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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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十一点会断电,卫生间的灯打不开,四周漆黑一片,水珠“滴答滴答”地从花洒坠落进浴缸,好像就在刚刚,还有人在这里淋浴。
不知道是外面的风停了还是卫生间的门隔音太好,狭小的空间里一片死寂,连水珠下落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除了这个,壬初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四四方方的镜子挂在他面前,上面蒙了层特别厚的黑布,似乎生怕来人见到它的真面目。
一定不要照镜子。这是阮澄对他的叮嘱。
壬初转过身,透过磨砂玻璃,依稀能看到一道黑影,高高瘦瘦,两只手臂垂在旁边,看不出是正对还是背对着卫生间。
是阮澄吗,他没有离开,是也想来卫生间吗?
“阮澄,你要不要先进来,我不急的。”壬初提高声调朝外面喊了声。
外面的人并没有应答。
可能是隔音太好了,壬初重重捏着手心蹲下,妄图令过于剧烈的心跳平缓下来。
换了平时,他一定会尽快出去让外头的人进来,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
站在门口的人,真的是阮澄吗?
从刚刚开始,这个恐怖的想法就在心里盘根错节,狠狠将心脏包裹缩紧。
“呼……呼。”
又开始了,他一旦在狭小又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待上几分钟,就会头晕眼花,呼吸变得急促。
医学上把这称为“幽闭恐惧症”。
以前他总是做一种类似的梦,不管梦境一开始他处在多大的空间,身边围绕着多少人,到了梦境的结尾,都一定只剩下他自己,瑟缩在寸草不生的狭小天地。
就像现在。
“别剩下我一个人……”他习惯性地把脑袋埋在两臂之间,断断续续的抽咽声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隐约形成回音。
【掀开黑布,看镜子。】
是系统的声音吗,壬初猛地抬起头,系统一直是毫无感情的机械男音,但刚刚那一句,他竟然听出了一丝焦急的情绪。
黑影就守在外面,卫生间只有一个出口,他要是现在出去会发生什么?壬初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未知感。
呼吸愈加急促,在眼前景物彻底模糊之前,他还是选择抹干眼泪,起身站在那面镜子前。
【掀开黑布,看镜子。】这次系统的声音更清晰,也更加急促。
羊脂玉似的手臂在黑夜里极其显眼,细长指尖几乎就要碰到那黑布的一角。
【去看镜子。】系统好像在拼命抑制着激动的心情。
壬初的手指停在半空,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快去,快掀开黑布!】系统几乎要喊出来。
“系统,现在几点了?”壬初突然问,还带着一点哭腔和哽咽。
【……】系统噤了声,没有回答他。
壬初收回了那只手,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看到那面镜子。
“陆诚……”
视线逐渐模糊,他拖着虚弱的身躯走到卫生间门口,没由头地唤了声陆诚的名字。
可能是症状越来越严重,他很难去正常思考,把这里当成了陆诚的卧室。
记得上回,他在卫生间看到了恐怖的画面,陆诚就进来保护他。
“陆诚……”
匪夷所思的是,意识彻底消失前,他好像真的看见了陆诚,托着他侧腰和后背的手掌极其温热,语气也温柔。
“你需要我,我才能来保护你啊,我的新娘。”
……
“阿初,阿初?”
模糊的清瘦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一声一声唤着壬初。
“阮澄?”他用手遮住眼前刺眼的光线,终于看清了青年的模样。
桃花眼,瓜子脸,又高又瘦,分明就是阮澄。
“都快十点钟了,没想到你还有赖床的习惯啊。”青年笑得和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快十点了……那这一夜,算是过去了?
“阮澄,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被什么声音惊醒,有没有去卫生间,有没有……有没有看见我?”
壬初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形容,问了一连串问题,最后又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真的阮澄。
阮澄挠着脑袋莫名其妙地看他:“没有啊,我一直睡得很死,打雷都吵不醒的那种,怎么了,是做噩梦了,还是……撞邪啦?”
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吓壬初,见壬初脸色苍白,还以为真是被他吓到了,又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但是昨天夜里我真的没有去卫生间。”
壬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而且”,阮澄疑惑地四下张望,“这房间里也没有卫生间啊。”
听了这话,壬初猛地抬头看向沙发那边。
真的只有一堵墙,根本没有卫生间。
“阿初,你是不是病了”,阮澄又凑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不会吧,难道这房子真的闹鬼?”
