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全家找灵感

原本余帅和父母住在另一个小区的商品房，因为高中没考上这边的学校，加之父母比较忙，他才去了顾夏的学校当同学，也是在那个时候搬回了余爷爷家住。

        顾夏也曾和余帅一样，是个活跃欢脱的熊少年，但自从遭遇网暴后，顾夏整个人都内向了许多，身边的亲人也颇为担心，于是，作为顾夏的大舅和舅妈，余帅的父母对外甥也很关心，也就任凭余帅留在爷爷家，跟顾夏住得近，也好开导他，早日走出心理阴影。

        综合了各种因素，余帅在爷爷家一住就是两年，平时只有周末或节假日的时候偶尔回家，属于散养型的孩子，所以今天余帅突然回家，父母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对于他的反复无常显然已经习惯了。

        他们回到余家的时候，大舅余航还在外面录制节目，舅母还在公司加班，就他们两个在家。

        余帅交了两份外卖，算是请客吃饭，然后两个少年进了书房开始上游戏火拼。

        顾夏偶尔也会被余帅拉过来玩，所以也有一个客房是给顾夏专门住的，衣物也留有几套在这，不存在住宿不便的问题。

        余帅在书房打开了三屏拼接显示屏，两个人坐在地上打游戏，仿佛被显示屏包围在其中，余帅十分自豪：“现在放大了，我一定能看清楚敌人在哪里！”

        顾夏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就陪你玩一会儿，我妈不让我玩太久游戏。”

        “你别老这样啊，你不在家也这么规矩吗？姑姑又不知道你在我家玩游戏，我跟她说了你在我这辅导我学习！姑姑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余帅在自己家里放心地高声反问。

        顾夏像看傻逼一样耷拉着眼皮看着他，问：“你不怕我妈？”

        余帅沉默半晌，瘪了瘪嘴：“……怕的。”

        砰一声，屏幕上的人影摇晃几下，余帅赶紧操作趴在草丛里，大叫：“我中枪了！我中枪了！”

        顾夏冷笑一声，砰砰砰几下扫射掉前方的几个敌人。

        “我擦，那四个该不会是一个队伍的吧？你这么容易就把人团灭了？快教教我！”余帅惊呼。

        “打游戏就打游戏，别逼逼。”顾夏白了他一眼。

        一局过后，余帅接了个电话，欢呼雀跃地跑回来说爸妈不回来过假期，晚上爸爸录完节目，两个人就准备出发去旅游过二人世界了。

        余帅立即打电话把死党大强、啵啵、布丁都叫来，他们买了许多零食，打包了大排档烤串，甚至还买了啤酒，一屋子男生跟开派对一样热闹。

        由于余家住的是顶层复式，整个一层都是余航买下的，加之隔音效果好，并没有吵到邻居。

        顾夏被抢了游戏手柄，懒懒地坐在地毯上看他们闹腾，顿生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觉，他忽然很后悔来了这里，有那个时间回家复习不好么？他还准备回去要跟爸妈商量美术艺考的事情……

        “顾夏，今天你跟白芙去画展约会了？”啵啵八卦地凑过来问。

        顾夏不悦：“无聊。”

        “嘿，你别不承认呀，这上面的一看就知道是白芙了！”啵啵把手机递过来，顾夏扫了一眼屏幕，猛然一怔。

        那是少年宫的官微，上面标题写着是——帝都少年宫举办画展，往下拉配图都是今天活动现场的照片，其中就有几张是他和白芙一起的，白芙穿着可爱的碎花裙子，乖巧又崇拜地待在他身边，安静地看他作画。顾夏戴着口罩，并没被认出。

        然而下一张白芙一身月白色古装，清纯可爱，光是造型就很招摇了，成功引起了摄影的注意，尽管白芙“变身”后，他们已经迅速离开现场了，但还是被拍了几张，正脸侧脸都很清晰，顾夏陪在她身边，细心地给她提了提长长的裙摆拖尾。

        啵啵开始读那条微博的评论了。

        “哇，妹子好萌！还单身吗？”

        “旁边那个男朋友感觉颜值也很高。”

        “戴着口罩你咋知道人家颜值高？”

        “别问了，问就是颜值高的人只和颜值高的人一起玩。”

