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话

32

        “你要是死了，我就和虎杖同学或者五条老师谈恋爱。”

        被熊猫拖出去之后开始偷听的虎杖：？

        正准备进房间却被学生们一起拦住了的五条悟：？

        “所以为什么千春只提名你们两个啊。”钉崎看着这两个人，目光里的怀疑逐渐加深：“难道你们俩趁着伏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吗——”

        “我不是，我没有！而且你们不是整天都待在一起吗，明明钉崎你应该对他们的情况更熟悉吧！”察觉到同伴们的眼神里都变得非常奇怪，虎杖试图为自己澄清。

        “悠仁，你中间有两个月都没有露面。”真希冷酷地说道。

        “……”

        虎杖忽然想起刚和千春重逢时，他收获了一个热烈的拥抱，虽然他坚定地认为他们俩只是好朋友，但这件事情伏黑确实不知道，他一时间不由得感到有些心虚。

        知情的顺平在一旁努力地削弱着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有问题啊。”熊猫说道。

        “木鱼花。”

        “不不不，没有。”虎杖连忙看向另一位被点名的当事人：“五条老师你倒是也说点什么啊！”

        五条悟沉思道：“嘛，我倒是没想到小千春竟然对我有这种企图，真让我有点为难，该怎么跟她和惠去解释呢……”

        虎杖：？？

        “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啊五条老师！”

        第32话「非你不可」

        好在走廊里的众人顾及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带着未解决的混乱暂且离开了，没有打扰到千春和伏黑惠。而千春则是在听完伏黑惠“我来负责”的发言之后，陷入了沉思。

        想把每件事做得面面俱到，想要事事追求完美，的确会很累。然而每个团队中都会有这样体贴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利他主义者，千春并不认为由她来扮演这种角色有什么问题——换言之，她乐意去这么做。

        一直以来，她习惯于如此，久而久之，其他人也会习惯于她不动声色的体贴与付出。

        然而伏黑惠告诉她，思考很累，照顾大家也很累……她所做的事情，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惠这个人，还真是……”千春忽然笑了一声。

        “相当自负啊。”

        突然被批评的伏黑惠：？

        ……被讨厌了吗？可是她的语气和之前比起来，似乎没有生气。

        “突然去说这样的话，甚至擅自将自己定义为‘麻烦’，可不就是自负嘛。”千春又笑了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

        少年照做了。

        “在我看来，喜欢惠并不是一件让我感到很累的事情。”她轻声说道，“但如果惠执意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可不是没事找事的类型——”

        “所以，你是我主动找来的‘麻烦’。”

        伏黑惠的呼吸微微一窒。

        “应该是我来负责才对。”少女笑弯了眉眼。

        “……你刚才说我很自负。”伏黑惠看着她，一时间眼睛都忘记眨。

        “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也是。”千春说道。

        从她看到伏黑惠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循声去看虎杖和钉崎，而是只看向他？

        浪漫一点的说法是命运般的对视，理智一点的说法是，因为咒术师的本能让她感觉到了，他和其他两个人在细节方面的一个区别。

        对于突然出现并且祓除了咒灵的术师保持警惕，甚至做好应战的准备，都是很正常的情况。当时在场的三个人里，其实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在这方面不相上下，她也可以对突发情况做出及时的应对。

        但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千春感觉到了，那个少年提防的不只是她会突然发动攻击……

        他在时刻提防着她会不会对两个同伴发动攻击，做好了支援的准备。

        事实就是这样，伏黑惠总是习惯于把困难的事情交给他自己去做，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多么优秀，更因为他对身边的人很难做到全权信任，他不相信别人能够做好，他只相信他自己。

        所以千春说他自负。

        伏黑惠明白她的意思。

        “惠在表白的时候，评价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很坦诚地说了自己的缺点。”千春说道，“人无完人，没有谁是完美的，就像刚才对你发火的我一样。”

        少年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我知道。”她又忍不住想笑：“我知道你想说那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所以我才会生气。但事实就是，有缺点是很正常的……”

        “因为我也是。”

        连续两句“我也是”的认同感让伏黑惠的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酸涩。

        即使身处于集体之中，即使身边有他珍视的同伴，即使在做相同的事情，但他心底其实是有一点排外感的，不是他排斥别人，而是他排斥自己。

        ——我和别人不一样。

        这种“异样”与他的家庭有关，在那个拼凑组合的伏黑家里，他是失踪的男主人留下的拖油瓶，他是异类。在禅院家里，他是身份特别的父亲与外人生下的孩子，却继承了祖传的术式，他是异类。在普通人里，他是咒术师——他给予自己更强烈的责任感，更将自己在关键的时候轻易地排除在外。

