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书

二月初，赫敏出院了。

        诺伦没有去问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从塔利亚那里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圣诞节那天晚宴后，克拉布和高尔奇怪地晚归了很久，回来后就东问西问了些密室的事情。

        联想到斯内普教授莫名丢失的魔药材料，诺伦很快想通了其中的机要，她带了一本《一个吸血鬼的独白》去看望赫敏，还在临走前别有意味的说了句。

        “很多读完这本书的人都因为无聊到精神恍惚被咬了，吸血鬼莱斯托阿特就是利用了人们的好奇心，我想你肯定不会按耐不住去看一本奇怪的书。当然看看也无所谓，毕竟个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希望这个聪明的小女巫可以阻止她的救世主朋友，最好能说服他把日记本交给邓布利多。

        日记本的事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金妮特意找到诺伦为她那天的失态道歉，诺伦也闭口不提后面发生的事，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相处着。

        今天就像往常一样，诺伦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画画，弗雷德和乔治在隔壁沙发上研究他们新发明的自动喷墨羽毛笔。

        金妮从肖像洞口钻进来，径直坐到身边，闷闷地不说话，看起来满腹心事。诺伦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脸上的小雀斑看了一会儿，转手给画板上的肖像上添了些雀斑。

        肩膀被轻轻戳了一下，诺伦顺着乔治的手指看向不远处正对着羊皮纸发呆的罗恩，两个人拿着羽毛笔向他走去。

        乔治回头冲着诺伦挑了挑眉毛，她瞬间明白罗恩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弗雷德手一伸勾住了罗恩的脖子，亲密地贴近他的耳朵说，“嗨，亲爱的小罗尼”

        罗恩瞬间僵在原地，“干干什么”

        “别太紧张嘛”乔治同样靠过去，一只手搭着罗恩的肩膀，“我们在走廊里捡到一只羽毛笔，是你的吗？”

        他张开手，任由罗恩检查手里的羽毛笔。

        罗恩似乎对莫名友善的两个哥哥有些不习惯，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接过去，“哦，谢谢——这看起来的确是我丢的那只”

        “看起来？”弗雷德一脸悲愤的闭上眼睛，就好像罗恩的行为深深地伤到了他的心。

        “真是伤透了哥哥们的心”乔治也是一脸的悲愤，他勾着弗雷德的脖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向诺伦那边走去，刚背过身，两人的笑容就几乎咧到耳根，可怜看不见他们表情的罗恩还一副欲言又止的内疚模样。

        “等着见识我们的新道具吧”乔治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笑嘻嘻的就要去抢诺伦的画板。

        “可怜的罗恩，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诺伦一把拍开他的手，趴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偷偷观察那边，“头拿开点，弗雷德，你挡到我了”

        “你可以分辨出来他们吗？”一旁闷闷不乐的金妮突然从旁插嘴道。

        诺伦沉默了，乔治和弗雷德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罗恩的动向，耳朵却不自觉地竖起来想听听她的回答，经过短暂几秒钟的思考，她决定如实回答金妮。

        “可能还不行”她发现弗雷德和乔治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

        “不过我平时靠直觉分辨他们，几乎没有失误”

        诺伦转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的侧脸。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她开始能明显感觉到，虽然他们的长相，声音如出一辙，但细微处的神态和行事风格还是有所不同的。

        印象中乔治总是低垂着眼睛嬉闹，弗雷德则更多是瞪大眼睛风风火火的恶作剧。如果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就会发现更有分寸更稳重的那个一定是乔治。

        但是当两人情绪平稳，思路一致时，外人便很难分辨出两人，每当这个时候，诺伦就会不自觉的凑近他们，有淡淡皂角味道的就是乔治。

        “啊啊啊！！！”

        休息室角落的罗恩发出土拨鼠一样的尖叫，手里的羽毛笔唰一下飞出去，甩的休息室到处都是墨水，他满脸墨水怒视着笑疯了的两兄弟，完全是敢怒不敢言。

        诺伦兴奋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伸长手去找乔治和弗雷德击掌，可以自动喷墨的羽毛笔简直太酷了，虽然满脸墨水的罗恩也很惨吧哈哈哈。

        “那你会给他们写情书吗？”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金妮又没头没脑的插上这么一句。

