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圣节烟花秀

雨季在某天夜里悄然而至，诺伦被雨滴打在窗上的声音惊醒，她关上窗户，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压下来。

        走廊里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她猜是魁地奇队的那几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斯莱特林队刺激到了，伍德的训练热情空前高涨，他时常带领着队员们早出晚归，穿梭在云雾厚重的天空中，连最能闹腾的韦斯莱兄弟都偃旗息鼓了一段时间。

        她没再去魁地奇球场，就没怎么见到过两兄弟，倒是在医疗翼帮忙时见到了韦斯莱家的小姑娘，她总是病恹恹的，被她的级长哥哥逼着喝了好几次提神剂，万圣节就快到了，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精神去到处要糖果。

        诺伦抱着书走出寝室，路过公共休息室时，韦斯莱家那个叫金妮的小孩正缩在沙发角落里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注意到诺伦的目光，她警惕的把本子合上抱在怀里，只露出黑色的封面。

        黑色的本子——是那天看到的那个吗？

        诺伦的胸口突然涌出一种心脏被揪住的窒息感，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她强压下不安，继续快步向图书馆走去。

        等诺伦完成那篇十二英尺长的魔药学论文，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抱着书回格兰芬多塔楼，休息室里热闹非常，弗雷德和乔治从保护神奇动物课弄来一只火蜥蜴，他们正在研究如果给火蜥蜴吃一些费力拔烟火会有什么效果。

        “它看起来病恹恹的”金妮坐在桌子旁闷闷的说道。

        “因为火蜥蜴离开火焰最多可以生存六个小时”珀西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一只烟火从弗雷德的手里蹿出来，围着房间噼里啪啦的炸了一圈，吸引着诺伦的目光一直跟着。

        “你是猫吗？骗子小姐”乔治的声音突然响起，诺伦才发现自己盯着烟火看一圈的行为有多傻。

        “想看它吃了烟火是什么样子么？”诺伦瞪了乔治一眼，从桌子上捏起来一根烟火，点着后捏开火蜥蜴的嘴丢了进去。

        火蜥蜴的身体鼓了鼓，人们惊讶的发现它从蓝色变成了红色，突然，它嗖地蹿到半空，像烟火一样在房间里疯狂的旋转，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珀西在男孩女孩们激动的叫声中扯着嗓子维持纪律，紧接着他的叫声更大了——喷着橘红色火星的火蜥蜴蹿到他的校服长袍上，给他的肩膀烧出来一个大洞，然后在被他抓到之前逃进了休息室的火炉里。

        “干的漂亮！骗子小姐！”乔治和弗雷德越过欢呼的众人来到诺伦面前，张开手掌要和她击掌。

        “还有更漂亮的呢，混蛋先生们”一只烟火从诺伦手里蹿了出去，擦着了两个人红色的头发，在他们头顶炸开一个凶狠的丑脸。

        ——费力拔博士北欧特供款海盗烟火，让你享受海盗船长一整天的贴身服务。

        没等两兄弟反应过来，诺伦已经凭借自己矮小的优势从两个人中间挤了过来，逃到女生寝室的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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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圣节前夜，格兰芬多休息室是最热闹的，同学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晚宴，听说邓布利多请了一支骷髅舞蹈团。

        “是的，没错，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节目”被所有人包围着的弗雷德一脸神秘，乔治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同样的一脸神秘。

        远离热闹中心的诺伦静静的烤着火，火炉中一个小小的蓝色身影一闪而过，小刀在她手里上下翻飞，一个巴掌大的南瓜骷髅头初具雏形。

        万圣节的礼堂装饰着活蝙蝠，被推开的门惊起，成群掠过人们头顶。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做成灯笼，一旦掉下来能把三个人罩在里面。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光是南瓜派就有三四种样式。

        邓布利多穿了一身紫金色的长袍，戴了一顶同色系的三角巫师帽，正笑容可掬的坐在教师席欢迎学生们。洛哈特像一只花孔雀一样坐在下首，他穿了一身勿忘我蓝色的长袍，巫师帽上别了一根金色的羽毛。

        “他可真有品味啊”玛丽的话让诺伦生生把吐槽的话吞了一下去，此时正皱着五官一脸嫌弃。

        “诺伦，这是我们送你的礼物”秋将两个用小南瓜做成的罐子递给诺伦，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各式的糖果。

        “天呐！我好爱你们”诺伦惊喜的抱着罐子，不忘把自己刻的南瓜拿出来，“这是我自己刻的骷髅头，送给你们”

        正说话间，教授们从台子上撤下来，将舞台留给骷髅舞蹈团，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他们一次次把头拿下来像麻瓜杂耍在空中抛动，还有一个小骷髅的头被抢下来当球踢，逗的所有人哈哈大笑。一个头盖骨掉到诺伦三人面前，丢了头盖骨的骷髅茫然的趴在地上四处寻找，当玛丽捡起来递过去，他就像绅士一样亲吻着玛丽的手背。

        “我居然觉得他有些帅！”玛丽捂着脸转身趴到诺伦的肩膀上说。

        是洛哈特该自愧不如的帅气，诺伦在心里腹诽道。

        气氛达到最高点时，韦斯莱的惊喜就在这时发生了，许多费力拔烟火蹿到礼堂上空，红色和蓝色的星星蹦跳在南瓜灯之间，落在舞台上和长桌四周，骷髅舞蹈团在烟火中跳着活力四射的舞蹈。

