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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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刑延不动声色的退开, 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了门后面,从这个角度能够窥见江在冉的半张侧颜,从第一次见到江在冉他就知道, 江在冉长得非常好看。
路刑延从不否认自己的卑劣, 他就是喜欢江在冉这张脸。
氤氲的灯光下, 少年精致的线条被屏幕的白光拉出一条透光的影子, 高挺的鼻梁划拉到削薄的嘴唇, 延伸到下巴与微微凸起的喉结。
即使穿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 路刑延依旧能从那凹陷的脸颊与下巴观察出, 他比上次见面又瘦了很多
他睫毛过长,眼皮微垂时, 轻易就能盖住黑色的瞳孔, 让人窥探不出他的想法。
也是, 路刑延本来就不懂江在冉的想法。
那天, 他被闫雪一通电话叫回了家里,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家庭聚餐,结果还真是‘家庭聚餐’。
路刑延打开门就看到了一群三姑六婆聚在客厅, 孩子们的吵闹声钻进他的耳膜,他不由就开始头疼。
有人看到他,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站在客厅中心的男人闻声转过头,很久没见面,他爸路程还是那张严肃的面瘫脸, 见到他下意识就蹙起眉头, 让他瞬间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路刑延始料未及的是,他在家里看到了一直联系不到人的江在冉。
江在冉被一个美貌妇人推着下楼, 他表情僵硬的站在旋转楼梯上,似乎在诧异路刑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而路刑延同样僵硬的站在门边。
那个妇人凑到江在冉耳边,声音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客厅里异常清晰。
“冉冉,这是你的表舅哦,你应该认识的,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来,打个招呼吧。”
从进门到现在,路刑延大脑的弦就处于紧绷状态,女人话落,那根弦突然开始颤动。
路刑延不敢置信,紧盯着江在冉的嘴唇,而后,他听到江在冉的声音响起。
从前觉得好听的声音此刻变得那般刺耳。
“表舅。”
路刑延没吃两口就借口溜了,半夜,江在冉敲响了网吧阁楼的门。
他眼神无助的看着路刑延,路刑延倚在门边,等他一句解释,对方迟迟没有开口。
从江在冉母亲的对话中,路刑延不信江在冉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路刑延对这个远房亲戚压根没有半点印象,江在冉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不跟他说?
从路刑延第一次送江在冉回家时,江在冉明明就可以跟他坦白。
路刑延大脑混乱,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小丑,他不想去猜测,他是被喜欢的人愚弄了?
“哥哥。”
路刑延深吸口气,稳住即将到口的烦躁,语气还是很平常一样温和,明白人却听出了他的颤抖:“你知道?”
江在冉点头。
路刑延:“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家里的所有人,我害怕你连带着讨厌我……”
路刑延的火气因为江在冉的服软而湮灭。
江在冉见他态度缓和,主动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他在路刑延怀里仰起脸,眼底的害怕清晰可见,声音却软的不像话。
“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路刑延一看到他这样子,什么气都消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下意识就会对江在冉百般迁就。
江在冉想要什么,他本能就想要给予。
只要江在冉撒娇,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路刑延夺冠那年第一次回家,路程觉得他不读书去打职业丢尽了家里的脸,路刑延一气之下和路程提了迁出户口的事情。
他早就不是路家的人了,况且,他们本来也没什么血缘关系。
和江在冉交往,路刑延不觉得愧疚,原本他以为这事就这样翻篇了,但他们交往的事情被路家那群亲戚们抖出去了。
路家亲戚有几个小孩是路刑延的粉丝,路刑延的恋情在热搜挂了好久,电竞圈津津乐道了好几天,想不被关注都难。
那群孩子们本来没认出江在冉,在那次家庭聚会上,有人听到江在冉的母亲和江在冉在角落里争吵。
他们从对话中明白了,路刑延交往的对象正是江在冉。
路刑延要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对方是江在冉啊!
