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Pea在M站粉丝数量庞大,  他虽然没有开M站账号，但粉丝总结的视频集锦太多，路刑延看了一个小时,  也只看了三场路人局。
　　
　　□□弹出对话框,  苏眠给他发了窗口抖动。
　　
　　苏眠从江在冉来之后就喜欢搞事,  路刑延最近对他改观极大,  什么昔日旧友,  他算是发现了,  他身边的人都喜欢看他吃瘪。
　　
　　【苏眠：邢队,  不好好训练，在看什么呢？】
　　【Evil：你问这句话的时候,  想过你有没有在不务正业？】
　　【苏眠：/微笑你怎么突然开始关注Pea了】
　　
　　苏眠刚才分发奶茶的时候,  路刑延正在看视频,  他瞟了眼屏幕,  觉得上面的ID非常熟悉，打完一把单排后他才想起来，那是Pea。
　　
　　路刑延不是对Pea没兴趣吗？
　　不然从路刑延知道他们的赌注开始,  就会刨根问底的挖出Pea的事情，怎么现在突然看起来了？
　　
　　【Evil：他是江在冉】
　　路刑延没有隐瞒，直接给苏眠透底了。
　　【苏眠：………………】
　　
　　苏眠用余光打量身边的江在冉，好家伙，这小子藏得那么深,  曾经的敌人竟然成了现在的战友？
　　
　　【苏眠：所以你现在看他的视频是为了研究他的打法吗？】
　　【Evil：不是】
　　【苏眠：那你是在搜罗你小男友欺负我们的证据,  帮我们讨回公道吗？】
　　
　　路刑延被他那句小男友哄得十分开心，他嗤笑一声,  飞速回答——
　　【Evil：我为什么要扔下我的男朋友帮你们，你是没睡醒？】
　　【苏眠：……】草。
　　
　　苏眠脑中有什么东西划过,  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路刑延曾经在他面前炫耀过江在冉有多好，苏眠没见江在冉本人前，听路刑延塑造出来的江在冉的形象就是一个乖宝宝。
　　
　　学习好，爱运动，脾气好，有耐心，人缘好，嘴巴甜，非常爱笑，长得也好，总之哪哪都好，苏眠当时耳朵茧子都要听出来了……
　　但这些和苏眠印象中的Pea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
　　
　　【苏眠：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背着你干了些什么？】
　　【Evil：？】
　　
　　苏眠半天没有说话，再回复的时候，他给路刑延发了几个网址。
　　【苏眠：你应该不知道，你男朋友还是个两面派吧？】
　　
　　路刑延太阳穴突突的跳，点开了那几个网址。
　　那是苏眠特地从Pea众多视频中挑出来的，每个视频的播放量都达到了几百万。
　　
　　路刑延打开第一个视频，画面不是以江在冉为主视角的，这是去年春假的视频了，是MG战队张振直播间的录屏。
　　
　　张振号称电竞圈喷子，他脾气火爆，经常因辱骂路人而遭到联盟点名罚款。
　　这个时间段Pea还没狙击到张振头上，两个人恰好排在了一起。
　　
　　那把Pea的状态十分差，一连在下路送了好几个人头。
　　张振是打野，下路AD都没开腔，他先开始骂上了。
　　
　　路刑延知道Pea为什么状态差，因为Pea排到的位置是他最不擅长的辅助。
　　
　　视频左下角，游戏公屏上满是张振的垃圾话——
　　【辅助能不能不要送了？我杀人的速度都赶不上你去死的速度，老子都来不及给你挑坟】
　　【你他妈走哪死哪，家里这么有钱，喜欢迁坟？】
　　
　　Pea的态度还挺好，在公屏回复了一句。
　　【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会打辅助，我和别人配合不好，抱歉，这把我的】
　　
　　张振却不饶人，扣字道。
　　【那你玩毛的游戏啊，最简单的位置都玩不好，你看对面辅助都知道去游走，你他妈干什么去了？】
　　
　　Pea听张振的话老老实实去中路游走了一波，却被对面埋伏送了人头，在对拼的时候，他直接给对面上了点燃，自家中单补不上最后输出，对面被点燃烫死，Pea拿下了对面的终结赏金。
　　
　　【你去中路是故意送吗？你一个辅助抢什么人头？】
　　
　　张振不打游戏为人还是可以的，但他一开腔，饶是喜欢嘴脏的路刑延都想绕道走，太难听了。
　　
　　路刑延越看火气越大，他都掏出手机翻开张振的聊天框了，视频画面却来了个两级反转。
　　
