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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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林瑶迫切的怀念起现代的医疗手段,若她在现代,只一个b超就能查清楚到底怀的几胎,孩子发育的如何。
可惜这里是清朝古代。作为最顶尖的妇产科医生,李太医连查清她怀的到底是几胎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林瑶就问道:“李太医,还有没有人能诊出我腹中孩子的具体情况?”
李太医想了想道:“非是臣学艺不精,而是格格的脉相不比寻常。臣曾跟着祖父在民间看诊,也曾见过身怀双胎的妇人,她们的胎相都是在六七个月的时候就有显示。而格格的脉相,确实十分怪异,臣之前并没有诊出什么异常,即便是现在也只是猜测。”
林瑶不由失望,而在她一旁的胤禛却开口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李太医,你可能确定小李格格腹中孩子的性别?”
这………李太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瑶,此前林瑶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说起过。不过,现在四爷问了,他不免实话实说道:“臣诊出小李格格怀的乃是女胎。”
林瑶此刻倒是坦然,她并不介意孩子的性别。不过,胤禛却是再次向李太医确认了一遍:“你可能保证?”
李太医拱了拱手,面露慎重道:“是,臣确定是女胎。”
如此,胤禛的面色不由缓了缓,摆手让李太医下去。
林瑶不由好奇的问他:“爷怎么这么在意孩子是男是女,咱们不是说好了嘛,无论女孩儿还是男孩儿,都是一样的疼爱。”
胤禛看着林瑶,眼底缓缓浮上一丝笑意,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隐去。将林瑶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才徐徐说道:“阿鸾不知道,咱们满人的规矩,皇家出现双生子,若都是女儿便是双生之花吉利喜庆,若都是男孩儿,总是有些……忌讳。”
林瑶蹙了蹙眉,“汉人中也有这种说法,尤其是长相相像的双生子,不过也都是皇家介意,一般人家还是讲究多子多福的。况且,妾生的不过是爷的三子,即便都是男孩儿也碍不着什么。”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的孩子不用继承家业的,面容相似也无所谓。
胤禛不由失笑,拉着林瑶的手道:“阿鸾说的对,是爷着想了。”
林瑶听着,不由也笑起来,不过很快神色又低落下来。
胤禛见了就道:“你安心待产便是,不会有事的,一切都有爷在。”他安慰林瑶的同时,也是安慰自己。李太医已经确定林瑶腹中的孩子至少有一个是健康的,这就够了。皇家早夭的孩子不少,便是胤禛自己的后宅,不论是生下来夭折的还是生不下来的,次数多了,胤禛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
李夫人到的这一日,难得一改之前的艳阳高照,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早起苏培盛已经来传过话了,李夫人晌午就进府。
因此林瑶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人撑了伞站在清辉院的廊下亲自等候。
李夫人一早就被四爷府的人接了进来,先去给四福晋请安,然后四福晋指派了秋容领着她去清辉院。
“李夫人,前面就是小李格格的住处清辉院了。”秋容指着前面笑吟吟道。
李夫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一座粉墙黛瓦的院落,墙上镂雕着奇花异草纹雕,漆红的木门两边有两列金漆楹联:日丽远山含淑气,晴烘芳树蔼春晖。
随着秋容进了门,绕过影壁,穿过月洞门,一路的景致让她看得眼花缭乱。饶是她见过不少精巧的江南院落,但还是不自觉的被这座小院的格调惊艳到了。
不同于刚才见到的四福晋正院的富丽堂皇,这里虽然没有正院的富贵之气,但素淡里透着一丝雅致,看似平平的屋宇里面却藏着丝丝精巧,既让人回味悠长,又透出一股皇家的淡然气象。
李夫人一进内院,烟儿就眼尖的看到了,惊呼道:“格格快看,夫人来了。”
林瑶听到,忙抬头向门口望去。对面的李夫人听到动静,也随之抬眸,正好与前面林瑶的视线相对上。隔着朦胧细雨,只见前面一个玉色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静静站在廊下,这让李夫人心里不禁升起一丝陌生之意。
秋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瑶,虚扶了一下李夫人的胳膊,笑道:“小李格格已经在等着了,夫人咱们快过去吧!”
