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混得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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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郑总郝抬手看了眼手表的时间，起身朝单衍告别：“时间不早了，我得回警局去，单先生，谢谢你的茶，一杯下肚让人感觉精神抖擞啊！”
“不客气。”单衍说，两人一起走到店门口，“郑警官慢走。”
“得嘞！”
将人送走，单衍抬头看看天空，今天天气似乎不怎么好，□□点的时间也不见朝阳升起，也许今天是个阴天吧。
他正要进去，天空陡然一声炸响，乌云密密麻麻聚集过来，笼罩这片区域。
单衍探身瞧瞧已经走得不见人影的转角，然后只得摇摇头。
“轰隆隆——”
震耳雷声之下，单衍身形倏然一僵。
“贺枭！”
被叫着的人两三下跑下来，“怎么了老板？”
“货包好了就搬下来，我去快递那里把货发了。”
“老板你去？”贺枭吃惊，“这天要下雨了，再说了你是老板，还是我出去送吧。”
单跨坚持说：“我去。”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单衍整理好雨衣和安全帽，贺枭抱着黑圆在门口担忧盯着他，“路滑，老板小心点。”
“放心。”单衍说，忽而转头吩咐：“待会儿有人来找我的话，你就说不认识我，明白吗？”
贺枭皱起眉：“为什么？老板你被人寻仇？”
“晓…你一天到晚乱想什么二五仔？好了照做就是，我走了。”
“……”
单衍果真说得不错，就在他走后五分钟，雨幕里，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女人迎面走来，奇怪的是女人并没有打伞，在女人逐渐走近后，贺枭立马发现其身上也不沾一滴雨水。
他眯眯眼，假装才看见女人的到来，挂起微笑迎上去：“欢迎光临，看灯具吗？正好外面下雨，小姐你可以慢慢看。”
女人看向贺枭，简洁明了：“我来找单衍。”
贺枭微笑，完全将单衍的嘱咐抛在脑后：“不好意思，老板出去还没回来。”
女人挑起好看的秀眉：“也就是说他人真在这里了？”
贺枭但笑不语。
女人自来熟一般径直找个位子坐下，略施粉黛的双目明亮万分，弯起来如月牙一样好看，她颇感兴趣地问贺枭：“你是谁？”
贺枭指指自己的工作服。
这下那女人终于了解似的点点头，继而注意力不再放在贺枭身上，她转头去观看这家不大的店铺，越看那双眉就皱得越紧。
而贺枭也不甚在意，体贴地给女人倒了一杯水，见两人之间气氛实在沉默，他才轻声打破沉默，问：“小姐莫非是老板的女朋友？”
外面雨势渐大，响声差点盖过他那一句，女人转过头来，好似在确认贺枭刚才在说什么。
“不是。”她回答，“我是他妹妹，你可以叫我单舞。”
“妹妹？”贺枭惊讶。
单舞的神情一下就暗下去了：“怎么，他没和你提起过吗？”
贺枭摇了摇头，“我认识老板才不到一年时间，他也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
表情倏然带着一丝嘲讽不屑，单舞冷哼：“算了，也不奇怪，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急事找他。”
贺枭还是那副笑脸：“不太清楚。”
“喵呜。”黑圆附和。
“……”单舞一噎，只觉简直要被她这个哥哥给气死了，自从单衍找到人顶替自己的职位后，就一个人一声不响待在了下界，两耳不闻世事，忘却身份专心做他的普通人，甚至还将行踪瞒着她这个妹妹。
以前她好不容易找到混迹于人类之间的单衍，但是一段时间过去，后者一定会悄悄搬家。
而单舞也不可能时时花时间去找她这个犹如地鼠一样东窜西躲的哥哥，她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做。
擅离职守的罪可不好承受，有时候她也会羡慕起单衍来，她这哥怎么就那么聪明有眼力挖掘了小金乌来呢！
她却死活找不到继承人！
“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吧。”贺枭好心说道。
然而当单衍那串熟悉街头广场舞的铃声在店台响起时，贺枭默默放下了手机。
单舞：“……”
肯定是发觉她的到来，所以这人躲得比谁都快！
“警官，真不是我……对，那晚我和他是吵过，但出了警局不久我就和这孙子……和那周小年分开走了，谁知道他突然就死了！”张大海面露苦色，“真的与我无关啊……没准哪，是报应！是他杀了晓燕的报应啊！”
郑总郝转动笔，神情肃穆，“张先生，我们只是来找你问问当晚的情况，别的方面我们警方自会判断，你就不要乱下结论了。”
“……行，要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吗？”张大海问。
郑总郝点点头，收好笔录。
办公室里，杨俞将一份报告递在他面前，“周小年不是突发疾病，也不是因外伤致死，而是一个人身体好好的就没了。”