　　短短的十几秒，一堆话填满了公屏，UP主还特地将这些话给放大了，密密麻麻让人看不过来，发言人都来自Pea。
　　
　　【九年义务教育没学好？长了张嘴巴光吐不进？】
　　【五分钟了，一直待在野区不肯出来，你是刷微信步数还是给自己找坟？】
　　【不Gank只刷野，十分钟28个兵？我拿辅助装补兵都比你多，你嘴长歪了，难不成手也长歪了？】
　　【不控龙就算了，两边河道迅捷蟹也不控，你海鲜过敏打什么野？】
　　【为什么抢人头？因为差钱给你在西郊公墓买块住宅啊！】
　　【那么会叫是想上声乐班吗？你爹电竞肖邦，张嘴喊句爹，全年免学费，叫不出口这堂课我可不教】
　　【啊，斯密马赛，我忘了，你嘴不是用来说话的QvQ，回头记得给自己报个幼儿启蒙班，要你爹给你介绍吗，有家幼儿班专收巨婴，报你爹大名，学费打八折：）：）】
　　【游戏结束记得给你爹打学费，交不出钱咱们很快再见^-^】
　　……
　　路刑延：“……”
　　
　　他是领略过江在冉的打字速度的，这喷人的效率只高不低，瞬间填充了整个屏幕，右下角张振的脸憋得通红，他中间有回击，但抵不过江在冉的打字喷人速度。
　　弹幕在狂笑。
　　
　　【哈哈哈，学到了学到了】
　　【我家老公脾气那么好都能被惹毛，张振你牛逼啊，再闹下去你喷子宝座要易主了】
　　【只有我想知道老公的大名叫什么吗？】
　　【1551我竟然不知道我家老公那么能嘴，这嘴都能赶上邢队了】
　　【听过一句话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张振，我现在最服的就是你，能把我们的小兔兔逼成这样】
　　【很快再见……我似乎懂了，张振已经上猎杀名单了吗？真没见过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我已经开始心疼张振了怎么办，这比赛结束后还不狙击他到死啊，精神□□双重折磨】
　　
　　路刑延只看过江在冉骂袁珂，那句话也不怎么脏，只是单纯发泄，还被他删除了没有发出去。
　　
　　原来，江在冉还会骂人？
　　竟然能把张振都骂闭麦了。
　　
　　路刑延不用花时间问江在冉为什么要瞒着他是Pea的事情了，他现在已经明白原因了。
　　江在冉想在他面前保持最好的形象，怎么可能会把以前的丑事告诉他？
　　
　　江在冉打完两把rank，隔着两个人头看了眼路刑延。
　　昨天的问话还没得到答案，他不甘心，他想约路刑延去外面再聊聊。
　　
　　他起身走到路刑延身后，还没开口就看到屏幕某英雄头上那个明晃晃的ID。
　　不是他又是谁？
　　再一看，那个队友他熟，是张振。
　　
　　路刑延看的是他粉丝剪辑的关于他的视频，他们做成了鬼畜，在M站播放量非常之高，连他都看过，这倒没什么，关键那里面有他喷人的内容。
　　
　　他不容易生气，队友偶尔嘴脏直接无视，和张振那把比赛他记忆尤深，他是火大了才克制不住怼上去了。
　　
　　他最不想让路刑延知道这件事，他害怕路刑延会对他降低印象分。
　　可偏偏路刑延翻出来了，还利用训练的时间，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看起来了。
　　
　　路刑延怎么想？他只觉得自己被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之前在苏眠面前夸江在冉怎么怎么好，而真实的江在冉，逃课打架，说谎骂人样样不落，是他大意了。
　　
　　江在冉决定今天还是先不谈了，他正准备溜走，就被路刑延抓个正着。
　　路刑延摘下耳机，问道：“有事？”
　　
　　江在冉脸羞得通红，没去看视频，小声道：“邢队，我们可以聊聊吗？”
　　
　　路刑延看了眼屏幕，又看看做贼心虚的江在冉，莫名觉得好笑。
　　还知道心虚了，你在这跟我掩耳盗铃打马虎呢？
　　
　　*
　　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为了避免再被人打扰，路刑延特意挑了会议室，并且锁了门，他连手机都没带，就是想听江在冉要和他说些什么。
　　
　　两人中间隔了一张长桌，很有上司和下属讨论公事的架势。
　　江在冉藏在桌下的手掐着大腿，强自镇定道：“邢队，昨晚说的，你、你答应吗？”
　　
　　路刑延靠着椅背，与江在冉截然不同的放松姿态，兴许是那杯奶茶，也兴许是那几个逗趣视频的功劳，他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
