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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金银绸缎配不上她!


  九木摆着不属于她的姿势本就不舒爽,又碍着她王后身份,语气生硬寡淡的说道:“我在草原骑马,容王射猎的鸟掉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让我一剑。。。”
剑。我的剑呢!卿心呢!
她心里不知为何慌的要命,甚至有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噗通。
本来好好坐着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疯般的扑倒在地。
容王闻讯,抛下正在谈事的楠将军与一干臣子来嫦馆见贺川。
“怎么回事?”容王倒腾着步子,那身褐黄色华服衣摆被踢的左摇右摆。
“听说是王后让夫人讲您与她在马背上结缘之事,还没说几句夫人就跌在地上。嘴里,嘴里。”
他停住脚步怒视内官,站定须臾问不出话,他好怕嘴里念叨着是那三个字,以至于此时他心里竟起了歹心。
他要杀了徐仁卿。
好在这念头一闪而过,他才开口问道:“嘴里说什么?”
内官摆好姿势,面目夸张的学着样子说道:“剑,剑,剑,我的剑。”
容王放心之余又被逗笑了,他拍拍内官肩膀说道:“你简直学到精髓了。这事好办,她是在找她的贴身配剑,派人给她寻来就好。”
“可,嫦馆地处幽深偏僻,利剑在手若是伤了您可就不好了吧?”
伤了他?
容王扶住胸口,自己早就被贺川的短刀剜了肉,若说伤,早在逸君山城时就已经伤过了。
现在,不怕。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只管去给她找。”
“是。”内官打量容王有些进退两难,继而问道:“兴许现在楠将军他们还没走远,可是要回去继续谈事?”
容王摆正衣衫,阔步迈向通往嫦馆的路。这次已经算是得罪他们了,既然无法挽回不如回去看看她。
“贺川!”
院子里又是荡遍这道声音,九木急着要寻剑,看见容王自然不顾其他上来就问:“我的剑呢?”
容王面相大概说不上多英俊,好在五官端正,配上一丝不苟的衣裳还算不错。这几日养的好,见着贺川就抛开那些政事,气色也略提上些来。
他顺着衣摆坐到与贺川靠得最近的椅子上,眉头舒展,“给你找去了,别急。”
“找到了马上给我。”她提起的心落下,悬到半空,一日不见这剑便一日不会落下。
不是因为其他,若是寻常刀剑也就罢了,骨剑本就不适合凡人操持,更何况是神明骨灰所制的。那日浪客行已经险些被其中尽收的污浊之气扰了心志。
如果落入凡人之手,后果,她猜不到。
“看你如此心系那把剑,想来有故事。”
九木斜下身子,并不朝向容王,淡道:“兄长所赠,自然有故事。”
“贺川还有兄长?”
“有。”
“有这样一位果敢无畏的妹妹,相比他也差不了。”容王起了好奇心,想更多的了解她的事,又问道:“兄长现在何方,改日本王前去拜会。”
“呃。他脾气暴躁,还爱骂人,去了惹得一身烦闷还不如不去。”
九木想起司良仙君提着她的衣领走在天界大道上,还像甩条狗一样拿捏她,呸的一声吐了个口水。
此时的徐仁卿站在屋外的窗子下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人在戳他的肩膀便瞪着眼吓走了来送香包的小宫女。
“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低声下气的咒骂了句就钻进厨房里,这几日他生生改了九木的习惯,晚上次次少不了夜宵。
如今嫦馆地偏不说,容王又减少了几个近身侍奉的宫女,正合徐仁卿的心意。
屋内的容王手腕支在膝头搓下手指,想起小时候自己体弱,兄长也曾对他多有照顾。
可如今呢。
他略带笑意,似乎在打趣的说:“贺川以为,本王夺了兄长的位置,若是下地狱,该去哪一处?”
九木瞳孔放大,半吊着的眸子恢复寻常去看他。
贪念过深,该去三喜处。
那日帮助地狱府斩鬼,便是欲望过多,不愿投胎以至恶鬼成型,阴魂不散。
她没说话,察觉氛围微妙便抿起嘴来,思虑须臾。若说容王此时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可眼睛深如幽潭,比说起逸君山佳话时还要认真。
容王等不到回答,以为是自己的问话吓着了她,便恢复寻常模样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前。
“既下地狱,管它是哪一处。”九木合上眼,声音不高不低,在她看来。
哪一处都不好受。
容王没回头,第一次没理她就扬手离开。
他的脚步倒的快,几乎变成小跑,直到崇礼门下的阳光猛的扎进他的眼睛里,才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
“宣本王令。”容王佝偻着腰,扶着胸口连咳两声,整张脸都绷着一股子劲儿。
“嫦馆,赏。”
这声音小的内官没听清,哆嗦着凑上前去,低头问道:“王上,赏何物?”
容王仰头笑了两声,一脚迈进阳光照耀的清冷砖地上,大声说道:“赏金银!赏绸缎!赏玉器!库里最好的东西,统统赏给她!”
内官不明所以,容王突如其来的兴奋到底由何而来?嫦馆那位夫人所说的话他听的一字不差,并没觉得哪里不对,怎么容王反应如此之烈。
“不!”容王突然转身,指着内官的说道:“金银绸缎配不上她!”
内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面地处问道:“那赏何物?”
“九州城!”
“北容的马场不够她驰骋,本王要夺回九州,那儿的草原才是真正草原!”
内官突感由内而外的惊恐,连忙附和着,又得爬起来追上大步流星的容王。
夜里内官便将此事一一与张呈道明,他身上的薄衫在春日里也能提起一番胆量。
此刻他才明白,李胜只是缺个由头。前时尽管楠将军再怎么催促,也绝说不到容王的心坎上。
容王满心幻想的都是兄长唯唯诺诺,不堪重任,要推翻他自己坐上王位夺让回父王抱憾终生的九州城。
躲避兵变时藏身地之所以选在离九州草原最近的逸君山城也是为此。
张呈觉得此时的容王之力已经势如破竹,自己再怎么劝解也不能阻挡他一步了。
只得叹气,打发走内官独身站在阴凉处被风吹透内里。
嫦馆内,九木不断想着容王那番话,觉得自己本不该回话的。
小晴突然站在门口说道:“夫人,王上赏下的绸缎与玉钗送到了,可要看看?”
“不看,送给你了。”她摆弄手腕儿上的玉镯,勾起嘴角时没去看宫女要哭的惊悚表情。
“奴婢不敢,还请夫人收下。”她跪在门前颤颤巍巍的端着雕纹精致的盒子。
九木忘了,自己不是在药铺,而是在宫中。若是一个婢女带了贵重发簪,必定会被拉出去乱棍打死。
再清白的人也会惹的一身脏。
她勾下手,无奈说道:“放在那吧。”
什么时候能回绛州啊!好想回药铺。成日里躺在这养病养病,憋的人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每天还要提心吊胆的想着徐仁卿,照着现在的情势他们两个不被发现还好,若是被发现了必定是要被挂上个欺瞒君主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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