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姚苑

若念汐去店里盯了两天，把上次说的红包喜糖给包了一份送过去。安思潮有时候去实验室，有时候出去跟梁丞他们出去聚一下。安思潮天天过来接她，带着几只花，有时候是花束，有时候是小花篮。家里的花枯了，若念汐就拉着安思潮跟她一起做干花。

        若念汐这天没出门，安思潮就也没出门，蹭在她身边，走哪黏到哪。若念汐也不拒绝，就让他蹭在自己身边。安思潮说要追她，若念汐也没当回事，左右两人都已经结婚了，她也不是多在意形式的人，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够了。

        他俩窝在沙发下看着电影。茶几上手机响了两下。若念汐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她皱了皱眉，当没看见，扔了回去。安思潮看着她的动作，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又响了两下。若念汐又拿起来看了一眼。还是他。若念汐又把手机扔了回去。

        又响了两声。“有完没完！”若念汐没好气的拿过手机，想把手机关成静音。打开一看，不是他了。是姚苑。本坐直的身子又缩回安思潮怀里。

        姚苑：小念，要不要出来聚一下。

        若念汐：好呀。什么时间。

        姚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若念汐：我都行。

        姚苑：明天吧

        若念汐：好。

        -

        “是谁？”

        “姚苑，苑苑，我之前跟她一起练短跑，后来也是一个高中的。”若念汐跟他介绍着姚苑。

        “不是她，是刚刚那个辰汐”安思潮看他网名带汐直觉不对。再加上小姑娘不耐烦的表现。

        若念汐有些犹豫的开口：“他就一神经病。总是加我。我不理他的。”

        “他骚扰你？”安思潮皱着眉。

        “也不算吧，隔一段时间就加我一次。”

        “怎么认识的？”

        “之前隔壁长跑队的，他们打赌叫他追我，我没同意，然后就一直加我。”

        “追你？”安思潮脑袋嗡嗡的，小姑娘练体育的时候，到现在六、七年了，这王八蛋还阴魂不散。

        “你放心，他每次就加我一下，没做过别的事情，就好像是突然想起来，感兴趣了就加一下。”若念汐怕他误会。赶紧解释。

        安思潮更烦了。这什么玩意，把我的宝贝当什么，想起来就逗一下，都拒绝了，还像个变态一样纠缠这么多年。

        “阿潮哥哥，没事，我们不理他。我上了大学就没见过他了。”若念汐见他脸色越来越黑，赶紧哄到。

        安思潮想了一下还是不舒服：“要是他再找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若念汐赶紧听话的点点头。

        安思潮看了一眼手机就继续搂着小汐看电影了。

        -

        “我一会送你过去。你们在哪汇合。”安思潮咬着小汐煮的小馄饨，心情不错。

        若念汐没说话，看着他想了一下。“阿潮哥哥，你别送我了。也别去接我。”

        安思潮看着她皱起眉。等着她的下文。

        若念汐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别乱想，姚苑她失恋了，她倒不是心小的人，但我尽量想避免给她带去伤害的可能。”

        安思潮想了一下，小汐好像没有跟他提过这个朋友，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你好像特别在意她，跟对闫嘉不太一样。”安思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好像对待朋友的方式不一样。格外细心。

        若念汐咬了一口馄饨。叹了一口气。

        “苑苑她应该是蛮受伤的，她的性格跟嘉嘉不一样，嘉嘉的心思情绪都在脸上。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苑苑不会，她不习惯外漏情绪，自己顶着，而且，她很喜欢那个男生的。”

        前几天嘉嘉跟她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好几次都想问一下。但都忍住了，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去问万一揭苑苑的伤疤。

        安思潮听完下意识就觉得小汐说的很像她自己，也许是因为像，所以知道对方的痛点。所以小心翼翼的对待，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

        “那你怎么走，我给你送到附近。”

        “我坐地铁过去就好了，很近的。”

        “可是”

        “阿潮哥哥，这次听我的。”

        安思潮学着她的样子“哦。”

        若念汐失笑的摸摸了他的头。“你今天出去吗？”

        “不出去了。”

        “那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想吃什么给你带回来。”

        安思潮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独守空闺的怨妇。

        -

        若念汐和姚苑找了个老街里的咖啡馆坐着聊天。地方偏，人很少，窗外还有个小场地，放了不少儿童游乐设施，有几个小孩子跑上跑下的，旁边的家长凑在一起唠嗑。

        若念汐看着姚苑脸上带笑的看着窗外，笑容却一下达不到眼底。与她以前的样子很不一样，整个人状态都不好。苑苑以前是那种平时大大咧咧，遇事不计较。偶尔飙几句脏话，性子直。刀子嘴豆腐心。爱玩爱闹。这种类似事事不在意，不上心，不理会的表现从不会在她身上出现。

        “小念，你知道吗，前两天周乐凌找我和好了。”姚苑收回视线，看着若念汐，脸上笑容敛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若念汐显然没想到，是复合。

        “那你？”