　　
　　路刑延还记着之前的账，主动说分手的人是江在冉，想要重新挽回的人也是江在冉。
　　什么都由江在冉决定，那他算什么？
　　
　　如果江在冉哪天又觉得两个人不合适了，再次提出分手，路刑延不确定他现在平和的模样还能不能维持下去，他昨天就有点失态了。
　　
　　路刑延：“你想追我，那是你的事情，我如果说不可以，你就不追了吗？”
　　
　　江在冉头摇得像拨浪鼓，就听路刑延平静淡然的声音再响起：“之前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既然你想复合，那先告诉我之前分手的原因吧。”
　　
　　江在冉深吸口气，他来找路刑延就预料到了路刑延必定会刨根问底。
　　“当初分手是因为我妈想把我们的事发到网上，我害怕别人会骂你。”
　　
　　路刑延不笨，自然能想到这一环。
　　
　　路程和闫雪不会做这种丢面子的事情，他们最要脸，这种丑事当然是能遮就遮，路刑延丝毫不怕他们会将他和江在冉的事情公之于众。
　　
　　在咖啡厅时，阮婷给他的印象就很不好，应该说她对江在冉的那种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阮婷会逼迫江在冉，他不意外。
　　路刑延：“就这么简单？”
　　
　　虽然只相处了一个月不到，路刑延却不觉得江在冉会因为这点事就和他分手。
　　
　　江在冉点头，目光坦然：“我妈住院了，我和她好好沟通过，她不会再干预我的事情了。”
　　
　　路刑延一时一言难尽，他不知道怎么回复江在冉。
　　很明显，江在冉刚才没有说谎，但他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他藏得严实。
　　
　　江在冉瘦了很多，面部线条越加分明，那张脸几乎只有路刑延的一个巴掌那般大，光影交错间，路刑延陡然生出他很脆弱的感觉。
　　
　　脆弱？
　　路刑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江在冉外表脆弱，内里不知有多倔。
　　
　　这小孩在他面前乖得像只兔子，背地里却瞒了他很多事情，该说他是只披着皮的狡猾狐狸吗？
　　
　　看，今天他又发现了江在冉的小秘密。
　　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小惊喜呢？
　　
　　路刑延恍惚觉得，眼前的江在冉就是个盲盒，他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翻到有关江在冉的事情，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在冉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路刑延思考了很久，对面的江在冉一直在等他思考结束，从前路刑延和人说话，打电话时，江在冉总会在一旁耐心等候他。
　　
　　此刻江在冉双眼通红，瞳孔都被眼眶里的泪给浸润了一层水光。
　　“哥哥，你可不可以，不生我气了？”
　　
　　那声哥哥藏在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启封过了。
　　江在冉的声音唤起了曾经的记忆，不同以往的，因为嗓音喑哑，带着哭腔，出口就变成了一声软糯的呼唤。
　　
　　路刑延瞬间停止思考，如果江在冉现在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他绝对立刻回应一个‘好’字。
　　
　　路刑延回过神，忽视江在冉眼底的期盼，侧过脸不去看红了眼睛的江在冉。
　　怎么几个月不见，江在冉就突然变得爱哭了呢？而他偏偏就看不得他这样子。
　　
　　在江在冉坦诚一切前，他还不能安心和江在冉在一起。
　　路刑延受不了这攻势，他决定岔开话题。
　　
　　原本觉得在会议室里没人打扰他们，也没有手机，他们的交谈不会被阻止，可万万没想到，先终止这个话题的人成了他。
　　
　　“你挺聪明，知道去找路尧，你是怎么哄骗路尧提前跟你签合同的？”
　　
　　江在冉擦擦眼睛，藏在手腕下的牙齿狠狠咬了下嘴唇，还是瞒不住路刑延。
　　
　　他知道TG俱乐部易主，现在是路刑延说了算，所以才联系了路尧。
　　为了取得路尧的信任，他将自己是Pea的事情告诉了路尧，他让路尧给他寄合同，决定先宰后奏。
