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坚守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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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海凝视着金光灿灿的功德金莲，目光炽热。
祝笙道:“见性明心这一关你已经过了，接下来是功德金莲对你的考验，其实我和众长老答不答应还在其次，主要得看你自己的造化，若功德金莲不认可你，万事皆休。”
李观海沉默半晌，问:“我该怎么进行考验？”
祝笙颔首:“靠近它，伸手触碰它。”
李观海刚要上前，身侧传来陆璇静的清冷嗓音:“坚守本心。”
侧头看了她一眼，勾唇浅笑:“记下了。”
迈步走近功德金莲，随着他的靠近，升腾的金色光点全被他吸引过去，围着他转圈儿。
神圣威严的金光将他笼罩，在他体表勾勒出一层模糊的金色光晕。
李观海视线彻底被金光填满，庙内的景象如镜面般破碎，金光收敛，一切归于虚无。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响起嘈杂的吆喝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声。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热闹的市井百态，有走街串巷的货郎，牵着马赶路的游侠，站在摊位后卖力吆喝的摊贩，十分热闹。
这是幻境么？
李观海依旧记得神庙内发生的一切，自己靠近功德金莲，被金光包裹，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此地八成是功德金莲虚构出的幻境。
那么功德金莲的考验，究竟会是什么呢？
他发现自己睡在街边的小巷里，小巷很窄，阳光照不到此处，显得有些阴冷潮湿。
刚站起身，前方街道忽然乱了起来。
抬头看去，原来是一架马车撞死一个孩童，孩童的爷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个驾车的车夫跳下去查看，被老汉揪住领子哭喊斥责。
车帘掀开，探出一张俊俏的面孔，是个青年人。
他皱眉扫了一眼老者，和那个惨死在马蹄下的孩童，冷声道:“死就死了，是那兔崽子自己不看路，拦了本公子的大驾，这才导致马儿受惊，哼，死有余辜。”
老汉听他颠倒黑白，心中更加悲切，一边哭喊，一边让周围的行人和摊贩们评评理。
但周围人都慑于俊俏公子的身份，不敢上前插手，只能沉默。
俊俏公子皱眉:“吵死了，给我打。”
旋即放下车帘。
被揪住领子的车夫面露狞笑，左手扣住老汉手腕，用力一拧。
老汉已是古稀之年，腿脚脆弱，走路都不利索，臂骨当即被身强力壮的车夫拧断，紧接着飞起一脚踹中胸膛。
老者仰头便倒，背脊着地。
两个车夫冷笑着走上前，同时卷起袖口，竟仍不肯罢休。
周围人唉声叹气，许多人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李观海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即便他知道这里是功德金莲制造出的幻境，也被激的怒火如雷。
他冲出小巷的同时运转玄功，调动法力，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玄功没了，气海也是封闭状态，奇经八脉里没有半点法力。
李观海眉头皱起。
在幻境世界里，自己是个尚未踏入修炼一途的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是一个每天为了填饱肚子而发愁的小乞丐。
街道上的毒打还在继续，老汉体弱，刚才车夫那一脚直接把他踹懵了，接下来迎接他的是疾风骤雨般的拳脚。
近八十岁的老汉毫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哀嚎，甚至连翻滚挣扎都做不到。
他身上多处骨头碎裂，就算两个车夫现在住手，他也活不了。
李观海面沉似水，环顾四周，看见一个面摊，刚好一个食客吃完面，丢下几枚铜板起身离去。
他快步奔了过去，拿起筷子，瞄准马车，甩出掷出。
咻的一声，筷子刺破空气，穿透马车车板。
俊俏公子怀里正搂着一个美娇娘，上下其手，丝毫没有防备，直接被筷子击穿后脑，整个人惯性往前扑倒，滚出马车。
正疯狂宣泄暴力的两个车夫听见动静，回头望来，顿时脸色惨白，惊呼出声:“公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吓了一跳，纷纷退避。
两个车夫冲到俊俏青年身边，看见他后脑插着一根筷子，一颗心顿时就凉透了。
正在这时，破空声袭来，两个车夫万念俱灰之下，没怎么防备，其中一人被刺中太阳穴，当场去世。
另一人的目光锁定李观海，却没有冲上去为公子报仇，而是弯腰背起公子的遗体，脚下生风，转身就逃！
周围人大声叫好，全都是乞丐打扮的李观海翘起大拇指。
但很快，公子的父亲就带人来了。
他父亲是一个江湖小势力的大当家，手底下人不少，仗着人多势众，对修为尽失的李观海展开追杀。
李观海狼狈逃亡，期间反杀了许多追杀者，但这些人全都是江湖上的正道之士。
渐渐的，他在江湖上声名狼藉，被归入魔道阵营，那些自诩名门大派的弟子全都要杀他，口口声声说除魔卫道。
几年里，李观海学而有成，修为突飞猛进，手里也沾了许多正道中人的鲜血，彻底为正道人士所不容，成了人人喊打的大魔头。
几年时间对他来说，好似过了几十年，又好似弹指之间。
他之前一直在想功德金莲的考验是什么，后来与正道彻底反目时，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自己的心本是善良的，却被这个世道所不容，一步一步被逼成魔头。
那么功德金莲真正的考验，是不是想看看最后自己会不会失去本心，成为真正的魔头？
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李观海的猜测。
他把自己的猜测写在纸上，当成日记随身携带。
他不是正经人，所以会写日记。
后来的某一天，他为自己的不正经感到庆幸。
原来在这个幻境逗留的时间越久，遗忘的记忆就会越多，到后面，李观海甚至忘了这里是幻境，也忘了自己正在接受功德金莲的考验。
他彻底把这里当成了真实的世界，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他翻开那本日记，一切都明了了。
但他依旧没有找回记忆，可直觉告诉他，日记里才是真实的，自己这个世界是虚幻的，自己有任务在身。
于是他结束了与正道的厮杀，受朝廷招安，入朝为官。
又两年，外敌大举进攻边境，战火直烧腹地，百姓流亡失所，十室九空。
李观海主动请缨，官拜镇北将军，率大军北上，击退外敌，收复失地，重铸北境防线，世人歌功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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