        “怎么可能——”诺伦眼睛甚至没有离开还在地板上旋转的羽毛笔，嘴上就毫不犹豫地反驳。

        金妮失望极了，烦乱的思绪深深网住她的心，让她几乎呼吸不了，她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一直到二月十四日吃早饭的时候，诺伦看到日历才想明白金妮莫名其妙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情人节。

        和往年一样，诺伦什么都没做，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和过去的许多天一样平静。她走出寝室到休息室等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人昨晚不知道又在外面夜游到几点，一直到休息室都快走没人了才打着哈欠走出来，三人一起向礼堂走去。

        走廊的空气中散发着过分甜腻的香水味，越接近礼堂越是浓郁，诺伦走到门口，被里面晃眼的粉色吓了一跳，又不敢置信地退出来，直接撞到了后面两个哈欠连天的人身上。

        “怎么回事？”乔治瞬间清醒过来，稳住还在惊恐中的诺伦问。

        诺伦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把两人推到前面，一时间，他们还以为走错门了——礼堂到处都是粉嫩嫩的，洛哈特穿着鲜艳的站在中央，接受着全校师生的注目礼。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地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十六个人想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

        诺伦马上转头看向拉文克劳长桌，果然玛丽的头几乎低到桌子底下了，同样，格兰芬多长桌也有几个女孩羞涩地低下头。

        “除此之外，我还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我的小爱神们，他们今天将在学校里游荡，为你们递送贺卡”

        洛哈特拍了拍手，十二个脸色阴沉的小矮人出现在众人面前，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不伦不类的装扮笑倒了一大片人。

        “你今天第一节是什么课？”弗雷德咬了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对诺伦说。

        诺顿瞬间被嘴里的麦片噎住，她努力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斯内普，可以肯定，如果有矮人闯进来，他一定会掐着那收贺卡的人的脖子把她扔出去。

        “不会吧？”弗雷德和乔治看着诺伦绝望的表情马上明白过来，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诺伦只觉得连最爱的橘子酱都是满口苦涩。

        用过餐后，弗雷德和乔治把诺伦护送到地窖口，一直目送着她走进教室还没有离开，他们今天上午没有课，完全可以用这点时间为他们亲爱的合作人做点什么，乔治和弗雷德对了个眼神，准确的从他兄弟眼睛里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意思。

        斯内普的脸刚上课就黑成锅底，他粗暴的挥动魔杖，把诺伦的坩埚转移到他讲桌旁边，还放出了达不到完美就把遗忘药水给她灌下去的狠话，吓得诺伦手抖切坏了牛黄，被斯内普用大头书狠狠地敲了脑袋。

        魔药课让甜甜的情人节都变成灰色，每个人都低声祈祷着不要有不长眼的小矮人顶着斯内普杀人一样的目光来找自己，更有胆小的听到窗外传来的竖琴声都会吓得瑟瑟发抖，因此损坏了自己熬了一半的魔药。

        接下来的一上午，时不时有小矮人闯进魔药课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只有诺伦的座位旁边是静悄悄的，她对此并不意外。

        事实上霍格沃茨很多学生都对她很好奇，他们只知道诺伦是从德姆斯特朗转学来的北欧纯血，至于转学原因全都一概不知，还有一部分在开学的列车上目睹了她对一只蜥蜴施咒。

        刚开学那段时间，有不少好奇的人向斯莱特林那些纯血和格兰芬多的同学打听她，但她总是独来独往，到哪里都带着生人勿进的表情，以致于大多数人都对她持观望态度，而格兰芬多则因为她和斯莱特林纠缠不清的关系都不怎么和她说话。

        这和她在德姆斯特朗时没什么两样，那里更崇尚强者，学生们对不学黑魔法的她没什么印象，再加上他身边的维克多，托尔等人的光芒实在太盛，几乎没有人和她说话，一直到她一拳打肿了利齐的脸，又用击退咒把他扔到湖里之后，才逐渐有人注意到这个克鲁姆团体的边缘人物。

        没有小矮人的骚扰和斯内普在旁边嘲讽，整个配置过程顺利的不得了，诺伦交上了一份让斯内普难得露出满意表情的魔药，顶着无数人羡慕的目光被提前放课。

        诺伦和双胞胎约好在礼堂门口碰面，在地窖通往礼堂的楼梯上，一个小矮人突然撵上她。

        “别跑，诺伦·林恩！”诺伦直觉大事不妙，拔腿就往楼上跑，小矮人就倒腾着两条短腿在后面追。

        铛——铛——铛，下课的铃声敲响了，走廊里的们一扇接一扇被打开，学生们纷纷向礼堂涌去，诺伦不断用胳膊肘分开人群，试图甩掉它，就在这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鹤立鸡群的红脑袋。

