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那是一个毛发乱糟糟脸色苍白衣服满身污秽的女人，见艾薇从马车钻出来她停下了尖叫，眼神疯狂直勾勾地盯着艾薇，似乎要看出朵花一样。

        吵闹的声音随着艾薇出现退去，但女仆任然紧紧掌固着疯女人，不敢放松。

        疯女人不再挥舞她的双手，温顺地像只羔羊，然而依旧死死盯住艾薇。

        在骄阳高照的白天，女仆却感觉到了丝丝阴冷，她忍住不适等候艾薇的指示。

        空洞嘶哑的声音从疯女人口中飘出：“雾霾将会笼罩，守护不复存在，高塔罪不可赦，唯归途者可解……”

        艾薇没有将疯女人所说的放在心上，只不过吩咐女仆送给疯女人一份食物。

        看她瘦形的样子，想必是很久没有吃饱饭。

        随后，马车继续上路，疯女人没有追赶，消失在灌木丛中，艾薇也将这段记忆抛在脑后。

        初到绿霖镇，艾薇先是去了镇长家出示女王给的公文。

        为了掩盖艾薇来的真实目的，公文上写的是艾薇前来带动绿霖镇的发展，找寻可开发的产业，这也给艾薇行动找了个理由。

        当然绿霖镇的确有待开采的矿产并且还很丰富，只是居民太少加上是坎贝尔帝国的边缘城镇，倒是因为领海，有港口的存在，海产品发展的不错。

        镇长看过公文后，将归属于王室的庄园钥匙交给艾薇，笑脸相迎询问是否需要他来带路，只是脸上似乎有点僵硬。

        不过艾薇没看出来，只是摆摆手：“不用，告诉我们怎么走就好啦。”

        “出镇上再往前走一段就到庄园了，艾薇小姐有需要来找我就好。”镇长如是说，脸上笑起的褶子都没变。

        一行人照着镇长所说来到庄园，打开尘封已久的铁门，庄园内杂草丛生。

        阳光透过长势傲人的树叶，打在长年无人光顾的草地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艾薇感到自己就像突然打破宁静的闯入者，她一阵恍惚，而后眨巴下眼睛，安排下去侍女侍卫打扫，她和女巫先去探寻一番镇上。

        坎贝尔帝国众所周知，艾薇小姐没有魔法，因此女王特派了一位女巫跟随保护，同时也是探寻替代物的好帮手，真正的任务只有两人知晓。

        艾薇所在的大陆很特殊，每个城镇都会有一位守护女巫驻守，通常由女巫塔训练的女巫派遣。

        而除了女巫，王室血脉也有魔法，其他则都是普通居民。

        每个国家也都如此，女巫皆忠诚于各自的帝国，当然也有少数。

        这也是艾薇得知自己没有魔法后恐慌的根据，试想身处于这样的环境，怎能没有个保命的技能。

        跟着艾薇的女巫名为奥莉，是艾薇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巫，也是女巫塔内优秀的一批学生。

        艾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奥莉聊着天，走了一路，知道了她最擅长的是土元素。

        绿霖镇人口较少，放眼望去也就艾薇和奥莉走在街上，因此艾薇无意看到一个偷偷摸摸地身影时，她停下脚步。

        奥莉也顺着艾薇的视线看去，见艾薇没有动作，也跟着停下等待。

        黑影是镇上的老人奥利弗，他年事已高，找不到适合的活计，日常的吃穿只靠翻垃圾度过，也因此镇上的居民极度讨厌他。

        艾薇看着满头白发的奥利弗翻着那半人高的垃圾桶，在他的动作间能看出控制着音量，可是依旧有不小的动静。

        垃圾桶旁房子内传来咒骂声，很明显房子主人听到了外面的声响。

        眼见主人就要出来，奥利弗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他有些焦急，但却没有可以躲藏的角落。

        逃跑也来不及，奥利弗的腿脚不便，只好借着垃圾桶的遮挡蹲下祈祷没人能看见。

        可惜的是，奥利弗蹲下后才发现不远处的艾薇，他的动作一览无余。

        奥利弗傻眼间，房子主人已经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艾薇和奥莉。

        “噢！我还以为是那个人！”他嘀咕着，“要知道我直接给他食物又不接受！”随后没有理睬两人，转身关上门。

        奥利弗等了一会房子主人走远，确定他听不到后。

        老人这才站起来，脚步蹒跚却坚定地走到艾薇面前：“您好，谢谢您没有告诉他我躲了起来，我是奥利弗。”

