确实有愧,便支吾搪塞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走路无意撞到了母妃,多有冒犯!皇妹息怒!你的母妃也是我的母妃,我岂有不敬之理?”
毕竟长城公主尚且幼稚,很轻易地相信了刘劭,“这次我便相信你一回,日后你若敢对我母妃不敬,我定不饶你!”
听到长城公主的喊声,太子妃殷玉英跑了过来,赶快拉开了公主,“小姑来啦!我们久未见面,走!与我去光华亭清谈。”殷玉英又劝又拉,才解了两人的尴尬。
长城公主慢慢消了气,随太子妃殷玉英走出崇正殿,“谢谢皇嫂!我要回去安慰母妃,告辞!”
离开东宫,步出正西的奉化门,迈进台城东门万春门,长城公主边走边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幕,心中不免生出团团疑云。
日跌时,长城公主回到寝宫,看到母妃杨修仪只是躺在凤榻上、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从母妃眼神中能看到一丝犹豫、些许无奈和愤怒,公主便退出来偷偷诘问樱桃:“樱桃,母妃今日不悦,是谁惹了母妃?”
樱桃不敢说谎,颤颤巍巍回答:“在华林园,奴看到修仪在责骂太子殿下,奴也未曾看到修仪是如何被惹怒的。”
还未及笄的长城公主回忆了过去的一幕,又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向来懦弱,很容易被人欺负,我一定要练好武艺,长大后保护母妃!
长城公主走后,太子刘劭还在东宫崇正殿暗自思忖,忽有宦者来报:“殿下,散骑员外郎孔熙先求见。”
“不见!”太子刘劭忿忿道,但转念一想,中午和王僧达一起喝酒时,王僧达曾经向自己推荐过此人,还是要给他个面子。另外,找个人说说话也许心情会好些,便改口说:“哎,哎!召见!”
孔熙先是曲阜人,和王僧达故乡相距不远,二人相认为同乡。孔熙先知道王僧达爱财,两人一起赌博时,孔熙先有意输钱以接近王僧达,并取得王僧达信任,之后孔熙先请王僧达把自己推荐给太子刘劭。
孔熙先入东宫崇正殿行礼,“下官孔熙先拜见殿下。”
“坐下吧,孔侍郎今日求见是为何事?”
“下官与僧达为挚友,欣闻殿下宽厚仁慈、心胸开阔、才略过人,日后必为一代明君!下官对殿下敬仰已久,诚心为殿下捧鞍坠镫,若有差遣,愿肝脑涂地!”
“孔侍郎,王僧达鼎力推荐你,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星算、精医术,擅长疗病,尤其是脉学,曾一剂治愈宿卫领队许耀的顽疾,可有此事?”
“殿下过奖!不过,下官确实曾经治愈宿卫领队许耀的旧病。”
“孔侍郎可对当朝局势有所耳闻?”
“下官略知一二!天子英明、深沉而有谋略,不能容忍大臣擅行废立,元嘉三年诛杀徐羡之、傅亮、谢晦,从此政由己出,天下太平。当年彭城王领平北将军、南徐州刺史,宰相王弘荐为司徒,共同辅理朝政。王弘逝后,迁扬州刺史、太子太傅,独掌朝事,势倾天下。彭城王忠诚勤勉、无有懈倦、不计尊卑、礼贤下士,当前朝堂多为彭城王亲信,殿下宜慎重处之,日后殿下知己当越多越好!”
太子刘劭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胆跟自己谈心的臣子,一脸的阴霾也挥之而去,“本宫求贤若渴,终于遇到知我之人,今日定要与汝一醉方休!王七,备菜!拿酒来!”
菜还未上,但酒和点心片刻就端了上来。
“来,干了这杯继续说!”太子刘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孔熙先喝完酒继续说:“下官以为殿下凡事皆要当心,一要防权臣;二要防后宫,如今天子甚是宠爱潘淑妃和杨修仪,天下尽人皆知,潘淑妃所出二皇子刘濬也深得父爱,要防其觊觎之心;三要防不可测之事,天子英明神武,龙体亦要健康持久才能保得天下太平!”
听完孔熙先这些话,太子刘劭内心有所感触,手中紧握酒杯,唉声叹气道:“唉!先生所言极是!皇叔当道、皇弟觊觎、后宫尤怨、父皇寝顿积年,这些都是我所思所想,却未曾有万全良策。”
“殿下宽厚仁慈,朝上须有一批股肱之臣相助才保的太平交替!”
孔熙先这句话说到了刘劭的心里,也点到了痛处,太子刘劭想来想去,这朝上也确实没有几个心腹,便问孔熙先:“先生有何高见?”
孔熙先说话时,也细心察言观色,看到太子刘劭来了兴趣,便振振有词:“下官以为,殿下可主动参与朝政,为陛下出谋划策,在朝堂上树立很高的威望;二是要建功立业,让群臣信服于殿下,殿下精于武艺、尤爱弓马,可主动请兵北征,以完成先帝肃清北狄的遗愿,也为自己逐步掌控兵权作准备;三要在朝中安排自己的心腹。听闻魏国寇谦之弘扬新天师道,魏主崇奉天师,显扬新法,并下诏给寇谦之及其弟子授予高官显爵,寇谦之谢绝了。魏主下令对寇谦之处以方外之礼,于是,让天师及其弟子,并列在王公之上,不听称臣。殿下可效仿魏国安排自己的心腹担任国师。”
太子刘劭紧锁眉头,有些无奈,“秦汉以来朝廷尚未有设立国师的先例啊!”
孔熙先乘势而入,继续劝道:“殿下好读史传,志在天下,才略过人,下官只是一己拙见。国师可弘扬道法、为国效力,若殿下提议并推荐国师,日后国师便可听命于殿下,岂不是两全其美?”
太子刘劭放下酒杯,想了许久才说:“有道理,但此事非同小可,设立国师先要信服于众,如何操作才能成功?”
“近来久旱无雨,我观天象三日后应有天雨,殿下可于后日率众祈雨,我已联系好得道高士,明日安排好相关事宜,后日祈雨必能成功!祈雨成功即可使众臣信服。”
“后日祈雨能够成功?当真?”太子刘劭将信将疑。
“殿下放心!下官不敢有半句谎言!”这一次孔熙先说的非常坚决。
太子刘劭握紧拳头,想一下子扫去所有的阴霾,“好!我今日便向父皇请缨,斋戒求雨!”
“殿下,下官这就去准备,告退!”
“饮了这杯酒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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