郑总郝就觉得奇了怪了，他挠挠寸头，眼睛看着杨俞，慢悠悠地说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谁做的？难道鬼做的？”
杨俞瞥他一眼，“老郑，我们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你先出去默念十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再进来与我讨论这个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见老朋友表情严肃，郑总郝自己首先不好意思尬笑片刻。
“我就开个玩笑。”他说，“这案子没有进展，这让人焦头烂额的，缓缓气氛嘛。”
两人年龄三十不到，成天绷着个脸忙来忙去，尤其是杨俞，郑总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
“唉，如果我真是个总裁就好了……像我这名字一样，多好！”郑总郝表情怅然，幽幽感叹生活的奔波辛苦。
一身干劲的杨俞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人往外轰，“麻烦你去别的地方感叹，别妨碍我做事。”
听到这话，郑总郝觉得他这老同学有点无情，他随便感叹一下怎么了？谁活在世上不辛苦，要是连苦气都不让出一下，那能活活把人憋死！
“小俞儿，我觉得有个东西挺适合你的。”郑总郝说。
他的语气有些正经，杨俞抬眼看他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
“茶。”
“这东西我家里一大堆。”杨俞回答。
郑总郝咂咂嘴回味，“我说的茶当然不是你那些普通的货色，我也只是运气好，人家大方给我一俗人泡了这个，我就尝了那么一下，整个人就觉得精神焕发，精神百倍！”
杨俞讽刺他：“哪是茶的效果，是温柔乡的作用吧。”
郑总郝咧嘴笑了起来，“不是女人。”
杨俞眼神奇怪，“那是男人了？想不到你还有这嗜好？”
“……”
“去去去，话题扯哪儿去了你，查案查案去，告辞！”
雨停。
它足足下了两个小时，这时候单衍总算骑着贺枭的坐骑回到店里。
停好车，跨步走进店门，单衍立马看见朝他笑眯眯的贺枭。
左右探头一看，没有其他人。
“一切正常？”
“正常。”贺枭点头。
单衍脱下雨衣抖了两下水，扔到一旁角落，“那就好，这趟可累死我了！”
贺枭果然顺势问：“老板去那么久……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单衍坐下歇气，像个平常人一样开始唠嗑，“遇到点意外，你这车半路爆胎你知道吗！我推着它去换胎才继续去快递那里，谁知道后来又碰上一个碰瓷的老人，躺在地上非说我撞的她！难道不是路太滑自己摔的吗？这世道，假如不是有善良的好心路人给我作证，恐怕我已经在局子里了。”
贺枭听得忍俊不禁：“老板你放心，我会去警局看你的。”
单衍：“……”
“活成这个惨样，也亏你受得了。”一个女声陡然响起。
单衍眼睛眯了一下，整个人坐着没转身，就势从椅子上匆忙起身往店外走，“等等，我想起没给黑圆买猫粮，我再出去一趟——”
“单衍你站住！”
“……”
匆忙脚步依言一顿，从楼上下来的单舞迈步跨到单衍面前，直直拦住去路，而单衍也不得不直接面对他这个久违的妹妹。
对方嗓音里略带的哭腔他真的是没办法无视啊……
两人默默对视着，良久，单衍认输叹了口气，“不叫哥哥了吗？”他说，声音温柔，仿若错觉。
单舞强行绷着的情绪在见到真人后，瞬间一点点破溃，但她依旧撑着，收好表情不露一丝破绽，冷淡道：“你没资格让我这么叫你。”
兄妹间的气氛一下剑拔弩张，哪有想象里半点温情存在，贺枭低声唤来黑圆，悄然移步楼上给两人腾出说话的空间。
空气安静，就连那平时的起重机的声音也因雨而停，单衍两步走回座位，点点头，“行，你怎么说都行，不叫就不叫吧。”
单舞看着单衍乖乖坐回位置，站了片刻她也跟着坐下，她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老实待下去。
“这么小的地方都被你找到了，看来我是真的得不到一点安宁啊……”单衍皮笑肉不笑，张手画了一道结界。
对面单舞的脸上依旧找不到一丝笑意：“从你我诞生之日起，就注定如此。”
单衍舒服地翘起一条腿，十指交叉，并不是很想回忆那些记忆模糊的事，所以他开门见山问道：“有什么事是需要让我这个老人做的吗？”
“隔了几百年不见，没有的话你觉得我会下来找你？”单舞呛他说。
他这个妹妹一向说话不客气，好在单衍并不是很计较这个问题，他笑着纠正：“没有几百年，严格来说每到夜晚我就能看见你啊，傻妹妹。”
单舞眼皮一掀，登时语速加快，“那又怎么样？你能看见我而我却日日夜夜都看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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