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三章蝙蝠丛中舞

一股神秘的压迫感弥漫在空气之中，黑影看着红棠雪白的脖子上爬满绽放的海棠，那双赤瞳如血般瘆人。

        “这是什么怪物……”眼看红衣女子被黑雾穿胸后仍安然无恙的站起身，加之这异样的红色瞳孔，女子苍白的脸十分冷酷，跟方才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相比，简直像另一个人一样。

        黑影的面罩之下露出不悦的神色，正准备聚气再使一次黑雾，不料红衣女子已经朝自己冲过来。

        一道红影在月下掠过，女子身形之快，让黑影根本来不及躲避。一记重拳落在腹部，黑影发出了痛苦的一声闷哼，然后迅速后退，跟这此刻看起来比自己似乎更危险的赤瞳女子保持距离。

        直直站在屋檐上的红衣女子，面无表情，嘴边还挂着半点血迹，始终不言一语，在月下犹如一尊雕塑。

        黑影捂着腹部，难以置信地望着红衣女子，随后一股怒气从心而生。“一只卑微的混血灵也敢伤我！”黑影紧握拳头，狠狠说道。忽然，黑影身后黑雾萦绕，诡异的黑雾慢慢升起，飘向四周。

        原本在月夜里安静沉睡的念安庙，此时四周传出翅膀扑簌的声音，模糊的飞禽暗影，正从四面八方朝屋檐正中的红衣女子飞去，定眼细看，竟是一片黑压压的蝙蝠。

        红棠依然伫立在原地，红色双瞳凛冽地扫了下四周，不躲不逃。蝙蝠群朝红棠飞去，狰狞的尖牙利爪欲撕裂这道红影。只见红棠手凝红息，一边身影敏捷跃过蝙蝠的攻击，一边击落一只只蝙蝠。

        蝙蝠群里，红衣飘舞，好似有谁用毛笔蘸上了血墨，在黑夜之中描出一道血色美人佳景。

        见蝙蝠群也无法伤红棠半分，黑影开始察觉到情况不妙了，立刻连连后退，趁红棠还在跟蝙蝠厮斗之际，黑影隐于黑雾之中，逃到夜幕山林里了。

        随着黑影的消失，蝙蝠群也渐渐散去。安静的夜晚重新降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除了屋檐上的赤瞳女子，以及周遭一堆蝙蝠尸体，可证明方才神秘黑影确实存在过。

        皮肤下花茎好似要刺穿她的血管，红棠脖子上的海棠愈发开得美艳。

        “唔……”刺痛感让红棠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方才还直挺身躯的红棠，也随着蝙蝠的散去，痛苦地捂着右耳后方——海棠花盛开得最艳之处，蹲了下来。半晌，脖子上的海棠花稍微收敛了点，红裳女子深吸一口气，起身跃下屋檐，身体跌跌撞撞地往西厢房处走去。

        ＊＊＊＊＊＊

        深夜，难眠辗转。西厢房的另一个房间，苏未尹也同样久久未睡。烦心之事充斥大脑，加上外面夜行性动物们也非常不安分，双重折磨更是扰得他更难入眠。苏未尹干脆从床上起身，穿上锦衣，准备出门溜达一圈散散心。

        苏未尹走到门前，正要拉开门的时候，门突然从被推开了。就在他一脸愕然的时候，一身红衣的女子正准备踏进他的房间。

        月光被厚云遮挡，天色太暗，他无法看清了推门之人的面容，只凭着这身熟悉的海棠绣花的衣裳猜测：“红棠？”

        女子好像也没想到推门后竟有人，一手扶着门边，闻声抬头，看见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声音半带疑惑道：“你是……苏未尹？”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难不成她睡糊涂了？苏未尹也一脸疑惑回答：“正是。你三更半夜找我是有何事？”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三更半夜偷进妙龄少女房间是要做甚？真是无礼之徒。”红棠声严色厉，警惕地退后了半步。

        苏未尹被这莫名其妙的“无礼之徒”之称给逗笑了，无奈地说：“这是我的房间。”

        他望着眼前的女子，此时厚云飘过，皎洁的月光重新照耀大地。一双赤色的双目，映入了苏未尹的眼中。

        苏未尹看到红棠这双异常的双瞳，眉头微微一皱，正要问道：“你这瞳孔……”

        话还没问完，红棠就打断了他的话：“失礼了，搞错房间了。”

        红棠扶着门边的手正要离开，下一刻，红棠的身体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软绵绵地朝前方倒下。

        苏未尹眼疾手快，迅速在红棠倒下那一刻，接住了她。就在他靠近红棠的时候，一股血腥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苏未尹此刻心底有太多疑惑了，但他怀中早已昏迷过去的红棠无法给他作过多的解释。

        微微蹙眉的苏未尹，此时面容严峻。轻声叹息后，他瞬间弯腰，抱起来昏倒的红衣女子。

        “没想到平时这么能吃的你，意外的轻。”苏未尹看着怀中的红棠，自言自语道，然后慢慢走到他的床榻边上，轻轻把怀中女子放在床铺上。

        他坐在床边，仔细观察昏迷之中的红棠。昏去的女子面容苍白，嘴角边上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最令苏未尹感到惊讶的，是红棠雪白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花茎之纹，花茎之上还画满半凋零的花。

        忽然，这雪白皮肤下的花纹像突然活过来一样，花茎慢慢从红棠的脖子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退下，一直退到红衣衣襟之下。

        苏未尹皱起的眉间始终未得舒展，无论是刚刚一掠而过的赤红双瞳，还是这个会动的文身，都让苏未尹感到十分不解。

        望着红棠毫无血色的面孔，苏未尹只觉一阵刺痛涌上心头，他缓缓伸手，修长的手指轻柔擦拭床上女子嘴角的血迹。

        忽然红棠一下紧紧抓住苏未尹的手，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嘴里迷糊地小声呼唤：“未尹……”

        第一次听红棠不带姓氏得唤他名字，苏未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握紧红棠冰凉的手，希望能让她稍微感到安心。

        “我在。”苏未尹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红棠耳边回应道，只是这声回应，似乎没有传入这被梦魇缠身之人的耳中。

        因为下一刻，苏未尹见到红棠紧闭的双眼，有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那苍白的唇中，说出一句话：“未尹……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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