        这正是千春之前感到恼火的原因。

        在生命的重量上，人人平等，她不认可他在危险时刻直接选择牺牲他自己的想法。因为认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所以自己死掉了就没有关系是吗？

        所以她要说，他和她一样！

        “我知道，惠刚才那些话是想要去分担我的辛苦。”

        “因为我也是。”

        再强大的咒术师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但她不愿意。

        她想要分担的是他的人生。

        每个人在童年时期，或许都从老师、父母那里听过这些类似的问题：你的理想是什么？你想在长大后想要做什么？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在千春小时候，东野夫妇因为工作处于分居状态，陪伴她的只有父亲。东野景是个思路跳脱且随意的人，他在家里给女儿放电影，当女儿为英雄获胜而鼓掌的时候，他忽然问道：“千春，你想要做‘救世主’吗？”

        彼时还在读幼儿园的千春问爸爸，什么是救世主？

        “就是可以拯救世界的人。”东野景回答她。

        千春沉思了几秒，恍然道：“我懂了，是像爸爸那样的人，对吗！”

        “……咳咳！！”东野景连忙咳嗽了起来，他完全不知道他在女儿心底是这等伟岸的形象，这可真是突如其来的压力啊。

        当东野景正想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时候，他发现千春在偷笑，原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在结束玩闹之后，千春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想。”

        都不用上升到救世主这样的高度，她甚至不想做英雄。

        因为在千春看来，这种事情就像班长这种职务一样，是能者居之。

        被女儿的比喻惊到了的东野景：还能这样类比？

        东野景原本以为女儿要夸奖幼儿园里的小班长有着多么优秀的能力，没想到千春给出的答案竟然是班长很热心，很喜欢去帮助大家，哪怕是曾经得罪过班长的同学，班长也会不计前嫌地去帮助对方。

        “但我不是那样的人。”千春这样评价自己。

        倘若千春见过小时候的伏黑惠，那么她就会知道，他们在这方面很相似，两个人都属于那种相当早慧的孩子。

        “你遇到问题不会去麻烦别人吗？”东野景疑惑地问道。

        千春觉得可以，但没必要，因为她自己就能做好。

        自信过度了就是自负，其实她就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因为失去警觉而落水，还导致救她的小绮大病一场。她太相信自己，甚至不愿求助别人。

        所幸东野景不是独断专行的家长，他换了另一个问题去引导她：“那如果有人向你求助，你会帮助他吗？”

        千春想了想，感到疑惑，倒不是说她很自卑，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也不是因为她觉得帮助别人会让自己感到麻烦。只是因为她很单纯地想不明白，她既不是班长，也不是别人的朋友，为什么会有人来求助她呢？

        “如果是‘非我不可’，我会帮助他。”她回答道。

        东野景笑了起来，他摸着女儿的头发温声说道：“如果真的存在能够拯救全世界的那种可怕的家伙，毫无疑问，他是救世主。但是，如果你能救助的是一个人的世界呢？这样其实也算是英雄。”

        “当然，这样的说法有些夸张，也会给人不必要的压力。我和你妈妈都不要求你去做什么大事，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无论是去承担责任，还是去做观众。”

        “只是你要知道，世界上一定存在非你不可的事情。”

        “就如同你在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也要去寻求的帮助一样……因为你也是别人的‘非我不可’。”

        年幼的千春并没有完全理解父亲的话，只是此后她确实会去主动帮助别人了，因为她想，说不定她做的任意一件事，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但对别人来说也许能够拯救世界呢？即使是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比如随手帮同学搭个积木之类的。

        她不吝啬于帮助别人，她的责任感也变得更强。随着她的长大，身边的同龄人们都能够意识到，只要接近她，就会知道东野千春的性格很好，她是个很可靠的女孩，但是——

        “有时候会感觉到千春和我们有一种距离感。”千春偶然曾听到过有同学对林绮说道，“因为她对所有人都很好，感觉不到谁才是特别的。”

        “是啊，而且小绮有没有发现，千春从来不要求我们去帮她做什么事……”

        林绮说她知道，因为就算是关系最亲密的她和千春之间，千春也基本不会让她帮自己做什么事，她总是能够把事情做好。

        “但不要把千春的好当做是理所当然，就算是看起来一视同仁的‘好’，那也是她的付出。”林绮说道，“至于那种‘特别’，无论她给谁……那是她的选择。”

        千春想，人类真奇妙，有些人会把她的帮助视为理应如此，也有人会因为达不到交换而感到不安。林绮表面上回答的很温和，实际上她转头吐槽说，如果把话讲得激烈点，千春想把这种特别给谁就给谁，那些感受不到特别的人，只是关系没有达到那种程度而已。