青年温凉的手掌贴在壬初光滑细腻的额头,脸蛋也凑得极近,壬初几乎能数清他的眼睫。
“可能吧。”壬初轻轻推开他,这几夜接连的恐怖经历令他疲惫不堪。
阮澄明亮的双眸黯然了一瞬,再抬头时又带上了笑意,嘴角咧得很大。
“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他这样一提,壬初才意识到,自打他来到这座宅子,自己就给自己绑上了锁链,一次都没有踏出过这一小方天地。
“陆太太会同意吗?”
“没事,陆太太今天不在家,好像带陆少爷去医院了。”青年笑得狡黠。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太太很着急,请人定了第二次冲喜的日子。】
熟悉的机械男音在脑海中响起,壬初终于渐渐确定,他是真的从梦里醒过来了。
“阮澄,陆太太……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穿好衣服离开宅子前,壬初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没有”,阮澄顿了一下,背对着壬初,壬初看不见他的表情,“陆太太好像很早就离开了。”
壬初“噢”了声,心想陆太太居然这么自作主张,都不问一下正主的意见。
“快走吧,再晚,他们就回来了。”
阮澄把自己的鸭舌帽戴到壬初头上,笑着拉过他手腕,一同出了陆家别墅。
“去报社坐坐吧,我在那边工作。”阮澄叫来辆黄包车,拍了拍壬初的肩膀,笑着让他先上车。
壬初点头答应,阮澄便也跟着上了车,笑得更高兴。
“下雨了啊,师傅,请快一点。”
上车不久,细密的雨滴就纷纷落在头顶的黄篷,原来今天天气不太好,壬初记得今早那阳光还很明媚。
“好嘞,坐稳了。”
拉车的师傅倒是不怕被淋湿,卯足了力气冲进雨幕。
估摸着过了十多分钟,师傅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吉祥报社。
“谢谢师傅。”阮澄笑着给了钱,迫不及待地拉着壬初进了报社。
一进门,他们就和拿着一沓报纸的小童打了个照面。
“阮哥。”小童看见阮澄,笑着打了招呼。
阮澄摸了摸他的头,“外头下雨了,待会再出去。”
“阮哥,这是你朋友啊,真’拨特否‘。”
“是beautiful。”作为九年义务教育时代的三好青年,壬初下意识纠正了他的发音。
阮澄和小童都笑起来,见雨势渐小,小童就搂好报纸挥手告了别。
“看来陆少爷对阿初真的很好,还教你英文呢。”阮澄蹲在自己的座位旁边翻找着什么,不咸不淡地调侃了句。
壬初以为他是在意陆诚,摆了摆手:“没有,这是我自己学的。”
“阿初真厉害。”阮澄抱着一摞报纸站起来,嘴角弧度咧得更大,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手机电脑时代,壬初很早再看到这么多报纸了,他随便拿了一张,时间是民国时间,翻译一下大概是1930年。
“这是去年的报纸”,阮澄把椅子搬到壬初旁边,紧紧挨着他,把报纸上一段内容指给他看,“陆家的报道。”
壬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概在报纸的右下角,有一小段以“陆家养子溺水离世,案件疑点重重”为标题的内容。
“这是去年的一桩悬案,至今没查出来,听说后来就被陆家人花钱压下去了,说是家丑不可外扬。”阮澄解释说。
壬初一字一句读下去,确实,这篇报道不仅占的篇幅少,连基本语句都不通顺,只说了什么“陆某失足坠江”“家人悲痛”之类的话,关于疑点,半句都没提。
标题党。壬初暗骂了声。
不过他穿过来这几天,还真没听人提过这个陆家养子。
“阿初,我之前说过的闹鬼传闻,也是因为他”,阮澄指着那段报道说,“差不多从今年年初开始,陆少爷就病了,越来越严重,吃最好的药都没用。”
壬初想到这些天发生的怪事,也逐渐确信和这位养子脱不了干系,没准他就是这个故事的反派。
系统叫他去取得反派好感度,那岂不是要讨好这个死去的养子?
他不由咬紧牙关,打了个冷颤。
“阿初,其实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阮澄难得神色严肃。
壬初疑惑地看向他。
“上回……就是昨天,听你说,要去照顿陆诚,可是阿初,你知道陆家的养子叫什么吗?”阮澄很认真地看着他。
“他就叫陆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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