        “我是艾薇，请问刚刚是在……？”艾薇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真是抱歉让您看到这一幕，我是翻垃圾桶内的食物为生的。”奥利弗仿佛吃饭喝水一般不改面色，他发白的头发和胡须服帖在脸上，白领衬衫没有一丝褶皱，褐色毛背心透着股青草香。

        从穿着上完全没看出和他所说的有何相关之处，艾薇点点头没有询问，这是对别人隐私的尊重。

        不过奥利弗显然有些自来熟，并且也不在意这些，他坦诚道：“虽然大家愿意直接给我食物，但我想那样不好，我并没有为他们做什么。”

        “我想他们丢进垃圾桶内的东西是不要的，那么我来翻垃圾桶，也算是靠自己获取食物了，不过大家不太喜欢我翻他们的垃圾，对我也就不是那么友好了。”奥利弗边说边看向艾薇，老人的精神力很不错，眼睛炯炯有神，就像艾薇前世将她养大的福利院院长爷爷一样。

        艾薇少见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乱摆动着手臂，想要安慰老人，可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于是艾薇罕见地有些呆，她以自己最真诚的话语回应奥利弗：“你做的没错，也许村民们只是怕他们丢弃的一些隐私的东西被看到。”

        奥利弗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就是我的不对了，看来我得给他们道歉，真是谢谢你的建议，很高兴和你聊天！”

        说完奥利弗朝着艾薇招了招手，向山林间走去。

        本以为是三个人的秘密，但暗中还有人看完了全程，并且惊奇于看着就是贵族出身的艾薇竟然能和平民聊得愉快，没有丝毫架子。

        艾薇目送着奥利弗离开，她随即又迈开脚步，“也许我能告诉阿嬷将厨余和其他垃圾分开？这样对环境也好些。”

        风吹过街道伴随着艾薇头发后绑着的小小蝴蝶结，以及砖块夹缝中生长着的小草，都一同摇曳生姿起来。

        绕了一圈绿霖镇，奥莉没有发现任何魔法能量的波动，除了守护镇子的女巫庙的方向，应该是属于绿霖镇的守护女巫的魔法。

        两人从另一条道打算绕圆回到庄园，没成想到镇长家就是这边。

        “艾薇大人！艾薇大人！请等一等！”

        艾薇一侧突然传来叫喊，她扭头看过去，前不久还见过的镇长小跑过来。

        艾薇这才看到是镇长家，没有了先前看到的有些僵硬的笑，镇长一扫脸上的阴霾，谄媚地有些油腻：“艾薇小姐！哎哟，刚好有事找您。”

        “什么事啊？”艾薇虽然略感油腻，但也面不改色礼貌道。

        镇长搓着手，稍微弯了点腰：“是这样的，大人您看您初来绿霖镇，也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我打算开个舞会，将大家聚集在一起，都认识认识，怎么样？”

        艾薇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她不想参加舞会，毕竟帝都的贵族世家时不时就寄来请帖，刚开始艾薇还没见过去玩，但多了就实在无趣。

        舞会无非是跳舞和晚宴，以及一大群人聊天社交，回到王宫内艾薇直接倒摊在床，耗费精力可想而知。

        不过镇长也是好心，艾薇止住了直白的拒绝，委婉表达：“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在镇上多走走也能认识大家的。”

        “不会的，我和几个店铺老板商量过，他们已经去通知居民了，就定在明天，艾薇大人您有安排吗？”镇长兴致勃勃说道。

        艾薇佩服镇长的行动力，说到这个地步再不接受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她只得同意。

        即使不喜欢舞会的氛围，几年没参加的艾薇也只能安慰自己，也许这次不像帝都内的舞会一般需要挂上虚伪的面具。

        邀请到主角后，镇长没有离开，他指着各处给艾薇介绍。

        了解到他们位置处于通往港口必经路，想着不如去看看港口，艾薇踏上镇长所说的桥。

        艾薇却在经过时感受到一阵奇怪的冲动，她眼尖的看到桥一旁被植被遮掩的有好几块高大石头。

        “那是什么呀？”艾薇停下脚步，手指过去。

        镇长顺着艾薇的方向看去，脸色微变：“噢！那是……那是墓地。”似乎有些忌讳，他低着头声音也稍微压的嘶哑，“里面安葬着过世的亲人。”

        艾薇没想到那是个墓地，站在桥中央不知所措，她眼光四处乱飘希望找到什么转移话题。

        因此在见到远处一团蠕动的金色毛发时，艾薇眯起眼睛犹豫：“那是个人吧？”

        “噢！霍德华！你没事吧！”镇长吓了一跳。

        趴在地上的是个耀眼的少年，他撑起目光看了艾薇一眼，流光的紫眸让人赞叹，但肤色苍白，似乎一直没有经过阳光的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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