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预备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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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廷安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态度不好的分明是自己,惹了人家不高兴的也是自己。可陶默的一句对不起,让周廷安彻底破了防。
好像是一捧流沙裹了心,将他的心脏变得柔软,震颤,随之缓缓下沉。
他觉得崽子真傻,让他莫名其妙得又是一阵心疼。忍不住有想飞过去看看自家崽子了。
周廷安又拨了个视频过去,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会再次因为无应答而自动挂断得时候,陶默精致的那张脸出现在屏幕上。
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他的一颗心这才算彻底放下了。
好不容易陶默接了电话了,周廷安继续认怂:“老公,默默,你可算是理我了。”语气中有意无意地带着点委屈和撒娇,还故意眼神幽怨,连嘴唇也微微嘟了些。
原本立体的五官看起来丰神俊逸,现在加上这种孩子气的表情,倒是意外的不显得违和。
陶默看着屏幕里的这个人,幻想着他半长的头发里长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轻轻一揉,这耳朵就不自觉的抖动几下。如果有一只尾巴,蓬松的尾巴一定还会跟着左右晃几下,他沉浸在幻想中一下笑出了声,暗道“真的狗”这备注名还真是贴合。
周廷安看他笑了,也跟着喜笑颜开,没听到陶默的会话,他就一个人继续说,说来说去还是对不起,我错了。末了,终于轻叹一口气,说:“默默我想你了,明天我飞过来看你好吗。”
陶默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来回太麻烦了,你不是最近还挺忙的么,别折腾了。我还有十天左右就杀青了,到时候就回来了。”
十天?其实他一天也不相等,但刚刚才把崽子哄好,他决定乖乖的听话,只得悻悻地答应了。
再聊了几句,周廷安反复叮嘱他一定要注意伤处擦药,顺便又吐槽了一下杨子睿这人不靠谱,明明进组前就让他照顾着陶默别让人欺负了,结果还是三番两次的受伤。
陶默有点儿替杨子睿抱不平,上次陪同去医院,这次又直接跟导演叫停,其实都是都是他帮了忙的。
只是陶默刚刚说完,周廷安立刻表示不服:“默默,你居然帮杨子睿狡辩?”
陶默无奈:“不是狡辩,这是事实啊,片场大家都很忙,他已经很帮忙了,又不是特聘的24小时保镖。”
“默默,求你了别再给他说话了。”周廷安更郁闷了,低下头又是一副委屈状,“你知道网上你跟他的cp已经炒成什么样子了吗?”
“啊?”他没想到突然提到这个。
“片场出的路透有限,还有的是粉丝偷拍。我要不是你男朋友,我都快信了。”周廷安说。
陶默:……
陶默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一抹笑,彷佛又看到了他那并不存在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了,简直是……太可爱了。
“所以……你是吃醋了对吗?”陶默问。
周廷安说:“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他停了一下,又说,“而且你还跟他去吃麻辣火锅。”
天哪,麻辣火锅,那是谁的问题啊!陶默心里惊呼。
但他难得看到周廷安这种孩子气的样子,还是决定顺着毛捋,他安慰:“等我杀青了回来,咱们先去吃十顿麻辣火锅。”
周廷安:……
倒也大可不必,可不管怎样,可算把他顺毛顺的舒服了。
明天一大早就要开工,按照陶默的习惯,怕是还要再过一遍剧本,周廷安不敢耽误他太久,怕他休息不好,又说了几句,才算告别。
没过多时,服务员按响门铃,送来一盅鱼汤——是那天他说的好喝的那个。
他心头暖意满满,一个信息发给周廷安,明知故问:
-小祖宗:“你给我定的汤?”