        男朋友？

        顾夏听着心里暗暗高兴，可转而又想，不知道白芙有没有看到这条微博，如果看到了，她会不会觉得尴尬？他可不希望白芙跟他有什么嫌隙。

        这么一想，顾夏就很不安了，一夜难眠。

        ——

        这一夜，顾澄和余一念都失眠了。

        顾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余一念冷不防地开口：“你要是不睡就去外面看电视，干点什么都行。”

        “你怎么睡得着？”顾澄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心情郁闷，“这已经不是早不早恋的问题了，他不回家过夜，这事……”

        “我也睡不着啊，我要是能睡着，还能跟你说话？”余一念也坐起来，气鼓鼓的，“我现在，恨不得到外面打一套拳。”

        顾澄：……

        “不行，明天早上让阿豪带我们去那女生家，我们去堵他，看他还怎么说！”余一念捏紧了拳头。

        “别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堵儿子，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顾澄劝住。

        “不然能咋办？我不反对早恋，甚至我都不考虑他是否影响成绩了，可是到别人家过夜，他考虑过未来吗？他们能承担得起后果吗？万一……安全措施没做好，对女孩子就是一辈子的伤害！”余一念气呼呼地问顾澄，忽而又捂着心口叹气，“是我疏忽了，以为放任他自我疗伤就能走出阴影，这两年太放松了，反而让他又做错了，这次真是错得离谱。”

        “念念，你也别急，万一不是呢？可能他真的在余帅那呢？”顾澄给老婆顺顺气，安抚她的情绪。

        “你不是说余帅那语气一听就像撒谎吗？而且，他平时都不想回家，巴不得在老余这边没人管着。”余一念越想越气愤，“不行，我打个电话给阿豪，现在就去那女生家看看。”

        说着，余一念拿起手机就拨通了阿豪的电话。

        阿豪没想到都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还被老板娘半夜揪起来加班，就是为了老板家那小祖宗。

        他飞速驱车赶到顾家时，已经是早上五点了，老板和老板娘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出门了，他按照指示，把他们带到了那女生的家门口。

        顾澄和余一念看着那古老的四合院陷入了沉默。

        阿豪最先发话：“老大，我瞧着这四合院起码也有一百年了，里面也是翻修过的，那时候能住上这种宅子的可不是一般人，如果是没换主人，那女生估计是什么名门后代，长得也是一个好看。”

        顾澄难为情地问：“念念……堵门会不会不太好？”

        “我有说堵门了吗？我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孩子做错事了，家长也有责任的。”余一念惭愧地自我检讨。

        “老大说得对。”阿豪附和，并劝道，“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年纪的男生，看到漂亮的女生想要追求，也是正常的青春期萌动，你也别冲孩子发怒，要耐心教导。”

        余一念瞥了一眼阿豪：“漂亮？有照片吗？”

        “微博有吖！”阿豪拿出手机点点点，打了个呵欠，把手机递给后排的顾氏夫妇。

        只见少年宫的官微上有其中几张照片是拍了顾夏入镜的，顾夏戴着口罩，旁人认不出，亲生爹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照片对焦的并不是顾夏，而是他身边的小女生。

        有一张是那女生穿着森系的碎花裙子，造型清纯可人，另外几张是令人惊艳的古装，她的五官精致，一张鹅蛋脸显得柔善温纯，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女，余一念摸摸下巴，不由得感慨：“这小子眼光不错啊，这女生比很多小花都好看，关键还是纯天然……阿澄，你说是吧？”

        顾澄盯着那几张照片看了许久，恍然大悟：“好小子，这不就是他画的那幅画么？！”

        余一念：！

        “好家伙，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股文人骚客的作风是随了谁？”余一念斜目打量一番顾澄。

        顾澄警觉，连忙摆手：“你别这样看我啊，肯定不是我，我一辈子也就跟你谈了一次恋爱而已。”

        余一念叹气：“那一定是随了我的渣爹。”

        顾澄：……

        “走，下车去看看。”余一念打开车门假装跑步，慢跑走向了白芙家门口。

        “老大，现在咋办？”阿豪无辜脸。

        顾澄也开了车门：“你去附近找个地方停车。”

        余一念跑到那门前就停了下来，两臂晃来晃去做着虚假的伸展运动，逮住一个路过的晨运老太开始闲聊，“大婶，早上好啊，晨运呢？”

        老太也热情：“对呀！早上好！”