他们约定要保密,回去后还是憋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的家里人。
路刑延当晚被路程几通电话吵醒,被逼着回了路家。
路程骂了他整整两个小时,中间甚至动上了手,可笑的是,闫雪嘴上说着关心他,却连他谈恋爱的事情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闫雪在旁哭着劝他和江在冉分手,路程的声音不减反增。
“你和他说有什么用?养了那么久还是一头白眼狼,现在连这种事情都做了,我看他不把我的脸丢尽就不算完了……”
烟灰缸砸在路刑延的额头,闫雪没有心疼他,反而还在求着让他和江在冉分手,跟路程道歉。
心脏像被锯齿狠狠撕裂,路刑延拿出口袋里被揉皱的高中毕业证,当着路程的面狠狠撕碎了它,就像撕碎了他和路家最后那点脸皮。
路程让他滚,路刑延头也不回的滚了。
路刑延回魔都前,江在冉的母亲阮婷亲自上门来找他。
女人神色淡然,来意不是为了阻止他和江在冉交往。
阮婷微笑着跟他提起了江在冉的童年,从她口中,路刑延知道了江在冉的顽皮,江在冉的凶狠,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江在冉的另一面。
“我发现的时候,那孩子就捏着小鸟的尸体,肚子被剪刀划烂了,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啊,怎么能这样呢?”
“他骗我说去上学了,我去学校找他,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爸很久没回家,也不知道打钱过来,他偷了我买药的钱跑去玩游戏,你说这孩子怎么能那么坏呢?”
“他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管都管不好,我只能放养了,老师经常打电话跟我说他又打架了,最严重那次把人都打进医院了,那孩子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路刑延坐在沙发里,眼前咖啡的热气在两人中间升腾,他盯着女人没有细纹的眼角,思绪却飘到了从前。
奇怪的是,他和江在冉小时候见过面,他没有认出江在冉,却认出了阮婷。
那是很早以前了,他从多嘴的亲戚口中知道,阮婷似乎生病了,还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江在冉逃课这件事他无法否认,前两天他去找江在冉,他没在学校。
路刑延经过后门小巷的时候看到了江在冉。
白发少年抬脚踹在了一个男生身上,他眉眼阴冷,运动后脸上沁出不少汗水,与以往的江在冉都不同。
地上躺着的那群人虚弱的叫着‘江哥’,听声音像是被打怕了。
路刑延记得这些穿着四中校服的人,在小吃街时,江在冉抓着他,好像有意在避开这些人。
细数下来,地上躺着的足有十个人,他不知道,原来江在冉那么能打,
路刑延没有上前,他偷偷走了,江在冉不想告诉他这件事,他就装作不知道。
江在冉那么乖,如果不是别人惹到他头上,他怎么可能会主动打人呢?
路刑延不相信阮婷口中那个坏小孩江在冉。
不是江在冉亲口对他说的事情,他一概都不相信。
听着阮婷对江在冉的指责,路刑延莫名生出了心疼。
原来他的阿冉也是不被爱的小孩,为什么有母亲能当着陌生人的面,这么诋毁自己的孩子呢?
路刑延不知道阮婷想做什么,直到她拿出一本烂到不成样子的笔记本。
“冉冉从小就叛逆,他是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他在想什么,他不是表面看上去的乖孩子哦,他是个小骗子,非常喜欢说谎,他很喜欢你呢,但是在交往前,你是否需要好好斟酌一下,你可以接受这份压抑的爱情吗?”
阮婷走后,路刑延才翻开了那本笔记本,纸页被人划烂,依旧能看出上面写了什么,因为那上面只有三个字。
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他的名字。
路刑延仔仔细细,每一页都翻开看了遍,并且将折皱的纸张压平。
一本笔记本,四十二页的纸,没有丝毫空隙,全都是他的名字,也是江在冉对他所有的感情,全心全意的感情,容不得一丝缝隙。
路刑延深吸口气,他知道江在冉很早就喜欢他了,没想到会那么早。
他感受到了一份沉重的压力,被密密实实的心情所包裹。
他的视线落到眼前冷了的咖啡上,那是阮婷给他点的。
莫名的,路刑延想去找阮婷,告诉她。
我不需要斟酌,因为我们已经在交往了,他从前虽然不好,但我会慢慢改正他的坏毛病。
江在冉他现在,真的很乖啊!
