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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 给你上些胭脂提提神


  九木直勾勾的盯上他的眸子,就这么淡然的对视须臾,他突然说道:“既然有客来,那仁卿也不好下厨了,出去买点回来吧。”
“你说要来客,也不说是什么人多少人。”
她被徐仁卿牵着手往外走,迎着落日迈出药铺的高槛。
“可能来,也可能不来。”他回眸一笑,轻快的说,“主要是想同夫人出去散散步。”
九木在后面极其认同的点点头,她又何尝不想跟他散散步呢?便踢着衣摆迈起轻步,紧紧跟在人身侧。
继而听见他略带落寞的说:“在北容那段时间,见你见不得,话儿也说不上几句,晚上你又困的早,每日也没人陪仁卿话心肠。”
前人话锋一转,又说:“当真是吃完就睡,毫无心事,可爱极了。”
她尴尬的扣下鼻尖,那些日子简直是吃了睡睡了吃,加上夜里的宵夜进肚更是吃的人昏昏欲睡,确实极少同他好好儿的聊一聊。
“哎?不对呀。”九木突然想起那日见到的一幕,那时没来的及问就忘掉了,“仁卿不是同宫女小晴走的近?怎么就没人陪你说话了?”
徐仁卿忽然在路中止步,低头问:“你看见了?”
“嗯,看得一清二楚。”
他环视四周,过往人少,犹豫的拉着她边走边说:“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当时发作?”
九木轻声笑下,“发作?我发作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在我的药里下毒?”
她说完还没走几步就被徐仁卿扯回来,垂着嘴角说道:“你就不怕我跟其他女子往来,是为了别的事?”
“别的事?”九木抬眼看看桔红色天空,确实有不少宫女给他送些小物件,索性徐仁卿不要,每次都是冷言冷语将人吓走。
他还能因为什么跟女子往来,还得自她害怕?
九木突然反应过来,佯装狠戾的说:“徐仁卿,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如实招来。”
她这副做作的生气模样实在招笑,徐仁卿握拳对在嘴边轻咳两声,朝着主街走。
“仁卿看你在床上躺着,清白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血色,同宫女说给你上些胭脂提提神。”
“给我提神?”九木拍下她的胳膊嘲笑道:“是给你提神吧?”
徐仁卿转为搂紧她的腰,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侧身说道:“仁卿有私心,我的美人躺在屋里,不能碰,又不能摸。过过眼瘾也不许?”
“徐仁卿,你说这话违心不?”九木寻思那些时日虽然说不上话,可徐仁卿该做的,譬如动手动脚动嘴,那是样样没少。
容王忙着那一阵他嚣张胆子大,明着对她又亲又抱,谁知道夜里时待她睡着后做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看徐仁卿连忙闭嘴不回话了九木就猜到一二,睡梦里他也没少干好事。
这话题便终结在徐仁卿那儿。
他们淡然的走到常去的酒家,还没进门九木就不情愿的扭下腰想摆脱他的手。
“徐仁卿,你松手,都出汗了。”他的掌心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热劲儿,现下天气燥热,她不想闹出满身的不爽快。见他不松,九木便去扣下手指。
徐仁卿拽着她的腰带不让她走,眼神埋怨的说道:“才几步的功夫阿九就嫌弃仁卿了?”
“这不是嫌弃,是我脾气暴躁爱上火,怕热不怕冷,到暑热重时还得劝你跟我保持距离呢。”
她终于扣开手指头后头也不回的进了酒家,选了几道招牌菜后便被安置到座位上等候。
“仁卿,要不要给四空他们送些?”
“随意。”
九木听这调子,多看了几眼身旁人俊朗面孔上的不和谐的凛气。
堂堂仙君,竟然还耍脾气。。。
她挪着屁股贴近徐仁卿,伸手抓住他故意放在膝头的手,十指紧扣。
“仁卿。”她轻声说完便侧头倚着他的臂膀,欢喜唤道:“狗男人。”
徐仁卿被气笑起来,身子抖两下,淡淡回道:“没大没小。”
他将手捞到身前,指尖覆在上面,哀怨的说:“谁教你管夫君叫狗男人的?”在天界这么久,小仙见了他无非就是恭敬恭敬再恭敬,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骂成狗男人。
“我乐意叫,这是爱称。”
“爱称?”
“啊,怎样?是不是想打我的心愈发强烈?”
