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三章下厨Ⅰ

立夏赶稿到半夜，宇森画图到凌晨三点。第二天等两人醒来时，已是上午11点。立夏懒洋洋地将头靠在宇森肩头，看b站上粉丝剪辑的某拉郎视频，嘴角就没下来过，看到自己磕的cp错位接吻的那一刻，她头扎进宇森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腰，激动地说：“太甜了，太甜了，我不行了！”

        立夏的小脑袋来回摩擦着宇森心口处的睡衣，宇森无奈停下处理工作微信，双手捧住她的两颊，让她坐正身子。

        宇森瞥了一眼立夏手机上的那两个男人，没看出哪里比男女情侣甜蜜，再看到立夏上扬的嘴角不自觉笑道：“中午吃什么？”

        “我不饿，你饿了吗？”立夏看着“哥哥和弟弟”意识流开车短视频，随口问道。

        “有点，吃什么？”宇森左右活动脖子，伸懒腰。

        “不知道，你买些菜吧，我做给你吃。”立夏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

        “嗯？再说一遍。”宇森不可置信地看着立夏。

        “我说，我做给你吃。”立夏终于舍得放开手机，抬头对上宇森目光。

        “做什么？”

        “我不是给你发过很多我做的菜的照片，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立夏把双手放在宇森左肩上，头枕在手上，看宇森在手机上买菜。

        “五花肉、西红柿、黄瓜……这些，够吗？”宇森问立夏。

        “够了，都能吃一星期了，再买根白萝卜吧。”

        “嗯？”

        “我想吃萝卜煎蛋汤，放心给你做别的汤喝。”立夏拍着宇森的肩膀说。

        “什么汤？”

        “西红柿鸡蛋汤，你最爱的。”立夏说着在宇森脸上亲了一下，“再给你做个大菜——鹌鹑蛋红烧肉，硬吧？”

        立夏下床拉开窗帘，正午阳光倾泻一地，洒在被子的太阳花上。“窗帘选得好哎，不透光。”

        立夏背对着宇森，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伸着懒腰，转动脖子，柳腰随之摇摆，婀娜柔美，不盈一握，纤纤玉腿细致光滑，站那袅袅婷婷，鬓似乌木蓬松柔美，发梢扫过蜜桃臀尖，一下一下地挑逗着宇森的心，睡裙肩带滑落。

        宇森胸腔发烫，火气上头，迈开长腿，右脚单脚站地，一把捞起立夏的腰，以右脚跟为圆心，一个转身两人都倒在床上，左腿插进立夏腿间，抱着立夏腰的右手猛然收紧，左手拨开肩带。

        立夏一手捂住宇森的嘴，一手推着宇森肩膀，“白日宣淫，有伤风化。”

        宇森单手抓住立夏双腕，举过立夏头顶，轻吻立夏鼻尖，“窗帘选得好。”

        立夏偏头说：“还钥匙！”

        “嗯？”宇森疑惑地放开立夏双手。

        立夏捧起宇森的脸说：“宋俊轩的车你还没还给人家呢，昨天搬家借了他的车，他今天下午两点就得用，你忘啦？”

        “不急。”宇森说着便脱掉睡衣。

        “急急急，现在12点多了，从咱家到他家就得一个多小时，你现在只有20分钟的空余时间，难不成你现在‘交作业’这么快？”立夏嘴像机关枪，吧啦吧啦，一口气快速说完。

        宇森不满地顶了立夏几下，头靠在立夏颈上细细麻麻地从锁骨亲到耳后，最后含住耳垂咬住，直到听到立夏喊疼才松口，磨磨蹭蹭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好。

        宇森在洗手间刷牙，立夏靠着门框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嘱咐他：“停好车，放下钥匙，和宋俊轩说声谢谢就立马回来，不准进他卧室。”

        宇森吐掉泡沫，“不进，君子之交，朋友之……”

        “我不管你们什么之交，还有你不准看他脸，尤其是眼睛！”立夏打断宇森，双手环胸，扭头撇嘴。

        宇森轻刮立夏鼻子，“知道，要带东西吗？”

        “我快递到了，回家的时候记得捎回来。”立夏转身往厨房走去。

        “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我妈寄的特产，昨天顺丰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还在路上，就让他放驿站了。”立夏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微波炉加热。

        宇森洗漱完，去卧室拿上手机、钥匙，准备出门。

        “等一下，先把牛奶喝了。”立夏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指尖烫得通红。

        宇森立马接过，放在桌上，抓起立夏的手，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给立夏冲手，“下次，中火两分钟。”