        “我拒绝了。”姚苑说完轻轻叹了一下。“没想到吧，我拒绝了他。”

        若念汐确实没想到，她熟悉的苑苑，别人都以为是周乐凌喜欢她离不开她。事实上，更多的时候，是姚苑在包容那个像孩子的周乐凌，她会主动道歉，她会调整两人的感情，她会安抚很多周乐凌莫名其妙的情绪。大家都以为强势的苑苑是这段感情的主导者，事实上，很多时候，她根本拿周乐凌没办法。

        “你们分开多久了。”

        “快一年了。”

        一年，这么久了。姚苑有自己的小圈子，有她更亲近的朋友，这事情轮不到她来第一时间知道。两人多年的感情一直都是这样，不是最亲近，但很像知己，对方需要的时候就会在，不会有距离感，不生分，很舒服的距离。

        “原因呢？为什么又来和好的？”

        姚苑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嗤笑了一声。她一下按到了包上。若念汐注意到她的动作，心下了然，也拿起来包。

        “走，转场。”姚苑眼睛红了，她太需要一个倾诉的人。太需要一个可以跟她共情的人。

        两人来到一个清吧，店门口的牌子上挂着‘沉痴’，是他们之前的朋友开的。

        “你们可来的少了昂。”酒吧的老板方浩鹏。

        “别废话，上酒。”姚苑看了他一眼就走到角落处。

        “她怎么了。心情不好啊。”方浩鹏看着若念汐。若念汐冲他点了点头。又说了句“没事，你招呼客人，不用管我俩。”

        方浩鹏了然的点点头。招呼服务员过来，就先去忙了。

        姚苑猛灌了一口酒，视线盯着若念汐背后的椅子良久，才慢慢看向若念汐，缓缓开口。

        “小念，你是知道的，他追的我，我俩是高二下学期在一起的，他的感情我不怀疑。我自己亲身经历的，我看在眼里的不会假。”姚苑说到这，倏忽掉下一滴泪。她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紧抿着嘴角，若念汐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姚苑又喝了几口，继续说道：“所以，有很多事情，我觉得都是小事，你包容一点我包容一点都是正常的。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莫名的幼稚。我都没当回事的。我可以主动道歉，可以哄着他。”

        若念汐心疼的看着苑苑，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向来不会低头。她和周乐凌的感情里，她可以放低姿态，不计较他的幼稚，坚持着维持两人的关系。

        “小念，你知道吗。我真的宁愿他是劈腿了，我宁愿是这些直接按在我底线上的事情。也不会让我觉得这么难过。我们两个是异地恋，但是很近。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大二刚开学的时候，他自己玩狠了，成绩不是很理想。他觉得是我的原因。他没明说，这些是我察觉出来的。真他妈的恶心，操。”

        若念汐坐去她身边，手里拿着纸巾。手里拿着姚苑新点的酒。姚苑接过去喝了几口才敢继续说：“我们上学的时候见面的次数很少，大一一年见了也就三四次。他把他自己不敢承认的东西推到我身上。我认。妈的，我都认了。”

        “他渐渐地就不对劲啦，小念，你明白吗。你知道他喜欢你是什么样子的，他变得时候你可以察觉出来的。我敏感患得患失。他情绪也总是不稳定，以前低头服软的总是我，但这次他轻飘飘一句‘他累了’就结束了我们的三年。草率直接到我完全不敢相信。我去找了他的，他说他懒得继续啦。不想我打扰他。你知道吗。甚至，前一天还是亲密的说着我爱你，第二天，就跟我讲，他不想我打扰他。”

        “呵，打扰他。”姚苑举起杯子，透过玻璃和酒看着灯光，自嘲的笑，自嘲的流泪。

        “小念，小念，这话是他说出来的，一句一句说以后的也是他。也是他，小念。”姚苑情绪彻底失控，眼泪无法抑制的流。

        “他把我们当什么，他一下累了，懒得继续了，就结束了对吗？”语气咬着牙说出‘懒得’两个字。

        “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他他妈把我当什么。他眼里我们的感情就是这么脆弱，不，是聊胜于无。仅仅是他情绪上的一点不满，就可以直接放弃我们经营的感情。不负责任。我从前真的不觉得他是这样子的人。”

        姚苑拉住身边的人。眼神疑惑地说：“小念，你告诉我。他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不是吗？还是说，或者这只是我眼里的，他或是其他人都觉得这很正常对吗？可以随随便便的分手？”

        若念汐看着眼前崩溃的人，她深知姚苑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她无法理解这种明明身上挑着担子，明知道只要一放手就会粉碎，仍是不假思索的撂挑子走人的人。

        若念汐看着被折磨的怀疑自己的姚苑。不由得心里也升起一堆火。她眼神坚定地说：“不是的，苑苑，你是对的，不要因为那样一个不成熟的人怀疑自己。你们两个在一起，可能大多时间里，他对你很好，你对他也同样很好，可他明知道你的底线就在那，还要踩着它做事的时候。他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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