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见超女

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一丝轻蔑。有时候，男人的报复心理要比女人来得凶狠，始终都是因为面子的问题，自以为想着无论面子是谁丢的，都得自己去捡回来。这个社会很现实，所谓的公平，其实就是相互报复得逞了，因为无邪的心灵在现实的生活中早已不复存在，谁也不愿当无邪的二逼。而此行，我只是想做那个时候没机会做的事情，就算过后我会内疚。

        车已经进入了深圳地界，随处可见到“粤b”的车牌。到处可见到一栋栋毫无新意令人厌烦的高楼，路上穿行着乌烟瘴气却又光亮刺眼的车辆。这种高楼林立交通拥堵的环境让我郁闷难当，感觉渐渐缩小的空间不断地挤兑我的心脏。路边的行人如同蚂蚁般堆攒满了黑压压的人头，而行进的速度却如同老鼠般利落却带点匆忙，这般的节奏连我这个长居省城的人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下来。富人在赶，穷人也在赶，我时常想，这些人到底在赶什么呢？当然，我知道这是努力，可是我却未能体会努力的过程。以前常听人说，速度决定经济，生活节奏越快，这个城市的人就越富有。我却觉得，要是让我在这样的都市生活，在还没见到劳动成果之前我准得窒息了。由此可见，在节奏上，我比别人差的不是一拍两拍的事，中间的距离我始终遥望莫及。就好比别人习惯了跑3000米，而我只习惯跑100米，你让我追着他们跑，你说我追得上吗我？所以我到现在还一直穷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安静。繁华的都市时常让我心烦意乱，每次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心里便会产生莫名的空虚，迁就着人群的节奏消失在某辆公车地铁中。我慢慢发现，闹市让我迷失自己，由于生活，对于迷失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其实我并不喜欢广州，呆在广州主要是为了面子，我现在还接受不了“他在广州混不下去了才回来”这样的声音，再有就是还天真地期待着我这种100米的水平能在3000米的节奏的城市里跑出个奇迹来。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沿途的观光我无心欣赏，风景对于我来说并不存在任何意义。我觉得城市的风景只是某个工程师的一个臆想出来的图案，而我对这些臆想出来的结果并不感兴趣。

        车终于到站了，我发了条短讯跟李娇说我已经到了，她回我说已经等了很久了。

        下了车后，我站在涌动的人群中四处张望，搜寻着李娇的位置。扫描了半天后我放弃了，拨通李娇的手机：喂你在哪呀？我已经下车了。

        李娇说：我知道，我看见你了。

        我向周围扫视了一圈，依然无获，说：我没看见你呀，在哪呢你？

        李娇带着笑声说：再找找。

        我说：都找了大半天，愣是没找着。

        李娇说：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不显眼咯。

        我说：没这意思，别玩了，赶紧现身吧，不然我要开坛做法了，让你这妖孽无所遁形。

        李娇说：什么时候变法师了，你来捉我呀。

        我说：好了，不玩了，出来吧。

        李娇说：好吧，我就在你的三点钟方向。

        我转过头，见到一个姑娘拿着手机笑嘻嘻地朝我走过来。我招了招手，李娇小跑两步到了我跟前，笑容满面向我招了招手说，嗨。

        我怔怔地看着李娇，木讷地说：嗨。

        李娇冲我做了个鬼脸说：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我缓了缓神说：是有点，你变化太大了。

        李娇笑笑说：变漂亮了还是变丑了？

        我说：说不好，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李娇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我说：就好像从紫薇变成了容嬷嬷一样。