然而,没等路刑延告诉阮婷,他和江在冉就因为某件事起了冲突。
江在冉想要辍学,跟着他去打职业,路刑延抓着他聊了很久,江在冉还是没有放弃这个选择。
江在冉的成绩想要考一所好大学轻而易举,路刑延知道江在冉是因为他才想要放弃学业。
他能接受江在冉的满腔爱意,但接受不了江在冉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
明明只相差两岁,江在冉还是太幼稚了。
路刑延让江在冉回家冷静,冷静的结果是,他收到了江在冉的分手短信。
*
思绪回笼,路刑延的视线总算舍得从江在冉的脸上挪开,定格在了他的游戏屏幕上。
短短十几分钟的观战,路刑延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路尧吹得小新人确实厉害。
路刑延认出对面ID是韩服某个战队选手的大号,江在冉打得这把大概是王者局。
江在冉玩的上单青钢影,他在这种段位也能如鱼得水,真实水平恐怕可以和职业选手比肩,操作是其次,他的预判,走位和超常的反应几次都让路刑延吃惊。
如路尧所说,培养一下,前途无量。
战队来了个厉害的上单,路刑延却没什么欣喜的感觉。
他攥紧拳头,眸色复杂。
江在冉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他?
“邢队,站这当门童啊?”路尧在后面观察了路刑延很久。
训练时间快到了,他不想再跟路刑延耗时间,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
路刑延松动僵硬的肩膀,转头就看到身后站了一群人,一队那几个都到场了,他们手上还拿着饭碗,一边嚼着一边瞪大双眼齐齐注视他。
路刑延:“……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眠:“看你啊!”
林君呈:“看你啊!”
Kipa腮帮子鼓鼓的:“看你啊!”
路尧:“我没跟你说吗,咱们晚上和ALG约了训练赛,让新人上场,看看合不合我们邢队的标准。”
说完,不等路刑延反应,路尧就推开了训练室的大门。
江在冉这局比赛恰好结束,他摘下耳机,闻声转头,他先看到的是路尧,紧接着便是路尧身后身高过于优越的路刑延。
江在冉抓着鼠标的手一抖,睫毛轻颤,飞快的躲开了路刑延看过来的视线。
等他心跳平缓后再去看路刑延,对方已经挪开了视线。
江在冉有点失望,眉眼都耷拉下来。
那天是江在冉第一次和路刑延吵架,他不想离开路刑延,他更加害怕阮婷,他承认自己很幼稚,他就是想一直缠着路刑延,最好路刑延永远都不知道他和阮婷那点烂事。
路刑延劝他冷静,江在冉回到家的时候,阮婷刚好在家,她坐在沙发里,似乎等了他很久。
江在冉第一反应就想走,却被阮婷抓住了。
阮婷告诉他,她把他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路刑延。
阮婷:“你明明知道小延是谁,还暗地里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江在冉,你恶不恶心?如果有人暗恋我,还在本子上写满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吓跑。”
阮婷:“小延有自己的判断,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像你,江在冉,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呢!你和小延不可能的,他不会喜欢一个杀了他亲弟弟的疯子。”
江在冉对她前面的话无动于衷,却在最后一句话上有了反应:“你才是疯子。”
阮婷:“是,我们都是疯子,爸爸不爱我们,只有妈妈爱你,所以小冉不能抛弃妈妈……”
江在冉声音嘶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
阮婷像是没看到江在冉的无助,自顾自道:“如果你弟弟还活着,你也不会遭这种罪吧,可谁叫你推我下楼呢,小冉要负责啊,妈妈那么孤单,你怎么可以抛下我独自幸福呢。”
阮婷:“可怜了我们小冉,要怪只能怪你投在了我的肚子里,小冉,放弃小延吧,陪妈妈不好吗?”