徐仁卿亲下她的黑发,语气宠溺的说:“叫的好。打嘛,算不上,晚上多做些好事还回来就是了。”
回到药铺后,九木便坐在椅子上,时而看看徐仁卿匆忙的身影,时而注视着门口寻思到底是谁要来。
等着等着就撑着下巴睡着了。
黑夜里的风还算清爽,透过阴暗胡同里拐着弯的吹进药铺里。
梦里九木还是在追功德,只不过总觉得有人在拖她的后腿,回头一瞧正是徐仁卿。
她正气愤,想骂人。
“阿九,别坐在这吹穿堂风。”
徐仁卿的声音传过来,九木微微睁开眼,发觉自己趴在桌子上。瞧着外面的天儿都黑了,九木擦下嘴角哑着嗓子说:“你说的客人可能来不了了。”
“等我。”他留下这一句钻进厨房,一手夹着肉一手捧着递进她嘴里,“先垫垫,再不来我们就吃。”
果然没多久,那豪放的笑声就由外飘进屋内。
九木觉得耳熟,跑到药铺门口向外张望。
黑洞洞的胡同里显出两道身影。
直到他们走到门口能被屋里的光照进时,九木才惊讶的说道:“天诚?!你来干什么!”
天诚穿着便服,本性不改还是一身红彤彤的,若是站在日头下定然像丛火苗一般。
他背着手,欢快的迈着步子,“怎么,听你这语气,是不欢迎我?”
前人勾下手,浪客行便提着两坛酒摇上两下,无奈的说:“也不算空手而来。”
“阿行,你太客气了。”天诚笑出两排洁白的牙,指着肚子说:“我们就是来蹭饭的。”
九木还在犹豫中天诚就钻进药铺里四处游荡,她拦住浪客行问:“天诚是不是没地儿喝酒了?”
“他被绛州的几个酒家都列进了黑名单,人家不让他去了。”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过酒坛颠颠,“他是不是喝多了闹事?”
浪客行尴尬的抹下额头,低声说道:“他砸了那边儿的戏台子,赔了不少银钱。”
还没说完,他看着兴致勃勃的天诚根本没空理他们,继续说:“所以才来你这蹭免费的饭。”
“那可不行。”九木把酒坛放到桌子上,朝着天诚阴阳怪气的说:“天诚将军,先说好了,你要是把药铺里的东西碰坏得十倍奉还。”
天诚背手盯在药柜上,“不是,我什么也不碰,怎么弄坏东西?”
咔嚓,他一下拧掉了药柜抽屉的把手,连忙扔到地上踢进角落里,一边挪出来一边清嗓说道:“本将军又不是没钱。”
九木眼瞧着本该有把手的抽屉空荡荡,淡然的说:“你有没有钱也不行,又不是我的药铺。”
“那是谁的?”
“啊,你们聊好了,可以开饭了吗?”徐仁卿突然出现在天诚身后吓了他一激灵。
他迈到浪客行身旁打量下他,“九木,他是?”
“我啊?”徐仁卿站到九木身边搂住她的腰,笑吟吟说道:“我是。。。”
“他是我房东。”九木抢先一步说出,连忙褪下他的手跑过去扯住浪客行与天诚的袖子,“来来来,喝酒吃饭。”
二人方入座,徐仁卿便僵着笑容钻进厨房里,九木随即也跑进去。
天诚挠挠下巴,凑到正在打开酒坛的浪客行身边说道:“你来的时候,也有那个男的?”
浪客行回头仔细看上一眼,茫然的说:“看见过,只一眼。”
“不对劲,不对劲。”天诚眼睛里冒火星,又拽着浪客行袖子八卦的问:“一男一女共处一室,难不成是那种关系?杂神跟你说过他吗?”
浪客行怎么不明白天诚脾气跟离长恨合,性子跟许自流合,又八卦又冒失,连忙正襟劝说道:“将军您是来蹭饭,不是来站在流言最前端的。”
“你一说流言我想起来了。”
咔哒,咔哒。
浪客行低头间不知道他哪来的瓜子,还磕的津津有味顿时汗颜,不管在将军身边呆多少年也冷不防地要被无语到。
“杂神不是跟离长恨有点关系吗?那她现在这是,脚踏两条船?”
他连忙给天诚倒满酒,诚意满满的说道:“将军,喝酒吧,别说话了。”
“空腹喝酒,是要醉的。”九木端着小菜上桌,身后跟着面色稍稍转好的徐仁卿。
天诚十分好奇他们说了什么,他同离长恨好歹是小百年的酒肉朋友,该盯的还得替他盯。他够着脑袋说:“九木,长恨兄托我给你问好!”
啪!浪客行拍下天诚的膝盖。
“阿行你那么使劲儿干嘛。”他揉揉被打麻的膝盖瞪他一眼。
浪客行皱着眉,略有不安的说:“将军,这酒是属下特意从离带来的,您得多喝。”
待菜上齐了,天诚也稀里糊涂的被浪客行连灌两杯,有些上头。
他拉着九木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煞有介事的小声说:“杂神,长恨兄那儿殿地大,你要是没地方住何必跟凡人挤在这儿呢?”
“啧。”九木推着将他送到浪客行手里,挪着椅子往神色淡然自若的徐仁卿那去。
“天诚,你来蹭饭话还那么多。”
天诚摆弄好膝上衣摆,举杯故意伸到徐仁卿面前,豪爽的说:“那咱们杯中酒?”
徐仁卿略迟疑,半轻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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