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进了这里

吃完饭后，李娇提议去看电影，并推荐了新近上映的一部外国科幻大片给我——《盗梦空间》。

        高楼虹灯，是时代的标志，但在我看来，却是糜烂生活的根源，虽然我正在过着一种比这个更为糜烂且枯燥乏味的生活。

        逛到十点钟，实在累得走不动了，便打道回屋。李娇依偎在我身旁，头靠在我肩膀上，我突然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便问她：你明知道跟我没结果的，为什么还来找我？

        李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或许我们以后会有结果，或许你也可以当我傻。

        一缕秀发垂在李娇脸庞，遮挡住了她此时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将她搂紧在怀中。

        爱情很多时候都需要运气，正如当初我运气不好，遇上了李娇，而李娇现在背，遇上了我，又如肖楷运气差遇上了小樱，最后空有一腔伤悲。

        幸福就如同追公车，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有心错过幸福，而是幸福根本就是有心要与我们擦肩而过。

        淡定男肖楷的潇洒在两天后终于被瓦解，如撒尿般一发难以中断，频频地约我们出去喝酒，尿更像火山般频频爆发。酒只是辅助品，吐诉不甘心才是肖楷迫不及待想做的事。我调侃他说：你可真能憋，先前见你那么谈笑自如，差点就对你俯首跪拜尊称您为肖大侠了。

        大种这段时间常跟我们厮混在一起，一改往日跟琳琳出双入对的作风。大种之所以能这么自由，用他的话说就是：这女人最近喜欢上逛街，还爱到处跑，实在没办法陪去到处瞎折腾，放纵放纵她一段时间，等她折腾累了就会乖乖回我身边了。而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帮助我们肖大侠度过难关，女人的事先撇一旁。

        可是由于大种对大侠的看法比较正面，认为大侠代表着骨气，恒心，毅力，乐观，正派的态度。所以两人在这点上便有了争议，当然，好笑的是，两人明知这种争议是没有结果的，却依然斗得言行并茂。

        其实每一个人心底都潜藏着自己一直挂在嘴边称之为幼稚的童真，只不过当童真真的暴露了，却，谁也没有察觉出来。

        原本是我跟大种来倾听肖楷倾诉心声，发泄悲愤的，现在却变成他们两人的辩论会议。肖楷能如此执着跟大种争论，可见他正在发泄情绪，只不过换了种方式，不是倾诉，是呐喊。

        这种没有结果的争论最后被我一杯酒劈开，皆因两人认真得太过头，音量在争吵中一路飙高，差点就变成k歌大赛互飙高音，而且情绪太过激动。我怕两人控制不住打起来，如果我上去劝架，就变成三个男人当街互博，确实很难收场，于是赶紧加以阻止。

        肖楷拿起酒杯，说：之前老想戒掉这酒，老没戒成，草，以后不戒了。

        大种喝了一口，说：咱男人不能说戒酒，你看，琳琳管我管得够严吧，不一样没能阻止我喝酒，咱只能说少喝。

        我递了一根烟给大种，说：咱不谈女人，迁就一下肖总。

        肖楷见我们抽烟，便对我说：给我也来一根。

        我说：你不是戒了吗？

        肖楷说：现在还戒毛啊，再戒也没意义了。

        我给肖楷递了一根，说：你为小樱付出的可真多。

        肖楷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地透过鼻孔喷出来，然后闭上眼睛说：这种味道真亲切。

        大种对肖楷说：哥们儿，这酒也喝了，烟也抽了，就剩你话还没说呢。

        肖楷依旧很陶醉地抽着烟，然后淡淡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陪我胡乱吹吹牛就行了。

        我提议说：不如找点事做吧。

        肖楷问道：这个时候三个男人能做什么事啊？

        我想了想，伸了伸腰说：不如去打球？

        大种瞄了瞄我，很没底气地说：我们还行吗？

        肖楷表示很有兴趣，对大种说：你就负责在三分线外传球就行了。然后搭着我的肩膀说：体力方面我们还是行的。

        大种觉得我们小看了他，便大声嚷嚷：等会我打中锋，你们俩负责把球送到篮下就行，我不露两手你们真当我废了。

        我接上大种的话：是啊是啊，兄弟您看，你人长得好，又有车有房，何愁找不到好女孩呢，是吧。小樱她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实在没必要为她做出含恨终生的事······

        肖楷把车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我们说：你们瞎扯完了没有，很烦啊，就算我自杀，也不会找你们两个小子，多恶心呐。