阮婷:“不然,我就把你们的事情发到网上,让他们知道路刑延是什么样的人。”
……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上单,江在冉,阿冉,这是苏眠,这是……”路尧拍拍江在冉弯曲的脊背,给他一一介绍TG的现役人员。
TG这群人都很友好,路尧点到一个人的名字,他们就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这种方式瞬间化解了江在冉的紧张。
介绍到路刑延的时候,路尧不怕死的来了一句:“邢队你肯定熟悉,他是你表舅。”
路尧一直在国外,和家里人不常联系,他不知道路刑延和江在冉的事情,说话丝毫没有顾忌。
众人瞪大好奇的眼睛看向江在冉,隐约闻到了八卦的气息,然而当事人却不为所动。
路尧拍拍江在冉,用长辈教育小辈的语气道:“阿冉,怎么不喊人呢,不乖哦。”
江在冉抿了下唇,顶着诸多视线,朝着路刑延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轻声道:“表舅。”
那声音就跟夏日的蚊子一样,不贴到他嘴前根本听不清。
路尧:“没吃饭吗?声音那么小?”
江在冉说话时房间其他人都没出声,那声‘表舅’就跟尖刺一样扎入路刑延的心脏。
路刑延没有回应,冰冷的视线在江在冉身上游移,像是要把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路尧看着突然叛逆的黑脸路刑延,试图活跃气氛:“说起来,我们三个在一起,会不会有人说我们是靠着亲戚关系走后门的呀,啊哈哈……”
室内的空气更加冰冷,路刑延唇角轻勾,却是吐出一个冷笑:“你以为你很幽默?”
路尧的笑声瞬间拐了个弯,憋成了鸭子叫。
这些小辈,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Kipa原本也想活跃气氛跟着笑两声,身边的苏眠在他张嘴前就踹了他一脚,他识相的咬住自己的勺子。
这操作他懂,就是让他闭嘴。
这么尴尬,他还是吃他的饭好了。
路刑延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和江在冉打招呼的人。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Kipa凑到苏眠耳边小声咕哝:“哥,邢队是不是不喜欢阿冉啊?”
苏眠看着他,微笑:“吃你的饭。”耍什么机灵。
Kipa:“……哦。”
一队训练时的分座是严格按照比赛时的座位分配的,这是路刑延的规定。
路刑延和江在冉中间隔了两个人,江在冉不敢明目张胆去打量路刑延,双手藏在衣服下,无措的攥在了一起。
苏眠察觉到了路刑延和江在冉之间的诡异气氛,他是打野位,坐在Kipa和江在冉中间,他看了眼盯着显示屏出神的江在冉,转头压住Kipa的脑袋,叫住了路刑延。
路刑延抬眼看他,苏眠笑了笑,嘴唇开合,声音压低:“什么情况?”
路刑延瞪他:“关你屁事。”
哦豁,火气那么大。
路刑延分手后,那脾气是日渐增长,说话也越来越贱,原来的好好先生简直荡然无存。
别人看到他是尽可能的绕着走,苏眠却不,他就喜欢踩人雷区蹦跶,他很乐意看到以温和著称的邢队上来打他。
不一样的邢队,还真挺好玩的。
苏眠:“表舅?你玩的挺大?”
Kipa听到了‘挺大’两个字,猛然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大叫道:“挺大?什么大,在哪?”
路刑延憋着一口气,狠狠将Kipa的脑袋按了回去,警告苏眠:“你是不是皮痒了?”
苏眠笑笑:“在你给我松土前,告诉我答案吧,让我死得瞑目点,如何?”
“滚。”
Kipa被这两人按住,一个压着他的脑袋,一个按着他的后颈皮,他的脑袋都快杵到桌子下面了,他脊骨咔嚓一声,疼得吱哇乱叫。
路尧这才注意到这两人的行为,上前将Kipa从桌子底下拉出来,指着两个始作俑者正色道:“对内严禁聚众欺负人啊,你们两个前辈不知道照顾后辈就算了,还成天欺负人。”
路刑延道歉道的不诚恳:“我错了。”
苏眠:“经理,我们知错了。”
路尧还不知道路刑延什么脾气,他叉起腰,开始自己的教育事业:“你们这是什么态度,Kipa现在可是我们对内的稀缺资源,你们把他气跑了,谁来打中单,我告诉你们,青训生想上来还早着呢,咱们队现在还没中单替补!给我记住了……”
路刑延举手,打岔道:“经理,你意思是有了替补后就可以尽情欺负了吗?”
