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热血

另一边，早在江林等人发现并阻拦李安平之前。就已经派遣警员们将独狼的大厦监视起来，不过目的么……

        “什么，要我们撤退？”一位身穿便服的警员不可置信道。他看上去二十七八，面容虽然憔悴，但仍旧难掩一身的精悍。此刻亦有些不信地望着自己的长官。

        在他面前一身制服的中年男子道：“好了，秦勇，我知道因为你哥的事情，对这方面的事情有点情绪，但这都是上面的命令。你要顾全大局，不能因为小小的感情，就意气用事。”

        “我意气用事？”秦勇气愤道：“刚才起码就有两伙人各自带了一批女的送进独狼的老巢，你要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半夜的你叫我们盯着这里，就是让我们护送这帮人渣犯罪？”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会告诉秦勇，这是江川那帮人的命令，他们被派来与其说是监视独狼，不如说是保护独狼，在李安平闯出更大的祸之前，拦住他。而这之中牵扯到独狼与警方的利益划分，更是黑暗的一塌糊涂。现在发现了李安平的位置，自然不需要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了。

        于是他说道：“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现在只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秦勇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中年男子，可对方一步不让，秦勇嘴硬道：“张长官，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这帮人渣糟蹋人，最起码我要进去把人救出来。”

        “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是不会派人进去搜查的。”张长官还是摇了摇头道：“秦勇，你最好知道自己是谁，你必须现在就带人走。”

        秦勇咬急牙关，又看了看周围几个平时相熟的同事不停朝他摇头，打眼色。心中也是矛盾异常。从道德上来讲，他实在没办法就这么看着一伙犯罪份子逍遥法外，每次面对被害人的父母，亲戚，他都感觉无地自容。

        可是眼前这位长官是典型的学院派，一直和他这种实干派有些不合，自从他上任以来，秦勇已经多次顶撞对方，如果这次再不服从命令的话……

        想到自己微薄的工资，还有日益不满的女朋友，秦勇还是缓缓低下了他的头。也许年少的热血仍在，但是经济的重担和生活的现实，已经不能再让他为自己奢侈的热血买单。

        那中年男子，也就是张长官轻蔑地看着秦勇低头，已经料到了对方的屈服。眼见如此，一旁有几个平时就和秦勇不对付的人小声说道：“早知道这样不就没事了么，硬撑什么呀。”

        “装什么英雄，搞得我们好像坏人一样。”

        似乎感受到张长官轻蔑的眼神，还有一旁的同事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怜悯或是同情的目光。秦勇不知何时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我这么做，真的对么？”

        秦勇低着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他想起那个夜晚，秦武如同往常般出去，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曾经一直想问他哥哥，究竟后不后悔为了制裁犯罪而牺牲自己。而在翡翠城这么一个地方，正义真的能够得到伸张么？

        但这一刻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有些事情也许不会成功，不会有结果。但总得有人去做。

        他的拳头慢慢松开，声音不大却意外的坚定。

        “张长官，你带他们走吧，我自己去一趟。”说完，他不等对方的回答，转身便朝着独狼的大厦走去。只留下一众或是惊讶或是可惜或是恼怒的人。

        身后的张长官喊道：“秦勇，你今天去了，就别再想回来了。”看到秦勇毫无反应的样子，他狠狠跺了跺脚，看了看周围的手下道：“看什么看，你们都想去帮忙么？还不快跟我收队？”

        秦勇身着便衣，进入大厦后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知道这个地方，警察的身份只会引起敌意。以独狼的狠辣，杀警察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不可能。何况他现在闯入了对方的老巢。

        他只能小心的移动着，趁别人不注意时，躲进了安全通道，然后一边尽力躲开监控，一边朝楼上走去。他追踪独狼的消息已经有几个月了，从线人处得来的情报，大楼一共十三层，十一层以下都被独狼租了出去，充作普通的办公楼。只有十一到十三层才是独狼的所在。

        凭借多年来办案的经验和锻炼的身手，他轻松地潜入到了大厦高层，推了推安全通道的大门，他发现十楼到十一楼的大门已经被封死。电梯是肯定不能坐的，十一楼以上都有他们自己的直达电梯，那里是独狼主要防御的地方。

