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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小皇帝给这句话吓得胆战心惊,望了眼地上的断刃,后退数步,几乎倒地。

        他哆嗦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转动:“你、你想……”

        楚直冲着他一笑,犹如猛虎轻嗅,猜不透喜怒。

        “不过,孤不会以大欺小,”楚直回首,扫过在场的众宫人,“后妃自有后妃的职责,无非是伺候天子,传承宗嗣,那些打打杀杀乃是将士所为。”

        重睥睨向皇帝:“如果皇上真的对上阵杀敌感兴趣,不妨跟太后禀明,索性去军中住上几日,真刀真枪的历练历练,如何?”

        小皇帝的双腿在颤抖,居然不敢还嘴。

        楚直负手,眉宇间是放肆的傲气:“皇上不答,那孤就替你做主了……”

        正在这时,只听外间有声音叫道:“太正!”

        几个太监进门,却不敢上前,只在殿门边上垂头侍立,中间一人正是杜太后,她急匆匆地上前。

        原来自打楚直离开后,太后越想越觉着不对,便带人亲来观望,谁知正赶上这一幕。

        杜太后望着面前情形,目之所及,是半跌在地上的皇帝,以及流着血的宫女,不知何故她立刻认定,这一切都是楚直所做:“你、你这是何故!”

        楚直并未行礼,冷冷淡淡地:“太后既然不想管教皇上,孤只得代为管教。”

        “胡说!”太后匆忙来至皇帝身旁将他扶起,兴师问罪:“之前本宫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么?你又何必如此多事?怎可公然恐吓皇上?”

        “恐吓?”楚直一笑,往前走了两步。

        皇帝忍不住又颤了起来,抓着杜太后的手臂叫道:“太后!”

        杜太后心中一惊:“楚直!你、你想干什么?”

        楚直瞧了瞧这对母子:“孤方才所说大概太后也听见了,皇上既然如此热衷生死立决的打斗,何必委屈在这宫内,去军中不正是物尽其用?”

        太后气的脸红:“你放肆,敢这样说皇上!”

        楚直道:“孤哪里说错,皇上既然不把后宫妃嫔当妃嫔看待而当他们是兵士来操练,那谁来当妃嫔?莫非要让那些粗鲁的兵士进宫么?想来太后也不乐见。”

        杜太后见他毫不服软,且言语中透着要挟之意,一阵心悸。

        看向地上受伤的妃嫔,此刻终于明白这是皇帝弄出来的。

        她心念转动,把语气放的和软了些:“罢了罢了,你也不用这样说,皇上只是小孩子心性胡闹而已,你是长辈,又何必跟他认真计较,大不了以后不叫他如此、改过自新也就是了。”

        楚直不再看他们,而是转身看向脚下半是匍匐的那些少女们。

        其中有一小半已经是负伤在身的,显然这种操练在今日之前进行了许多次,而那些没露面的只怕已经永远不能出现了。

        她们十分害怕,大部分都在发抖,有些敢怒不敢言,有些默默流泪。

        楚直心如止水的凝视着这一幕。

        他觉着自己有点伪善,明明也没把这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但一想到辛野裳……他觉着自己今日一定得做点什么才行。

        “怪不得皇上会叫他们操练,”楚直呵呵一笑,“今日细看,原来个个都是相貌平平之辈,这样的如何能够进宫侍驾?”

        杜太后听他也转了话风,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他到底是何意思,只愣愣地看着。

        楚直笑吟吟地看向太后跟皇帝:“这样吧,既然这些人不中看也不中用,留在宫内徒增钱银开销还是其次,总是惹皇上不痛快才是大事,不如……”

        锐利的眉眼掠过那些待宰羔羊,楚直叹了口气,抬手一摆仿佛无奈道:“就统统打发出宫罢。”

        杜太后大惊:“皇叔……”

        楚直不等她说出口便截断了,明晃晃地问:“孤这般苦心为皇上着想,太后意下如何?”

        杜太后当然是不乐意的,这一批采女进宫可不是那么轻易的,如果不由分说都遣散出宫,那后宫岂不又空虚了,至少没有新人在了,另外再选的话,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

        可是对上楚直锋芒暗藏的眸子,太后满腹反对的话竟不敢出口。

        她其实也知道,这是个极好的台阶,她最好是抓住,不然的话……恐怕会一步踩空。

        看了眼脸色惨白的皇帝,太后道:“那、那就依皇叔所言就是了。”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楚直淡声道:“都听见了么?即刻叫这些人出宫!另外,太后仁慈,念他们进宫了一场,每个人都发予相应的盘缠,出宫自行过活去吧。”

        大殿之中鸦默雀静。

        楚直跟皇帝太后的话,这些女孩子自然都听得分明。

        起初虽觉着皇叔有救护之意,但人人都知道皇叔未必理会这些“小事”,就算今日皇叔替他们出头,等他离宫后,她们必将遭受比现在更可怕十倍的折磨。

        直到楚直说要把她们遣散出宫,少女们都惊呆了,无法置信。

        等真的一锤定音,楚直吩咐了最后一句,她们才如梦初醒。

        少女们有的失声痛哭,有的伏身磕头,大呼皇叔千岁。

        楚直看着这一幕,心中想的却是:“不知那丫头面临的又是怎样的情形,是否也跟孤这般轻而易举呢?但愿如此。”

        为防万一,奉恩亲自去监督宦官处理此事。

        楚直临走又想起一件事:“听说皇上很喜欢那几个南越来的美人,甚至不惜调动南境兵马攻打西川涿郡,只为博美人一笑。”

        皇帝本就站不住,听了这句,更是跌在太后怀中:“我、朕……”