苏眠和林君呈噗呲一声,使劲憋笑。
路尧一口气没上来,拍掉路刑延高举的手:“别歪曲我的意思,再欺负人就给我去外面跑三十圈!”
路刑延摸着Kipa的后颈,笑道:“知道了,我们怎么可能欺负未来的小K神呢!”
苏眠搂住Kipa的脖子,附和道:“就是,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可爱的小K神呢!”
Kipa被这两人左肩右抱的,夹在中间欲哭无泪。
这是威胁啊,这肯定是威胁!
经理您快别说了,他们当着你的面都敢这样,你还给我火上浇油呜呜。
江在冉狠狠按住自己蜷起的食指,骨头咔嚓声在房中响起,被旁边人说话的声音盖住,他紧咬下唇,悄悄戴上耳机,把其他人的声音屏蔽在了自己之外。
苏眠哄着Kipa,没时间搭理路刑延,路刑延的目光穿过那两个人,落到了角落的江在冉身上。
灯光映照下,江在冉白皙的手背青筋毕现。
食指关节处的红色特别突出,让看得人觉得十分碍眼。
*
路刑延他们打完B03比赛还早,回来到现在刚好十点,ALG一队的选手和教练早就等在了电脑前。
自定义开始后,路尧和对面的教练连着麦,两人商量着禁英雄的事情。
TG重新成立,原来的教练被陈平带走,战队暂时招不到新的教练,路尧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在Ban英雄上,大部分都由路刑延指挥。
ALG教练叫周科,路尧是个自来熟,没有半个月就已经和LPL几个战队的内部人员打好了关系,这中间,他和周科是最熟的。
周科:“这就是你说的很厉害的新人?叫什么?问了你好几天也不说,藏那么严实?”
路尧:“别问,问就是他现在是我的大宝贝。”
周科:“呕!”
路尧站在江在冉身后狞笑,他这半个月啥都没干,尽忙着打理关系去了,其他战队的人都挺好说话的,除了AG的经理。
他前几天联系AG经理李昱,想要打场友谊赛,AG经理神秘兮兮的说他们要保留战术,在下次比赛前绝对不能泄露,还说什么,要想组织友谊赛,就让路刑延过来跟他商量。
这是看不起他是吧!他路尧怎么能受这样的气?
下场比赛在下周,对上的是老对家AG。
原本江在冉来一队是要在微博官宣的,但经过这次,他就打算先收着,等TG下次比赛再公布江在冉的身份。
路尧回国后突然被江在冉联系,他不知道江在冉和路刑延还有牵扯,江在冉跟他坦白自己是Pea的事情,并且说想要加入TG战队。
路尧一开始是犹豫的,他也和路刑延一样,考虑江在冉这成绩去打职业,属实屈才。
他上网搜了下Pea,这不搜还好,一搜他就倒戈了。
这家伙不去打职业,可真属实屈才了。
AG那个上单似乎很怕江在冉,这可是王炸,绝对能炸的李昱跳脚,这仇就靠江在冉给他报了,不炸的李昱脑淤血出来,他誓不罢休。
*
进入游戏——
TG阵容:上单青钢影,打野皎月女神,中单圣枪游侠,AD暴走萝莉,辅助仙灵女巫。
ALG阵容:上单荒漠屠夫,打野盲僧,中单天启者,AD卡莎,辅助正义巨像。
TG是红色方,苏眠一开始就选择红开侵入敌方野区,在收割完对面的蓝BUFF后,他升到三级直接去了上路。
理论来说,鳄鱼打青钢影属于优势,江在冉一级学的W和鳄鱼换血,鳄鱼一级学的Q,每次红怒都恰好打在了青钢影的被动护盾上,算起来,鳄鱼是亏的。
顺利升二级后,鳄鱼和青钢影打了一套,就算有护盾加持,青钢影换血上还是失败了,苏眠上去帮江在冉抓了一次,逼出了鳄鱼的闪现。
苏眠还没离开上路,就看着残血的江在冉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青钢影升到三级,他血量比鳄鱼低太多,但他直接一段E拉到了墙上,闪现拉近距离的过程中秒接第二段E,一脚踹在了鳄鱼的身上,W在飞的过程中就开启,直接收走了鳄鱼的人头。
——First Blood(第一滴血)
苏眠看着打到一半的河蟹从他面前爬过,不禁发出了一句卧槽。
这套连招太秀了,对面鳄鱼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被带走。
ALG的上单林雨可不是吃素的,他在LPL也能挤得进上单前三啊。
他瞧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江在冉,这一眼让他又被惊艳了一番。
路尧为了省电,将房间的大灯都关闭了,屏幕的死亡光线也没损伤这人的颜值,那是一张非常容易俘获路刑延这只颜狗的长相。
他似乎懂了路刑延为什么那么快就能沦陷。
江在冉面色平静,操作流畅,三级就拿下一血并没给他带来太多的情绪。
如果这是场直播,弹幕上肯定已经刷起了666。
路刑延正在紧张对线,他听到了苏眠的声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地图中,苏眠的位置是在上路,屏幕上方显示敌方上路被击杀,是江在冉。
苏眠看到了什么?