　　
　　路尧却在犹豫，路刑延明确说过最后的正式队员必须要经他严格筛选，他其实还是挺怕路刑延真的生气的，那会很可怕。
　　
　　江在冉耍了点小心机，让路尧觉得他有反悔的意思。
　　果然，路尧怕他跑了，立马火急火燎就让他签合同，为了不惹路刑延生气，也为了之后有商量的余地，江在冉只签了半年。
　　
　　江在冉来的第一天就打训练赛也是他想的办法，在江在冉战友面前取得成绩，让青训生们心服口服，那就没人会非议他的水平了。
　　好在，他抓住了这个机会，路刑延赶不走他。
　　
　　路刑延见他不说话，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看似很有耐心。
　　
　　江在冉知道这件事瞒不住路刑延，况且路刑延已经知道了他就是Pea。
　　“我告诉路尧我是Pea。”江在冉道歉倒是很快，“一直瞒着你，对不起。”
　　
　　路刑延已经不想再问江在冉为什么要隐瞒了，今天这件事还是他自己发现的呢！
　　
　　江在冉要瞒着就随他吧，只要江在冉不做太出格的事情，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路刑延突然又想起元凯当初的警告，他确实栽了很大一个跟头，这就是恋爱上头的下场吗？
　　
　　路刑延吐出一口气，将从进屋就一直捏着的纸递给江在冉。
　　江在冉接过：“这是什么？”
　　
　　路刑延：“职业选手ID修改表，离下周比赛还有几天，你的资料虽然通过审核了，但没有官宣，还有机会更改，你不用为了我特意换名字，你要是想用回原来的ID，就改回来吧。”
　　
　　路刑延着重强调了‘不用为了我’五个字，江在冉埋下头。
　　哥哥真是什么都知道了啊。
　　
　　江在冉脑筋一转，突然理解了路刑延话语中别的含义，路刑延是同意自己进TG了？
　　
　　“邢队，你同意我打职业了吗？”江在冉睁大眼睛。
　　
　　路刑延板着脸，纠正道：“我同意你加入TG，合同期内你就是TG的选手，但我并不支持你打职业。”
　　
　　江在冉才不管路刑延这点嘴硬，他只知道他能留在TG了。
　　
　　太过欣喜，先前那点难过顿时烟消云散，他好想抱住路刑延，分享自己的喜悦，但他现在还不敢。
　　路刑延可还没答应他的追求。
　　
　　路刑延：“说起来，你怎么取了这个名字，读出来有点……”他想说一言难尽。
　　
　　江在冉：“我刚接触这游戏的时候还不懂怎么操作，是元凯帮我的，他问我要取什么ID，我当时在吃饭，就随便取了个菜名，元凯英语不好，一开始也和你一样，问我怎么要取这种名字。”
　　
　　元凯曾经评价江在冉‘这人一沾到点好处就要嘚瑟起来’，果不其然，得到路刑延的准许，他刚才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瞬间就消失了。
　　
　　江在冉说话时眼含笑意，眉眼弯弯的模样又是路刑延记忆中那个少年。
　　路刑延干咳了两声，飞快移开目光。
　　
　　路刑延：“元凯文盲不很正常，英语那么多单词，谁会每个都记得，况且，他那么粗鲁……”
　　
　　路刑延意识到什么，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自己当初也是那么以为的，那他不就和元凯一样吗？
　　搞笑，和元凯混为一谈，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知道路刑延不会赶他走了，江在冉的胆子也大了，他看着路刑延，像是要把之前错过的路刑延的每个表情都补回来。
　　这样的哥哥也好可爱。
　　
　　江在冉了解路刑延很多事，包括路刑延刚出道时闹过的一次笑话。
　　路刑延和欧服某选手打完rank加了好友，对方提出连麦，语言不通，对方一直在用英语和他交流。
　　
　　路刑延全程都在放空，对方叽叽喳喳一大堆，他不说话装高冷。
　　粉丝们觉得这个刚来的小新人好酷。
　　
　　游戏结束下播前，对方非常欣赏路刑延，问了路刑延一句。
　　“Can  I  see  you  on  the  court？”我能在赛场上见到你吗？
　　
　　粉丝大叫着友谊万岁，一直不说话的路刑延却黑着脸，突然开口了。
　　“ICU？他是想和我打架吗？”路刑延掐头去尾，只听到了中间部分。
　　
　　能把英语听成重灾现场的唯有他邢队一个人。
　　他哪是高冷，他哪是酷，他明明就是听不懂不敢说话，装的倒像是全听懂了一样，一开口就露马脚了。
