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抵达城墙

　　
好在经过布提的简单调整之后，水晶球的控制变得方便了许多，莱克不需要再去猜测那些个命令到底是什么，也不需要在脑海之中与另一个自己对话。
除开在地图上确定位置时的等待，莱克在其他时间里出乎意料的顺利，当然这也得益于布提时不时开口的提醒。
不过总的来说，结果是十分喜人的，莱克在有惊无险的旅途中，成功地将远行者号行驶到通往历法城的国道上。
莱克这边的学习和实践突飞猛进，罗西那边的情况就不乐观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长时间与被感染的父亲密切接触还是因为婴儿本身就处在一个高速成长的情况下，布提对于她心脏的掌控越来越难，现在已经到了必须用布提将近一半的秩序之力，才能够勉强控制住她的心脏。
路程刚刚启程，罗西就已对于秩序之力的兼容度增高，已经开始出现主动吸收布提渡入的能量。如果她能够从这次生死线上幸存下来，那么她的前途则是不可限量，毕竟她的体内在一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容纳秩序之力了，之后踏上职业者的道路便是轻而易举。
只可惜布提对于她是否还能够活下来这个问题表示担忧，如果再按照这个情况下去，莱克最多再开个二三十公里远，自己便再也无法帮助罗西跳动心脏，而他与莱克便是空欢喜一场，所做的努力也落了空。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驾驶车辆，把远行者号的动力发挥至极。
在有一次恢复了罗西心跳之后，布提做出来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莱克，你愿意为他人作出牺牲吗？”
在长时间的秩序之力消耗和快速恢复之间轮换，让布提的身体产生了巨大的负担，他的声音极其沙哑和低沉，和莱克开车之前的模样变化巨大，以至于他开口的时候把莱克吓了一跳，差一点将车子开到了国道下面的沟壑之中。
“老爹，你要说什么就说出来，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莱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老爹是想要让他做什么虽然为难但是必须要他去做的事情。
“你，愿意再做一次生命力共享吗？”
布提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在他看来这种强制让人牺牲的道德绑架实在是有违自己的底线，而且他所绑架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弟子。
他不仅没有做到师父应有的职责，反而还过度去要求别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牺牲，让他很过意不去。
“就是给菲利普大哥的那种吗？”
一提起这个，莱克原本无所谓的心情就变得有些沉闷，布提的意思就是询问他愿不愿意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陌生小女孩做出不求回报的奉献，哪怕强求也得不到回报。
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会损害他自身的寿命的行为充满了愚蠢和无谓。
“是的。”
布提有些心虚地点头道。
“老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也不是抽水泵，只要有需要就能够使用，那不得歇息一下吗？”
莱克倒不是说真的拒绝这种方法，但是他觉得这种办法还是应该在更加危急的时候，给更加需要的人，给一个陌生的女婴，他觉得太过于不值得，也太过于轻浮，毕竟她与自己并未有太多交集。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不能够因为一有问题了，就想着用牺牲的方式来获取平静。
“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其实布提在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于傲慢了，居然都已经到了可以随意命令他人作出牺牲的地步了。
“所以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莱克将身边的车窗拉下一些，让外面吹荡的风儿能够进来一些，使自己的精神更加精神一些，一直重复性的操作和高度集中的精神让第一次行驶就开了如此遥远的莱克感到十分的疲惫。
“你让我想一下。”
布提双眼凝视着罗西，大脑近乎是处于放空的状态，他在自己漫长的人生之中寻找着能够将她救回的方法。
莱克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地继续开车，他知道自己再催促也不会对于这件事情有所帮助，那还不如让老爹安静地思考，说不定就想出了不需要他做牺牲也能够达到目的的办法。
“外置铭文？时间不够，场地太小。人工急救？莱克不会，再加上姿势的限制。该死，要是我会一点治愈系的法术也不会到如此境地。”
布提将自己提出的方案否决了一个又一个，在越发暴躁的情况下，骂出了声音。
“老爹冷静下来！我已经看到历法城的城墙了。”
就在莱克还在苦恼的时候，远行者号终于是抵达了历法城的外部围墙，等待他们的是漫长的队伍。
现在的时间是即将接近饭点的中午，丝毫不能消减那些从不远万里前来观看比赛的人群，历法城这次的比赛应该算是最空前浩大的一次了，规模大，范围广。
吸引而来的人群确实不少，很多都是推了工作、停了修行前来的武技爱好者或者说是武士。
“又没有了心跳！”
就算是思考也不忘下意识探查罗西身体的布提再次发现了她的异常，赶忙往她体内注入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秩序之力，以求能够将其挽救回来。
