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对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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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神色微微一动,循声看去。
是一个柔弱的女学员,刚才的话正是出自她口,她的情绪异常激动,在指责小夜的时候,手指不停的颤抖着。
颤抖。
是恐惧?还是愤怒?
然而,不论是恐惧、抑或是愤怒,当它化为一股力量,这力量足以让人勇敢的不像自己。
“我残忍?”
小夜平静的看着那名女学员,他的神色平静的不像是在问话,唯有眼神才带着一点波动。
面对小夜的质问,那名女学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不过转眼她心中的畏惧便被激动的情绪所淹没,她又向前踏了一步。
“对,你残忍,残忍的像一头野兽!”
小夜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这笑容没有任何情绪,不像是在笑。
“我残忍?”
“呵呵,我残忍?”
似在陈述,似在反问。
一眨眼间,小夜的眼神陡然变得凶历,他神色狰狞的盯着那个女学员,怒声咆哮。
“你凭什么说我残忍!”
女学员激动的情绪被小夜的咆哮熄灭,恐惧或愤怒所带来的勇气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她有些怯怯的缩了缩脖子,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你……,你,把白玉堂,打成了这样,你,你当然残忍!”
“哈哈哈,哈哈哈……”
小夜放声大笑。
“他挑衅我的时候你不说残忍,他羞辱我的时候你不说残忍,他扬言要打我的时候你不说残忍,他违背规则偷袭我的时候你不说残忍,他用元技轰的我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的时候你不说残忍。”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我把他给打趴下了,你却……,哈哈哈……,你却说我残忍?哈哈哈,哈哈哈……”
小夜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眼泪都溜了出来。
“他可怜的时候,你说我残忍?我怎么没见着我被他欺负的时候,你说他残忍呢?”
“你此时站出来,想要用你这所谓的残忍之语来说明什么?是想要说明你这个人是如何的高尚?还说想要说明你这个人如何的善良?”
“可笑,真可笑!”
在偌大的大厅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夜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笑。他明明在笑,偏偏这笑容却透着难言的辛酸。
那个女学员哑口无言、不知所措,面对小夜的咄咄逼问,她竟然开始嘤嘤的低泣。
低泣声惊醒了小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刚才失控的情绪,一脸神情重又变得平淡冰冷。
“我残忍?呵呵,我告诉你,这个世道就是这么残忍!辱人者人恒辱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说罢,小夜转身就要离开大厅,可他刚走了两步,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晕倒在地上,连番的苦战耗尽了他的体力和精力。
宗武思绪飘飘,小夜的言行让他生出许多感触,此时小夜忽然晕倒,他才恍然回过神儿来。
“快!快!快扶他起来,把他抬到医馆!”
这话是宗武对那些学员和杂役说的,可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宗武已经抬腿跃到小夜身边,抱起晕倒的小夜向外大厅外跑去。
跑到一半,宗武方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他一边快步向外赶去,一边头也没回的随口吩咐。
“把那个家伙也抬上!”
……
阳光明媚。
风儿悠悠。
清水镇迎来了一个难得的艳阳天,尽管从天际铺洒而下的阳光并没能驱走积攒终年的严寒,但那明媚金黄的光芒依旧让人心情舒畅。
“霸兴,小夜他还没醒吗?”
看着眼前的人,霸兴暗暗嘀咕,这个叫清雪儿的女孩在这断日子里三番五次的前来询问,扰的他烦不胜烦,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子,他真想吼上一通。
一旁,几个杂役队的队员都是一脸沉重,小夜在练武厅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武堂,不管是学员,还是新老杂役,所有的人都听说了。
对于自己队长这凶猛光辉的事迹,一干队员都是心生神往,自打这消息传出之后,那些愤愤不平的老杂役一下子都息了声,再也没哪个人敢带头挑衅他们。
不过,小夜在对决之后便昏迷不醒,身体滚烫的吓人,偏偏武堂医馆的医者都检查不出问题,只能日日施以补气养身的药物,静待他恢复过来。
“没醒,队长还在昏迷!”
清雪儿眉头一直锁着,听到霸兴的话,她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他……,他要是醒了,麻烦你知会我一声。”
霸兴闻言认真的应了一声。
“是!”
关于清雪儿的事情,霸兴他们也有所耳闻,对于这个被诸位武师看中的学员的吩咐,没人愿意轻易吃罪,尽管她还是一个小女娃。
清雪儿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是否听到了霸兴的回答,她正在翘首看向霸兴身后的屋子,似乎想看透那门窗后的事情。
复又踟蹰片刻,清雪儿转身离去。
看到清雪儿转身,霸兴暗暗松了口气。
跟清雪儿说话,霸兴着实有些压力,毕竟小夜的事情就是因她而起,若他一不小心有所得罪,再遇到另一个什么黑玉堂、红玉堂之流的为其出头,他可没有小夜那凶悍的能耐。
“醒了,醒了。”
这时,一个队员从屋子里冲出,对着霸兴他们嚷嚷起来。
“队长醒了!”
清雪儿刚走没多远,听到身后的吵嚷,她眉头一展,转身跑向那屋子。
屋里。
几个守候在此队员站在床边,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小夜。
“队长,你醒了!”
小夜坐起身体,四下看了一圈,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几个队员。
“这是哪?”
霸兴刚走进屋子,听到小夜的话,开口回道:“队长,这是医馆。”
医馆?
小夜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听到‘医馆’两个字,他神情一阵恍惚。
好熟悉的地方!
对了,小月就在医馆!
“小月……”
不由自主,小夜轻声呢喃,似在呼唤,又似在思念。
“小月是谁?”
一个糯糯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小夜的思绪。
小夜扭头看去,两道青涩稚嫩的剑眉微微扬了起来。
“你来这干嘛?”
清雪儿神色微微一僵,旋即又化开。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
小夜闻言平静的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喜恶。
“没关系!”
清雪儿神色有些黯然,小夜说‘没关系’的神态,让她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那天,她在向他道谢的时候,他同样浑然无觉的回了句‘不客气’。
不客气?
没关系?
清雪儿恍惚……
也许,不论自己的‘谢谢’,还是刚才的‘对不起’,于他而言都并无太多的意义,他的那些‘不客气’和‘没关系’更像是一种例行的回答。
眼瞅着清雪儿站在那里发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夜不由得再次开口。
“你还有事?”
这是在驱赶我么?
清雪儿心里有些难受,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就像那天小夜和白玉堂对决的时候一样,看到小夜冷厉发狂,她同样不知为何竟然没觉得畏惧、也没有觉得厌恶,反倒生出一丝钦佩和仰慕。
看到清雪儿依旧发呆不语,小夜顿时有些急了。
“那个,你要是没事就走吧,……”
听到小夜的话,清雪儿心里越发难受,就算是再不待见她,可是有这样开口撵人的么,再怎么着她也是个女孩子,就不能照顾下她的感受么。
清雪儿刚想到这,小夜的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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