        “我去自己的长桌咯”诺伦拍了拍秋和玛丽的肩，向格兰芬多长桌走去。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南瓜灯被一只乱窜的费力拔烟火击裂，从天而降砸到礼堂中央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紧接着四周陷入黑暗，只剩下还未散尽的点点火星，不明所以的同学以为是韦斯莱兄弟万圣惊喜中的一环，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诺伦有些手足无措，她凭着感觉向长桌快步走过去，有人在黑暗中乱窜，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在狭窄的走道上被撞得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到，有人接住了她。

        感谢梅林！

        诺伦像松鼠一样紧紧抱住那人的脖子，手攥紧他的长袍不住的颤抖，黑暗和窒息感一起向她压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有人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这个动作就像羽毛轻扫过她紧绷的弦，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空气中残余着烟火的火药味，夹杂着皂角和雨后泥土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息间，她忽然觉得这味道奇妙的好闻。

        “放过我脆弱的脖子吧，林恩”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挂在别人身上不下来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哦”

        诺伦惊愕的抬起头来，正好撞进韦斯莱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他们靠得是在太近了，只要一抬头，连呼吸都是交融在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观察别人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垂下眼时少了一分锐利多了一分温柔，明净的眼眸里承着笑意，让她产生了所有光都聚集在他的眼睛里的错觉。

        你是护树罗锅变的吗？诺伦喃喃道，但声音被学生们的惊呼和私语声盖住，各学院的级长正用声音洪亮咒维持秩序，韦斯莱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听清她说的话。

        诺伦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谨慎地挪向韦斯莱身旁的位置，扭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摆脱掉韦斯莱箍在她腰上的手臂。

        “放开这一点都不绅士！”诺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掰腰上的大手，谨慎地辨认“你是不是乔治·韦斯莱？”

        乔治知趣地松开手，然后顺手揉了一把诺伦的脑袋“我当然是弗雷德”

        诺伦满脸都是不信任，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争辩这个韦斯莱到底是乔治还是弗雷德，礼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她得想想办法让这里亮起来。

        “coronaignious”

        一簇蓝色的火焰从诺伦的魔杖尖冒出来，点燃了她刚刚用刀叉变形成的烛台。

        “wingardiumleviosa”

        乔治用漂浮咒将点燃的烛台一个个送到上空，反应过来的高年级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将手边的东西变作烛台送上上空，光明重新回归，离场了的教授们赶回来修复了所有的灯，礼堂再次恢复烛光闪耀。

        “韦斯莱先生，林恩小姐，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麦格教授怒气冲冲的向他们走来，鲜绿色的袍子因为她的步速猎猎作响。

        重获光明后诺伦这才发现她现在正好被两个韦斯莱夹在中间，乔治还略显亲昵的搭着她的肩膀，这显然无法说服教授们相信她不是共犯。

        “我们决定在万圣节给大家助助兴，教授”弗雷德摊了摊手，向麦格教授展示他们空了的袋子，“所以我们筹划了一场精彩的烟火秀”

        “可惜出了一场小意外，多亏了我们的诺伦小姐”乔治有意无意的用肩膀碰了碰诺伦的肩膀，得到了诺伦一个圆润的白眼，这下是彻底把她拉下水了。

        “是这样吗？林恩小姐”

        “这只是惊喜中的一环，教授”，诺伦指了指悬浮在上空的烛台，它们像星星一样点缀在阴暗的天空中，“他们用烟火给我们带来了一片星空，我们还用上了学过的魔咒，这是我过的最精彩的万圣节狂欢夜”

        同学们纷纷点头赞同，连弗立维教授都对着上空漂浮的烛台赞不绝口。

        “好吧，在节日里扣分的确会破坏快乐的氛围——但惩罚是少不了的，韦斯莱先生们”麦格教授注视着他们缓缓说道，“你们应该很乐意在晚宴结束后留下来帮忙打扫礼堂的对吧？”

        弗雷德和乔治欢呼了一声，重新加入到长桌的庆祝晚宴中，麦格教授转向诺伦。

        “还有你，林恩小姐，我原本想为你这些优秀的变形咒和魔咒加分，但我真的很失望，我以为你会你阻止他们的危险行为，而不是加入他们”

        诺伦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麦格教授谴责的目光。

        “如果你不太舒服，可以先回寝室了”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最后说道。

        诺伦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乱糟糟的，长袍歪歪扭扭，短发乱的像个鸡窝。

        她点点头，匆忙的离开礼堂，向格兰芬多塔走去，离开礼堂后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黑暗让她想起那些离奇的梦，幽闭的阁楼和昏暗的帷幔。

        她低头想着自己的事快步向前走去，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情况，一个女孩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两个人径直撞在一起，一本黑色的书从女孩怀里掉了出来，落在她的脚边。

        “抱歉！”诺伦连忙爬起来，先将女孩拉起来，又转身去捡地上的书。

        很眼熟的书，诺伦的手指在有些破烂的封皮上停留了一下，慢慢抬头看清楚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金妮·韦斯莱快速从诺伦的手指下抽过日记本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跑去。

        滴答——滴答——滴答

        身后空旷的走廊传来水滴滴落在地板的响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从她触碰到那本书的手指延伸到身体的每一处。

        不是错觉，她听到自己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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