        “好啦，我记得了，你喝得时候加些凉牛奶。”

        “嗯，没水泡。”宇森用纸巾仔细地擦立夏双手，烫红的地方轻轻按压，一点一点地吸走水分。“菜没到，我回来一起做。”

        “知道啦，你赶紧去吧，一会宋俊轩该着急了。”立夏把宇森往外推。

        宇森喝完牛奶，立夏接过杯子，“我来洗，你赶紧去，路上小心哦。”

        “嗯。”宇森亲了一下立夏脸颊，便出门了。

        宇森停好车，拿着从宋俊轩家楼下进口超市买的水果，按响宋俊轩家的门铃。

        宋俊轩光着脚，从沙发里艰难起身，看了一眼实时监控，给宇森开门。

        宇森前脚刚进门，后脚便被过夜大蒜的臭味熏得向后退了一步。

        放眼望去，宋俊轩家客厅打印纸散落得哪里都是，几本厚厚的律法书被随意放在沙发各处，皱巴巴地毛毯团在茶几脚，如果不是上面大大的logo，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灰不拉几的东西出自某高端品牌。打印机摆在垃圾桶旁边，垃圾桶里全是用过的纸巾，都堆出一个尖了。

        宋俊轩一屁股坐回沙发塌下去的地方，用脚夹起地上的毛毯盖在身上，端起笔记本放腿上，左手去抽纸巾揩鼻涕，右手端起保温杯往嘴里倒水，晃了两下发现没水后，把杯子直接仍在沙发里，指了指还算干净的餐椅，对丁宇森说：“你放那吧。”

        宇森瞧去，餐桌上放着的几个外卖打包盒，其中一个还倒了，剩菜汁儿顺着桌腿流到地板上，臭大蒜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宇森看着这脏乱到无从下脚，号称每平方米15万起步的静安高档小区，长叹一口气。

        宇森屏住呼吸，把水果和钥匙放在餐椅上，先打开窗户通风，再从地上捡起外卖袋，把桌上的外卖盒装进去，抽了几张湿纸巾，擦干净桌子和地面，最后把倒了的花瓶扶正，把外卖袋放在玄关鞋柜旁。

        宋俊轩头也不抬地盯着电脑说：“谢啦。”

        “不客气，”宇森问宋俊轩，“你感冒了？”

        “嗯。”

        “吃药了？”

        “吃了。”

        “快两点了。”

        “哦。”

        “不出门？”

        “取消了。”宋俊轩从沙发缝里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打开微信群，快速扫了一眼，便精准地仍回原处。

        “吃饭了？”

        “没，饿了再点外卖。”宋俊轩两眼紧盯电脑屏幕，双手飞快地打字，编辑文案。

        宇森从餐椅上提起装水果的袋子，走进宋俊轩家厨房，掏出手机给立夏发qq消息。

        “宋俊轩一个人在家，感冒很严重。”

        “多严重？”立夏听到qq特别消息提示音，立马打开手机回复宇森。

        “很严重。”

        “他吃药了吗？”

        “吃了。”

        “那没事了，你回来吧。”

        “他要吃外卖。”

        “外卖也有绿色健康的，嘱咐他一句点蔬菜沙拉。”

        宇森回头看，黑眼圈与大熊猫有得一拼，红鼻子与圣诞老人有得一拼，满身满脸写着“疲惫不堪”四字的宋俊轩，低头看手机，又回头看宋俊轩……如此反复踌躇再三后，发消息给立夏，“我给他做饭。”

        “？”

        “他可怜。”

        “呵呵……”

        “他在处理法律援助。”

        “行啦，行啦，随便做点，只能随便做点，我都没吃过你做的饭。”立夏放下手里的菜刀，无奈地回复道。

        “好。”

        “好什么好！哼！”立夏把猪里脊剁得肉末翻飞。

        宇森看着立夏的生气表情包，只觉得自己老婆人美心善又可爱，打开微信给一个备注叫“铁牛”的人发消息，“宋俊轩感冒了。”

        宇森拿出自己带的水果，准备先做个水果沙拉。宇森先削苹果，削完后切成小块，放在沙拉碗里，又把香蕉切成段放进去，最后切了个牛油果进去，牛油果片片薄厚均匀。

        做完这些宇森打开宋俊轩家冰箱，不出所料，肉蛋果蔬种类齐全，琳琅满目，尤其是加热即食的速食，摆满冷藏室，可见铁牛离家之前怕宋俊轩饿死自己，把吃的都买全了，可惜就宋俊轩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怎么会亲自加热饭菜。宇森心想：宋俊轩应该连冰箱门都没碰过。