她的声音打断了李夫人心里的复杂之感,笑着点了点头,随之上了游廊。
见人来了,林瑶便扶着苏木的手往前迎了几步。两方碰面,秋容恭敬的给林瑶行礼:“小李格格,福晋让奴婢送李夫人过来。”
林瑶客气的对她点头,“辛苦你了。”
李夫人看着从容与人寒暄的林瑶,目光更加复杂。她依着规矩向林瑶屈膝行礼:“妾身给格格请安。”
“娘,您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女儿了。”林瑶忙过去半扶住李夫人。
李夫人看着面露伤感的女儿,不禁有些欣慰,心里的那丝复杂之感也立时消散了。她坚持将礼数尽到,才起身道:“礼不可废。格格虽是妾身的亲女,但妾身亦是皇家的臣下。”
秋容看着李夫人的礼数周到,不禁暗暗点了点头。然后自觉的告退:“格格初见母家之人,想必要叙一叙母女之情,奴婢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给福晋复命。”
林瑶也不挽留,只示意苏木。苏木便上前去送秋容出门,顺手递给她一个荷包,笑着道:“这里面是我们格格从南边带来的帕子,上面刺绣皆是大家手艺。知道姐姐喜欢研究绣艺,这帕子是我家格格的一片心意,谢你送我家夫人过来。”
小李格格不送金不送银,偏照着自己的喜好送上一块帕子,这礼物确实让人无法拒绝。秋容想了想也就收下了。和苏木一路往清辉院门口走,说起小李格格的胎时,便也随口说了句:“福晋瞧着小李格格肚子大,担心早产,已经提前去内务府说了要找产婆,想必过几日内务府就把人送来了。”
苏木听着心里一顿,随即满脸堆笑:“多谢福晋为我家格格费心了。”
送走了秋容,苏木才回转。另一边林瑶已经引着李夫人去了正屋。
李夫人进去之后看着屋里的一应摆设布置,锦天绣地,眉头彻底舒展开来。看着林瑶笑道:“如今看来倒是我和你爹白担心了,你在四爷府的日子还算不错。”
林瑶看着李夫人熟悉的眉眼,和记忆里那个慈爱的母亲的身影渐渐重合起来,不知不觉间心里生出了亲近之意。
请李夫人坐了,她才道:“女儿可没有只报喜不报忧,娘先前还不信,如今眼见为实,总算信了吧?”
“信了,信了。”李夫人笑容满面的道,“自从你入了四爷后宅,整整三年都没有消息。我和你爹倒不急着你有孩子,就怕你性子单纯会吃亏。好在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
林瑶笑了笑,想起记忆里原身在李氏的手底下的那些悲惨遭遇,不由感叹知女莫若母。
见李夫人关心自己在四爷府的生活,林瑶便捡了几件高兴的事说了,李夫人听她说起的全是近来发生的事,眸光不由闪了闪,仿若不经意间问道:“我听着丫鬟们称呼你为小李氏,这是为何?”
林瑶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烟儿就解释道:“因为我们府里有两位李格格,那位李格格入府比我们格格早几年,为了区分福晋便让大家称呼我们格格为小李格格。”
李夫人听着面上有一丝忧虑,道:“如此岂不是给两人分了大小?”她浸淫内宅二十多年,对女人之间的争斗手段门清,一听烟儿的话就听出了不对。
烟儿不屑的笑道:“即便如此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咱们格格占了上风,那位李氏………哼!”
听到烟儿话语里的不妥当,林瑶不由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快到午时了,你去厨房看一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
烟儿下去了,李夫人倒也没有再追问。
林瑶不想再说自己的事,便把话题转到李家的人身上。“爹和两位哥哥可都好?还有两位嫂嫂和侄儿们也好?”
提起丈夫和儿子儿媳,李氏显然心情很好,细细为林瑶说起他们的情况:“你爹爹这几年为官虽没有大功绩,但也算勤政清廉,被上司看重,咱们家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你大哥苦读二十余载,今年总算中了举人的功名。
你大嫂这几年也为你大哥添了几个孩儿,都是聪慧伶俐的。你大哥家的大姐儿如今就养在我的膝下,是个最乖巧不过的孩子。这回我来京城,想着要照看你顾不得她,这才让她跟着你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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