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近乎完美的约会

为了赴大帅哥的约，这两天可把我忙坏了！

        我在两天内，体验了全身脱毛、精油开背、嫁接睫毛，以及毛孔级美容护理，从头发丝儿到指甲缝，都精心捯饬了一遍。

        文莺亲眼看着我做完这些项目，便知道这次是动真章了！她甚至比我还期待见到对方，准备一睹神颜。

        为助我顺利拿下帅哥，她甚至资助我50的资金，帮我买了一条优雅高贵的小黑裙。

        距离约会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文莺端详着我，如同端详自己的作品。

        「嗯，很好！」她微笑道，「以我们袅袅这身材、这姿色，就算对方是神仙，也够配得上了！」

        但我很不自信：「得了吧，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也只能拿自己『有趣的灵魂』搏一搏了！」

        文莺道：「这就妄自菲薄了！俗话说，『美丽的脸蛋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更何况，咱既有脸蛋又有趣！」

        不多说了。反正妆也化了，裙子也穿了，无论如何，也得眸足劲儿去试一试。毕竟是对方主动约的我，这就多了几分胜算。

        我拖着文莺和她对象，提前半小时到达约定的餐厅。

        但文莺严禁我提前进去，说什么女人要矜持，得让男人等……可是今晚刚下完雨，温度有点低。我穿着露肩裙站在那里，冷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文，文莺啊！」我又哆嗦了一下，「让我进去等呗！这天儿，有点遭不住哇！」

        「啧！」她白了我一眼，「姑娘家家的，要时刻保持优雅！你给我站直了，不要耸肩驼背！」

        连她对象也说我：「袅袅，好不容易约到个极品帅哥，忍忍吧！」

        我活动了一下冻得发麻的脚趾头，心里只盼时间过得快一点。

        眼看约会时间临近，文莺帮我最后整理仪容，嘱咐我约会时的注意事项。什么吃菜要小口、胳膊不能搭在桌上、笑的时候不要张大嘴等等。

        「还有，你要注意……」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背后看。

        她对象也愣住了，好像看到了啥新奇人物。

        我转过身，看到约会对象正朝我走过来。

        商业街的霓虹灯在他身后跳动流转着，又被湿漉漉的地面晕染成朵朵彩云。他就这样踏着彩云走过来。一袭黑衣，高挑舒展，动作轻盈又稳健，不急不缓，从容优雅。

        他在我面前站定，婉转的眼睛先于嘴巴说了话。

        「你来得好早。怎么站在这里，不冷么？」说完，又发现我旁边站着人，便问，「这两位，是你朋友吗？」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我，比他俩先反应过来，忙道：「啊对，这是我闺蜜，这是她男朋友！」

        他俩还直勾勾地盯着凤谨看，那眼神不像看帅哥，倒像看到了会说话的猴子。

        我忙用手肘怼了怼文莺，提醒她别丢脸，赶紧说话。

        「哦！」文莺终于活过来了，「那个……你好，我叫文莺！」

        凤谨冲她点头，道：「我叫凤谨。我和袅袅要进去吃饭了，二位怎么打算？」

        「啊。你们进去吧，快进去吧！」文莺笑得非常猥琐，像是煤油灯成精，「我和男朋友再逛逛。呵呵呵！」

        凤谨便说：「那便不打扰二……」

        他的话还没说完，文莺就浪笑着，拉着男友跑开了。

        我眉头一皱，心想我倒是没丢脸，脸都被这女人丢完了！

        凤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俩跑远，之后转过神，冲我微笑道：「要进去吗？」

        「嗯，好的。」我优雅地道。

        约会是对方主导，我就全程微笑看着他点菜、倒水，还没坚持到上菜，脸就笑酸了。

        「你有忌口吗？」他道，「我点了这家店的招牌，没提什么要求。」

        「没有，什么都吃。」

        说完就后悔了，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饭桶一样——虽然真的是饭桶。

        接着我们便交换各自的家庭、教育和工作背景。他说，他出身山村，在本市学校毕业，目前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

        别的倒也罢了，我是真没看出来他来自山村！不说还以为是哪个富贵家庭的二公子呢，没有继承家业的负担、被老妈宠到心坎里、每天研究艺术品和歌剧的那种。

        我笑道：「我看你这形象，应该去做模特或者演员。」

        「都做过。但目前的工作更适合我。」

        此刻的我很是焦急。

        面前的帅哥实在太极品，单凭外表我没有百分百把握，便抓紧时间展示自己有趣的内在。可是我还必须保持优雅。

        优雅和有趣，似乎不太容易平衡。

        菜上差不多了。满桌子美味佳肴，我只能忍耐，按照文莺交待的那样，小口慢用。

        据我观察，对方也是差不多的样子，甚至，他比我更克制。从上菜到现在，他只是吃了牛排，喝了几口红酒，其余菜一点没动。

        但人家的「不吃」跟我的「不吃」，显然不是一回事。天知道，我馋得都快哭了！

        而且，我还是不敢直视他。

        每当察觉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时，我都下意识地躲开。等他看向其他地方，我再抓紧时间瞥一眼——淦，他可真好看啊！