莱克听完之后急忙将远行者号停在了漫长的队伍之中，然后将维持了一个上午的手掌抬起，在抬起的瞬间莱克觉得这手臂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了。
僵硬无比的关节在每一次的移动之中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发出痛苦的哀号，肌肉的酸痛不断腐蚀着他的神经，他这才感受到了无力在四肢蔓延。
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保持一个姿势是需要良好的身体素质还有习以为常的肌肉习惯，可惜他有没有。
在咬着牙，颤抖着下巴将手臂放到自己的大腿之上，莱克才终于是能够松上一口气，他能够休息一会了，至于老爹救治罗西的行为，他就只能够默默的祝福了。
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动弹了，他现在就只想瘫软在驾驶位上面。
好在椅子可以，不至于让他的腰椎更加的酸痛，这倒是一个值得感动的好消息。
“怎么样，老爹？”
莱克在看到布提将手掌从罗西的胸口抬起，抹了抹额头上因为焦急和专注产生的汗珠，这才终于敢开口去询问，问一问他劳累了一个上午的对象目前的状况。
“不算太好，这小家伙对于秩序之力的吸纳能力越发的恐怖了，我所注入的绝大部分都被她所吸收进入了身体，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够抗住这么多的秩序之力在体内，没有任何的排异反应，也没有能量容纳过度的膨胀感，真的，是奇怪极了。”
布提脱力地说道，罗西体内至少是有相当于好几个他的秩序之力，可是她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是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在上古时代，人们把对秩序之力天赋极高的孩童称呼为天选之子，并将其当作是神明所降下的恩赐，把他们供奉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驾驶室之下。
“是哪位在说话？”
莱克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到说话的那个人，他立刻扭过头，想要循着声音的来源去寻找，只可惜无论是将脑袋探出车窗还是打开车门，他都没有发现说话的那个人。
“咳，咳！我在另外一边。”
那个高亢的声音突然又在莱克身后响起，待莱克将车门拉上回过头，他就看到被布提打开的车门边站着一位没有头发的中年男子，光秃秃的头顶上格外明亮，阳光一照射，就能够将那耀眼的光芒四散而来。
“所以，这个小家伙是一位天赋极佳，所以才能够大量囤积秩序之力在体内。”
布提作出了恍然大悟地模样，顺着突然出现的光头的话语分析下去。
“是的，她与我所信奉的神祇有缘。我也是因此感知到了她的气息，所以才被吸引至此。希望您能够将其交予给我，我定然是会好好对待她的。”
光头男子一本正经地说出了想要带走罗西的要求，把布提听得有些发懵，什么感知到了气息，认为有缘就要将其带走，收入教派？
“那个，她已经有教会了！她现在是由我们行者教派所收养的教会成员！”
莱克同样是不解，但他比布提要冲动许多，一个刚见面就要从他们手上抢走自己好不容易才救活的孩童的家伙，他算是个什么人物？如此豪横？
“联合教会对于以非法手段扩张教会的行为一向是持反对意见，并长期进行抵制拐卖人口和贩卖人口的行为。那么你这算是哪一类呢？”
布提回过神来，以自己的行走长老的身份向光头男子发出了警告。
“哪一类啊？啊哈哈，这可是个好问题，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宗教人士，我可不会轻易触犯律法和规定。”
光头男子摸了摸他的圆滑的脑门，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还不快快离开？！”
布提在感受到怀抱中的罗西开始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对着光头男子呵斥道，他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空间来照顾罗西，而不是在一个有人窥探的环境里面继续下去。
“别那么激动，我可是一名好人。”
光头男子嬉皮笑脸地贴上了驾驶室的蹬梯，胳膊架在驾驶室的底座上，抓住布提的裤脚，无赖地说道。
在感受到脚上的摩擦，布提很想要一脚踹出去，可是怀抱之中的罗西反应更加强烈了，甚至于出现了小幅度摆动身体的状态，这可是他一路上都从未见到过的情况。
让他变得不敢动弹了起来，这也给光头男子更加嚣张的底气，不过好在男子不知道是从远处的哪一个声音里面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立刻就松开了抓住布提裤脚的手。
大声对着不远处高声应答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突然的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这给莱克整了个迷糊，完全弄不懂情况的他，就只能够再次启动远行者号的水晶球，向前挪移着位置，在别人插队之前填充进因为队伍变化的空隙。
而布提身子僵在原地，刚才的光头男子在自己腿上并非胡乱的摸着，而是在表达什么东西，就好像是用手在自己的小腿上面书写着什么。
“贪欲教派活跃于此。”
这是他回忆起来的文字，借此信息，那个光头男子他大概也能够猜到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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