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结局

在学校被班主任列为重点观察对象，再被家长刻意隔离后，白芙和顾夏接下来一个多月都不能有太多的接触了，顾夏几乎是化思念为力量，每天疯狂复习。

        日子就这么过去，高考的那天很炎热，家长们守在学校门口附近等结果。

        顾夏出来就看到爷爷奶奶在等他，姐姐提着保温瓶，里面装着冰镇绿豆沙：“大少爷。口渴吗？”

        “谢谢大小姐！”顾夏接了过来，没有其他考生那样兴奋。

        “你干嘛？不开心？没考好？没见爸爸妈妈？爸妈过来人多的地方不方便，他们在酒店点了菜等我们，走吧！”顾笑说道。

        “……好。”

        临走的时候，顾夏还在张望，他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那个小小的她，考得如何？或者，她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那个叔叔，到底是她的叔叔，还是原本“白芙”这个躯壳的叔叔？

        如果她“离开”，是不是就把这个躯壳还给原来的“白芙”了？

        只要她没害人，那就是个好妖，他还是会喜欢她，现在高考结束了，他再也不怕什么班主任何冰了，他要找到白芙，当面再表白一次！

        白芙很早就考完出来了，外面家长很多，叔叔一家三口都在等她，一出来她就跟他们走了。

        高三，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比想象中平淡。

        回到家里，芳婶做好了一大桌好菜等着他们：“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就知道小芙一定考得很好！”

        “也不敢说很好，就是正常发挥而已。”白芙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正常发挥就很了不起了！”婶婶夸道，“来，洗手吃饭吧！”

        “明天你爸爸来接你回西城过暑假，你今晚就得收拾好东西了。”白隆说道。

        “爸爸过来帝都？先前怎么没听说？”白芙有点意外。

        “爸爸想给个惊喜你嘛，而且提前告诉你怕你分心，惦记着回家了，不好好考试。”白隆哄道，其实是白爸爸知道白芙早恋后，生怕自家闺女吃亏，赶紧来接她回家。

        一顿和谐的晚餐后，白隆一家也收拾衣物回自己家住了，白隆叮嘱白芙，回爸妈身边后也可以跟顾夏联系，他不是反对他们谈恋爱，现在高考结束了，他们都是即将进入大学的孩子了，可以自己做主，但是不管对象是谁，谈恋爱一定要慎重考虑。

        “嗯，我会的。”白芙乖巧地点头应答。

        “虽然顾总的儿子很有才情，叔叔也很欣赏他，可是一码归一码，恋爱是不一样的，谈恋爱要综合审视他这个人。”

        “知道了。”白芙觉得叔叔最近有点啰嗦了，不过她知道，这是在担心她。

        送走了叔叔一家子，白芙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了，一年没见爸妈了，她也很想念他们。

        白芙一时间感慨万分，给顾夏打了个信息：“顾夏，我要走了。”

        顾夏收到短信，整个人懵了，这句话仿佛包含了许多的不舍，他来不及想太多，立刻跑向她家。

        她要走？去哪里？

        如果她是妖怪是怨灵，那她完成夙愿后，是会消失吗？！

        顾夏跑到了白芙家门口，一路上，这一年来和白芙的点点滴滴像过电影一般浮现在脑海里，少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无限留恋。

        他站在了白芙家门口，急匆匆地敲门。

        白芙正在收拾行李，开门就见到顾夏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顾夏？”她没想到这么晚了顾夏还跑来她家。

        “小芙！”顾夏上前就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白芙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手臂在颤抖，“不要走！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求你不要离开！”

        白芙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告白整懵了，她有点害羞，轻轻拍了拍顾夏的后背，回抱了他，腼腆地笑答：“我也喜欢你，可是，我总是要回家的。”她的爸妈还在等她。

        “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你就不能留下吗？”顾夏悲痛呃呃问。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白芙安慰道，她从不知男孩子谈恋爱会这么粘人。

        忽然，系统叮一声响了。

        “预估绑定对象高考总成绩超出帝都美院的分数线80分，恭喜宿主完成终极任务，复活宿主设置将在五分钟后启动，过程冷却时间两小时，冷却期间内将陷入无生命体征的沉睡，但你能感知外界一切，请宿主安排好冷却地点，避免被打扰。”