        他好看到有点假了。

        怎么说呢，就像是动画里的男主角，骨骼立体但肌肤柔润，分寸不多、分寸不少。但他显然比动漫人物富有情感。

        抬头时，眼神散发着澄澈和愉悦，低头时，眉宇间宁静又略带哀愁——唔好吧，这是我自己脑补的。

        或许是被餐厅氛围灯影响了，我总忍不住给这张美丽的脸，赋予各种艺术化内涵。

        但，他也不是没有缺点。缺点是，脸色过于苍白了。

        他的皮肤白到有种半透明的感觉，偶然某个瞬间，我会猝不及防地透过他的美貌，看到一丝丝假面恐惧感。

        往往这时，他马上就会笑起来，那恐惧感就会急速消散，被欣赏美的愉悦感取代了。

        而且有个细节让我心里有轻微不适。

        席间说话时，因为周围环境嘈杂，他下意识伸头靠近我。恰好我与他对视着，便看到他眼周皮肤内，隐隐分布着细密的血管。这种状况，在他鬓边和额头上也有。

        「会有人皮肤白到，能看到皮下的毛细血管么？」我心下疑虑。

        但是整体而言，约会是非常美妙的。当他看了腕上的表，说时间太晚时，我感觉才只过了不大会。

        「哇，已经晚上十点了！」我惊讶道。

        「很开心与你一起用餐。」他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健谈，也懂得好多道理。」

        我知道自己成功展示出了魅力，微笑道：「嗨，我天天除了上班没别的事儿干，就喜欢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你没觉得烦，就算给我面子了！」

        「哪有，我很喜欢听你说话。你这么有才华，你男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来了来了来了！期待已久的对话来了！

        我忙笑道：「哪有什么男朋友，单身好久了！呵呵！」

        「那就好。这样我就不会觉得打扰你了。」他道，「我，应该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我笑说，「我平时上班忙，也难得下馆子。真感谢你请我，牛排太好吃，爱了爱了！」

        他笑道：「你喜欢就好。」转而又皱眉，「只是，这可怎么办呢……」

        我疑惑：「怎么了？」

        他接着说：「你喜欢上了牛排，但我还打算带你吃点别的菜呢！那么下次，你愿意尝试一下别的，还是继续吃牛排？」

        约会结束了，我迫不及待跟文莺分享战果。

        「他打算再约你？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啊！」文莺高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扬天感叹，「老天爷，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我家袅袅！你让她孤寡那么久，就是为了奉上这么优质的男人吗？」

        文莺对象看着我俩风雨中紧紧拥抱，却提出了疑虑：「那个，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哥们有点太白了么？」

        文莺很烦他唱反调，没好气地说：「你懂啥！大美人都是冷白皮！谁像你似的，黑得跟包拯一样！」又问我，「你们都聊了啥？他家哪里的，上什么学，年薪多少？」

        我便如实说了。

        「什么！？」文莺很意外，「瞧他说话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还以为出身书香门第来着，没想到竟然产自山沟子？不能够啊！我甚至感觉他不像现代人，倒像古代大户人家穿越来的一样！」

        她对象则仍然不放心：「先别管出身。依我看，这哥们是挺帅，个子也高，但脸色却有些病恹恹的。他……该不会有啥病吧？」

        「呸，你个乌鸦嘴！」文莺锤了他一下，「就不能往好处想吗？」

        但话说到这里，文莺想了想也有些担忧。

        「咱们也不是那以貌取人的人，找对象呢，最重要的还是人品……和健康。袅袅，你先别急，多观察观察，看他花不花心、为人处世怎么样。然后，再看他各项生理功能正不正常。」

        这话咋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啥生理功能……」我皱眉道。

        她上手打了我一下，道：「想啥呢你！生理功能包含得多了！脸色苍白，或许是肾脏有啥问题，也或许是贫血。总之你多观察。」

        「肾脏……」我眉头皱得更深。

        文莺无奈道：「你就在意这个，是吧？」

        她对象则很认真：「男人有几个贫血的？我看八成是肾虚！」

        我急了：「哎呦歪，干嘛呢你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我赶紧打开看，是凤谨发来的。

        「天黑路滑，回程多注意安全，希望下次有幸送你回家。另外，代我向你朋友道别。晚安！」

        文莺看了他的信息，激动得一拍大腿，道：「我同意这门亲事！肾虚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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