        “乔治！弗雷德！挡住我！”

        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诺伦灵活地从乔治的胳膊下钻过去，躲到两人的后面，两人马上心领神会，站直身体挡住小矮人的视线。

        “我有一封信要亲自交给诺伦·林恩！”小矮人在两人面前站定，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的背后。

        “交给我们就好了”乔治一把夺过小矮人手里攥着的信封。

        “不用谢！拜拜！”没等小矮人反应过来，弗雷德默契地补上一脚，就看见小矮人的残影滚到楼下，消失不见。

        围观的人群发出失望的嘘声，也有人为双胞胎的壮举拍手叫好，诺伦从两人之间探出头，确认危险解除才走出来。

        “差点功亏一篑”乔治冲弗雷德扬了扬手里蓝色的信封，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没错”

        “什么？”诺伦愣愣地问。

        “秘密”乔治顺手揉了一把诺伦的头，勾着她的脖子往礼堂里拽，诺伦非常不满，努力扒拉他的胳膊试图掰开他。

        “你把情书还给我！”

        “不给”乔治手臂一伸，把情书塞进弗雷德口袋里。

        诺伦转身要去扒弗雷德的口袋，被乔治一把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那是我的！”

        “就不给，就不给——”弗雷德坏心眼地拿着情书在她眼前晃。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诺伦麻利地曲起手肘向后捅去。

        乔治哀鸣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来。

        …

        宵禁后的走廊空荡又寂静，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夜游者的影子，有吟诵声回荡在四周。

        “她的眼睛里盛着一整片夜空

        我看月亮

        看繁星潮汐般升落

        看天际边渐次泛白明朗”

        弗雷德又开始念那首情诗了，诺伦赶紧捂住耳朵超到他们前面，把小皮鞋踏的哒哒作响。

        诺伦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好不容易收一张情书，被这两人抢去看就算了，还这样念一晚上，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只敢给她写情书的人，但是这样把人家的心意当笑话真的有些过分了，偏偏这两个大直男是真的只知道玩，她又气不起来。

        “她的眼睛里……”乔治两步追上诺伦，歪着脑袋冲她嬉皮笑脸。

        “闭嘴！”诺伦一把糊上他的脸，捏着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我在生气没看到嘛？”

        “生气？”乔治愣了一下，一脸懵逼的看着诺伦，“你不会喜欢这个人吧？”

        “梅林的胡子啊，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让开”诺伦不可思议地歪了歪脑袋，推开他继续向前走。

        “那你知道了他的名字是不是就会喜欢了？”一直晃晃悠悠走在后面的弗雷德补充道。

        “我不可能喜欢一个连名字都不敢留下的胆小鬼”诺伦转过身面向他们，背手倒着走，“平时都不见得有谁和我说话，我才不信会有人无故献殷勤。”

        “就是，说不定他写了同一封情书送给了全霍格沃茨的女生呢”弗雷德点了点头

        “麻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广撒网，多捞鱼”乔治附和道。

        诺伦的嘴角不可控制的扬起来，好不容易才压下来。

        “但是——我先声明我不喜欢他”诺伦认真且缓慢的说，“你们这种把别人的情书当玩笑宣扬的行为是不对的，先不说我同意没同意——不对，我同意也没用，这是对人家的尊重。”

        诺伦继续向后倒着走，突然发现乔治好弗雷德两个人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疯狂向她的身后递眼神，没等她反应过来，脑袋就哐地一下撞到水管突出的拐弯处。

        “啊——”她哀鸣一声抱着脑袋蹲下来，“你们怎么不出声提醒我啊”

        “谁知道这样的高度你都能撞上去”

        “恐怕霍格沃茨的创始人都没想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的脑袋和凸出处的距离。

        诺伦马上听出来两个人话里的调侃了，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揍他们。只是，没等她站起来，就感觉后背抵住的水管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顺着水管爬行。

        “什么声音？”诺伦马上蹲下身贴近水管，“你们听”

        乔治和弗雷德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什么都没听到啊”

        诺伦感觉着声音的移动，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庞然大物，它就在着附近，而那边是——桃金娘的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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