        白芙猛地怔住了，可以复活了？！

        也就是说，明天爸爸来，可以看到一个和从前一样，活生生的她！

        不对，现在得先让顾夏离开。

        她推开顾夏的怀抱：“顾夏，你快回去。”

        “小芙？你怎么了？”顾夏疑惑地望着她，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惨白下去，“你脸色好差……”

        白芙大惊，她进入冷却的话，大概会跟死人差不多，她不想让顾夏看到她这么丑的样子！

        “你快走，我……我现在不能见你了。”白芙吞吞吐吐地推了他一把。

        “不行！”顾夏倾身上前，把她横抱起来直奔楼上卧室，“你看上去很不好，快休息一下。”顾夏自动解读了很多可能性，最大的可能就是妖力流失，所以她才身体虚弱。

        他把白芙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还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紧张地问：“小芙，你很难受吗？”

        系统都忍不住开口骂了：“当然难受！现在是六月啊，盖那么严实的被子作甚啊？！”

        白芙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气若游丝：“顾夏，你快回去，我没事的。”

        “你现在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顾夏厉声道，然后，他缓下语气，“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白芙见他怎么也不肯走，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叮嘱道：“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你记着，待会儿我会沉睡，今晚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也不用报警，也不用叫救护车，你就让我安静地睡一会儿就好了。”

        顾夏听了这些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下落，说这种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影视小说里的妖怪一沉睡就是千百年，她所谓的睡一会儿，也许醒来就是几百年后了，而他只是个普通人类，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他了。

        “不要哭，我很快就会醒来的了。”她抬起手为他擦去泪水，“你快回家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变成那个样子。”

        顾夏摇摇头，已经泣不成声了，“那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她会现出真身？

        “我喜欢你，我不会介意的，就让我留下。”顾夏紧紧握住她的手。

        “……随你吧，但我希望你不要待太久。”白芙浅浅笑了笑，“因为早上我爸爸要来接我了，万一他看到你在这里……”

        顾夏理解她的想法了，大晚上的，不管是人是妖，他出现在她的闺房里，总是很难辩解的。

        “我困了，时间到了，你回家吧。”白芙沉沉地闭上眼睛。

        系统叮一声响了：“宿主进入冷却状态，系统赠送奖品，文曲星40套装！冷却结束后宿主成功复活，并解绑文曲星系统。”

        白芙在闭眼之前，还听到一句文曲星套装，差点把她直接气活，系统竟然趁这个时候还给她换套装，是对变装有多深的执念？

        顾夏眼看着她闭上了眼睛，然后身体周遭泛起了一股强烈的白光，眨眼间，她就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古装，上面的暗纹刺绣精美无暇，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躺在床上像一尊精致的玉雕娃娃。

        这时候，顾夏才发现，白芙已经把自己的衣服都收进了行李箱，他悲怆地坐在床边，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曾经，我说要给你画一幅画像的……”顾夏缓缓起身，找来一张a4纸和铅笔，自嘲地笑了，“现在手上没工具，给你画一幅素描吧，就当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

        白芙：……

        他安静了，空气中只剩下铅笔摩挲在白纸上的声音，顾夏流着泪画完了一幅白芙的画像，画中的少女沉睡着，恬静而美好。

        画完，他又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平复情绪，然后拿起画：“我去把它烧了，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看见。”

        白芙：……！

        白芙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是能感知外界，她知道顾夏还没走，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后来又画了画。还去把画烧了，最后，脸颊上轻轻地被亲了一下……

        她醒来的时候，顾夏已经回去了，白芙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照了照镜子，气色不错，心跳和脉搏都正常了，她感受到生命力的回归，开心得笑着笑着就哭了，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好好活着！

        复活的白芙感到精神充沛，抓紧时间把行李打包好，天蒙蒙亮的时候爸爸就到了，爸爸说晚上还要赶回单位开会，所以也不多作逗留就带她回家了。

        顾澄昨晚半夜回家，见到儿子顾夏不知怎的，大晚上哭丧着脸回家，叫他也不理会，心想……大概是考砸了吧！

        余帅考完高考就无所事事了，他一大清早来找顾夏玩，顾爷爷跟他挤眉弄眼，说：“顾夏在楼上，心情不太好。”