        楚直幽幽地道:“皇上勿惊,孤已经命人赶往南境,谁领的旨意,谁贸然行事,就要谁的头便是了。”说完竟拂袖而去。

        剩下太后欲言又止,忍气吞声叫人扶着皇帝入内,却发现皇帝脚下一滩水渍,竟是被楚直吓得失禁。

        皇帝见楚直离开,又看自己如此狼狈,悲愤交加,抱住太后大哭。

        太后百般安抚:“早就叫皇上暂且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今日已经欺压到朕的头上了,只差要拔剑造反……”小皇帝哑着嗓子嚎起来。

        太后赶忙屏退左右,不许人擅入,又道:“皇上慎言。”

        皇帝却几乎被逼的崩溃,继续说道:“我跟楚直不共戴天,务必要他的头!太后,朕等不了那么久了,一定要杀了他,快想个法子,我即刻要他死!”

        太后想捂住他的嘴,又担心有人听见:“难道我愿意他如此作威作福么?可现在急切间哪里有什么法子……”

        正在这时,门口的心腹太监宋昭走上前:“娘娘,未必没有好法子。”

        杜太后一怔:“你说什么?”

        皇帝催促:“什么法子你快说。”

        宋昭道:“如今国师道法深厚,听闻有一个秘术,若欲除去一人,只要得到对方的生辰八字,然后做起法事,不愁那人不暴毙身亡。”

        杜太后半信半疑:“这……为何本宫没听说,使得么?”

        皇帝却迫不及待了:“太后,速速传召国师,叫他尽快行事!若是晚了一步,莫说朕能不能忍,只怕楚直自己忍不得,就要取朕而代之了。”

        杜太后思忖片刻,压低声音对宋昭道:“稍后你亲自前去把国师请来。”

        寅时将至,楚直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心悸。

        朦胧中,耳畔响起激烈的喊杀声,接着,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虽然说这种经历并不稀奇、甚至让他隐隐期待跟辛野裳“重逢”的时刻,但是这种出场,实在叫见惯大场面的皇叔也为之惊愕。

        “为什么每次都弄得这样惊天动地……”楚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可等他定睛看时,眼前有一道黑影正冲过来,人未到,兵器先行劈落。

        皇叔屏息,抬手格向对方手腕,一瞬间却又意识到自己换了身体、手臂是够不到对方的。

        来不及怨念,楚直已经做出了反应,他向后弯腰仰身,上半身几乎跟地面平行,同时脚下一点,如同风吹杨柳似的,人已经避开了那砍落的刀刃。

        楚直暗暗叫苦:“孤的腰……”虽说他自幼习武,体格健壮,但这一招到底“柔韧”太过。

        嘴里虽然叫着,皇叔的反击却雷霆万钧,出手如电扭住那敌人的手臂,将人甩了出去。

        然后他只听见辛野裳沙哑着嗓子叫了声“阿叔”,就没了声响。

        在楚直理清头绪之前,他发现在两人周围,人影憧憧,兵器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四处火光闪烁。

        这竟是……一处战场?!

        清晨有点潮湿的风扑面而来,楚直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两步。

        风从城墙的箭垛间隙冲了过来,楚直俯身看去,城楼之下,火光点点,犹如天上星光,数不胜数。

        正有士兵沿着长梯向城墙上攀爬上来,楚直想也不想,本能地举手痛击。

        可就在拳头击中对方的时候,楚直突然发现那士兵身上的衣着……火光之下,三角巾,玄色裹头,因是攻城先锋,身上穿着特制的锁子甲,这分明是——东平的军士。

        那士兵惨呼了声,流星飞矢向外跌飞出去,但在他之下,还有更多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向上冲来。

        有人叫道:“将撑不住了,石头呢?”

        “都用光了!”

        “快……滚油,用滚油!”

        不知是谁赶到楚直身旁,叫道:“这里太过危险,请郡主快些离开!”

        皇叔站在城头,望着眼前宛若地狱般的场面,有瞬间的窒息。

        天还不亮,薄雾濛濛,主簿周寅快步走过廊下,同守在楚直门口的奉恩低语了几句。

        奉恩讶异:“什么时候的事?”

        周寅道:“宫门才来就传出消息,据说距离事发也不过才半个时辰,还是尽快禀告主公,叫他立即进宫。”

        奉恩正要入内,却见辛姬带了八名宫女跟太监前来,准备伺候楚直起身,看见周主簿在此,便放慢步子,等奉恩进内,才走过来欠身行礼。

        那边奉恩到了里间,见帘帐低垂,他正要上前,帘幕一动,竟是楚直坐了起身。

        皇叔一手扶着后腰,一边自己掀开了床帘。

        “主公,”奉恩急忙躬身:“宫内出事了。”

        楚直身着绢黄的中衣,揉了揉腰身。

        坐在床边,他只淡淡地看了奉恩一眼。

        奉恩疑惑,心想莫非是他初醒,尚不知兹事体大,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是皇上有碍……情形怕是不妙,周主簿的意思是,主公要尽快进宫才是。”

        这次楚直的眼中多了几分意外,然后他一点头:“知道。”

        奉恩心中一震。

        踌躇着,刚想问他要不要准备进宫之事,楚直道:“你,暂且退下。”

        奉恩百思不解,只能把劝谏的话压下。

        他答应了声,正欲退后,不料目光所及,无意中却正看见楚直的脸上,突然凭空多了点东西。

        奉恩以为自己看错,大着胆子眯起眼睛重又细看:如此匪夷所思地,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楚直的脸颊上,缓缓地浮现一道……血痕?!

        “主公!”奉恩大叫一声扑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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