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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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小夜无奈颓然,他想过要反抗,想过要用最凛冽的冲击来回敬墨山恃强凛弱的欺侮,可当墨山的一掌压下,他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面对准皇者的一击,所有的一切都陷入深深的黑暗。
……
痛!
撕心裂肺的痛!
不,撕心裂肺远远不够,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骨头都在声声的哀鸣,好似被人捏成了粉碎。
我死了么?
这是死后的世界?
依旧可以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痛苦的煎熬。
小夜睁开眼睛,眼皮传来一阵割裂的火辣辣。
这是哪?
好熟悉!
“公子,您醒了。”
还未来的及转动眼珠四下打量,一声依稀熟悉的、印象深刻的声音响起。
师母?
不,寒霜儿!
一瞬间,小夜的脑子成了浆糊。
自己不是被墨山拍死了么?怎么会躺在床上?莫非适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可如果是梦,自己怎会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怎会知道准皇者墨山。
“寒姑娘,小姐说夜公子醒了,让我送来丹药。”
车外传来一个声音,不卑不亢,但恭恭敬敬。
小夜打了个激灵,瞳孔猛然扩张。
这声音……
准皇者,墨山!
不待小夜再思再想,寒霜儿的声音淡淡响起。
“请进。”
温和如风的两个字,却让小夜浑身毛骨悚然。就在之前,就是这声音,轻轻的一声“放肆!”,便让以为准皇者坠落。
可此时,可此时,……
吱
木门声响。
一个人端着一个盘子走进车中,那盘子雪白润泽,是上好的白玉盘。那人高大魁梧,眉眼峥嵘,正是准皇者墨山。
“寒姑娘,丹药放在哪?”
墨山微微低首,姿态恭敬。
小夜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墨山。
就是他,就是他被寒霜儿一声放肆坠落半空,就是他刚才拍死了自己,可此时……
小夜寒毛根根炸立,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如此光怪陆离,如此匪夷所思。
“不用。”
寒霜儿应了一声,走到墨山端着的玉盘前,随手捻起了那颗丹药,转身送到了小夜的嘴边。
“小姐给你的丹药,你且服下。”
小夜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不说他此时浑身筋骨寸断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单讲这寒霜儿的小姐若真如梦中那般,任何的反抗都只是徒劳。
咕咚!
丹药咽入了腹中,小夜心里却生起了思量,这位不可揣测的女子送来这颗丹药所谓者何?
“对了。”
寒霜儿的声音总能在第一时间引起小夜的注意和重视,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强者。
“公子,适才忘了告诉你,这丹药服下去会有一点疼。”
一点疼?
小夜闻言不以为然,有点疼就有点疼,自己虽是个小孩儿,但也是个武者,总不至于在他人面前哭鼻子。
不对!
小夜双眼猛然一瞪。
寒霜儿可是堂堂一个皇者,如此刻意的嘱咐,她所言的有点疼也许……
下一刻,滔天的疼痛如海啸般袭来,淹没了一些的意志和理智。
疼!
无法言说的疼!
相比这汹涌狂猛的疼,适才那筋骨寸断的疼痛只能算被蚊子叮了一口。
“师母,你……”
小夜双眼圆睁,心里有话想说,可嘴却不听使唤,甚至连惨叫都成为奢望。
身体已经完全失控,涕泪横流。
不是小爷不坚强,实在是这疼痛太非人。
下一息。
小夜白眼一番,直接昏厥过去。
一旁。
墨山看着小夜,神色很是复杂。就是因为这个小子,自己的命运被改变,如此的无奈无力,不过也未尝不失为一次机缘。
师母?
寒霜儿回想着小夜之前的话,心里回荡起一丝不解,稍稍思量了一息,她将这丝不解压下,转身看着墨山。
“你且在这守着。淬骨伐髓之力约莫得有四五个时辰,时刻注意他的状况,万不可有所闪失。”
墨山闻言,恭敬应了一声。
“是,寒姑娘。”
寒霜儿见状没再多言,径自出了马车,向自家小姐回禀情况。
车内陷入了安静。
小夜已经失去了知觉,意识也陷入了混沌无际,但他的身体还在承受着痛苦的熬炼,不停的抽搐着,时不时整个人都蹦了起来,或者突然坐起来,跟诈尸一样令人心寒。
墨山的神情阴晴不定、变换不停,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夜,他的手掌抬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抬起来,跟跟蹦跳的青筋好似一条条细小的毒蛇,不停的吐着信子。
良久。
唉
墨山一声长叹,抬起的手掌耷拉下来,紧绷的身体一阵松软,似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唉,你我之间的仇怨就此两清。”
喃喃的自语,墨山似在告诉小夜,又似在说服自己。
躺在床上的小夜正在鬼上身,浑然不知自己的小命已经在别人的手里溜达了一圈。
马车外。
寒霜儿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停下的脚步再次动了起来,飘飘然如莲花绽放。
无奈长叹的墨山同样浑然不知,自己的小命也在别人的手里溜达了一圈。
……
山悠悠。
水悠悠。
车轮滚滚,声悠悠。
小夜睁开眼睛,一双空洞无神的眼,茫然涣散的盯着车顶,一直看,一直的看。
“喂,小子!”
墨山揪着的心总算松缓了一下,看到小夜睁开,他开口唤道。
然而,小夜浑然无觉,只是盯着车顶,一直看,一直的看,整个人好似丢了魂魄一样,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墨山的心忽的一下又提了起来,这是小姐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可别给办砸喽。
“小子,小子,小子……”
声声的呼唤终于有了作用。
小夜动作迟缓的扭过头,木然的看着墨山,眼中没有半点波动。
墨山被这眼神看的满心发毛,那无神、空洞、僵硬的眼神,好似自己完全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
完全是一根不相干的木桩。
“小子,咱俩现在井水不犯河水,你用不着装神弄鬼来糊弄我。”
墨山戒备的看着小夜,小夜的那点实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面对未知的古怪离奇,人总是难免紧张畏惧。
“他不是在装神弄鬼。”
小夜依旧木然无神,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把墨山吓了个够呛。
只是,转身看到来人,墨山赶忙恭敬行礼。
“小姐,寒姑娘。”
说话的是寒霜儿的小姐,她步履轻漾,走到小夜床边,看着眼神空洞木然的小夜。
“先前你一掌将他打的筋骨寸裂,我命你送的淬骨伐髓丹乃秘药,虽药效不可揣测,但药力绝非凡俗所能承受,若非他筋骨强韧、经脉宽阔,恐怕尚无法在药力中活下来。”
墨山听得心头发寒,被迫效力与眼前这女子,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虽说她可以给自己想要的东西,可面对如此随性淡漠之人无异于伴虎。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船到桥头自然直!
压下心中的杂念,墨山把头更低了一份。
“小姐,如今该怎么办?”
女子认真的看着小夜的眼睛,对视了几息之后,方才淡淡回应。
“且看着他,醒来便是他的造化,醒不来便是他的命。”
说完,女子没再多看半眼,移步离开了车厢。
寒霜儿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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