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立后为国事？家事？

　　朝堂之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拜谒，声如洪钟，连朝堂的顶梁柱子也为之一震。
“众卿平身。”刘子宸抬手。
“谢陛下。”众人领旨直起身子，文武百官各分两派站立。
“众卿有何奏？”刘子宸环视朝堂，俊颜温润。
“这……”
“这……”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无人开口。
刘子宸扬起一抹笑意，“既然国事祥和，那今日就来谈谈朕的家事吧。”
此言一出，大臣们个个一头雾水，交头接耳地谈论。
“家事？”
“什么样的家事要拿到朝堂上来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朝堂一片私语。
“爱卿……”
“陛下--”众人听得刘子宸的声音，皆闭口直立，文官怀抱玉圭朝上方一拜，武官抱拳，“陛下请讲。”
“如今四海升平，百姓风调雨顺……”刘子宸娓娓说道。
“陛下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大汉之福，祖宗庇佑。”文武百官打着千篇一律的官腔。
刘子宸淡淡一笑，“此乃爱卿辅佐之功。”
“陛下圣明！”众人又是一阵朝拜。
刘子宸抬手，接着说“朕如今已二十有四，先皇当年如朕这个年纪，早已是子嗣承欢膝下了。”
“这……”
“莫非陛下想通了？终于要纳皇后了？”
一些女儿在宫中有册封的人都面露喜色，一心希望自己的女儿是皇帝心中之佳选。
女儿被封为八子的中书令首当其中，第一个站出来，“陛下英明，如今四海升平，一派祥和，陛下该是纳皇后的时候了。”
“臣亦赞同陛下之意。只是这皇后乃一国之母，容貌上佳为好，更当以兰惠仁德者居之。”而这个人选，自然非他礼部侍郎的女儿刘美人莫属。
“陛下……”
其他人见二人急不可耐，皆暗自为自己的女儿保荐，心里也是一阵骚动。
他们家可都是有女儿的，并不比他二人的差。
一时间，朝堂之上炸开了锅，竟不像在商议要事，反而成了菜市口的吆喝了。
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要兜售自家的东西。
“众位爱卿，听朕一言。这皇后，朕心中已有人选。”
这帮老家伙平日里一个个明哲保身，只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忧。
如今到了皇后之位上，却个个争着抢着往里撞。
他们这些人的女儿也配做他刘子宸的皇后？！
哼！
“陛下既有人选，不知是哪家女儿此等荣幸？”
“已有人选？”
那他们还在忙活什么？
众人顿时如丧家之犬般，又回到先前哑巴木人的样子。
“说来也巧，先皇去世之时，还是太子的朕仍在千里之外的驻疆军营中，接到密报回宫的途中，却遇副将卢骈与淮南王密谋造反，朕中了埋伏生命垂危，却有幸遇楼兰公主所救，才幸得一命。”
刘子宸扫视着堂下众人，接着说道。“朕以先王所赐龙纹玉佩为信物，许诺待江山稳定定会回来娶她，可这一耽搁竟不知时日。索性上天怜见，让朕寻得了佳人，如今该是信守承诺的时候了。”
刘子宸尚未说完，文武百官便是一阵哗然。
“陛下。万万不可。我朝素无娶异族女子为后的先例，陛下万不可罔顾祖制啊！”
“是啊。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三思。”
“陛下圣明，此事万万不可。”
……
一时间，堂下百官纷纷阻拦，跪了一地，竟没有一人赞同。
“哼！”刘子宸勃然大怒！
“平日里你们这些个大臣，说到国事个个推卸责任，只求息事宁人，如今到了朕的家事，却管的比谁都多？究竟这皇后是朕娶，还是你们这些老匹夫娶！？”
“陛下，臣不敢。”
“陛下明鉴。”
刘子宸如此一说，他们个个吓得抖若筛糠，面色惨白。
“礼部侍郎何在？”刘子宸脸色铁青，厉声问道。
“臣……在。”
“朕问你，你女儿刘美人可有倾国之姿，与那画中的九天玄女相比，何如？”
“臣惶恐，臣女儿虽清丽可人，却未能倾国，更不敢与九天玄女相提并论。”礼部侍郎刘佑举手抱拳，以示对仙人之境。
“中书令何在？”
“臣……在。”
“你女儿秦八子可有治国之才，可否为朕分忧国事？”
“陛下……这……”中书令秦期支支吾吾，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谁都知道，她女儿秦八子空有美貌，别说是治国之才，便是诗经都未能背全。
“这什么？！如实奏！”刘子宸一张击在桌案上，吓得众人面露土色。
秦期更是差点魂飞魄散，“秦八子资质愚钝，莫……莫能佐以国事。”