他用一秒的时间将视角切到上路,然而战局已经停歇,苏眠在上中两路的中间打河蟹。
江在冉是单杀。
得知这个消息,路刑延悄悄勾起了唇角。
那家伙很争气呢!
路刑延早在门外观察了很久江在冉的打法。
巧的是,江在冉刚才也玩的青钢影,他上把对线的同样是鳄鱼。
那把可以说是血腥杀戮,对面鳄鱼被江在冉打的不敢出塔,到了后期,鳄鱼直接在家里负责清兵了。
打鳄鱼要注意他怒气的上限,鳄鱼的红怒可以破盾,也可以打断青钢影的技能,江在冉时机抓得都很准,他不是一味的蛮干,鳄鱼冲上来的时候他知道适时躲避,对面也不弱,可以说,他是用手速以及连贯的连招把对面单杀了数次的。
说是故意为之也好,路刑延就是看到ALG的上单选了鳄鱼后,才生出了让江在冉玩青钢影的想法。
路刑延不支持江在冉打职业,但却私心的希望江在冉的实力被人认可。
他记得江在冉无数次澄清过,他不弱,只是不擅长辅助罢了。
从前他没信,现在他相信了。
所以在他的队友面前,路刑延希望江在冉能发挥到极致,即使用被counter的英雄也能打赢对面,得到他队友们的认可。
事实是,江在冉真的很努力。
Kipa:“一血,新来的小哥哥好厉害啊!”
路尧:“去,别人小你一岁,喊谁哥哥呢!”
Kipa是个无情的夸夸机器:“啊这……新来的小弟弟好厉害啊!”
路刑延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Kipa,这把游戏别说话,安静点。”
Kipa:“?”为什么啊?
*
训练赛以ALG失败落幕,十分钟不到,上路一塔告破,二塔岌岌可危,随着上路的崩盘,中下两路也开始战败。
赛后,ALG的上单很诚实的夸了江在冉厉害,有机会再约就下线了。
路尧爽到想要上天,乐呵呵的跑到一边和ALG的教练周科扯皮去了。
Kipa是个气氛烘托机,他摘下耳机给江在冉送去了拍手大礼包:“阿冉你好厉害啊!”
阿冉的称呼太顺口,让江在冉愣了愣,没有及时回应他。
坐在Kipa身旁的路刑延冷下脸色。
路刑延:“Kipa,你和苏眠去训练。”
Kipa:“啊……我还想休息会,邢队,能不能让我休息半个小时啊。”
刚打完BO3,又接着训练赛,他真的很累QAQ
路刑延:“不行!”