        元气少年余帅直奔楼上：“顾夏！顾夏！走，去打球！”

        顾夏阴郁地开了门：“没兴趣。”

        “哎你这，哪有十七八岁青少年的样子？！”余帅死皮赖脸地拉他，“咋了？考砸了？”

        顾夏瞥了他一眼：“考得还算不错。”

        余帅又想了想，坏坏地问：“难道是……失恋了？小芙拒绝你了？”

        顾夏当即脸色更加不好了，他的表情更加沮丧了，几乎是带着几分哽咽：“我度了她……”

        “度？”余帅那不太聪明的脑子充满了问号，他想了一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他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英语单词，“do？”

        余帅倒吸一口冷气，他觉得他懂了。

        “你好大的胆子！佩服佩服！”余帅拍了拍顾夏的肩膀。

        顾夏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还沮丧什么？”余帅不解，突然，他又懂了，“第一次表现不好也是情理之中，难道小芙因为这个就嫌弃你了？不至于吧！”

        顾夏徐徐掀起眼帘，他总算明白余帅在说什么了，他冷冷地问：“余帅，你是不是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

        余帅讪讪地退出房间，纳闷得很，干脆打个电话给小芙问清楚好了，他拨通了手机号，传来的是冰冷的语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咦？小芙咋关机了？”余帅疑惑不已。

        这句话在顾夏听来，简直是锥心之痛，她消失了，连联系方式也没有了吗？

        他把余帅赶走，自己在房间里抑郁。

        白芙傍晚下了飞机回到家，妈妈已经准备好晚饭给他们接风洗尘了，一年不见，白芙长高了一点点，但是比以前更加珍惜身边的人了。

        “小芙，这一年辛苦你了，回帝都一个人住很辛苦吧？叔叔说给你请了个做饭阿姨，爸爸知道你从小就很独立，想想真是我们亏欠你太多了。”爸爸叹道。

        “我知道爸爸妈妈工作很辛苦，也很伟大，我没关系的。”白芙笑答。

        “小芙，你高考考得如何？打算报什么学校？”妈妈温柔地问。

        “我还是不会改变初衷，我要报科技大学。”白芙坚定地回答。

        “呵呵，也好，”爸爸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忘了告诉你，我们的申请通过了，明年我们就回帝都城郊的基地工作了，也可以有多点时间陪你。”

        “真的吗？”白芙欣喜不已。

        “嗯，你回来过完暑假，到时候直接搬到学校宿舍，明年我们回去了，你再搬过来大院住吧。”爸爸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你觉得如何？”

        白芙愣了愣，认真想了想：“我其实很喜欢住在老宅。”

        爸妈：？

        晚上，白芙给顾夏打了个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顾夏难以置信地开口了：“小芙？你……你醒了？”

        “嗯，我很快又能回帝都了。”白芙兴奋地说。

        顾夏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我报的志愿都是帝都的大学，暑假过后我就回去了。”白芙说。

        顾夏终于醒悟过来：“真的吗？”

        “当然了。”白芙甜甜地笑了，“你下次给我画画像不许烧了。”

        顾夏：！！！

        ——

        九月开学的日子，科技大学迎来新生，师兄师姐们在校门口迎新，白芙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认真地看报到指引。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她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一个志愿者师兄过来热情地问：“师妹，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高大的少年微笑着拦下师兄的手，“我来就好。”

        师兄尴尬地笑了笑，看着他轻松地拎起行李箱。

        白芙连忙跟师兄说了声谢谢，然后跟上顾夏的脚步。

        “师兄是志愿者嘛，你累不累？”白芙笑问。

        顾夏哼了一声：“工科学院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那么可爱，理工男很容易就会喜欢上的了，我才去买个水的功夫，就有五个人来跟你搭话了。”

        白芙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他们只是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而已。”

        顾夏不以为然：“那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问？他们就是别有企图。”

        “好嘛好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白芙明媚一笑，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在校道上，“你什么时候报到？”

        顾夏：“明天。”

        白芙若有所思：“那我也去帮忙，避免麻烦你的师姐师妹。”

        顾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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