        林绮太偏袒她了，千春想其实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需要别人协助的事情，她遇到的困难都太简单了……直到林绮失踪，她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好友，于是她在来到东京的第一天，主动对咒术高专的三位年轻的咒术师，提出了合作，然后她与伏黑惠变得熟识起来，直至今日，她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话。

        “之前因为顾虑而不说出自己的想法，是我不对，刚才对惠说气话，误伤了悠仁和五条老师也是我不对。但就像惠不希望看到我和别人交往一样——”千春认真地说道，“对我来说，在恋爱这件麻烦的事情上，我……”

        “非你不可。”

        惠是她如今可以毫无顾虑地去麻烦的人，是她的选择，是她的特别。

        “我……”伏黑惠下意识地说道，他想了很多事情，想说很多话，但看着她的眼睛，他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说“我也是如此”，她将他们划分为一类，她带给他最普通又最特别的爱，她让他心动，她说非他不可——那么，他理应当仁不让。

        因为他也是。

        于是他没有回答，他只是靠得离她更近了些，然后主动地倾身过去。距离一寸一寸地缩短，呼吸一点一点地交缠，在她闭上眼睛的默许之下，少年亲吻了她。

        劫后余生，情感激荡，原本应当是激烈的。但如同他们淋过的大雨一样，是细密的雨丝之后喝到的热姜茶，是为对方着想的细腻的心情，是再一次交心之后的如获至宝。故而，即使依靠着本能，却依然青涩，温和。

        绵长的一吻结束之后，热意未从脸上退却，凝视着恋人红着的脸颊，伏黑惠找回了他的声音。

        “我很喜欢千春。”一向难以说出如此直白而热烈的话语的少年，低声说道。千春眨了眨眼睛，看向他注视着的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好吧，说这样的话语果然会让他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他没有看着她。

        然而少年的睫毛轻轻地动了动，他抬起眼眸，看向她：“……只有你。”

        “只能是你。”

        如果没有遇到她，那么他宁可继续保持原状。如果他注定要敞开心扉，要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要变成普通人，那么改变他的人，只能是她，只有她，非她不可。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很想让我问一句，他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钉崎小声地嘀咕道。

        “太好了，只要他们结婚就能洗清我的嫌疑了。”虎杖说道。

        “……话说披萨我们还要拿进去吗？”顺平问道。

        钉崎和虎杖对视了一眼，齐声道：“还是我们先吃吧。”

        休息了一段时间，千春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但这场战斗对她的咒力损耗太大了，需要慢慢地进行恢复。此外，家入硝子还叮嘱她，她的身体情况要比快被包扎成木乃伊的加茂虚弱多了，所以她建议千春这段时间多注意一下，哪怕是一个轻易的感冒都可能造成大问题。

        除了机械丸需要换一个身体之外，其他人的情况都不怎么严重，很快大家就收到了来自前辈们的消息，被叫过来一起讨论交流会是否要中止。东堂希望继续，他的想法得到了全员通过，然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原定在第二天举行的个人战发生了变化——

        “棒球？”千春惊讶道。因为她还需要休息，所以没有去听他们的讨论，顺平和她一起留在了这边，并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没错，就是棒球。”钉崎说道，“放心吧，我的水平很好的。”

        “啊，我对棒球规则完全不了解呢。”千春遗憾地说道，中国并没有日本这样盛行的棒球文化，要是其他的运动她可能还或多或少知道一点。

        对此钉崎表示没事，京都高专那些没读过普通中学的对手们也要连夜补习棒球规则：“虎杖说他棒球打得也挺好的，吉野和伏黑应该也懂吧？我们来给你讲一下就好了……诶，伏黑那家伙人呢？”

        “伏黑同学一直没回来。”顺平说道。

        “咦？”

        “哦，我刚看到他去找五条老师了。”虎杖回答道。

        在得知第二天的比赛内容变成棒球之后，两位校长陷入了疑惑，不过夜蛾校长很快就知道原因所在了，一定是五条悟偷偷换掉了写着“个人战”的纸条——五条悟本人在此之前已经离开了案发地点，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伏黑惠会主动追过来。

        “你想问我具体的伤亡情况？”五条悟有些惊讶。因为高专有东西丢失，还有守卫死亡，他们的讨论结果是封锁消息，所以只对学生说明了有人死亡的情况，并没有透露具体的信息。五条悟想过如果有学生追问，他该如何搪塞，但他没想到来问的人竟然是伏黑惠。

        伏黑惠并不是多事的人，即使他能够想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惠竟然会关心这个。”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心底浮现了一个猜测：“难道和千春有关？”

        “……嗯。”伏黑惠点了点头。

        他从顺平那里听说了会客室的事情，所以知道千春曾经对夜蛾校长建议过增派人手。伤亡情况其实没必要瞒着学生，除非是发生了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是伤亡十分惨重，他想知道是属于哪个——如果是属于前者，那他没兴趣了解具体的内容，但如果是后者……