        宇森拿出仅存的一瓶牛奶，发现只剩了一个底儿，暗道：宋俊轩开过冰箱门。宇森把再过两个小时就过期的酸奶倒在沙拉碗里，又从消毒柜拿出把叉子（叉子顶部的logo展示着它不菲的价格），把水果端出去放在宋俊轩桌前，“叉子。”宇森对宋俊轩说。

        宋俊轩接过叉子，揉着脖子抬头看宇森，可能因为感冒，一双桃花眼里氤氲着水汽，双颊些许酡红，哑着嗓子对宇森说：“谢谢。”

        宇森只瞥了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心想：夏夏说得对，不能看。

        宇森回到厨房，微信提示音恰好响起，铁牛回复道：“我现在改签今晚的机票。”

        “煮粥给他吃。”宇森回复。

        铁牛连发几条，打字速度比口述还快。

        “好，谢谢。”

        “他不吃葱，口味淡，少放些盐。”

        “不要放猪肉，放鸡丝。”

        “冰箱里有皮蛋，切两个放进去。”

        “对了，粥用矿泉水煮。”

        “我怕自来水有味道，他不吃。”

        宇森看到最后一条，愤懑地倒掉锅里的自来水，换成矿泉水，回复：“就，白粥！”

        “那行吧，多放些糖。”

        “感冒不能吃糖。”宇森这边刚发出去，便听到宋俊轩那边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貌似委委屈屈、哭哭唧唧地在和谁说着什么。

        宇森按下煮粥键，识趣地躲在厨房没有出去，拿着手机看立夏刚刚更新的漫画。过了一会儿，客厅再次传来宋俊轩快速打字的声音。

        铁牛的微信从手机屏幕上方跳出，“煮奶粥，冰箱里有牛奶。”

        “喝光了。”宇森回复。

        宇森又给铁牛发了一条，“牛奶，发物，感冒不能吃。”

        “那行，就白粥吧，感谢。”铁牛回复。

        宇森在立夏漫画下方留言“故事有趣”，放下手机，给宋俊轩做炝白菜与拍黄瓜。他一直呆在厨房没出去，直到粥好后，把粥与小菜一起端到餐桌上。

        “粥好了。”宇森摆好碗筷，喊宋俊轩过来吃饭。

        宋俊轩站起走了没两步，突然转身，在电脑上按下保存键，拍拍胸口说：“还好，还好。”

        宇森全程旁观，宋俊轩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脑子有点迷糊，忘记保存了，平时不这样。”

        “嗯。”宇森心想：宋俊轩争强好胜的性子一点没变，如果立夏在这，肯定会骂‘天生要强，死鸭子嘴硬，示下弱会死吗！都病成这幅鬼样子了，还干活，命不想要了’！

        宋俊轩坐下吃饭，这时门铃声响起，宇森走到门口从监控看到是外卖员，对宋俊轩说：“是外卖。”

        “哦，开门吧。”宋俊轩抬起头说，“你的白菜很好吃。”

        “谢谢。”宇森打开单元门禁，几分钟后外卖员按响门铃，宇森开门，接过外卖，看是新鲜果蔬，且外卖单上备注“榨汁”，便拿到厨房十分乖觉地榨果汁。

        “榨果汁给你‘舍友’。”宇森发了一张果蔬汁的照片给铁牛，“请吃饭。”

        “ok，想吃什么？”铁牛问。

        “日本和牛。”宇森回复。

        “好。对了，帮他把水果洗好，抹干净外皮的水，放客厅果盘里。”

        “我是佣人？！”宇森看到这，一口气闷在嗓子眼。

        “想多了，佣人得付钱，你不用。”

        “谢您，小舅舅！“

        “不客气，大外甥。”铁牛又发了一个笑得贱兮兮的emoji小人头。

        宇森看在和牛的份上吞下那口气，把果蔬汁放在宋俊轩面前，“吃完，脏盘子放在……”

        “阿姨4点会过来打扫。”宇森“洗碗机”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宋俊轩打断了，“他让阿姨提前一天过来。”

        “那，走了。”不用说宇森也知道那个“他”是谁。

        “今天谢谢了，再见。”宋俊轩起身送宇森。

        “不客气。”宇森提起鞋柜旁的外卖袋，飞速逃离这座散发着“金钱与恋爱酸臭味”的高级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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