“既然你们的女儿资质愚钝，又无倾国之貌，有何贵，有何惠？有何资格做这大汉的皇后！”
刘子宸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扫向众人，不少大臣北击中面部不敢吱一声。
“这些个奏章，本本都是百姓安居乐业，外族莫敢入袭！可南方水涝，北方大旱的事你们只字不提！朕要你们有何用？！我大汉朝不缺蛀粱虫，要的是国之栋梁！”
这时的刘子宸仿若修罗重生，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连一旁的汪广海都被吓得手脚发软了。
地上一片被劈头盖脸骂的一文不值的大臣更是只剩力气在趴跪在地战栗不止了。
天哪。
他们这帮人是怎么了？
竟然忘了陛下素日文雅仁爱，可这都是表相，相安无事还好，可若被激怒了，冷漠嗜虐那是不在话下。
当年淮南王意图造反，便被皇上满门抄斩。
一家子六百余口人，一个活口都不留，连王位袭爵都撤了，刘氏族谱上再没有淮南王刘安那个人。
他们……是这些日子过的太过安生了吗？
“陛……陛下圣明。皇后之选乃大事，一切由陛下做主。”有胆大的大臣开口，只以为附和，哪里还敢有分毫反驳。
“陛下圣明。陛下的家事臣等不敢有逾矩。”其他人也只能跟着附和。
“陛下圣明。一全凭陛下做主，臣等无异。”
“嗯。”刘子宸黑着脸沉声回道，“爱卿们若平日里太闲，便去民间走动走动，素衣便服与百姓亲近亲近，了解民生，别只呆在深闺大院，不知沧海桑田。”
“臣等谨记陛下教诲！”一干人送神般高声齐呼，还好是虚惊一场。
“退朝吧。”刘子宸摆摆手。
“退朝--”汪广海一甩拂尘，放声喊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未央宫的路上，汪广海的嘴就没闲着。
“陛下，方才陛下的杀鸡儆猴可真是妙啊。老奴看那帮平日里居功自傲的老家伙个个吓得面色铁青，就忍不住笑。”
“你这老家伙也有些多嘴多舌了。是不是也要我杀鸡儆猴啊？”銮驾上的刘子宸冷冷地转头看他，眸中一片冰冷。
“老奴该死老奴多嘴了。”说着，他便抬手打自己的耳刮子。
可这样，刘子宸还不放过他，凉凉的开口，“你是想做猴呢还是做鸡？”
“哎哟，我的陛下，您可折杀老奴了。老奴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您开这么大的玩笑。”汪广海腆着老脸谄媚道。
伴君如伴虎啊，这话他可是深有体会。
一个不小心，饶是你平日多得宠，主子都能像捏死一只蚂蚁样捏死你。
“若你哪天管不牢你的嘴，朕就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了。哼！”他冷哼一声，望着前方，面无表情。
“是是是。老奴定会管好这张嘴。在陛下您面前可以乱说，在主子面前定谨言慎行。”他汪广海是什么，哪里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可是陛下做了这么多，却不肯让主子知道。
哎，情之一字，累啊。
“看来你真是要我封了你的嘴！你这老东西真是越来越啰嗦了！”他低头冷睨他一眼。
得，他不说了还不行么？
汪广海抿着嘴，用手死死盖住。
“回宣室。”刘子宸命令。
“是。”抬銮驾的宫人得令，加快了脚步，往宣室走去。
“陛下，不回清凉殿吗？”汪广海问道。
“宣室。”除了对若雅，和暴怒时的咄咄逼人，刘子宸对任何人都是惜字如金。
銮驾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迎来路过的宫人跪了一地。
“陛下？”
宣室殿内的宫人见到刘子宸的銮驾，个个训练有素地跑出来迎接。
“陛下圣安！”
“都起来吧。”刘子宸越过众人让出的人墙，不疾不徐地往宣室内殿走去。
“汪广海，去取玉轴来。”刘子宸在桌案前跪坐下，抬头向一旁研墨的汪广海吩咐道。
“玉轴？哦，老奴马上就取来。”
汪广海这才明白，为何陛下要赶来宣室。
原来，陛下是忙着要下诏，册立主子为皇后。
“呵呵。”这一仗，从老太后到舌战群臣，陛下终是打赢了。
谁让他是大汉的天子呢，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凡是陛下想做的，没有一样是做不到的。
对于这个，他可是对自己的主子充满了信心呢。
“陛下。玉轴来了。”汪广海锁上小柜，将下诏的玉轴小心翼翼地拿来，打开平铺在桌案上，又将一旁的玉盏灯挪到一旁的位置，好不妨碍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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