        大种拍了拍肖楷的肩膀说：那就好，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然后差点跟我抱在一起庆贺重生。

        肖楷拔出钥匙，说：下车吧。

        我问：去哪啊？

        肖楷说：别那么多废话，走就是了。

        大种终于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到底要干什么啊？

        肖楷终于松口，说：桑拿咯。

        听到桑拿，大种表情略显为难，犹犹豫豫地说：不要吧，这年头的时候我就因为这玩意让人给逮了去，还是别冒险了。

        肖楷表示支持，说：就是，如果你不去就回车里等着吧。

        大种显然是被我们说服了，便说：我还是跟你们去吧，呆车里无聊。

        肖楷看了看宾馆的名字，说：走吧，我们去上海滩。

        我跟大种两人在后面应诺：是，强哥。

        刚出警局，便看见肖楷跟大种蹲在警局对面抽烟，我跑过去，站在他们面前，问：你们没事？其实，我之所以这样问，在很大程度上是希望他们也出事，只是为了求个心理上的平衡。如果他们真没事的话，我想我以后会为这件事情而一直郁闷的。人都是这样，口中说的公平，无非就是心理上的平衡。就好比：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穷人，那这个穷人可能会因为心理上的不平衡而活不下去，但如果世界上有十个穷人，我想他们会因为知道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惨而拼命活下去。

        肖楷丢了根烟给我，说：我们就在你前头。

        大种脸上呆涩，有气无力地说：这种地方我一年内就进了两回，这辈子算没白活了。

        我们三个静静地蹲在警察局门口，此时已经没有分享感受的心情了，而且情绪特别低落，尤其是我跟大种，从某种层面上讲，我们是肖楷的陪葬品，当然，这是自私的想法，但，有谁不自私呢？

        经过被捉事件之后，一直对“嫖客”两个字耿耿于怀，心里不断地想我是不是真的这么堕落？要是让人知道了怎么办？但同时也在安慰自己“没事的，人生难免有意外”“档案都消灭了，不会有人知道”。由于心里面的矛盾，这段时间没什么心情干活，便引起了林主任的注意。基本上这厮一天至少得在我身旁徘徊六七次，本来对他就没好印象，加上心情不好，每次碰上他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并教育他一些做人的道理。当然，他心里肯定也是恨不得拆了我的骨并向我展示上司的威严。

        一天，公司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也不知从哪请来了几名消防队员，说是来教育大家提高防火意识并学会如何灭火，还让大家帮忙把挂在车间墙上已经沾满灰尘的几十把灭火器搬到灭火演习地点。

        消防队为首的一个站了出来，估计是队长，让大家先列好队，姿态要齐整，要有好的精神面貌，还蛋疼地喊出了几声：立正，稍息，稍息，立正。

        整顿好大家后，开始展开提高防火意识的学习。首先，队长问大家：如果车间着火了，该怎么办啊。

        众人异口同声答道：跑。

        队长摆了摆手，说：这是错误的做法，如果车间着火了，我们应该先去找灭火器，然后把火灭掉，我们除了要有安全意识，还得有保护财产的意识。队长似乎对自己的讲解很满意，嘴角不禁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全场鸦雀无声，队长一见这情况，似乎很不习惯，本来按照他的逻辑应该是他讲完了一段他认为满意的话后全场应该响起热烈的掌声，但没想到今天遇见的是一帮没有见过世面不懂高层礼节的土鳖。不过还好，我们经理是见过场面的人，在全场尴尬了20几秒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率先鼓起掌来，经理的效应带动了全场。队长朝经理递以一个微笑表示感谢。

        掌声停下来后，队长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因为火势太猛了，灭火器灭不了火，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齐声喊道：跑啊。

        队长对着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显得很无奈，但是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没办法，得继续讲解下去：错了，我们应该去找水，尽快把火灭了我们才得以安全。

        其实仔细想一想，队长这是在讲什么鬼话？我们直接跑了不是更安全？

        接着，队长又给大家讲了一大堆防火的常规以及一些灭火姿势。我在想，这个家伙的这套道理估计只能用在他家着火的时候。有一次，我一朋友在某个地方见到一处人家的房子着了火，便急忙拨了119，并详细地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了接电话的消防人员，消防人员很积极，并鼓励我那朋友先帮忙疏散人群，后来问到地址的时候，他们以路程太远作为理由拒绝救火。当然，他们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因为等到他们赶来了，房子估计该烧完了，等于让他们白跑一趟，除了没赶得及做正事，还耗费了人力物力，从环保的角度看是很不环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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