        李娇推了一下我：说，去你的。

        我笑着说：开玩笑的，变漂亮了，性感了。

        李娇确实变了，身上多了一股让人感觉很朦胧的感觉，女人味？我也说不好。最客观的看法是，比以前更漂亮。

        李娇说：你也变了。

        我说：我知道，变帅了。

        李娇笑着说：少臭美，样子就没怎么变，倒是变得油腔滑调了。

        我说：你这是在变相夸我幽默呢。

        李娇说：少在这自恋了，走吧，

        我问：去哪？

        李娇说：吃饭去呀。

        我继续问：然后呢？

        李娇说：然后去海边走走。

        我说：那行，走吧，吃饭去。

        李娇问道：想吃什么呢？

        我耸了耸肩说：你安排就行。

        李娇点点说：好吧，那我们去吃西餐。

        以前每次吃西餐的时候，我都试图去营造一种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让自己显得斯文的特质，但每当我用三口解决掉一块牛排的时候，而且从未动过刀，坐我对面那人总会在擦完嘴，见我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对我说：粗鲁。实际上，我每次都很想享受这种小资情调，可问题是，每次来这地方我是都饿着肚子。于是，最后我放弃了，以至于经常会有服务员跑过来问我：先生，要不要再来一份？

        李娇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手托着下巴笑笑地看着埋头喝汤的我。我抬起头，很随意地说：要不要来一口？

        李娇放下手，说：你得有几天没吃饭吧。要不要再来一份？

        我用手抹了抹嘴，然后拿起摆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慢悠悠地说：饱了。

        李娇重新拿起刀叉，边锯牛排边说：没见过你这么个吃法的。

        我放下手中的纸巾，看着李娇说：方便快捷不霸桌。

        李娇说：你这叫不懂享受。

        我说：我已经享受完了。

        李娇一把正经地说：享受的事得慢慢来嘛。

        我听后脑海震了一下，这句话颇有内涵，我淫荡地理解成，这就好比房事，男人如果经得住时间的打磨，对方就觉得你会享受同时她也享受，但如果像我这般猴急，狼吞虎咽三两口就解决一块牛排的，人家会觉得你丫早泄，没情趣，没能力让她享受。

        正当我意淫连篇的时候，李娇打断了我的思路，说：你在想什么呢？眼神那么呆。

        我笑笑说：没什么，不就吃个饭，用得着装模作样嘛，你丫赶紧吃吧。

        吃完饭后，李娇带着我上了公车。我靠在窗边，随着公车的摇晃节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李娇靠在我的肩膀上也睡着了，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愈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看着这个靠在我肩上熟睡中却又曾经抛弃过我的女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感慨。我相信缘分，但我更坚信我跟缘分无缘。

        我推了推李娇，说：到了没有？

        李娇眯着眼睛直了直腰，转头探视着窗外，过了一会说：差不多了。

        沿着石路，随着人群缓缓步近海边。这个时候海边并不多人，游客们稀稀疏疏散落在沙滩各处。沙滩并不干净，随处可见游客遗留的各种矿泉水瓶以及饮料瓶，偶尔还会出现单独的一只拖鞋反盖在沙地上。

        我和李娇沿着岸边缓步前行，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了沙滩，又退了下去，拍打着我们的脚丫。深秋之际，海水已显得冰凉，却能让人感觉舒服。而海风也很柔和，却能透过衣衫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停住脚步，在这个没有夕阳，没有蓝蓝的天，没有帐篷，没有意境而且环境脏乱的沙滩上，闭着眼睛张开双手面向大海，我的衣衫鼓了起来，海风在衣衫里面任意盘旋，把汗毛撩拨得集体竖立，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在脑海中浮现出那次跟小樱在海边的情景，紧接着小樱的笑脸陆续占满了整个画面，我仿佛能听到小樱的笑声。我从没想过，每次想起小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李娇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掰开她的手，可她却抱得越紧。我轻轻地问：怎么啦？

        李娇把嘴凑到我耳边，很轻微地说：我喜欢你。

        我颤了一下，准备掰开她的手的动作也同时停止，只是依然还握在她的手上。心里却轻蔑地笑着，还跟老子玩感情呢。

        我转过头，斜视着她说：你开玩笑吧。

        李娇抬起头深情着望着我说：是真的。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真诚，只是我不相信是真心的。

        我掰开她的手，做作地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李娇用力一箍，抱得更紧，带着少许哭腔说：不要走。

        看着远处海天相连，彼此都不作声，海风推着海水爬上沙滩，浸没我们的双脚。时间如同海水般一波一波地消逝，彼此安静得能听见对方心跳，但却是各怀鬼胎。我只知道，对她，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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