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F月亮代替太阳

星期五傍晚，室外的空气清爽，有助于恢复精神，宇森步履维艰，心如铅沉，踱步到小区角落无人的树下，头靠在树干上，放空大脑，汲取力量1。

        暮色四合，月亮爬上树梢，流浪狗看着强占它地盘的古怪人类，敢怒不敢言，默默趴在不远处。

        包里的手机铃声刺激宇森听觉神经，宇森接听电话，“我现在上楼。”挂掉电话，瞥到一旁的狗狗。

        狗狗感受到宇森目光，立刻保持戒备站起来。宇森打开包，给狗狗看，“抱歉，没吃的。”宇森往外走，狗狗往树下走，一人一狗各回各家。

        宇森开门进屋，仅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幽暗静谧，迎面风来，阳台窗开着。

        宇森放下包，从餐厅搬了一张椅子到阳台，放立夏旁边，两人并排看月亮。

        阳台太阳花已败，茉莉花只余绿叶，窗外马路行人寥寥无几，对面空地上阿姨、爷叔种的小菜园，隐没在“灯下黑”中。

        立夏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哼唧道：“我没电了。”

        宇森轻握立夏手，“我有8，分你一半，开机。”

        “爱你，”立夏微微转头，心累加身累，愤怒如丝，游移在语气里，无力轻声问宇森，“他们让我在剧本里加软广和白痴的搞笑段子，你是又被要求改设计稿了吗？”

        “嗯，有火，”宇森指着心口说，“现在，楼下散光了。”

        “晒月亮，潮汐能充电2。”立夏苦笑，右手握紧宇森的手，望着月亮，左手忽上忽下摆动，做出涨潮落潮的样子，“呼——涨潮”、“哗——落潮”。

        宇森随着立夏的手势一呼一吸，从无字的安慰中积蓄力量，缓语道：“电量20。”

        “红色警报消失，”立夏放下手臂，狂怒中的心脏现已变得舒和，“siri，放首《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轻松欢快的音符在房内流淌。

        “想有钱。”宇森把立夏楼到怀里，下巴蹭她头发。

        “有钱了，想做什么？”立夏靠着宇森肩膀，望着月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动他耳垂。

        “给你，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宇森搂紧立夏腰，额头相抵，摩挲鼻尖，气息缠绕，两人渐渐散去内心的疲惫。

        长风吹来月光，夹杂着夜来香的气味，月白、墨兰纷纷倒影在青绿上。

        “那我要画尽世间不公，我要扯掉那些龌龊的遮羞布，将他们□□裸地曝晒在阳光下，”立夏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左手做枪势，表情凶狠地说，“谁要敢拦我，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芝加哥打字机3，让他们千疮百孔！”宇森看着立夏手势，附和她。

        “不！”立夏吹枪口，“我要用手中的swf4，把他们分解成一堆原子。”

        “好，一扇，送他八万四千里5，”宇森晃动栀子花上的小铃铛，淡然冷漠地说，“三晃，送他三百丈滚滚黄沙，永无重组之日6。”

        “好！”立夏朝宇森竖大拇指，“在神学，让他魂飞魄散；在科学，让他原子分解。”

        “嗯！”宇森说完就乐了，伸手一搂，立夏坐在宇森腿上，“解气了，你呢？”宇森下巴放在立夏肩膀问。

        “解气了，”立夏坐回座位，搂住宇森的腰，头靠在他胸口，“现在电量50。”

        毛毛的歌放完，siri自动选择《得罪我的人坟头草三米高了》播放。

        “自我与商业永远矛盾，”立夏靠在宇森胸前，平复心情，无奈地絮絮叨叨，“一辈子写作、画画，一直到老、到死，这是创作者的艺术特权，我为拥有感到幸运，不匹配的‘名利’令我恐慌，读者的期待令我焦虑，更多的时候，我羡慕、嫉妒水杯，也想放飞自我，但动漫、影视剧都是商业作品，我必须照顾大众的品味与出品方的利益。”立夏明白自己再多的不开心也只能忍着，成年人的世界不允许任性。

        “下一部，做独立漫画，”宇森揉着立夏脑袋，温柔说道，“我有吃的，你饿不死。”

        “嗯，下一部我要按照自己心意去画、去写，”立夏抬头瞧宇森，眉开眼笑，“我不要你养，我要买一块地，让你想建什么就建什么。”

        “好，造金屋，藏你。”宇森对甲方爸爸的愤怒已烟消云散，憋笑说。

        立夏坐直，抖落鸡皮疙瘩，“你这土味情话，呕！”装作呕吐状。

        宇森张开双臂，瘫在椅子上，神清气朗说：“电量满了。”

        “哼！我还差20，”立夏松开宇森的手，“我饿了，满格的人去做饭。”

        “刚刚说话，消耗了3。”宇森犯懒赖皮，抓住立夏的手再次充电，不想做饭。

        立夏白眼瞧宇森，“点外卖？”

        宇森把大拇指放在下巴，“已开机，”食指在脸上滑过，嬉笑然，“袋鼠外卖，请点餐。”

        立夏右手握着宇森左手，翻身坐在宇森腿上，左手食指在宇森脸上划来划去，“炸鸡太油，川菜太辣，螺蛳粉太臭，热干面太厚，就这个沙拉吧，”说完轻吻宇森，“下单。”

        siri切歌，自动播放《workfromhome》7，“workworkwork……”

        入夏，窗外植被茂密，为防蚊蝇，宇森给床罩上薄纱。

        立夏被丢进帐中，变成另一个人，宇森被拉进帐中，两人变一人，薄薄的凉被一会儿宛若丘陵，一会儿状如高山，一会儿向左飘，一会儿向右移，帐门垂落，帐里春天，帐外夏天，在梅雨季的闷热黏腻中，在床板的咿咿呀呀中，从汗涔涔到大汗淋漓。

        洗漱完后，宇森做沙拉，调配蜂蜜柠檬水给呼吸过度、嗓子疼的立夏，拿着鸡腿下楼，给树下的中华田园犬。

        1宇森、立夏有过约定，不把工作情绪带回家。

        2因月球引力的变化引起潮汐现象，潮汐导致海水平面周期性地升降，因海水涨落及潮水流动所产生的能量称为潮汐能。这种能量是永恒的、无污染的能量。

        3汤普森冲锋枪由于开枪的声音嗒嗒嗒地似打字机，还被称为“chicagotypewriter”，即芝加哥打字机，此外还有芝加哥小提琴（chicagoviolin），压死驴冲锋枪的称呼。

        4swf是（法）墨比斯《封闭式车库》中提到的一种枪（武器）。ps：很棒的一本漫画，推荐给小可爱们。

        5《西游记》中，芭蕉扇一扇飞八万四千里。

        6《西游记》中紫金铃共有三个铃铛组成，第一个晃一晃，就有三百丈火光烧人；第二个晃一晃，就有三百丈烟光熏人；第三个晃一晃，就有三百丈黄沙迷人——此沙最毒，钻入对手的鼻孔，就能伤人性命。

        7请自行百度《workfromhome》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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