        “我怕千春很担心是因为她的提议，才造成了更多的伤亡。”少年低声道。

        五条悟怔了怔。

        ……还真是这样啊。

        他想了想，隐去了丢失物品和守卫死亡的情况，回答道：“根据伊地知的汇报，这次有二级术师三人，准一级术师一人，辅助监督五人死亡。”

        伏黑惠皱了皱眉，五条老师只提及死亡，没有伤亡情况中的“伤”，可见那些咒术师不是敌人的对手，可以猜测遇到对方的咒术师里完全没有人逃脱。

        是实力碾压吗？

        “先说一个和千春有关的事情。辅助监督中有人是被用刀从背后杀害的，这应该是今天被千春暴打了一顿的那个诅咒师做的，但是你最好不要告诉她。”五条悟说道。

        少年心底一沉，是这样，如果千春知道了肯定会后悔怎么没有拼死把那家伙留下来，哪怕她已经尽力了。

        但是根据钉崎所说，对方在她们的围攻下捉襟见肘，并不是那种强大到可以杀害到那么多咒术师的地步。所以造成人员主要伤亡的，应该还是特级咒灵……

        “是的，主要原因在于那个咒灵。”五条悟继续道，“虽然硝子的报告还没出来，但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个消息，那个咒灵应该就是之前七海他们在里樱高中遇到的。”

        “名字是‘真人’的家伙。”

        伏黑惠有些错愕。

        千春跟他提及过里樱高中的战斗，而且他们之前也一直在调查相关的事情。如果是真人，对方的术式可以堪称一击必杀……只要被近身，即使有所防备，但如果没有用咒力保护灵魂，一旦触摸到，就会很轻易地被杀死。

        一般的咒术师并不知道真人有着这样的术式，所以无论是增派还是保持原状，恐怕结局都是这样不乐观的情况，除非来的人是特级咒术师。

        “我知道了。”伏黑惠点了点头。

        “你不会打算跟千春说实话吧？”五条悟问道。虽然他挺想建议伏黑惠说其实当时增派的人还没有到，或者他们的路线并不在真人的必经之路上，因为千春肯定会愧疚。

        但是惠不是那种擅长说谎的类型，要是说谎被千春发现了，只会更麻烦。

        “如果千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么我不会告诉她，如果她想到了，”伏黑惠垂眸道，“这是敌人的问题，不是提出建议的千春的问题。而且……”

        五条悟听完，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不过——“说起来，惠，关于明天的棒球比赛……”

        伏黑惠回来的时候，正听到三位同级在给千春讲解棒球规则，而千春一知半解地和他们交流着：“场上所有戴手套的人都是一个阵营的是吗？但感觉好复杂啊，居然连本垒打都分好多种。”她本来就只知道全垒打（本垒打）这一个专业术语，以为把棒球打出去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有各种情况，现在已经快听晕了。

        “其实搞不懂规则也没事吧，千春你也不会上场比赛。”顺平察觉到了千春已经头晕目眩，连忙说道。

        “但是如果规则都搞不懂，我岂不是只能看个热闹。”千春托着脸说道。

        虎杖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咳，伏黑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该撤了……”不是因为他见到伏黑就感到心虚哈，他只是感觉这家伙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千春说。这次换成钉崎被拖出去了，因为她还没有说完自己在打棒球方面的突出表现。

        “惠怎么才回来呀。”千春说道，“别杵在门口了，跟罚站似的。”

        听到这个嗔怪的语气，伏黑惠下意识地就想说“抱歉”，然后他把这个话咽了回去，因为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如果那么说就显得太小题大做了。

        “去找五条老师问了些问题。”他回答道。

        “哦。”少女轻轻地应了一声，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她问：“伤亡很严重吗？”

        “……嗯。”他坐到了她旁边，回答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问：“是真人做的吗？”在和金发马尾诅咒师战斗的时候，她已经通过对方说的话猜到他们是一伙的了，而且惠这么欲言又止，她或多或少能想到。

        “嗯。”他想，千春真的很聪明。

        “这样啊。”千春说道。

        又过了一会，低着头的少女抬起了头，紧握的拳头也被她松开了：“终有一天，我一定要将那家伙祓除。”

        “这是敌人的问题，不是提出建议的千春的问题。而且……”彼时伏黑惠对五条悟说道，“千春要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更坚定。”

        她不再会被负面情绪轻易地打败，她会同它们战斗，同一切想要击垮她的存在战斗。

        如果之前伏黑惠的目标只有解决津美纪身上莫名的诅咒，那么从今天开始，就又多了一个。对千春和林绮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的特级咒灵，祓除它听起来是不可战胜的、相当自负的目标，但是——

        “我也是。”他听到自己说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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