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星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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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星……,我怎么会有守护星……”,小月喃喃自语,“我和小夜哥哥连家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得到天上的守护星。连家人都不愿意要我们,怎么会有天上的星星喜欢我们……”
听到小月伤心的低语,雨珠儿的心里异常难受,她无比憎恶那些抛弃自己的孩子的人,更后悔她刚才不应该卖弄学识,不应该戳破小月的想象,以至于让她如此伤心难过,哪怕是她编织了更多的谎言想要去弥补,结果带来的只有更加刺痛心扉的悲伤。
“月儿妹妹,我……,我……”
雨珠儿向来口舌伶俐,可是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又或者该说些什么才能宽慰这个苦命的月儿妹妹。
桃树下,两个人并排而坐,一起仰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一个人的脸色满是忧愁哀伤,另一个也跟着苦闷咬牙。
“星星……,星星……,我如何才能成为你们的朋友?……”
小月不住的呢喃自语。
雨珠儿见状不由得一阵担忧,要是月儿妹妹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心生了病,她会愧疚的无法原谅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小月的眼神忽然又慢慢明亮起来,她转身盯着雨珠儿,满是忐忑不安的开口问道。
“珠儿姐姐,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当我用心去感悟天上的那些星星,那么它们就能感知得到?”
雨珠儿眨巴着眼睛,她有说过这些话么?刚才她哄小月的时候都是信口开河随手拈来,她哪里记得清自己是不是说过某句话、又或者没说过某句话。
我说过么?
雨珠儿很像这样反问小月,因为她确实记不大清自己胡诌的那些传说,可是当她看到小月脸满脸的紧张和她眼中流露出的期盼与渴望,她怎么也问不出这样的话,只能红着脸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这样说过!”
小月的眼神一下子明媚起来,小脸有些通红的兴奋。
“那你说天上的星星会嫌弃我么?”
雨珠儿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小月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珠儿姐姐,我是怕星星们会嫌弃我,我长得不漂亮,也不像你一样这么聪明,而且还是个没人喜欢的小乞儿,所以我怕那些星星会嫌弃我……”
听到小月的解释,雨珠儿的鼻子一阵酸酸的难受,她用力的摇了摇头。
“不会!绝对不会!天上的星星最好了,它们绝对不会因此而嫌弃你,我们所有的人在它们那里都会一视同仁,而且像你这样善良纯洁的人正是它们最喜欢的人!”
小月开心极了,她兴奋的对雨珠儿说了声谢谢,而后跪坐在桃树下,微微的低着头、闭着眼,双手合十。
“月儿妹妹,你在干嘛?”
雨珠儿被小月的这幅架势弄迷惑不解。
小月闻言睁开了眼睛,看着雨珠儿。
“珠儿姐姐,我在感悟天上的那些星星,祈求它们可以成为小夜哥哥的守护星,那样小夜哥哥就会平安无事,而且在他想我的时候也可以找得到我。”
说完,小月再次闭上了眼睛。
雨珠儿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同龄的月儿妹妹,她突然间很想看一看她的小夜哥哥,不知道这个对小月如此重要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冰冷,看不懂究竟是什么让两个没有血缘的人拥有如许的深情,以至于她在祈求的时候都只是一心为了那个……,小夜!?
……
破旧的茅草屋。
“不要!”
一大声大叫,小夜忽然捂着胸口坐起了身,他刚一睁开眼睛便向四周看去,扩张的瞳孔透着焦躁和不安,紧绷的脸色藏不住浓浓的紧张,他的额头上更是挂着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呼
看到自己是在屋里,小夜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慢慢舒缓下来。
刚才睡着时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小月在无忧无虑的晒着太阳,梦中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温暖,沐浴在阳光中,他舒服的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然而,当他在梦中再次睁开眼睛,太阳忽然消失了,天上下起了倾盆的血雨。放眼望去天和地都弥漫着浓重的猩红,那血雨不停的下,汇聚成血海,他漂浮在血海上,可是小月却慢慢的被血海淹没。
噗通!噗通!噗通!……
噩梦已经醒来,可是依旧有一波波的后怕和恐惧袭来,小夜的心跳的很快,快的他几乎就要窒息。
“小月,你还好么?……”
小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无法忍受那种折磨,哪怕只是在梦中。当小月被血海一点点的淹没,她一遍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他想要钻入血海中救她,可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能说话、不能呼吸、更不能动弹丝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的离开自己。
李老头睡得很熟,身体的受到的伤害严重损耗了他的精力,小夜从噩梦中惊醒的大叫并没有惊动他。
小夜搓了搓脸,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他看了眼熟睡的李老头,悄悄从床的另一头爬了下去,蹑手蹑脚的出了屋门。
夜,凉若秋水!
山寨安静的沉睡,群山悠然在长眠,广袤的森林包容着亿万生命,散发着极富韵律的呼吸……,一切是如此的平静。
山风吹过,小夜打了个冷颤,初春的夜还带着不浅的凉意。
冷冷的山风吹透了小夜的身体,也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站在茅草屋前的空地上,呆呆的看着夜空出神。
今晚是个圆月,月光皎洁,银白色的清辉普洒而下,在这淡淡的光晕的映辉下,山林显得格外静谧,也能勉强看到近处的景物。
仰望着皎月和繁星,小夜怔怔的发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这两天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两天,吃上了喷香美味的烧鸡,喝足了芳香馥郁的新鲜肉汤。可是,这两天他也过得前所未有的惊心动魄,被凶残的坏人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被冰冷僵硬的尸体压在身上,被猩红粘稠的血浆淹没……
呼,吸,……
小夜用力的深呼吸,清凉的山风随之进入他的肺里,凉丝丝的感觉顿时在四肢百骸间弥漫,他的思绪也随之变得冷静清晰。
待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小夜拿起身旁的东西,正是那半截救了他的性命的断刀。此时断刀还用藤条捆缠着,刀身和藤条上沾染血迹,自打把这断刀背会寨中他就一直将其丢在茅屋的角落,直到此时夜深人静才将再次拿起了它。
小夜把捆缚刀身的藤条一点点解下,露出染满了鲜血的刀身,土褐色的锈斑在鲜血的浸泡下泛着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刀!……,刀?……”
小夜低声自语,他轻轻抚着手中的断刀,生满锈斑的刀身异常的粗糙,好似风化的岩石。可是当他的手指不小心划过刀刃的时候,那一丝被狼骨磨亮的刀锋割破了他的手指。
血……
一丝血迹留在那抹锃亮的刀锋上,将那刀锋映衬的越发的锋锐,也越发的森寒。片刻之后,那丝血迹渗入锈斑之中,暗红色的光泽又重了一份。
对于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小夜无动于衷,放佛那流的血不是他的。他只是怔怔的凝视着手中那暗红色的断刀,眼神异常的复杂,有感谢,也有厌恶,有欣喜,也有畏惧……
就这样,小夜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断刀,不知道他年幼的心里究竟经过了怎样的挣扎和抉择,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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