        “诶？这户人家的房子挺好看嘛，能出租拍戏吗？”余一念闲着来了句。

        老太太蹙眉：“不能吧，前些年一直闲置也没见出租，最近啊好像一小姑娘搬回来住了，还穿着高中的校服，估计也不会出租。”

        “就一小姑娘住？”余一念心中猛地一惊，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

        “对呀，不过昨天好像看到小姑娘收拾行李跟朋友出门去了。”老太太呵呵笑道，“你要是想租房子啊，我建议往胡同里面去，也有一些老宅子出租的。”

        “噢，谢了哈！”余一念笑眯眯地回答。

        “怎样？”顾澄见老婆从那边走回来，索性也就不过马路了，直接在街心公园边上待着等。

        余一念长叹一声：“那女生出门了，收拾了行李出去的，看来他们去住酒店了。”

        顾澄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吧！他们还是学生！怎么能……”

        “可是顾夏满十八岁了，有身份证了，万一那女生也满十八岁了，酒店也是可以通过的。”余一念无力地靠在公园的长椅靠背上，夫妻俩都沉默了。

        “顾夏！”顾澄突然喊了出来，指着前方熟悉的身影。

        余一念：！

        顾夏昨晚睡不着，今天一大早就过来街心公园转悠……哦不，是晨运，想着今天也是假期，用什么借口把白芙约出去才好呢？

        或者，在她家里让她辅导功课也行。

        秉着这种想法，顾夏一大清早就来街心公园“晨运”了，打算□□点的时候再去白芙家敲门。

        只是，万万没想到，爸妈也来了街心公园！

        顾夏听到老爸的叫唤，循声望去，一开始还是懵逼的，下一秒，余一念箭步上前，仿佛是轻盈点地，跳起来冲着他就是一个飞踢，顾夏顿时回过神来，迅速闪开：“妈！”

        “别叫我妈！”余一念怒斥，稳稳落地，迅猛一侧身，对着顾夏就是一掌。

        “妈，谁惹你了？”顾夏敏捷闪躲，他现在满头问号，边躲边问。

        余一念出手如闪电，近身格斗技游刃有余，顾夏不敢还手，连连闪躲，步步后退。

        最后，他看清了一个节点，迅速利落地抓住余一念的手腕，试图钳制住她的双手，岂料，余一念一脚揣向他的下盘，顾夏膝盖一阵生痛，跪在地上。

        顾澄吓得连忙扑上来阻止：“别打了别打了。”

        周围的老头老太都停下了晨运，集体加入围观，甚至鼓起掌来喝彩：“再来一次！”

        顾夏：……

        顾澄顿感尴尬，赶紧伸手扶了一把儿子：“起来说话，伤着没？”

        “还好……”顾夏揉了揉膝盖，委屈地问，“爸，妈，你们这是……”

        “过来说话。”顾澄左手牵着吹眉瞪眼的老婆，右手牵着茫然委屈的儿子，走到旁边的长椅上让他们两个坐下。

        “顾夏，你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顾澄温和地问，余一念严厉地盯着儿子，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顾夏愣了愣，编了个理由：“我来晨运的。”

        顾澄双手抱臂，打量一番儿子的衣着，确实是一身运动服，于是，他问：“你昨晚不是在余帅家么？你还一大清早，天没亮就特意从隔壁区，坐一个小时的车过来这里晨运？”

        顾夏理亏，讪讪地笑了笑，脑子里飞快地编答案：“就……刚好这边公园比较古老，找点画画灵感。”

        “画画灵感？”老父亲惊讶了。

        “嗯，我打算报美术艺考了，目前的目标是美院。”顾夏自信地笑道，“所以要努力了，我一个小时之前就过来了。”

        余一念冷笑：“一个小时之前，公车和地铁都还没开吧？”

        顾夏难为情地笑答：“我叫的网约车。”说完，低头等挨骂。

        听完这一句，余一念脸色倒是缓和了些许：“所以你昨晚确实在余帅家？”

        顾夏莫名其妙：“余帅不是打电话跟你们讲了么？我还能去哪？”

        顾澄和余一念对了个眼神，大概知道自己想岔了，顿时气氛有点尴尬。

        “爸，妈，你们也一大清早到这边晨运？”顾夏似乎也发现了某个疑点。

        余一念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就……这边老公园空气好，我忽然就想来找点音乐灵感！”

        顾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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