Kipa:“……哦!”邢队今天脸好臭,也好凶。
对职业选手来说,十一点半还是他们的工作时间,Kipa和苏眠开了双排,林君呈问路刑延要不要一起双排,被路刑延拒绝了。
天气冷,屋内的窗户都是关着的,路刑延觉得有点闷,走到外面想透透气。
他在楼道的窗户边抽了根烟,他没有烟瘾,只是心情烦躁的时候,偶尔会想来上一根。
路刑延将熄灭的烟头扔进楼道的垃圾桶里,转身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江在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宽大的羽绒服盖不住那瘦弱的身躯,路刑延恍惚觉得,江在冉这副身体,怕是被风一吹就要卷走了吧。
“邢队。”
路刑延被这称呼刺了下,他没有应答,掏出口袋里准备的糖果,撕开了放入嘴里。
“你通知了学校吗?你家里人知道你打职业的事情?”路刑延问他。
江在冉点头。
路刑延嗤笑出声,他刚才抽空问了下亲戚家的小孩,那孩子是他的粉丝,最大的毛病是多嘴,家里有什么事情他第一时间都能知道。
那孩子说江在冉去打职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江在冉他们家里没人,他妈妈体弱多病,好像又住院了,江在冉的爸爸常年在外,哪会管家里的事情。
所以,江在冉是私自决定的。
江在冉又跟他说谎了。
路刑延向江在冉靠近,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江在冉了,眼前人的模样在他面前渐渐清晰。
脑海中,夏日里冲他张扬微笑的少年的脸庞终于实体化了。
即使吵过架,即使已经分手,路刑延对待江在冉时依旧温柔。
他不像一开始得知江在冉的想法时那么激动,他态度温和,商量道:“阿冉,回去好好读书吧。”
路刑延知道,在他确认江在冉成为正式队员前,路尧是不会和江在冉先签合约的,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江在冉:“邢队,我想打职业。”
路刑延:“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对游戏并不感兴趣。”
江在冉沉默,路刑延看着他,问道:“都是因为我吗?”
江在冉摇头又点头,解释道:“不全是,我对除了LOL以外的游戏不感兴趣而已,比赛我会认真打的,刚才我表现的也很好……”
路刑延:“我知道我没资格决定你的想法,毕竟我也做过这种事,但你不能因为我就放弃学业,你想打职业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你能坚持多久?你自己都没想好,又怎么能上赛场呢?”
江在冉哑然。
路刑延:“不要觉得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比赛,平时你一个人打游戏,你可以任性,但上了赛场就是团体作战,如果你被情绪主导,你即使再有天赋也走不长远,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影响了队伍的优势。”
“我们要为团体荣誉奋斗,而不是你个人,你连这些都不明白。”
这是两人吵架时,路刑延就想说的话。
他当初还有些话没说,他其实很想告诉江在冉——
虽然我休假不多,但有空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平时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尽管跟我说就够了,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虽然我们才刚开始,但是我想好好珍惜你。
所以阿冉,不分手好不好。
江在冉被他说的脸色发白,衣袖下的手指攥得生疼,他在路刑延面前低下头,小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我是想清楚了才过来的。”
路刑延:“那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江在冉:“打职业,想拿冠军。”
说谎。
路刑延抬手掐住江在冉的下巴,逼迫着他与他对视。
“除了冠军,就没有别的了吗?”
江在冉眼神躲闪,因为突然拉近的距离而呼吸紊乱,说话也语无伦次:“我、我……”
“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江在冉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抓住一样东西,从前是自己的衣角,和路刑延交往后,他一紧张就喜欢抓住路刑延的手,这个习惯就算两人分手了也没变。
路刑延看着被江在冉抓住的食指。
江在冉的食指关节处一片红肿,是刚才在训练室里,他自己掰红的。
路刑延深吸口气,突然抽出自己的手,在江在冉失落又受伤的眼神中,拦腰将江在冉抱了起来。
走廊内一片昏暗,训练室内几个人在打排位,相邻两间的青训生也还在训练。
这个时间段正是没人的时候。
江在冉被路刑延抱起,带着走了两步。
他被路刑延放在了楼道的一张桌上,那原来是放花瓶的位置。
他的背部紧贴着墙壁,江在冉还没松口气,路刑延却欺身贴近。
路刑延腰腹顶着桌沿,将江在冉困在这方寸之地中。
他的下颚被路刑延抓着,两人的嘴唇只隔着半只手的距离,近到他能闻到路刑延嘴里草莓糖的味道。
路刑延刚才抽的那点烟的气味消失无踪,全变成了淡淡的糖蜜味道。
“邢……”
“怎么,你现在都不喊哥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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