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风中凌乱

她梦到自己出现在一艘叫“圣维森特”的多桅横帆船上，被一个面容刻板，眼神猥琐的中年大叔吊缚在桅杆上，遭受鞭打摧残。
  在风吹日晒不知道多久之后，恍恍惚惚之间，一个青年出现在自己面前，背对着阳光，他面容有些模糊。
  她依稀记得，对方一笑起来露出的那洁白牙齿，以及那温和的话语：
  “该醒啦。”
  于是乎，她就清醒过来了。
  关于这个噩梦，到现在宋水仙还有些心悸，因而醒来后，内心总有一股不安。
  宋水仙从其手镯中招出一小块细肉，细嚼慢咽：
  “既然是你救了我，那么作为回报，说吧，你要什么？”
  看着对方，夜泉郑重地说出来自己的目的：“我想知道成为武者和灵魄师的途径和方法。”
  “成为灵魄师暂且不说，但是成为武者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宋水仙问道。
  “有的。”
  “那你说说看。”
  夜泉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想要成为武者，首先要做到气血充盈，当气血充盈达到身体满溢状态后，就可以去冲击武者一阶的关卡。
  通过心法去引导气血冲刷全身表层，只要能够顺利形成一个周天，就能够突破到武者一阶韧皮境。突破之后就会全身皮肤韧如牛，拥有极强的防御能力。
  “是这样没错，所以你是想问为什么你始终突破不了？”
  夜泉嘴角有些苦涩：“没错。”
  “我没有碰见你所说的困难，所以我也不清楚。”
  宋水仙说完后突然来到夜泉面前，伸手搭住夜泉的手腕，细细感知。随后，她伸了个懒腰，挺起自己傲人的胸部：
  “我大致知道你的问题，解决并不难，作为你救我的回报，我会详细告诉你的。不过现在嘛，睡了那么久，我要先活动活动。”
  说完，宋水仙不等夜泉回话，握住插在地上黝黑重剑的剑柄，挽了个剑花。
  “我虽然带着芥子魂器，但里面的食物却没有多少，被你吃掉的肉已经是大部分了，剩下的可不够。我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几天，缺少食物可不行，你……”
  宋水仙回头看向夜泉，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啥？”
  夜泉表示不懂。
  宋水仙指了指地上的食物残骸和火势渐弱的篝火。
  夜泉撇了撇嘴，领会到宋水仙的意思，起身离开。这未尝没有要支开他的意思。
  夜幕降临，夜泉捧着一大堆柴火，提着三只野兔，腰间挂串葡萄，回到了洞窟前的空地。
  原驻地熊熊火焰燃烧，五条肥美的鱼被刮了皮的树枝贯穿插在篝火边，散发出缕缕烧烤的香味。
  宋水仙坐在洞口，她的衣服又换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蚕丝练功服，而伴月妖狐正静静地趴在地上。
  此时的她腰杆挺直，两肩舒张，双跏趺坐。掌心向上，左手掌置于右手掌上，两拇指轻轻接触，置于腿上。
  在其前面，还放置一个小巧的镂空盖檀木香炉，缕缕幽香从炉中散发而出，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眼前的洞窟也经过简单的修整，原本地上的炭火、泥块、碎石、杂布团等东西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柔软的米色地毯，狭小的洞窟也被生生刮去顶上一层。
  得了，不用说，夜泉也知道这洞窟被对方占了去。
  见对方在闭目修炼，夜泉也不打扰对方，他将薪柴放下之后，提起野兔和葡萄，到水边清洗，顺便清洗下自己身上的污泥。
  回到洞窟外，圆圆的月亮已经挂在天边，伴月妖狐的身上散发着荧荧白色光点，看起来是在借助月光恢复自身的伤势，焦黑的毛发正逐渐变得雪白。
  夜泉将兔肉插在火堆旁烤，宋水仙在修炼，自己也不能落下，在烤熟兔肉的时间里，够他再打一套拳了。
  打拳中，夜泉没有注意到有两道目光投向自己。
  等到夜泉闻到香味，打完拳法时，宋水仙坐在洞窟外了，她已经吃完一条鱼了。
  做完运动就是容易饿，夜泉正打算伸手将兔肉拿起来，不料有一只手速度却更快，抢在夜泉前头，将兔肉拿走。
  “喂，你干什么！”
  夜泉气鼓鼓地看向宋水仙，对方居然抢夺自己辛辛苦苦蹲了半天才狩猎到的食物，太没品了。
  “你手上这兔肉，我要了，算是我给你那块肉的赔偿了。”
  宋水仙可不管夜泉的想法，也顾不得烫，兔肉拿到手就是一撕，吃得油油的红润的嘴就这么吃起来了。
  “那块肉居然还要赔偿，不是你给我的吗？”
  “给你的就不需要赔偿吗？”
  “呃……”
  夜泉觉得跟对方理论的话说不过对方，看着宋水仙这么吃着他的兔肉，夜泉能怎么办，抢回来吗？
  开玩笑，十个他加起来也抵不过对方一只手。但夜泉也不会这么就此罢休，你吃我的兔兔，我就吃你的鱼鱼。
  夜泉对准烤鱼就一捞，突然眼前一花，触碰到的不是鱼肉，而是一片焦白焦白的皮毛。伴月妖狐的尾巴挡在夜泉面前，正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忘了跟你说了，鱼是小月抓的，这些都是它的食物哦，如果不想被小月当成伙食，我劝你还是别妄动。”
  “喂喂喂，干什么嘛！”
  夜泉盯着宋水仙，对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对方宛若不觉地自顾自地吃着，夜泉只能将气愤打落在肚子里，躲在角落里画圈圈，暗自嘀咕：
  “早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当时就该……可恨自己标榜君子啊。”
  埋汰几句，发泄得差不多了之后，夜泉打算去溪边看看自己制作的陷阱有没有鱼上钩，那是他用最新鲜的野兔内脏为饵的。
  这时，一条烤得金黄的鱼递到了夜泉面前。
  “呐，给你。”
  夜泉一看，宋水仙吃着兔肉，一只手将烤鱼拿给他。
  “谢…谢…”
  忽然，一个硕大的狐狸头出现在夜泉和宋水仙之间，一咬，一吞，烤鱼不见了。
  接着，狐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夜泉无语。
  “哈哈。”
  宋水仙乐不可支。
  “哎呀，看来小月还是不乐意分享它的食物呀。”
  看着一脸幽怨的夜泉，宋水仙一拍额头，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无奈之色，提着兔肉离开了，留下夜泉独自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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