　　
　　那场笑话一直被电竞圈津津乐道，虽然现在没人敢当面嘲笑路刑延，可背地里还是会有人说他文盲。
　　
　　江在冉两手撑着下颚，颇有点哄人的架势：“嗯，元凯真是太笨了，怎么能想到那里去呢。”
　　
　　路刑延：“我就是提醒你，取名要谨慎，以后你名气大了，黑粉会嘲讽你……”
　　路刑延立马闭嘴，Pea早就出名了，该嘲讽也早就嘲讽了，他这真是说多错多。
　　
　　行，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听陈平提起Pea，也以为是放屁的屁啦！
　　路刑延起身，丢下一句‘要去训练了’，就飞快跑了。
　　
　　草，别人都知道他高中没毕业，是个学渣，那又怎么样？
　　他在别的方面厉害就行了。
　　但在江在冉面前丢脸，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
　　“和前男友聊了那么久，旧情复燃啊？邢队，比赛在即，禁止办公室恋情哦。”回程途中，路刑延遇到了出来倒水的苏眠。
　　
　　苏眠那几句调侃让路刑延顿生烦躁。
　　路刑延抓了抓口袋，最近他吸烟频率逐步增加，和江在冉聊了那么久，矛盾看似解决，可他现在很焦躁。
　　
　　从前只觉得江在冉说话好听，如今的江在冉又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勾人劲，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他抓住要走的苏眠，郑重道：“阿眠，有空吗，陪我聊两句吧。”
　　
　　苏眠哦豁一声，开始小激动，这么久了，路刑延终于要向他倾诉他和江在冉之间的矛盾了吗？
　　不知怎的，他有点兴奋，人活着的乐趣就是吃瓜啊！
　　
　　苏眠跟着路刑延走到三楼的楼道。
　　“所以说，你是因为他提分手的事情才耿耿于怀到现在？”
　　
　　路刑延靠着墙壁，撕开一颗草莓糖放进嘴里。
　　“不只是这个，我觉得他把我们的交往想得太简单了，阿冉他还小，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我害怕的是，如果他再提出分手，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得住情绪。”
　　
　　“而且，他有很多秘密藏着不跟我说，两个人交往，最重要的不就是坦诚吗？说实话，我很久没害怕过什么东西了，我怕再有变数。”
　　
　　苏眠思考了一下才道：“我觉得你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路刑延看向他。
　　
　　苏眠：“照你说的，小冉他很倔，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逼他都不会说，与其一直因为这事而烦恼，还不如放开了，别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照自己的心意来。”
　　
　　“你们才刚开始吧，哪有人一开始就能百分百的了解对方的？邢队，你太着急了。”
　　
　　路刑延一愣，着急？
　　确实，他真的太着急了，急于巩固两人的关系，想要江在冉放心，也想让自己放心。
　　其实对这段关系最不自信的就是他自己了。
　　
　　苏眠拍拍路刑延的肩膀，笑道：“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他？他都追你到这了，还会跑吗？”
　　
　　苏眠的几句话立马点醒了路刑延。
　　是啊，江在冉现在就在这里，不是隔了一个城市，不是隔着一部手机。
　　
　　他至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解真正的江在冉。
　　到时候再确定这份感情是不是真的值得，也来得及啊？
　　
　　江在冉刚结束游戏，手机里，路刑延在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Evil：不以分手为前提，你想追就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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