-真的狗:“麻辣火锅不卫生,吃点有营养的。”
-小祖宗:“遵命。”
-真的狗:“喝完了早点睡觉,剧本不要看得太晚。”
夏季的天本来就亮的早,陶默的戏又定在了一大早,凌晨4点就要赶往片场。前一天晚上情绪有些起落,睡觉睡得不太好。早上照例还是黑咖啡提神,这段时间甚至感觉咖啡喝的多了,都有些不太管用了。
所以当他这种演技还又不算成熟的半吊子,如果状态也不够好的话,入戏实在是一件有点难的事情。就说这场戏,他就过了很多遍。
这是一场跟苏家家主的对手戏,苏慕文对父亲起了疑心偷偷潜入父亲的书房寻找证据,却被苏家家住撞见当场质问。
饰演苏家家主的是个老戏骨,叫陈泊志,演了几十年的戏了,陶默可以算是看他的戏长大的,对这位前辈非常尊敬。
陈泊志没什么架子,见着谁都是笑嘻嘻的一副面孔,平易近人的很,跟阴险狡诈的苏家家主实在是差距甚大。陶默在片场的态度认真,又愿意虚心请教,老师长老师短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陈泊志也喜欢他,愿意跟他多讲讲戏,这段时间,陶默跟着陈泊志确实收获不少。
所以当这场戏出了问题的时候,陈泊志倒是也愿意耐心的给他指点一二:“不对,苏慕文,你被撞见,虽然心慌,但是会强装镇定,身体不要表现的太紧张,面部表情和眼神给出来。”
“谢谢陈老师,我找找看。”陶默失误多次,有点紧张。
陈泊志笑着说:“不用紧张,越是紧张越是演不好,你可以想想看,小时候有没有做坏事被逮住的经历,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借代一下当时的情绪。”
陶默抿嘴想了想,做坏事被逮住的经历……他想到了那天电梯轿厢里跟周廷安接吻被文邱和许奕泽撞破的尴尬,不由得脸有点微微泛红。
陈泊志擅于观察,自然不可能错过他面部表情的变化,说:“看来是想到了,我们再试一次?”
陶默点头应是,再走一遍,之前的问题好了大半。再来一条,修改了一些细节问题,导演直接喊过了。陈泊志也连连夸赞他有天赋,一点就通。
倒是陶默有些不好意思,虚心说道:“是您带的好,您一说,我就都能理解了,谢谢您。”
陈泊志一笑,摆摆手让他别客气,又说:“年轻人有天赋肯学习是好的,我是看好你的。不过我混圈这么多年,有些事看得比你清楚一点。昨天的那个事,我听说了一点……”
没想到陈泊志会主动跟他聊到昨天那事儿,陶默有点惊讶,说到:“这一点小事,怎么连您也听说了?”
陈泊志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不是大事小事的问题,这种事请就不应该发生。她流量高,粉丝多,自视过高,可以多带几个助理,可以在高级房车里休息。但不能片场霸凌,借演戏欺负人,这种对待演戏的态度不对,我个人非常不喜欢。”
何止是不喜欢,陈泊志满脸写着反感。
“您……您觉得她是故意的?”陶默有些犹豫地向他求证。
“这个……”陈泊志带了些自信继续说到,“呵,我不敢说保证,百分之八十以上吧。这种事其实发生了很多,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公报私仇,这可不就是小人所为嘛,人品可见一斑。况且,这么多年,我看人还算看得准,这两个多月,不说多了解你,但你为人处事都是有分寸的,我猜,不至于是你故意开罪了她。”
陶默这么一听,嘴巴一撇,泄了气,干脆把心里的憋闷一股脑地倒了出来:“陈老师,您可真是说对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所以,我一直在想着,可能,确实她只是为了戏更好,想多试几次。”
陈泊志笑说:“那她应该问问导演的意见,在什么地方做提升。我这可不是挑拨关系啊。你只是刚进圈,看得少了。”
“那您觉得,我应该去问问她,把事情弄清楚吗?”陶默继续请教。
陈泊志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可以啊。”
与陈泊志的这一番聊天在陶默心里埋下了种子。但后面的拍摄还算顺利,跟田雅对戏不多,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底还是算了。
直到要杀青的那天。
那天陶默总共只有三场戏,一场是跟陈泊志的,一场是群戏,苏慕文身死的那场。另外需要跟田雅和杨子睿补拍一场,完成之后陶默正式杀青。
跟杨子睿和田雅的戏是一场夜戏,苏小公子向江月白表白被拒绝,失望之余带着小厮出去青楼楚馆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小厮怕出了事,向江月白和宁修远求助。江月白和宁修远前去,刚好看见苏慕文正在发酒疯,搂着姑娘不肯放手。宁修远撵走了陪酒的歌妓,意识不清的苏慕文隐约看见了思慕的江月白,便又强势地抱着江月白诉起衷肠,直听得江月白又羞又气,大声斥责,出手挣扎,最终宁修远将其背走。
夜色朦胧,宁修远带着不省人事的苏慕文和江月白走在寂静无人的道上,倒是这个机会,让男女主互诉了衷肠,算是男女主感情的一个转折点。
但前半段的重头戏在苏慕文身上,又是陶默第一部剧的杀青戏,对他来说有非凡的意义。
不过这场戏又是跟田雅存在推搡,挣扎的这些肢体冲突,经过上次的事情,陶默心里隐约有些发憷。
果然,下一秒田雅一脸认真地跟王导商量:“导演,我用力挣扎的时候,可以打苏慕文的耳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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