        于是他左右看了看，瞄向了一旁的窗户。

        只见秦勇打开窗户，爬了出去。十层高的大楼，看下去还有点眩晕，秦勇强忍住恐惧，从窗沿走过去，从一扇打开的窗户爬了进去。

        一进房间，秦勇赶紧蹲了下来，掏出手枪，他左右望了望，发现这是一处男厕。似乎是排风扇坏了，所以打开窗户透气。

        正在此时，一阵电话铃声从厕所的一处单间里传来。

        “好好，我知道了。”

        “我知道，我在洗手间。”

        “行行，我现在就过来。”

        一个汉子坐在马桶上，无奈的挂上电话。突然发现厕所的门打开了，一个精悍的男子正举着枪对准他。

        秦勇冷冷道：“告诉我你们刚才送来的女孩子，她们在哪里？”

        “兄弟，千万别开枪，你问什么我都说。”大汉紧张道。

        秦勇拿枪指着汉子的脑袋，接着又问了几句，那汉子都对答如流，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骗他。

        正当他想将这汉子打晕时，却感到一股巨力从背后打在他身上，就感觉后脑一痛，他便从后栽去，倒在了地上。

        他脑海中犯晕，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人走了进来，正在他面前说话，他试图用枪指着他们，却发现手中的枪已经被人夺走。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他还想挣扎的样子。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身上。

        秦勇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

        当秦勇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身上既没有镣铐，也没有绳索。他就直接站了起来。

        眼前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水晶灯，象牙装饰，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艺术品，整个办公室看上去超过三百平米，大的惊人，一直到靠窗处，才能看到一张办公桌。

        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带着眼睛的男人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他不停地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如同没有察觉到秦勇一般。

        秦勇想干点什么，但是周围几名强壮的黑衣保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秦勇是吧。”眼镜男头也没抬，嘴中说道：“最近你一直跟着我们，说实话有点麻烦。听说你不听张长官的话？”

        “你是独狼的头？”秦勇问道。

        眼睛男仍旧批阅着文件，嘴里说道：“你可以叫我莱特，说实话我很讨厌你们警察。你要多少钱才肯停下查案。”

        “我要你放了你手里所有的女孩子，解散独狼。”

        “呵呵。”莱特笑了笑，然后握笔的那只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一旁的几个保镖也围了上来，恶狠狠地盯着秦勇，其中一人更是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了秦勇的脑袋。

        秦勇无所畏惧的看着他们，耳中传来了莱特的声音。

        “如果你不是警察的话，已经被我送进狗笼，被狗吃了。”莱特的声音变得阴冷：“我每年给你的上头十个点的收入，你觉得你单枪匹马过来有用？我可以这么说，就算你现在手头有我的生意的所有的证据，你都抓不了我。因为那些证据一到警局，就会消失不见。”

        “法律是什么，那只是上位者用来控制下位者的工具罢了。”

        “翡翠城的环境是大势所趋，这里满足一切犯罪温床的条件，这里的居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你以为你抓几个毛贼就能改变？天真……你的所作所为不但是和我对着干，也是和你的同事，和你的领导对着干。”

        “你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

        “秦警官，现在我给你两百万，你做一辈子警察也赚不到的钱。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再管独狼的事情。”

        沉默……秦勇一直没有在说话。而莱特似乎也很有耐心，他不停地看着文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秦勇不答应。

        直到莱特感到有些不耐，皱起眉头时，秦勇才缓缓说道：“我的哥哥……他叫秦武。”

        听到这句话时，莱特一直看着文件的头，第一次抬了起来，他看着失落的秦勇，耸了耸肩道：“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他。不过他当时太激动了，我们只能处理掉他。你要明白，我们也不希望干掉一名警察。那意味着我们要花一大笔钱在你们的领导上。

        希望你不要步他的后尘。我们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那么那些女孩子怎么办？”

        “秦警官，那都是生意，独狼的很多人自己都有老婆孩子，我们明白那种感受，可生意就是生意，说实话，我私底下也会捐钱给慈善机构的。”

        秦勇冷笑，他没有在说话，只是一脸不屑地看着莱特。

        莱特问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下么？”

        咔哒一声，举枪指着秦勇的保镖拉下了手枪的保险，看那架势，似乎秦勇只要说出一个不字，他便要扣动扳机将秦勇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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