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涅槃

飘渺竹林内，灵气依旧带着雷电。大半个时辰，久久未能消失。赵涉川端坐在天启台之上，任由灵气涌入自己的体内，也不加以制约。或者说，他连控制自己的双手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控制灵脉掠夺这周遭灵气呢？

        老道在一旁也是看着着急，但自己也无计可施。惊雷傀儡，除非是让其中的雷霆之力释放出来，否则赵涉川即便不灰飞烟灭，也只能是一直维持这般模样。但现在赵涉川的体内，蕴含的雷霆之力，足以将飘渺竹林毁个干净，他断不能做此引导，害了无数前辈的心血。

        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赵涉川带到其他地方的时候，那赵涉川的身体之上，竟然出现微微红光，随之一堆怪异符文浮现。那符文之上，一股苍老而神秘的力量，不断地与体内惊雷相抗衡。凤鸣之声，隐隐响起，随后凤凰火影，游荡于赵涉川身体周遭。天地灵气，见着这凤凰展翅，竟然开始安静下来，但其间蕴藏的雷电之力，速度加快，汇聚于赵涉川的胸口。

        老道揉眼之间，凤凰竟是膨胀数倍，遨游于赵涉川上空，将这飘渺竹林的所有灵气瞬间凝聚于赵涉川的天灵盖之上。

        “渡心尘……这小子竟然先在自己身体上降下渡心尘的咒语……难怪他要借九天惊雷之力……”

        不多时，凤凰彻底张开自己的翅膀，一飞冲天，随后快速扑向赵涉川。于一瞬间，赵涉川便被这凤凰吞入口中。紧接着，红光闪耀，刹那天地染成血色。那凤凰竟然与赵涉川合二为一。凤凰消失之时，赵涉川再度睁开双眼。那眼瞳，如今已经是成了灰白色，没有之前的黑，但自其中散发的上古威压，却让老道心惊肉跳，一时之间不敢呼吸。

        这便是上古神明遗落人间的玄咒，渡心尘所带来的涅槃。

        “毁我身，灭我魂，置之万劫身死，听凤鸣振翅，浴火重铸，渡我心尘，涅槃。”

        老道大为震撼，口中默念着书上仅存的关于渡心尘的记载。活了近两百年，他可算是见识到上古神咒的威力。

        天启台上，赵涉川缓缓站起身来，随之右手轻轻捏合，这天地之间，恢复原来的颜色。随后，只听一声冷哼，他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九天阁。

        赵涉川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在九天阁之中。这个他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地方。这面前净是些书架，唯有这一张床摆在这书架之后，十分简陋。犹记得，每次与那老道打上一架，若累了，自己便会躺在这里休息一会。虽说没有胜过一次，但自己剑法进步最快的时候，便是与那老道交手的时候。

        如今想起，倒有些怀念。他环顾四周，却也没见着这老道的身影，当下试着从床上下来。不过渡心尘和九天惊雷给他带来的余痛，倒是让他有些动弹不得。经历涅槃之后，重生的灵脉和心炉与自己存在强大的排斥，他恐怕要休息好一阵子，重新去征服这些异变，才能渐渐恢复至原来的实力。不过对他来说，这些倒是容易解决。

        “小子，你可算醒了。”

        郭奚端了一盆水过来，见着赵涉川醒过来，赶忙将水盆放在桌子之上，上前查看赵涉川的情况。

        “让老师担心了。”

        “你可真是不要命，威慑咒叠上渡心尘的咒文，难怪会被侵蚀得那般快。若不是真人，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郭奚虽是一面指责着，但依旧是为赵涉川擦着满头是汗的脸。

        “所幸天不绝我……咳咳咳……”

        赵涉川本想接着说下去，但这身体是在虚弱，竟是干咳两声，面容比之之前惨白几分。

        “莫要多说话了，好好休息，迟些，我拿些补药过来。”

        “有劳老师了。”

        赵涉川双拳紧抱，微微弯腰行礼，而后躺回床上。郭奚见着赵涉川睡着，这才快步离开九天阁，往五行殿赶去。

        毕竟飘渺竹林那般诡异变化，任谁也无法轻视，更别提是莫听白了。往年九天惊雷带来的异动，可都没有今日的动静大。莫听白本想要进去调查，可竟是不料，这飘渺竹林竟然被一黑色护罩罩在其中。自己拼了全力，竟然不能撼动其丝毫。待护罩消失之时，飘渺竹林却也恢复到往来模样，无迹可寻。

        这般怪异，让莫听白不得不担忧。

        五行殿内，五大长老愁眉苦脸，左思右想，愣是想不出来什么眉目。在这子规学院之中，能有如此神力的人，只有九天阁的护剑真人。可那真人，早已是到了修成仙，天启台对他来说已经是毫无作用。而其他人，莫说是靠着九天惊雷修炼，便是天启台聚集的灵气，他们都难抗得住几分。

        莫非，是外人闯进子规学院了？可结界之防护，未曾出现过任何问题，便是莫听白，想要硬闯，都得费上一番力气，如何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之前的贼人，都得用威慑咒抵上自己性命逃走。

        郭奚虽是明白，却也跟着一筹莫展。看着莫听白在那来回踱步，自己内心倒是窃笑着。倒不是自己不喜欢莫听白，只是这人少有如此表现，倒是有些喜感。

        “无论是谁，传令下去，让十二天究神宗，加强巡逻，以防万一。我去九天阁问问真人，如此大的动静，他老人家不可能不知道。”

        “真人他老人家”早早就不管子规学院的事，此时过去，恐怕惹他老人家不悦。“

        听着是要去九天阁，郭奚大感不妙，赶忙出言制止。

        “飘渺竹林生变，关系子规学院历代前辈的心血。我身为子规学院现任院长，必须时时保证飘渺竹林不生事故。如今便是真人再不悦，我也不得不去请他出山。”

        莫听白说罢，便是匆匆离开五行殿，不再与郭奚多费口舌，看样子是去意已决，郭奚纵然想要再拖延时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他前往九天阁。眼下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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